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蛮横的米糕盛
一叶知秋日色新,繁华落尽见真淳。粉红色卫衣,搭配紫色碎花半身裙,给人一种小仙女的感觉。秋娟这种法式时尚风格,温柔甜美,休闲优雅大方,显气质,又个性。穿着有料而美看的秋娟骑着电动车,急匆匆地赶路,驱车在乡间野花满眼、绿色满怀的路上。满眼的景致,让秋娟意识到语言的贫乏。沿途的溪岸,像彩带环绕着乡村道路。岸边的芦花繁盛,一向喜欢芦花的秋娟忽而想起了《芦花》诗篇----几度风霜似雪扬,芦花乱舞越溪边。一行白鹭冲天去,对对鸳鸯戏水忙。芳华一世待秋黄,如雪芦花浪漫扬。水鸟随风携韵去,苇杆摇曳动心房。终于赶到了车水马龙的小镇了。在新街口医药公司左侧,秋娟找到了一脸络腮胡的米糕盛。他正在用小喇叭播放、以方言录音的吆喝声,“宝糕,好吃正宗的宝糕。”秋娟直截了当地、因紧张而不连贯地问:你刚才,有没有给我,找零的呀?有啊!米糕盛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说。给我多少了?秋娟追问。30元啊!有问题吗?米糕盛逼问。他瞧着秋娟,她的五官不能说极其出彩,却非常有韵味。发现她唠唠叨叨不停,他顺手把一小块宝糕(也叫马糕)强行塞进秋娟的嘴里,意思是闭嘴,赶紧吃下去,走人。没有讨回钱,满心沮丧的秋娟到家了,老公李大宽问:你去哪里了?秋娟低着头答:送二宝上学了。秋娟不敢告知他讨钱的事。她表情扭扭捏捏的很不自然。老公看她闹心的神态,很不顺眼,就发火了,厉声地问:你到底有没有事隐瞒了我?秋娟眼含春水,楚楚可怜。她瞒不了,只好坦言:我去找米糕盛了······你笨啊,你怎么这么软弱?逆来顺受的,为何不吐出来的啊?可以把它从嘴里边,扣出来的呀,再狠狠地掷向他,你想白吃吗?大馋鬼!秋娟:你说得轻巧,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蛮横的人吗?因为我们家的二宝狗咪(实名修收)爱吃宝糕,有一次,我的钥匙掉在地上,被米糕盛捡到了,我发觉时,回头找他,只见它在他的宝糕盘的盖子上,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它,问:米糕盛,你看到我的钥匙了吗?他答,没见到。我当场说,那不是吗?他哑口无言的,故作镇静。我央求说:快还给我吧。米糕盛当即拒绝:不行!你想找回,可以,但有条件!什么条件?必须拿钱换回,因为它是别人给我的,我花钱了。他振振有词地说。秋娟细细的眉毛一扫,极其抓眼。她初次与米糕盛打交道,不晓得他厉戾的性情,提高声调,质问:你强盗啊?!米糕盛遇强更强,毫不示弱,答道:不要,就滚!米糕盛内心里,却欣赏这个女人,她是一种有韵味的女人。面前的她,发怒也好,妥协也罢,就是那么一种一认识就觉得温馨,一见面就觉得百看不厌的说不清的小女人,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非常讨人喜欢的东西,会激发起男性无端的保护欲。长相温婉的秋娟,遇到不是善茬的米糕盛,本来就不是泼妇的她,语气似乎松软了,不再强硬。不善于骂街的她,敢怒不敢言,爱面子的她,连眼睛都不敢正视他。街上,顿时围拢过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吃瓜路人。后来,她不甘不愿地给了他100元,换回了钥匙。面对强势的米糕盛,打不过,骂没用,气势压不过,秋娟不能不自认倒霉,吃了一回哑巴亏。秋娟忽然记住了鲁迅名言,于是无言了,这是最大的蔑视。她心里边偷偷地很多遍地开骂了米糕盛:老天会替我收拾你的!秋娟趁机拿斜眼暗暗地看凶巴巴的他,拨开人群,怏怏不乐地离开了。一路上,心里边越想越郁闷越窝气,谁知道米糕盛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可能付钱给捡到钥匙的人吗?不会的吧?这肯定是敲诈!哼,想占便宜,有机会让你吐出来的!秋娟打听到了,米糕盛这个人渣坏得很。一次,他上农民公园去吆喝,那天,他穿着买来的少数民族服饰,一个前来健身的女士,随口问了一下:宝糕怎么卖,多少钱一斤?米糕盛闻言,立即切下一斤(500克)多,让她掏钱。女士骂骂咧咧的给钱,因为不给他不答应。有一回,也是在这里,一位老人问价,依然被强卖,老人口袋的钱不够,也不想要。米糕盛口气强硬,不容商量,逼迫老人无论他有多少钱,必须拿走已经切好的宝糕,不得讨价还价,自己钱不够,找路人去借。据说,米糕盛从未狮子大开口,没有胡乱涨价,他的宝糕地道,货真价实的,只是态度让人不可接受,爱甩货,价钱不降,即使是最后剩下来的,也不打折。有人说:米糕盛除了卖宝糕,还卖米糕,它们都好吃。米糕盛的宝糕(马糕),是传承祖辈的,而他的米糕,则有其独创,因而,被称为米糕盛。秋娟掩口而笑,好生奇怪,居然有人说他的好话,这世道,莫名其妙的。一位邻居叫素美,姓施,是一名小学教师,她是秋娟的好姐妹。她一身私服,身穿一件黑色印花T恤,简约时尚自然得体,搭配着黑色的半身纱裙,纱网面料轻盈舒适,高腰显瘦,黑色是一种很高端的颜色,搭配着大红色的短靴,打破了单调,增添了时尚酷美感,整体穿搭很有时尚感!现代农村女性素美,她是一位有条件有勇气敢穿着不落伍的女人,在自家菜园子,见到路过的秋娟。她告诉秋娟说:在米糕盛摊点旁,有一位来自外地的卖面包的年轻男子,顾客唤他小肖,他非常温和,待人和气,彬彬有礼的。他的面包里边夹着肉松,价格低廉公道,我买过一回,口感差了点,不像别人所说的那么好,那天,我连吃了两个,午间,顿感胸口不适,有些闷,烦躁不安。当日,我打开电视,恰巧看到打假的一个节目,提及个别不良商家,用塑料制作肉松,供给乡下店铺。素美说,那天,我恶心的不行,想起节目中,主持人用清水清洗肉松的情形,最后留在手里的,的确是塑料丝,我简直气晕了。秋娟同情地说:哎呀呀,买东西啊,真的要看人品,看商家的信誉,可不能乱买胡吃,会吃出病祸来的,不能被表面的和气所蒙蔽了。面善的人,不一定是好人,面凶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恶人。我记住了某节目中的一句台词:商品质量的高低,全在于生产经营者的一颗良心。而不是为了盈利,把质量置之脑后,谁比谁阴。有人说,食品安全,是一只打不死的怪兽,总会死灰复燃的。这就是人性无休止的贪婪之恶。只管自己赚钱,其他不管。秋娟嘴里这么一说,想及米糕盛的做派,心理稍微不再抵触了,她知道,花钱的多与少,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货色,有没有真!吃不出健康,至少不能吃出病来。食品造假,害人不浅。总有一天,将是害人害己的。秋娟深信这一点。柯秋娟与施素美都谈到一块了,认同对方的看法。心中常有共鸣,也一同分享生活中的趣事。素美告诉秋娟:昨天,与我老公夏爽上派出所,为女儿上户口。我们商议,女儿的名字,就从夫妇姓氏中各取一个字,组合而成,就叫“夏施(诗思)尼(泥妮霓)”,最后决定采用“夏思妮”,派出所上户口的工作人员听到这个名字,楞了一下,然后没憋住就笑出来了,念叨着“夏思妮”······不就是吓死你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取这么个名呢?听到这儿,我们小两口也犹豫了,感觉不妥,于是决定回家再想想。路上,我们也觉得好笑,难怪别人呢。秋娟,你帮我想想,好吧?秋娟说:取名,真不简单,要好好想想。前两个字,就不改,就改最后这个“妮”字。素美说:我也这么想的。改为别的什么,会更好呢?秋娟开玩笑说:素美呀,你平日不是爱吃丝瓜吗?就叫“夏思瓜”或者“夏思卦”,好不好?素美不满地说:哪能这样呢?卦与挂,不是谐音嘛?不吉利的呀!过去读中学时代,我们念过背过《诗·秦风·蒹葭》,其中有这么一句印象深刻-----所谓伊人,在水之湄。加上我们家乡的湄舟岛,妈祖文化、妈祖信仰,扬名全国、东南亚、宝岛台湾、华人华侨区,所以,这个“湄”字,既诗意典雅,又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你看怎么样呢?刚才,这是我的灵光一动,才想出来的呀,高贵的灵感啊,一般人,我都不告诉她,你是好姐妹,无偿给你吧。正所谓“女诗经男楚辞”,用《诗经》的诗句来取名,总让人觉得清新且文雅。秋娟得意地说。素美兴奋地握着秋娟的手,说:好是好,可我也得征求老公的意见,毕竟这是共同的产品,夫妇都有命名权,对不对?“夏思湄”,有水,有草,有水岸,有料子,有韵味,多美的呀。素美念叨着说。素美时常送点青菜果蔬给温柔又爱笑的秋娟,秋娟上集镇农贸市场,买回小蛋糕饼,赠送数个给素美的孩子,作为回礼。交往渐多,两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在镇里上班的秋娟(后来辞职),很勤快,养鸭养鸡的,也自行种菜。方便,实惠,安全。特别是口感好,可以个性化地栽培收获。且有田园风光。这才是乡村,才是家。有一天,阿胖太送她三只小白兔,小家伙躲在柴木堆里,拒不出来,趁人不注意,它们就出来撒野,偷吃素美家菜园子里的青菜,把茄子的苗,啃得只剩下小枝干,孤立风中,秋娟一发现,举着扫把去追逐。它们结伴,又躲进废旧的柴木堆里,红红的眼睛,与秋娟对视并对峙着,秋娟拿它们没办法,干瞪眼。秋娟上门,告诉素美,小白兔“闯祸”了,请求谅解。素美宽容地说:没事,我用塑料网圈起来了,支了个架,它们就再也钻不进来了,就不会把这里当农场了。素美得意瞄了秋娟一眼,似乎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