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十二)当青鸟驮着他们到达响沙湾的时候,大家又是一阵狂呼。为大自然的神奇惊叹不止。一座座沙丘呈现在眼前,除了一轮圆圆的红红落日,就全是土黄色的沙子世界!它们像波涛一样,呈现出一道道蜿蜒的沙纹沙窝,一直绵延铺展到天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因为荒凉,倒让人生出一种原始的亲切……。仿佛,那就是我们生命源头的一种最初的荒芜!这地球上的生命,何尝不是从无到有,再到千姿百态的呢?而那人之初性本善的时候,我们面对这浩瀚世界的懵懂和无知,那种纯真、那种本来,就像这宛如一枚红豆的遥远落日一样,让我们生出无限的遐想和相思。在一座大沙堆后面,青鸟和叶小叶他们绑好一个类似竹筏的火箭形滑板,他们要从这个沙坡像火箭一样冲下去,来听一听沙子的声音,来听一听人类最初的荒芜世界的声音,来听一听是不是有外太空生命的心跳和共鸣的声音。青鸟盘腿坐在滑板最前,叶小叶也盘腿紧随其后,小松鼠坐在叶小叶的腿上,大黑猫盘腿紧跟叶小叶身后,小花则坐在大黑猫的腿上。“大家都准备好没有,重心适量后移,坐稳当喽,听我口令,双手均匀用力。大家一起滑沙喽!”青鸟一声口令,“哗~”它们一起往大沙堆下像离弦之箭一样划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它们兴奋得大喊起来……,它们果然听到了,轰隆隆的沙子的交响曲!那么原始,开始像脉搏的声音,又转眼像万马奔腾、万箭齐发的轰隆隆的咆哮而过的声音。“啊啊啊~这沙子真的能够鸣叫的啊”小花兴奋地大喊。“是啊,谁说沙子不是有生命的呢!”小松鼠也竖着耳朵认真的听。“声音这么大,轰隆隆,好吓人的哦。”“所以,我们不要小看哪怕是一粒沙子的哦,每一个弱小的个体都在影响着我们的地球和环境。汇聚在一起,一旦产生共鸣,就如同千军万马的阵势,力量非常巨大,这沙子发出的声音,就是沙子和风和太阳一起共同产生的共鸣呢”叶小叶说到。当他们一溜烟滑到沙堆下面,缓缓停住以后,青鸟回过头笑着问到。“小叶子,那你说沙子们在喊的是什么?”“当然是要水的喽!”黑好军师抢过话头,有点不以为然地说到。“你看,河底不是也有沙子么,如果一有水,让沙海变成了大河以后,沙子还敢这么叫喊么?!海底和沙滩都是同样的沙子,海水一覆盖,立马沙子就不叫了,都换成了大海的咆哮了,融进了水,沙子还哪有力气喊叫。”大黑猫一出言,竟然说的有板有眼,好像真事似的,把大家都逗笑了。“黑好军师,沙子面对大海的确就哑口无言了,大海却可以面对沙子咆哮怒吼。沙子吵架是吵不过大海的。但是沙子却是可以阻断洪水的泛滥的哦。说到水和沙子,应该是沙子是水的克星的哦。但最终还是水的力量巨大,他们两个是属于相安甚好,又相互监督的关系。呵呵。”青鸟说到。“因为水来土掩,而土生木,木克土,所以这沙子最畏惧和佩服的还是木,就是水草树木。如果这沙子上面,全长上绿色植物的话,这些沙子可就全都彻底哑口无言、无话可说了的哦。所以需要绿化造林,既能生水又能保土,水、土、木共同保持,才是治理沙漠的根本。”叶小叶说到。“小叶子姐姐,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小松鼠很感兴趣地问到。“我从小生活在大森林里,我喜欢种树,那在这沙漠地带会有什么树木?有花朵么?”“小松鼠,这沙漠中,沙子是完全的主角,树木很少。所以沙漠的性格很暴躁。这里不是咱们这些小动物生存的地方。”小花猫说。“这沙漠上也有绿洲。沙柳就是很了不起的抗旱树种。在干旱的大西北也有花卉,据说野生的牡丹,最初就是在大西北首先发现的,后来才被武则天带到中原洛阳成为著名的洛阳牡丹。而且大西北的原始牡丹,植株更高大耐寒,也非常艳丽好看。在大西北牡丹花被大片种植,牡丹籽提炼出的牡丹油可是非常珍贵的药材和香料呢。”叶小叶说到。“啊,牡丹!”小松鼠高兴的瞪大了眼睛“那我们去找这样的原始牡丹去吧,看看是什么样子的,既然在这么干旱的地带都能生存,该多有生命力的啊。”“牡丹不光国色天香,牡丹皮可是一味非常好的药材的哦。尤其对女人有好处,活血养颜,如果我们能够找到真正的野生牡丹,这比什么都更有出行的意义。也是我们西行的目的。”大黑猫提醒到。“那我赶紧去周围打探一下,看哪处山脉可能会有野生牡丹,然后我们就往哪个方向去找寻吧。”青鸟也来了精神。提起姹紫嫣红的牡丹,叶小叶也感觉心中涌起了一种豪迈之情,她于是对青鸟说“好,青鸟你去打探一下方位,尽量缩小找寻牡丹的范围。今晚大家就在附近客栈休息,明天我们就去寻找野生牡丹!”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像朵盛开的牡丹花,饱满的照耀着大地的每一粒沙子。一股热浪烘烤着心窝,烘烤着大家去寻找野生牡丹的激情。“大家注意了,几经打听,我已找到甘南的一个小伙子,他会带着大家,去寻找一株长在山崖上的百年野生牡丹。”青鸟高兴地发布消息。“哦耶!”大家彼此兴奋地拍手相击。“青鸟,那我们就赶紧带好行装,马上动身吧,人家好心帮我们带路,咱们不要让人家来等。呵呵。”叶小叶高兴地说到。“小叶子,我没问题,两个小朋友都准备好没有?黑好军师,你可别光顾着在那嘿嘿乐!美滋滋地憧憬牡丹,你也成不了牡丹花,照顾好你的孩子可是关键。嘻嘻!”“青鸟,孩子们就不用你瞎操心了,我就是偷着乐,也是心中有数的,赶紧开走吧你!就你碎嘴道牙的耽误时间。”大黑猫从笑着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厉起来。“青鸟哥哥,我和小花猫都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我们听话不乱走的。”小松鼠笑着说。这小家伙声音悦耳动听,言语乖巧,煞是惹人喜爱。“黑好军师你带好小花就行,小松鼠由我来带!大家都不要争吵。牡丹花可是代表和气、大气的哦。大家都准备好了,咱们就高高兴兴地出发吧。”叶小叶笑着说。大家整理好行装,黑猫抱着小花,叶小叶抱着小松鼠,坐上青鸟宽阔的臂膀,向约定好的地点飞去。甘南是个美丽的地方,这里完全没有了沙漠的酷热,一座座高大的山峰秀丽挺拔,山上植被茂密,不时可以看见一条小河环山汩汩流过。刚从沙漠来到这里,那对比鲜明的视觉冲击,堪比来到了水草丰美的江南。这个小伙子叫蛋蛋,以放牧为生。他二十左右岁,操着一口浓重的西北话,黑擦擦的脸蛋上,不时露出一种朴实的笑容,显得很憨厚。他穿着普通的衬衣和裤子,看起来和大家都没什么两样,但一说话,他浓浓的地方口音像脚下的黄土一样朴实,让叶小叶忽然想起了头戴白羊肚毛巾、手打着花腰鼓的陕北小伙。长久以来,叶小叶对西北黄土高坡的印象,就是大红牡丹、大红腰鼓和系着大红腰带、大声唱着信天游的高原汉子。“蛋蛋哥哥,你为什么不把白羊肚毛巾带在头顶上啊?”小松鼠眨着可爱的大眼睛,笑着问到。“呵呵,头带白羊肚毛巾,那是过去的陕北汉子形象。一条毛巾多用,又当帽子又擦汗。现在生活好多了,装扮也在慢慢演化。打扮就都差不多,怎么漂亮怎么穿,呵呵。”蛋蛋回答到。叶小叶于是问他会不会打腰鼓,他说“打腰鼓这个必须得会。我们经常参加一些庆祝活动的。”叶小叶赞许地点了点头。“打腰鼓可是很喜庆的,也很锻炼身体,这些好传统千万要保留下去。”这让叶小叶想起来小时候,参加学校表演队的情景。“我小时候还打过大红腰鼓呢,而且是扮演的男孩!”“看不出来的么?你给我们讲讲呗!”青鸟饶有兴趣地问到。“我也想听。”小松鼠脆声声地说。“是不就是那些学校里的红腰鼓表演队?”蛋蛋接话问到。“我们安塞腰鼓的确是流行全国的,每有欢迎演出的场合,基本都少不了我们的身影。”蛋蛋自豪地说。叶小叶点了点头,说到“我小时候,镇上有三所小学,各学校都有代表节目。一小学是红腰鼓,二小学是霸王鞭,三小学是花钹儿。每次镇上来了重要客人,各学校轮流派出儿童表演队进行夹道欢迎。此外,每年儿童节,学校间还会组织汇演,像参加大型运动会一样隆重。各学校代表队在大会主持人嘹亮激昂的介绍解说声中,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旋律,对列整齐地入场表演。赛场外的同学也都拿着彩纸做的花束,还有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排列有序地围拢观看、呐喊助威。人海中花枝浮动气球腾空,喊声阵阵欢声笑语,场面非常热烈!”“哇,好令人羡慕,可惜我们大森林里面,没有这么热闹的活动”小松鼠说到。“是啊小松鼠,你和小花要是参加了,也一定会感到开心和自豪呢。”叶小叶摸着小松鼠的脑袋说,随后又沉浸在往事的叙述之中,大家边走山地,边饶有兴趣地听着叶小叶的讲述,来缓解走路的枯燥。“我年少时曾随家里住房搬迁,先后就读过两所小学。所以参加过红腰鼓和霸王鞭两类训练!”“你还会打霸王鞭啊,学的东西还真不少呢,呵呵”蛋蛋插话到。“这个是我转学的偏得,呵呵。”叶小叶向蛋蛋解释到。“霸王鞭两端都镶嵌着几个大铜钱,一晃动,就会哗哗地响,尤其大家齐刷刷挥舞的时候,也很有气势。但这都没有腰鼓的声势震撼!大红腰鼓往腰间一挎,两只鼓棰的尾端都系着一条红丝绸带,左右前后腾挪敲击鼓面,咚咚咚地上下一甩,那种欢快激昂的情绪和气氛立即就出来了。特别是在穿上各种明快鲜艳的表演服以后:充满朝气的面孔包裹在水粉的、杏红的、洁白的、天蓝的一套套丝绸萝衫之中,大红丝绸的鼓槌舞起来,就像春天里姹紫嫣红的牡丹花盛开了,在衣着朴素的人群中非常抢眼,空气都在锣鼓声声的色彩中满载着喜庆在旋转扩散,令观者无不喜从心生、笑逐颜开!我扮演过女生也扮演过男生,男生造型神气,一番眉眼胭红的化妆之后,在头顶缠上一条白羊肚儿毛巾,就感觉自己也是像蛋蛋一样,活脱脱的一个英武飒爽的陕北小伙,站立在一片黄土高原上,在蓝天与大地之间闻鼓而起、凌空舞动!”“以后我也让小花学习打腰鼓!不知该有多活泼帅气呢!”大黑猫憧憬地说到。“嗯,小松鼠、小花你们都可以学一学,你们本身就像春天的花骨朵一样,陕北腰鼓一打,锣鼓声声,更有一种怒放的生命的缤纷灿烂呢。”叶小叶笑着说。“妈妈,我喜欢做怒放的生命!我要和小松鼠一起打腰鼓。”小花喜滋滋地说。大家都被他们的活泼可爱感染着,情不自禁地都笑了。就这样边寻找山路,边走着。“蛋蛋,我们还要走多久的山路,才能走到有野生牡丹的地方。”青鸟问。“大概还得半个多小时吧,还得爬几个坡。”“还有半小时?不过时间也会过得很快的。青鸟咱们不着急,这样边走边欣赏一下山林风景也很难得”叶小叶说到。“我担心你们体力不支。其实我也很欣赏这山野的自然景物呢”青鸟说到。“蛋蛋,你会不会唱陕北民歌?”叶小叶又笑着问。“当然会唱。”小伙子开朗地说。“那你给我们唱个山歌好么,打发一下时间。”青鸟对蛋蛋说。“没问题,我们整天在山里放羊,没事就对着大山唱歌,所以嗓子就喊出来了,不怕高,山多高我们就能唱多高。”“蛋蛋,你好不谦虚的么!”大黑猫揶揄地笑着插话。“黑好军师,人家那是自信。肯定比你唱歌好一千倍,蛋蛋,赶紧给我们唱吧,某些人唱歌难听死了,咱们就不要给她机会了,呵呵。”青鸟说完,大黑猫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故意拉着长声强调到。“青鸟,是我也愿意听原生态的山歌好么!”见大家都笑着等他唱歌,蛋蛋倒有点腼腆地笑了笑。“那我就开唱了啊,觉得我唱的高,震耳朵,你们就捂着耳朵听哈。”说着,蛋蛋就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这个蛋蛋的嗓音真的很透亮,他的嗓子里好像有一大束阳光,唱出的歌也有一种很辽阔的那种穿透云层的力量。大家纷纷称好。“蛋蛋哥,你歌曲里的山丹丹,是不就是我们要找的野生牡丹花啊。”小松鼠好奇地问到。“有说山丹丹是卷丹花的,有说山丹丹是牡丹花的。但是我见得最多的还是牡丹花。我们这里的大山上,经常能看到一丛丛的野生牡丹,有黄的,白的,红的,牡丹花一开就一团一团的,特别艳丽喜气。我们这里是偏僻深山,知道的人不多,平时上山买羊儿、买茶的生意人偶尔有一些,像你们这种专门来采牡丹花的,我可是头一次带路。因为人迹罕至,所以这里的野生牡丹开的更好看。我放羊时发现个地方,我们都把那里叫天都峡谷,山崖上就有一株最好看的野生牡丹,也不知道多少年头了,反正我小时候就见它年年开花,远远一看,像一朵彩云飘在山崖,别提多美了。但那山崖太高,我一次都没有近前看过。”蛋蛋说到。“很好,蛋蛋,我们就是要专门来找这种人迹罕至地方的稀有植物的。”大黑猫高兴地说到。“多高的山崖我都有办法采集到。”青鸟对蛋蛋胸有成竹地说。“还有我,我也不怕山崖高。”小松鼠说“我们就去找这个山崖上的红牡丹吧。其他的牡丹都可以不看。有这个就足够了。”“那好,蛋蛋,你就带我们直接去看那山崖上的牡丹吧”叶小叶见大家都对这株牡丹充满兴趣,就转身对蛋蛋说到。“牡丹花朵艳丽,就是植株没有梅花高。如果牡丹都盛开在大树上,那壮观真不可想象。想必这种山崖上的牡丹,既有高度又花朵硕大还艳丽锦簇,想必也是震撼人心的景观,这山崖上的牡丹即使我们采集不到,能够看一看它的壮观和高度,也是一种幸运的缘分呢。”“小叶子,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保证能让这牡丹近在眼前,让大家瞧得仔细!我一定能采集得到。”青鸟再一次自信满满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