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吴长洁等了好几日都没有收到应聘单位的回复,她心里不是不着急的。自那日收到周逸凡律师的回应后,吴长洁便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每每睡到凌晨三四点钟时,她便自心痛中惊醒,原来心真的会疼,就像是硬生生被谁活剥了心脏,或者根本是被谁活生生将整颗心脏掏出了身体之外,任凭蹂躏一般。过了年她就已经三十三岁了,又生了三个孩子,如不抓紧机会尽快步入新的生活轨迹,那么她这一生就等同于直接被周逸凡活生生宣判了死刑。吴长洁拿起电话一个个打,关于应聘的对方皆是统一一种口径:“请耐心等候邮箱里的回复。“吴长洁坐在二楼的会客厅内,两个孩子已然上学,而小小的子心已经开始习惯于保姆的气息,自从吴长洁决定出去找一份工作后,便将照顾子心的责任全部交给了保姆。子心因为也没有吸过母乳,便也不需要忍受痛苦的戒奶期,当然她刚开始与保姆呆在一起的几日还是不停地哭闹,但渐渐地也就开始习惯了保姆的照顾。反而是吴长洁,每每经过子心的卧房,听到她小声地在里面哭闹却到处找不到自己时,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藏在了门的背后,虽心如刀割,但好在总算是忍过去了。人的适应力一直遭受着各种莫名的无形的力量的训练,自不会学到会,这中间的曲折唯独当事人自己明白。吴长洁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机里的微信群摇摆跳动,那是她大学时期的同学群,已经加入了好几年了,同学聚会也有过好几次了,但吴长洁总是一一婉拒,但今天,她忍不住打开了。“下周在迷园,那里的景致不错,菜肴也美味。”名叫“笑眯眯”的同学发了一条链接。吴长洁顺手点开了链接,里面是一家庄园的介绍,庄园里的装饰全然似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风格,它自有一种古堡的味道与风情。吴长洁从未去过类似的地方,她拉下文章又看了看它下面的地址,竟然就坐落在了本埠的郊区,离自己家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竟不知道,本埠还有一个这么有特色的去处。“咦,是个好地方,听说章诺冰正在里面拍新戏,许多的粉丝慕名而去,我们哪里有可能定得到位置?”另外一个名叫“露丝已死”说道。“什么地方那么金贵,我看看。”一个名叫“杰克船长“的同学说道。吴长洁因为都没去参加过同学聚会,只是偶尔在节假日时会在群上发发红包,至多相互道个喜,故群里的名字与具体的那人在印象中是对不上号的。“我定下了,安娜说只要是我去刷脸,任何时候都有位置。”过了一会儿,杰克船长洋洋得意地回复道。“安娜是谁?”另外一个名字叫“小帅”的问他。“大美女,迷园的主管。”杰克船长说。“那就在群里确定时间吧,这周六晚上八点正,要去的自己报名。”一个名叫“诺亚方舟“的人说道。接着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报名。吴长洁想了一下,便点了个OK的头像。与其在家中坐牢,不如放开心胸去迎接于新的生活,至少到处去走一走,好过空坐在家里胡思乱想,吴长洁关上手机,她望了一眼窗外的蓝天白云,事实多变,但到底还有蓝天白云还算是旧相识。她已经多年没有参加过夜生活了,一直以来,吴长洁的作息就像是个古人,日升而起日落而息,她是提前将晚年生活给过了,现在才预备出去做个少女。生活似乎一下子重新点燃了一丝新的亮光。吴长洁想到这里,脸上忽然绽开了难得的笑颜,那得安排许多事情,比如做面膜,比如去做头发,比如购置新的衣饰……这可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杨霖躺在了按摩床上,美容师戴着口罩正在帮她的脸上敷上面膜。杨霖无比享受这安静的一刻,对于周逸凡的毫无回应,她已自紧张到坦荡。手机忽然嗡嗡地响,美容师帮杨霖打开了手机并递给了她。“什么时候回来?”是陈涛,他的嗓门很大。“晚上,晚上就回去。”杨霖想了想,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娇嗲了起来。“真的吗?”陈涛兴奋地问她:“那我早点回来,我做你爱吃的菜。”“嗯。”杨霖轻声地回答他。“亲一下。”陈涛说:“想你。”杨霖笑道:“偏不。”她故意一甩脸,挂了他的电话。美容师站在一旁低着头默默地笑,她安静地收拾好东西,爱人,只有爱人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嚷嚷,这位美丽的女客人是幸运的,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的恋人对她的那种无比眷恋的心跳。不,不是人人皆能有同样的幸运的,美容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她悄然地关上了门。杨霖挂下电话,她安静地眯着眼睛,她必须保证自己容光焕发地站在陈涛的面前,他们已经将近三个月没见过面了,杨霖眯着眼,脑海中浮现出陈涛健硕的身型,她迷恋他的身体。陈涛健身多年,这使他身上的每一条曲线皆是无比结实及流畅的,这不是一个如周逸凡这种长年只晓得呆在办公室内的中年男人可以与之匹敌的。谁说女人不好色?没有的,女人对男色是极为挑剔的,除非是另有因由。杨霖才不管什么怀孕不怀孕呢,她的身体是她自己的,她享受自己身体的畅快也是她自己的,在经历过周逸凡这么个狡猾的中年男子后,她此刻的身心更加需要陈涛以他健硕的身体来给予她身心上的抚慰。杨霖忽然又想起刚才来美容院的路上,在街角的橱窗中看到的那条黑色透明的性感睡裙,对,得记得买下它,今晚就能派上用场。杨霖不知怎么,一想到这里便已然周身懒洋洋,一团热气自体内由然升起,她的身体忽然变得迫不及待起来。杨霖眯着眼睛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粉红之气。不知何时自她的身体里,忽然就开出了一朵红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