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干掉小太妹

我的高谈阔论戛然而止,小鬼也不禁好奇起来,他稍稍抬起头

瞄了我一眼后再瞄了我一眼又再瞄……直到瞄了我数眼后,我依然屹立不倒,不为所动,挺着身子,抻长脖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某个方向,他才发觉我这样忽地正常不是改变策略为了吸引他而是另有所谋。

祁沉缓缓转身,循着我的视线望去,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有些嗤之以鼻,很小大人似的开腔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他?”

“小孩子,别多事。”我依旧没有变换姿势,压了压他抬起的小脑袋,“挡着我的视线了。”

“也不咋的。”小鬼被摁着脑袋,不安分地想要挣脱。“你懂什么?”我又挺了挺身子,将脖子拉抻至极限,脸上笑

成一朵花,还是大富大贵的牡丹花。我的心上人,剑眉星目,翘鼻薄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待

人温柔,谈吐优雅,举止大方,是暗恋明恋群恋的不二人选。

“喂—”“干吗?别扯。”咦?人呢?我不就走神了片刻吗?怎么人就

无影无踪了呢?我有些焦急,猛地站起身想要拨开人群去找,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他,可别前功尽弃啊。

“……”小鬼不屈不挠地继续扯我的衣角。

正在这时……

“同学,麻烦让一让。”一道变声期特有的男低音在身后响

起,我的心瞬间化作一汪春水荡起一圈圈涟漪,顾南溪!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往一边退了退,特没出息地低着头不敢看他,而身旁的小鬼则很不屑地轻声道:“孬种!”

我KAO,不要给我压力,那将是我成为他媳妇的动力。“那个……”在顾南溪即将与我擦肩而过之时,我终于忍不住

地开口搭讪了。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邂逅场面,演练过无数遍的搭讪台词,当梦境成为现实的这一刻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南溪似是没听见,还是径直往前走去。不过也是,我就说了两个字,没有主谓宾,任谁也不知道我是在同他说话。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彻底歇菜了,俺懵懂的初恋呀,可不可以别消失得这么快?就在我灰心丧气之时,身旁的小鬼却蠢蠢欲动起来。

“喂,叫你呢。”一旁的小鬼竟摘下鸭舌帽朝前方的男孩儿砸去,连带着也砸去了我的一颗芳心,连面瘫小鬼都出手了,我是不是真的太孬了?有了小鬼做坚强后盾,我忽地自信心膨胀起来,连忙配合地揽过他顺便捂上他的嘴。

“小祁,别淘气,还不跟哥哥赔礼道歉去。”我半拖着小鬼,觍着张脸上前,在刚将帽子捡起的顾南溪身前站定。

“他叫我?”顾南溪诧异地望向我,一脸疑惑。小鬼挣扎着要脱离我的魔掌,但很不幸,我身高和年龄的优势

让这一切成为了泡影。“嗯嗯,他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嘿嘿—我也觉得眼熟,我

们是不是认识?”顾南溪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还在我腋下的小鬼,再望向我:

“你?还是他?”我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内心,但还是有些大舌

头道:“他,不……不……是……是我。”后腰被小鬼重重地拧了一把,疼,忍住。

他快背过气了。”

神马?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状况?顾南溪竟然叫出我的名

字?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在我窒息前,我激动得想让身边的小鬼也窒息一下分享我的喜悦,于是手收得越来越紧,手下的人也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没有癞蛤蟆,天鹅也会寂寞吧?顾南溪一定是寂寞了,所以他才会在人海茫茫中一字不差地叫

出我的名字。摆脱了我的桎梏后,小鬼涨着张通红的小脸在一旁扶墙恢复元

气,而我面红耳赤地绞着手忸怩地站在一边,满脑子都是:他认得我他认得我……

“你……找我?”顾南溪将手插进裤兜里,见我不说话,眉头又皱了皱。

“啊哈,是……不是啊,呵呵—今天天气真好啊……”我手足无措地说着胡话,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天边一道闪电划过,“轰”一声巨雷自海天一线处传来,我心底顿时内牛满面:子啊,带我穿越吧,在这里我没脸见人了,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挠了挠小鬼的头,继续傻笑道:“呵呵—天气预报说待会儿就会是晴天,我……”得,补救已经来不及,大神终于忍不住插话结束这没营养的开场白了。

“找我有事?”好酷!“啊?”我依旧处于茫然状态。“没事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事的话,等你想好了让小倩

转告我吧。”说完,顾南溪终是舒展了眉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点了点头,竟真的转身走了。

“我……”

小倩?敢情顾南溪认出我全是余倩告的密?“轰—”又是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这雷是为我劈的吧?余倩是顾南溪的表妹,顾南溪到邬阳市度假的消息就是她卖给我的,泪流……

好吧,与心上人的第一次有意的故意的特意的邂逅以我完败告

终,此刻的我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万念俱灰。

“喂—”腰侧传来一阵酥麻感,KAO,又被戳了,但沮丧如我已经完全不想与任何人说话,泄气、懊恼、负面情绪溢满全身。

“…………”“喂,我要回酒店!”“……”要回你自己回,姑奶奶我没心情。“喂,天晴了。”

“……”我擦,早不晴,晚不晴,现在才晴,老天爷果然暗恋我,想尽办法破坏我的姻缘。

“孬种!”

“……”我擦,我忍你很久了!我猛地起身,叉腰,视线下移,怒视,你这矮冬瓜。

小鬼心领神会,摘下帽子,咂了咂嘴道:“我的矮是暂时的,你的病会跟你一辈子!”

“……”我忍!我惜字如金,用行动鄙视他藐视他无视他,转身朝沙滩走去。

“喂,高小宝!”

切,谁怕谁!

刚才还有如地狱般的海滩,这会儿却晴朗得如同天堂。天苍苍,海茫茫,风吹海面现娇娘,姐是打不死的小强,顾南溪,你等着!姐现在去踩浪,姐还会回来的!

小鬼本还欲闹别扭地先行离开一段以示恐吓,但见我一去不回头,也只好重新戴上帽子追了上来。

“喂,我有海洋恐惧症。”“哼。”骗鬼!“我不能近距离接触海水。”“切。”当我白痴啊。“我头晕。”

“……”装吧。“我晕了。”

我权当这幼稚的小鬼在耍我,冷笑着继续前进,但在没走出几步时,忽地发现不对劲了,哪里不对劲?因为我的正前方、左边、右边……的人群都朝我后方拥去,后方?后方!

我急忙掉头,小鬼不见了,只听见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唧唧喳喳的,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来不及细想就奔了过去,挤进人群。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是他姐姐。”在被挤出第三次后,我气运丹田,大吼道。

老妈的狮吼功总算没白苦练,人群自动地分出一条道,我迅速钻入。

“小祁小祁,你没事吧?”他叫什么名字说实话我真没记牢,我这人吧,有个怪癖,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都记不住。

小鬼已经奄奄一息,但终是见到了熟人,苍白的紧闭的唇动了动:

“我没骗你。”

“嗯嗯,那现在要怎么办?”得了,都这样了,我还能不信吗?

“抱我离开海滩就行了。”“哦。”这么简单?见他的脸色真的不大对劲,我不敢怠慢,

忙使尽全力将他抱起,这小鬼瘦瘦小小的还蛮重,我试了几次才总算抱起,其间有些好心的叔叔阿姨想帮忙,但别扭小孩儿根本就不让陌生人碰他,没法子,我这劳碌命哟。

待将他抱离海滩后,他的脸色才总算恢复了点。这么神奇?世上还真有海洋恐惧症?

找了阴凉处坐下,小鬼还没回神,死揪着我的衣领子不放手。见他的眼皮动了动,知道他醒着,本着相遇就是缘分的心情,

我伸手为他揉了揉太阳穴,凭着记忆中的画面,轻轻按摩起来。“谢谢。”小鬼第一次对我客气啊,不容易啊,至少不是狼心

狗肺。“你怕海,为什么还来这座城市度假?”“我有自闭症,医生说根源是我对海洋的恐惧阴影,所以他们

要带我来治病。”

“自闭症?没觉得啊!除了讨厌一点儿臭屁一点儿毒舌一点儿矮一点儿……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同啊?”我狐疑地问了句。

小鬼眼皮跳了跳,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他在我下方,可我还是觉得他在俯视我,泪奔。

“那是庸医,不过我确实不能看海。”“那你还跟我来?”“你请我吃那么多东西,作为回报,两清。”“我KAO!”

“也不全是因为你,躲了六天,我也想试试能不能克服这恐惧。”

“看来你克服不了。”“我没有朋友。”“哦。”不至于吧?长得这么标致,怎么会没人愿意和他做朋

友?

“从小到大没人能跟我说超过三句话。”“万分荣幸。”他跟我说了这么多,难道我是例外?我耸肩,

为啥觉得有点小得意。“可能是因为你妈妈没心没肺吧。”“我勒个去,关我妈妈什么事?”“她很亲切,不像我妈妈老是要我做到最好,妈妈就应该是你

妈妈那种,我羡慕你,有那样的妈妈。”

“没心没肺总比你狼心狗肺的好!你难道没有同学,小玩伴吗?”我擦,他肯跟我近乎,原来是老妈的功劳,我说什么时候我也有这等招蜂引蝶的魅力了呢。

“他们说我智商两百,总让我跳级,我交不到朋友,越来越孤僻,后来他们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就说我有自闭症。”

…………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说了些自己的机密隐私后,小鬼又恢复沉默,在我怀里躺好闭

目小憩,很悠闲自得的样子,而我是腰酸背痛手麻还不能动一下,稍微甩甩手臂都会惹来他娇气地嘟嘴。

我囧,这娇气的小鬼,我又不是你老妈子。

明媚的阳光下,海风徐徐,十四岁的我怀里躺着十一岁的小鬼,背后是挺拔的棕榈树,暖暖的阳光里夹杂着咸咸的海水味,我轻轻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岁月静好,让我觉得刚才那糟糕的邂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时间过得很快,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将将擦黑,要不是早上

那会儿跟着小鬼胡吃海喝了一通,这个时间点我早饿惨了。他身子还很虚弱,又说了许多话,好似累极了般昏睡了过去,

我有些无奈地换了个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再腾出手翻皮包,看看是打车回去还是继续坐公交……

但当我翻遍包包,只翻出一枚五毛硬币时,我彻底绝望了!我擦,这要怎么回去?

若让老爸老妈知道我带走小鬼还引得人“海洋恐惧症”发作,那就没我的活路了。

“喂,你醒醒,带钱了吗?”我轻轻戳了戳他的小脸,好软。怀里的小鬼被扰了清梦,眉头不耐地微蹙着,随着我坚持不懈

地轻戳着,他嘴巴慢慢撅起,嘟得老高,但就是不见醒。半个小时后,小鬼终于肯高抬贵眼,得,起床气还蛮重。

“不要。”“什么?”声音实在小,我听不真切。“不要。”“啥?”凑近细听,还是听不见。

“我不想坐车。”他貌似还头晕的样子,娇气地抱怨不要坐车。“我也没钱给你坐车。”囧,五毛钱能干啥?“你背我回去。”“我脑子又没进水,干吗背你回去?快起来,我们想个法子打

电话回去,对了,还要想个好点的借口,就说是你自己坚持要跟我出来的,还有我的钱都是被你花光的……”

“你背我,不然我不回去。”“……”背你个头,本姑娘可不是软柿子任打任捏!十分钟后,事实证明我果然是个软柿子!小鬼由于该死的“海洋恐惧症”后遗症(也不知是真是假),

坐不了车走不了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办法,于是我这“人肉轿子”就派上用场了。

因为对他精神上造成了伤害而感到愧疚的我决定用体力做补偿,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幕。

身边是车水马龙繁华的都市夜景,我却只能与它擦肩而过,因为此刻,我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大山。

“左边,往右往右,往前一百步。”“你要去哪儿?”

“尿尿……”

“……”苍天,有什么方法可以收了这妖精?要我卖身都行啊!

“小宝,你累不累?”“你说呢?”TMD,老娘连内衣都汗湿了,7月的天,迎面吹来

的风都是热的,汗如雨下啊!“也是。”

我晕!叹口气,弯了弯身子,将快滑下去的他往上托了托:“还有多远?”

“还要再走两条街,穿过茶园小区直走到第三个路口右拐就到了。”小鬼举着地图在我头顶道。

“什么?还这么远,地图拿高点,挡着我的视线了。”“哦……”路灯下,一个女孩儿背着一个小鬼走走歇歇,在这座陌生的城

市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记忆里有稚气、有青春、有轻狂……那一刹的相扶相携将定格成永恒,裱在相框里,用一世来回味。

当我们回到酒店时,那没心没肺的父母们才意犹未尽地回来,我们在电梯门口不期而遇,只记得当时一看见他们,我整个人就虚脱般滑坐在地上,而小鬼却稳稳当当地跳下我后背,极轻松地站在一旁又开始装深沉玩忧郁……

这次外游显然缓解了我与男孩儿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我甚至对他另眼相看,并开始喜欢这妖精般的男孩儿,还真的把他当弟弟来看待了。

只记得临分别时,我特有范儿地跑到那一家子跟前,拍着臭屁小孩儿的肩膀豪迈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姐,天塌下来,还

有姐给你顶着呢!”我觉得自己肯定是遭到了报应,当时说的大话没想到现在果然

应验,人找上门来了!

外头的嘈杂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但七年前发生的事仍历

历在目……门外魔音不断,那小姑娘估计是觉得两只手不给力,开始用脚

踢,嘴上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些狠话。我在心里默数,直到念到九,门外的喧哗才总算被压低了一点

儿,医务人员来得这么慢?忒不给力了点吧?这里可是医院,还是高级病房门外。

很快,门外由女高音独唱变成了大合唱,与房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仍压着祁沉的手没有动,转头又望了他一眼。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祁沉没有看我,还是低着头,语气里透着迷茫。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旧识,我还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一个月,虽

然在过去的七年里我对他一无所知,但至少目前看来,其实这孩子本质还是不坏的。

“家里可还有人?”“没有了。”祁沉不动声色地将被我压着的手抽回。门外的喧哗虽压下来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护士的敲门声,该复

检吃药了。不得已,我只好起身给他们开门,当然跟随着白衣天使们冲进

来的还有一个“颜料盘”,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进来了几个人呢,就被一个人大力地揪住衣领子往边上的墙壁推去,我惯性地闭眼抱头,额滴亲娘,非主流果然不好惹。

“老女人,你敢打小沉的歪主意就试试,我的拳头可没今天这般眼瞎。”我还没睁眼呢就耳鸣了,只听左耳旁的墙壁上“砰”的一声巨响,忙睁开眼睛,就见非主流妹妹一拳砸在了我左耳后的墙壁上,额滴亲娘,墙壁应该很疼吧?这个暴力女!这会儿我装晕能

混过去不?“小媚!”还没等我晕过去呢,俺的小天使就来救俺了。透过指缝,我看见缠着绷带的祁沉甩开护士姐姐的手下了床,

一步一步艰难地朝我们这边挪过来。

那“调色盘”终于松了手劲转身望向他,我也随即吐出一口气,嗷,吓死我了。

“你下来干吗?啊?怕我打死她吗?你放心,她要是老老实实的,我绝不动她一根汗毛。”陆小媚已经彻底放开了我,几个大步上前就将摇摇欲坠的少年给扶稳。

祁沉的气息有些喘,但显然情绪较之前已经平缓了不少:“她没有对我做什么。”

“哼,看她那一脸色迷迷的样子,你少接近她,今天可以出院了吗?跟我回去!”陆小媚扶着祁沉就要往病房门口走。

其实那一刻,我迟疑了好几秒,毕竟祁沉于我还没熟到我要负责他的人生的地步,毕竟我并不是他的亲人,朋友的话还有待考量,他是死是活、是黑是白于我真的没多大关系。就算是旧识,这一个月我为他逃课,还跟着他欺骗媒体,没日没夜地照顾病情反复的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见着祁沉那还有些柔弱的身子被“调色盘”强行带到门边时,我体内潜伏的热血忽地沸腾起来。

“站住!”房内的护士本还有些着急,见我这唯一有发言权的人发话了都

松了口气。祁沉还有一周才能拆带出院呢,再说,这么俊的小伙子当然是能多留一时就多留一时喽,看着也养眼啊。

我当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出口的话底气十足,可能是气势上较之前大不一样,那女流氓陆小媚硬是被我喝止了步子。

趁他们停下来之际,我迅速跑至他们面前堵住去路:“你凭什么带他走?”

近距离看她,才发现这小姑娘其实长得不错,只不过被那糟糕的发型糟蹋了姣好的面容,可惜了。

“切。”女孩儿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像看白痴一般瞟了我一

啊?”太嚣张了,说话就说话,推我干啥?我可不能被她压制住,她年龄看来顶多十七八,我可是二十出

头的大姐姐,怎么能害怕?好吧,我确实有些胆怯……“他……他的伤还没好,你这样带他走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

能保证他三餐营养均衡?在他需要拉屎撒尿时随叫随到?你能保证他哪里痒痒时能准确找到位置替他挠?万一他病情复发了怎么办?万一他营养不良亏空了身体怎么办?万一他传染了你的兄弟姐妹怎么办?万一……”面对恶势力,我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KAO,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沉,你得的是传染病?不是被车撞了吗?”“调色盘”扭头望了一眼被她架在肩上的少年。

少年已经满脸黑线,他自始至终都盯着我,一言不发,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憷,舌头也开始打结,道理也说不下去了。

“你走吧。”终于,少年发话了,我松了口气,得意地望向那“调色盘”。

“哪,沉沉叫你走,快走快走,医生要换药了。”“哼!”“调色盘”不屑地哼了一声,倒是钩起唇冷笑地看着我。“我说你,你走吧。”祁沉这养不熟的白眼狼,竟望着我再次

淡漠道。我擦,什么意思?“我说你要不要脸啊?我和小沉在一起七年,你就一个多月,

你觉得他会跟谁走?”“调色盘”落井下石,我的心霎时如结了冰死了的水,三昧真火也融化不了我。

但,很快,愤怒压下了我此时的不快,恨铁不成钢啊!

“沉沉,你脑子烧坏了?我不知道这七年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确定若你爸妈看见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地误入歧途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上前一把揪住祁沉,将“调色盘”推到一边,大有母鸡护小鸡之势地将祁沉护在身后,横眉冷对那女流氓。

“七年又怎么样?老娘一个月就顶你一辈子!不要说你现在没权力带他走,就是他肯跟你走,没我的同意也是不允许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朝谁吠呢你?祁沉又不是你的,干吗要你同意?”被我推了一把,“调色盘”也恼了,作势又要上来同我抢人。

此时我也被惹毛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与她互扯着抗衡。“你成年了吗?身份证拿出来看看,祁沉还有三个月才十八岁,

现在就是一个未成年!而我,是他的法定监护人!不信你上医院查去,你再拉拉扯扯的我就报警了!”希望能唬住她,祁沉重伤要做手术,但要签字不是?于是在负责人那一栏,哦,有我的大名。“调色盘”,我就欺负你没文化!再说,祁沉是扒手,这女的跟他生活了七年,估计也是一名扒手,扒手最怕什么?不就是警察!

果然,那女孩儿迟疑了,但脸色阴沉,虽然满脸不甘但还是放了手,我以为她没那么好搞定,哪想到如此轻而易举,但接下来听了一句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女会轻易放手了。

“祁沉,你护着她?”我低头一看,可不是,祁沉那小子还算不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

狼,原本被我拉到身后的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我身前,轻搂着我的腰,俨然一副怕我被打着的模样。好吧,我的脸有些烫,这小子已经比我高大许多了,我还是生平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接触。

又是一阵沉默,那“调色盘”显然还不能够接受现实,良久,少年开口。

“小媚,你先回去,等我养好了伤会回去。”“祁沉,你什么意思?”“调色盘”有些恼怒。“听见没,祁沉让你回去。”她恼了,我乐了,回抱着祁沉的

腰,这小子身子都站不稳呢还逞强。那“调色盘”见我幸灾乐祸,似乎更看不顺眼,作势又要上来

揍我,可我们家小天使不答应呀。“小媚,你先回去!我答应你,伤一好就回去!”祁沉也有些

恼地抬起一只手握住她那欲砸下来的手。陆小媚显然没料到祁沉会这么跟她说话,但她还算沉得住气,

在脸上经历过不可思议的不甘心后,总算能好好儿说话了。“祁沉,不要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说完后,她手一甩,头

也不回地出了病房。“呼!”我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病房又恢复了平静,花容失色的护士小姐们忙过来帮忙将祁沉

扶上床,祁沉很安静,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他说些什么,让他高兴起

“喂,你对她说过什么话?”我边为他盖紧被子边问道。“……”得,少爷脾气不小,直接翻个身后脑勺对着我。“切,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不会让你跟她走的,你对将来没打

算的话,姐姐我帮你想,总之,你不能再回去那狼窝!”“你走吧。”“对了,再过三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吧?我记得你说过是12月12

号,呃,再过两个月?不好意思,计算失误。”没法子,我对有关数字的一切皆无感。

祁沉闭上了眼睛,凉凉道:“我是2月出生的,你走吧。”好吧,我错了,离他的生日还有大半年……“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为他倒了杯开水,研究起一旁的西药来。“…………”

“乌鸡汤?”终于,床上的少年猛地坐起身,也不怕伤口崩裂。“滚!”

“…………”

我砸吧了一下嘴巴,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很不爽!KAO,老娘任劳任怨照顾了他一个多月,最终就换来这个字?说心凉那是毋庸置疑的,除了心凉外,我还有些伤心,莫名的。

我这人吧,不高兴绝不说出来,我直接写在脸上,这会儿我实在有些气不顺,皱着眉一声不吭地吐气。祁沉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了,停了好一会儿,懊恼地低下头,声音有些无奈:“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还是吐着气,没有说话。“你……下课了再来。”“……”心情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了。“我等你。”

好吧,我原谅他了!

第三章 干掉小太妹
我靠谱,你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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