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忠潭约见

建广的表弟培鲜在市直学校工作,为人诚恳而正直,阿琼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阿琼来到建广的表弟的学校,俩人去了万达广场许多回。可是交流越来越少,最终达到无话可说的地步,无疾而终。据说,建广的表弟听人说,阿琼从国外归来,不太正宗,所以兴趣索然。

蓝心约见阿琼。阿琼眼前的蓝心,身材丰满,穿着蓝色的紧身上衣。材质非常柔软,看起来极其舒适。下面搭配着牛仔短裤,小腹处露出了一小片肌肤,看上去吹弹可破,腹光胜雪。胸部圆润挺拔,将衣服的前襟撑起。一双美腿上微微的有肉肉,格外性感迷人,真是招人喜欢。搭配着运动鞋,走起路来挺拔自信。长发披肩,配上精致的妆容,仿佛宣誓了她对生活的奔放态度。

在蓝心的推介下,阿琼与相亲男、蓝心表弟明规见面地点定在忠潭。

素美也介绍了她的一位亲戚,在工业园区工作。

阿琼决定,在同一天,同一地点,约见相亲对象。

明规提前到达见面地点。他说,表姐介绍他来见个面。他们客气地寒暄。阿琼掏出手机,对明规说,对不起,我给朋友打个电话。阿琼转身低声说:素美呀,你介绍的男士,来了吗?还是在路上?他叫什么?

哎呀呀呀,他到了吧,他就是在工业园区工作的明规呐。素美说。

阿琼重复地说:工业园区?明规?

那不是与蓝心表弟同一人吗?阿琼喃喃自语。

阿琼转头问:你叫明规,在工业园区工作?蓝心是你表姐,素美是你什么亲戚?

哦,素美呀,她是我母亲的娘家的孙女。我母亲就让她们牵线呗,多方出击,她着急呀。明规如实回答。

忠潭是个约会的好去处,地名起得好。意为忠贞不二,钟情一生,所以人们也叫它钟潭。忠潭位于城区去年新建的市美术馆后山,阿琼曾去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自己中考完,一家子就近游玩。那年雨量不多,行至三盅瀑布,见细流而下,有小家碧玉之感,没有传闻中的恢宏气势。且在山上边走边聊,未曾认真欣赏入心之景,倒是走在飞渡上发现妈妈有恐高症,于是走马观花几下,便匆匆下山。

第二次应同学之约前往。那天很疲惫,阿琼经不住同学说下雨过后瀑布定壮观的诱惑,还是背着相机前往了。山上杂树丛生,高矮不一。有大片的相思树林,花已近尾声,雨后树下,一地土黄,分不清是泥还是花。野草蓬勃,各自安生。小径时隐时现,新近落下的或者陈年的叶片层叠相见。山中特有的气息让人有说不出的喜欢。风过小溪,潺潺有声。

惊喜地发现路旁松软的土壤上冒出朵朵白色小蘑菇,它们有纤细的个头,侧腰抱团,亭亭玉立。忍不住蹲下来拍了几张,总觉得没有拍出它们神韵,悻悻站起,瞥见不远处野栀子花开了,一朵两朵,又欣然起来。

同学说,忠潭水自龟山而出,经朱坑入锦亭山西南的沟壑之中,一路蜿蜒而下。未至,传来急促、清越的水声。细读路标牌上有关介绍,默记“瀑布下泻的地方有三潭,如樽,如盅,如敦”几句,暗想之前怎么没注意其形呢,真的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了。

许是为了增添一点探奇之味,对触之可及的三盅瀑布,有一小截路是靠几块个性鲜明的石头自然连成的,对于绝大部分习惯了各种平坦路行走的游客而言,踩上去颇有一点新奇。果然雨后瀑布水势丰沛,若选择好站立点,能将古人命名的“飞瀑”“挂链”“曳帛”一揽镜头之中,甚为喜悦。拍了几张慢门镜头下的水瀑,如丝如绢,恍若时光静止,妙不可言,而眼前明明是飞珠四溅、蛟龙腾跃,奔流不止。

从高处往下看,幽谷之中,是一汪深潭,下到谷底,仰头可见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哗哗作响。从喧闹的市区,来到这方静谧的天地,好似逃离了禁锢的牢笼。经过刻有“大司马”三字的巨石,同学说起典故。明嘉靖年间的郭应聘,官至兵部尚书,晚年曾隐居于此,读书观瀑。随处可见草木与溪水,编织成一幅有声的泼墨山水画。其间,风儿轻轻地吹,水雾洋洋洒洒。

心儿却追思着流水的行止。远了,远了,啊,依然隐约可见轻风离去,听见这无人弹奏的鸣琴般的声音。至今,夜半梦醒,潜心聆听,似乎仍能远远望去,仿佛溪水已被山峰吸入体内,又好似远山极力抱住水流,规劝道:就停这儿吧。

那日之后,总想寻半日独自前往。仿佛要正式拜见某个重要人物,阿琼备足功课,读了许多有关忠潭的文章,自以为对忠潭的习性神韵等有了了解,而再入山中,发现想法太天真,忠潭是一册古典线书,读来半是忧伤半是欣喜。在水车处驻足,看着“哗哗”水流带动锈迹斑斑的车轮不停旋转,暗叹农耕时代的智慧。

继续拾级而上,倾听蝉鸣从四面八方挤来,高高低低,起起伏伏,一阵阵的,仿佛金属片弹起又落下般清脆。穿行山林,顿生走在央视星光大道上的错觉,还有什么能比得上鸣蝉们为游人鼓掌、吟唱那般热闹?

耳边淌着溪流潺潺,鼻尖萦绕清新草木馨香。这一刻,阿琼内心积压的焦躁仿佛被流水安抚,慢慢归于平静。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湿润的空气,裹挟着草木清香。

山上六角亭子较多,亭名书卷味浓厚,静心亭、半江亭、半山亭,还有左右各一翼然临于忠潭飞渡两旁者,是观日亭和得月亭。仰头读读亭名,再咀嚼亭柱上的对子,感觉山林都有文化起来。六角亭子镂空的木窗,微微掉漆的石椅,有些风化的石桌,似乎诉说着昔日的的魅力。周围是缥缈的茫茫岚气,在这情景之下,一切显得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美得极致。

站在钢链构架的飞渡上俯瞰,近观脚下如雷贯耳的飞瀑,较之三盅瀑布,因其落差大,水跌至不到半空,已成迷蒙水雾。水势之浩大,胜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瀑布,可以和臼狸湖瀑布相媲美。飞瀑之下,有三两游客张臂做飞翔状,惊呼连连,最令人们喜爱的是潭中的溪水。它从瀑布中流出来,落到岩石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当它溅到石块上,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大滩水银,溪水清凉无比,惹人喜爱。

溪水哗啦啦地唱着歌蜿蜒而去,像一条银白色的丝带,滔滔清流滋润了河边的田野。绿野,给草儿无限生机,给花儿无限美丽。阿琼白衬衫+百褶裙。这款和日本动漫里女生的水手服很相似。百褶裙配白衬衫很有学院气息,显腿长减龄有好看。

阿琼与相亲男明规,随意在六角亭坐下,慢聊起来。她找借口接近他,他立马将他的内心敞开给她看。她一脸玩味看着他,看着冰山一角下的湛蓝,不知道是否该进入,最终还是潜了进去。她走进他的世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个探索秘境的考古人员,不肯放过研究一丝细节。

明规望着她一脸紧张,眼神里像有一汪水。静默若无人山谷中深幽的潭水,又沉寂如盛夏时暴风雨前的湖面。她一路上面无表情,却在走近他时,突然绽放一个栀子花般热烈的笑容。明规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睛里像有光,春日湖面上一闪一亮的光,仿佛随时会有精灵掠光飞出。

她不问他为什么要立刻起来,也不问他要去哪,只是跟他走。漫无边际谈天说地。她惊讶,在这个自己熟悉到闭眼走都不怕迷路的忠潭,原来还有这么幽静地方是她不知道的。有些时候,在他们聊天的间隙,他会突然开口说这是他的秘密基地,以前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跑来忠潭这里一个人呆着。可是现在来,却心情很好。他说这些的时候,总是想看看阿琼,整个人像一池水,也无风雨也无晴的那种,令人猜不透。阿琼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便没有回答。

风儿吹到小溪边,溪水开始缓缓地向前流着,远远看去,一片碧绿,溪边的野花绽开了笑脸,小孩在小溪边嬉戏,溪水清澈见底,蓝天白云倒映在小溪里,小溪里像盛开了朵朵白莲,小溪边变得多姿多彩。

他们无声的坐落在碧绿的溪水之滨。阿琼落落大方却又不失小家碧玉一般的温柔和美。

“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虽没有多少艳花,的确有着一片柔软的草地。

乘着这片迷茫的岚气,阿琼缓缓的走了下来。清澈见底的小溪流从她的眼前流过,与周围的小岩石碰在一起轻轻的演奏出叮叮咚咚的乐章。阿琼慢慢的弯下腰,随意的拨弄一下手腕,一股清澈的凉意爬上指尖。溪边是一片片绿茸茸、软绵绵的草地。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的草叶中,夹杂着几点零星小花,清秀婉约。

多么一个美丽的地方啊!阿琼思考着,该用何种办法,把眼前的精美画面和美妙音响,录制下来,留给后人,来分享。什么样的方法,才可以保存此类信息最为长久?是选择原始方法,雕刻在岩石、矿物、动物皮件兽骨、玻璃或瓷质上或文档上?还是刻录在软件、光盘、数字博物馆、五维数据存储技术等高科技产品上?信息的更新,一日千里,科技的发达日新月异,什么才是永久的?什么才是永恒与最好的归宿?

后人可以穿越时空,在遗存物上,发现我们这些“前人”的成果与美好?把磁介质数据存储在芯片上?或硬盘U盘,或“云端”,或卫星光盘,或纳米量子,或激光?或放在百年卫星上?或星际飞船上?

阿琼心里边想着太多的存储方法,却依旧一头雾水。阿琼挣扎在杞人忧天之中----进入“数字黑暗时代”,随着硬件和软件过时,未来的人,可能难以找到有关21世纪的任何记录。

听说,你从越南回来?相亲男明规拘谨地问。

明规穿了一身质地不俗的天蓝色西装,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纯银领夹,和一条黑色的真丝领带,就适到好处的彰显出一个家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代历史沉淀,才能拥有的最华贵气质。像明规这样一个拥有贵族气息的男人,他的皮肤当然是白晰的,但是他的脸部棱角却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两条又粗又重,斜斜上挑带出一种如剑锋锐的眉毛下面,是一双略略下陷的眶。如琥珀般明亮的双眸中,明明带着一种天真的透彻,可是却又矛盾的飘起几缕顿悟世事,笑看红尘的苍桑。明规脸上带着善意而无害的温笑,似乎渴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友情与信任,但是久经沉淀已经在他的骨子里刻下最深刻印痕的高傲与华贵,却让每人人都不由自心的在内心涌起一种自惭形秽,下意识的和他保持相当距离。

眼前的阿琼,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典型的锥子下巴,小嘴巴,有东方的古典美,像越南娱乐圈女神KyDuyen。相亲男对她怀有好感。

是的,回来有一段日子了,越南挺不错的,相比而言,还是家乡好啊。阿琼答道。

相亲男明规真诚地说:你真像女神KyDuyen,也是我心中的女神哦。

阿琼说,越南女神很多,如DangThuThao,曾是年度的越南环球小姐,举手投足散发着一股知性美;LyNhaKy,越南女演员,荣获越南旅游形象大使称号,长得很大气;女神HuyenMy,端庄,温文儒雅的感觉;NgocTrinh,长相也十分的甜美,这位美女是越南的内衣女王;还有一位美女刚从越南国立电影大学毕业,不得不说很有气质。我呀,哪里是女神的呢?

美不美,关键看看,双方有没有交集,对吧?阿琼直说,俗话说,君子好色而不淫。如果没有交集的美,仅是心空的幻影,遗忘便是彼此最好的怀念。

越南的婚俗怎样?有红灯区吗?晚间娱乐如何?相亲男明规一下子抛出了数个问题。

明规关心阿琼的职业,他实话实说。明规说:我身边的不少朋友,他们娶妻不娶幼师,护士,银行女,并非歧视,真相很泪目!

阿琼说:各行各业的人,都在自己的职位上发光发热,应该看到的是他们做出的贡献,而不会因为一点点瑕疵就全盘否定。其实,遇到一个对的人,根本不会去想其它的外在条件,只要是真心想在一起,都可以为对方做出一点牺牲。感情这种东西,无色无味,无声无形,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感情最主要还得相处,不管合不合,先处着试试,毕竟现在男多女少是现实嘛。

放眼望去,城区高楼林立,近处啤酒厂旧址的烟囱寂寞地伫立。适逢雨季,浓云密集,光线暗淡。阿琼也不急,反正有亭可避雨,亭中观雨,定有几分野趣呢。果真山雨造访时,阿琼听到了大合唱:雨打树叶声,雨击铁链声,雨唤亭瓦声,雨吻石头声,高音部,低音部,粗犷的,尖细的……万籁齐鸣,不绝于耳。视线里,山林模糊了,思想放飞了。雨中,那些荒凉的,寂寞的,破败的,荣枯生死,都在沉默着;那些沉重的,轻盈的,喜悦的,忧愁的,千万蛩音,已遁入无涯。而忠潭的树在,山在,水在,发出噌吰声,成就雨中“忠潭噌响”这一胜状。

阿琼事后,对素美说:我最厌烦最恶心此类男生:虽然他不邋遢,却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抠门,没主见,滥情。素美紧张地问:我的这位亲戚,他是否在这个范围内?阿琼直截了当地说:对呀,是的!素美:哦?阿琼说,他没主见,不是我的菜,谢谢你。

素美了解到,相亲男明规嫌弃阿琼从国外归来,也许身子不干净,不想处朋友了。当然,素美不敢把这个信息透露给阿琼。据说,阿琼越挫越勇,只把失败,当作垫脚石。

第二节、忠潭约见
灰飞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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