对于张起吃瘪，杨海洋已经笑了快一个晚上了，还是属于那种一想起就想笑的，尤其是学姐头也不回直接离开时张起逐渐收了笑容的那一幕。

房间里全是他的笑声，终于不耐，视线离开了电脑屏幕，直直扫到杨海洋脸上。

“……”

声音戛然而止，房间瞬息间安静下来。

杨海洋还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只是两人怎么说也认识几年了，情谊不多不少还是有的。

杨海洋挪动椅子，来到电脑桌前：“要不要我给你出点点子？别看我学习不怎么样，泡妞还是不错的。”

张起看也没看他，直接拒绝，还嘲讽了一下：“就你？算了吧。”

“？！”杨海洋一下直起身子：“看谁不起！真的有用你信不信。”

“不信。”

“……”

“连基本逻辑都没有，你给的建议不需要想都知道不可取。”

张起反应淡淡的，最后敲下回车，关了电脑他起身：“我回去了。”

“啊这么快啊，行吧行吧，在你妈面前就得装个乖宝宝。”

张起没理他，拉开大门时，杨海洋露出狡黠笑容，冲他大喊：“如果要建议随时找我啊，这点情义我还是卖的！”

砰——

连停顿都没有，门砰的关上，房间里剩下杨海洋一人的笑声。

一会，没了笑声，杨海洋坐在椅子上，晃了晃。

张起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生？有点意外啊，和张起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再过一阵，地位可能都与张母并列了吧？

**

教室从安静到聒噪只需要两个字，下课。

窸窣说话声，还有叠叠书本整理时发出的声音。

“眠眠，我们今天换个方向走吧？”

舒婷率先收好，问了唐眠一句。

唐眠点了点头，又摇头，似刚想起来的样子：“我还有几道题要问老师，你先走吧，免得校车开走了。”

“啊，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小心点啊，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报警！”

舒婷说的时候极其认真，担心的模样真切，最后两个字说的尤为响亮，惹得旁边女生看了过来。

唐眠失笑：“好，一定给你打电话。”

“嗯那我走啦。”

说完舒婷没再逗留，快步离开了教室。

看了看舒婷的背影，唐眠收了目光，眼皮耷下，好在舒婷今天早上说她今晚开始坐校车了，不然还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支开她。

不作多想，距离十月越近，天是一天比一天黑的快了。

将手中的书推到旁边，拎起旁边早就整理好了需要的书本放进书包。

她走的路，是她和舒婷一直都走的那条。

**

‘只有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只扫一眼，手机放回了口袋，张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下了台阶，拐弯，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张起果然还在这。

唐眠下来的时候张起刚好收了手机，抬起的脸没什么表情，是平日里的模样，眉眼凛然。

这才是张起真正的模样。

视线里忽然冒出唐眠的身影，这下来的猝不及防，张起愣了瞬间才换上那副扮乖的笑容，远远的喊她：“学姐。”

闻声，唐眠才迈开步子，在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你…”唐眠第一次主动开口：“为什么总拦着我。”

这也是唐眠第一次认真打量张起，脸庞俊俏，十几岁的年纪，五官还未彻底长开，脸颊弧度还算圆润，的确能算是一张极品正太脸了，他笑的人畜无害时，很惹人喜欢。

原来是要问这个，眉毛小幅度的动了动，反问着她：“学姐不知道吗？”

这语气，唐眠眼皮一跳。

“我在追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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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了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想法吧。

这是唐眠听见这句话的第一想法。

随后才庆幸，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目睹过他打架的事情。

这么一想，唐眠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只说一句，哦，那我拒绝。

说完她就直接越过张起走了。

只是……

背后的脚步声跟的慢悠悠，不急不慢，已经快走到楼下了，张起到目前都没感觉奇怪，那他应该是知道两人是同一栋楼。

楼道那次，明明只是几分钟的相处，他记得这么清楚？

这一前一后频率不同的脚步声让她心头烦躁。

终于走到楼下，唐眠拿出电子钥匙，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随即解开，凭着小巧的优点，她推开一点迅速挤了进去。

身后没有门合上的声音，她倏然回头。

张起一手抵着门，看着她，扮乖的笑容产生了细微变化：“学姐，留个门都不愿意吗？”

话语歧义很重。

唐眠干干的望着。

“张起！”

从外边忽然冒出的一道声音，很耳熟，唐眠马上想起，是经常和张起在一起那个男生的声音。

“等下等下——”

随着杨海洋越来越近的声音和脚步声，唐眠扭头大步跨上了楼梯，张起与此同时脚步迈开就要要进去，书包带却瞬间从后边被人猛地扯住。

杨海洋继续嚷嚷着：“等一下怎么了。”

唐眠的脚步声已经蹬蹬上了楼，逐渐变小。

张起长长呼出一口气，杨海洋还没察觉到不对，正在挤进楼道。

门合上，电子锁又发出一道声响。

“欸——”

杨还要刚要开口，霎那对上张起望过来的眼神。

他吸了吸腮帮，细软刘海下的眼直直望着他。

杨海洋：“……”

他、他又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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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张起和平常一样时间起床，吃早餐的速度却比之前都要快了一点。

张母自然是发现不对，以往张起都是慢慢吃的。

张母问他：“怎么了？”

“快月考了，想早点去。”

听自己儿子这么回答，张母会心一笑，对他的成绩倒不是很担心：“不用急啊，学习急不来。”

张母说这句话的时候，张起恰好在喝牛奶，喝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望着这牛奶，不知在想什么。

张母以为他是听进去了：“没事，你的成绩妈妈放心。”

眼皮动了下，他点了头，把剩下的牛奶一口气喝光。

看着张起点头，张母忽然又想到什么，语气微妙：“别读太狠了，你精神都恍惚了，还把盐看成白砂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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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倒是搞清楚了，只是，张起说要追她？

唐眠可不信。

唐眠起床的时间不早不晚，早上在家里煮早餐时间会来不及，所以她都是在外边买的早点。

她没想到，推开楼下大门，张起的身影映入眼帘。

唐眠：“……”

察觉到人，张起撑起身子：“早啊学姐。”

脚步只是刚开始停了下，很快她就继续迈开步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不同的方向，张起有些意外，但还是跟在后面，他看见唐眠在路边买了早餐，一份玉米饺一份油条和豆浆。

看不出来，她原来这么能吃。

唐眠转身的时候张起就站在不远处，径直走去，路过时张起道：“早上吃油条太油。”

唐眠没理他，他也不在意，这才刚开始不是。

就这样一直走到学校附近，唐眠停了步伐转过身，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别跟着我，我昨天已经说了，我拒绝。”

只听前半句，张起还想反口说没跟着她，只是随后想到自己大早在外边等，倒是太明显了。

“你只是拒绝我的追求，但没说不给我追啊。”

“学姐。”他又喊她：“你连这点权利都要剥夺吗？”

又来了。

这种强烈的不适感，唐眠蹙了眉。

到学校后张起倒是没那么过分跟她到班级。

唐眠坐下后没多久，舒婷也到班上了，坐到位置上后自然的拿起放在桌上的油条和豆浆：“谢谢呀。”

“没事。”

舒婷点了头后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昨晚没事吧？”

唐眠摇了摇头，舒婷这才放心下来开始吃早餐。

舒婷校车太早，要早起很多，她又很赖床，这才会拜托唐眠多买一份的。

看舒婷用袋子包着，一口咬下油条，她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张起的那句话。

——‘早上吃油条太油。’

**

下午最后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

进门便让课代表和各组组长把上次的检测试卷发来下来，空隙间她随意道：“明天十一长假，回来后月考，长假记得复习。”

放假前一天都是没有晚自习的，下了课后天还是亮的。

几天以来的反常，离校时，舒婷警惕的很，总是左看右看。

不知道是因为两人今晚换了路走的原因或是什么，一路上没有张起的身影，也是让舒婷信了唐眠不是在安慰她。

没看到张起，唐眠并没有放下心来，直觉在告诉着她——

张起……不会那么简单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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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期间两人没有碰见过，唐眠安心复习，仿佛把张起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张起陪张母逛了趟超市。

在张母挑东西的时候，张起看了眼旁边的架子，上面各色各样的水杯。

在原地看了一阵，想了想，他走近，从上边拿下一个浅白色的玻璃杯，外表是磨砂的，摸起来很滑。

指尖不知为何多摩挲了两下。

张起把玻璃杯放进了推车里，张母是一直到结账拿东西时才忽然发现多了个水杯：“你拿的？”

张起正在旁边帮忙把东西放进袋子里，他应了声。

张母没太在意，把杯子也放到了收银台上，随口问：“你什么时候喜欢白色了。”

收银员扫过码后放到了张起那边，他拿起杯子，视线在上面停留一阵。

看见这浅白色，他脑海里立马浮现出唐眠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嘴角轻勾：“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