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胖子也有春天

经历过惨烈的飞车事故,小莫不再寻求所谓的刺激,重新回归平淡生活。她体会到一些生活本质,发现了一些被她一直忽略的平淡真实。做一顿简简单单的饭菜,哪怕是一个人的晚餐,也可以美味可口;走一段普普通通的路,即便踽踽独行,也可以体会不同风景。仓皇逃跑的夏宇锋从此杳无音讯,小莫顺其自然,不闻不问。夏宇锋只是小莫迷途的感情中匆匆的过客,小莫并不留恋自己和夏宇锋之间不该发生的经历。她真正念念不舍的,是在她置身险境的那一刻,能为她毫不犹豫地抡起酒瓶的肖跃然。

肖跃然那晚不但抡酒瓶砸倒了瘦皮衣男,怒气冲冲的气势也吓住了壮皮衣男。他将小莫搂在怀里,举起碎瓶口指着壮皮衣男:“谁敢欺负我家小莫,我他妈杀了他!”倒在地上的瘦皮衣男缓缓爬起身,摸了下后脑。程胖子及时赶来,充分发挥了他作为人事总监的业务能力,从钱包里取出一叠百元钞塞给瘦皮衣男,并分析了当前形势,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让两个皮衣男子为欺负小女生的行为自惭形秽,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可耻可恶,也让瘦皮衣男忘了自己脑袋上挨过的一酒瓶,拿着钱糊里糊涂地离开了。

一切仿佛重新开始,仿佛回到最初的起点。查小莫没有了浪漫和刺激,肖跃然复杂的感情慢慢变得简单纯粹。合租生活中多了个程胖子,程胖子讲究生活,不但把自己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套房子的杂物也被他归整得井井有条。程胖子除了能把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本事外,还做得一手好菜,连一向挑惕的安安都赞不绝口。说胖子这么好的男人,他老婆怎么就不懂珍惜呢?

这话戳到了程胖子的痛处,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和老婆离了婚净身出户,本想和他的初恋同桌赵婕轰轰烈烈地荒唐爱一场,赵婕却不见了踪影。他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谁都不珍惜他呢?肖跃然安慰程胖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虽然胖了点丑了点,迟早能遇到眼瞎的芳草陪你真心相爱。”安安打抱不平:“胖怎么了丑怎么了?我就喜欢做得家务下得厨房的胖子。”说出这话,安安脸红了一下,慌忙改口:“我是说,胖子也有胖子好的一面,不要以貌取人嘛。”

查小莫和肖跃然狐疑地看着安安,又看了看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程胖子。

小莫用眼神问肖跃然:不会吧,安安喜欢上程胖子?

肖跃然的眼神:不可能,安安的眼睛不瞎啊。

小莫:难说,女人遇到真爱,青蛙都能变成王子。

肖跃然:问题是,程胖子是只癞蛤蟆。

安安注意到小莫和肖跃然怪异的眼神,问你俩在打什么暗语,有话不能直说啊?

两人低头吃饭,什么也没说。安安给程胖子扔了张纸巾:“别瞎激动,我随口说说的。快把眼泪擦干,傻乎乎的像个娘们儿。”

就在程胖子擦拭激动的泪水,肖跃然和查小莫仍然悄悄拿眼神互相猜疑安安的状况时,门铃声突然响起,站在门前按响门铃的女人送来了程胖子梦寐以求的春天。

“你好,请问大伟是住在这里吗?”

肖跃然开门后,出现的美艳女郎让他眼前一亮。乍一看,女郎像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一般雍容华贵。但再一端详,眉清目秀而浓妆艳抹,优雅端庄而难掩轻浮之色,给人风尘放纵之感。

“胖子,有人找你。”肖跃然盯住女郎,略微转脸喊程胖子。

程胖子走到门口,再一次激动得热泪盈眶:“赵、赵婕!”

赵婕无端消失又莫名的出现,让程胖子刚经历过婚姻的狂风巨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再次动荡不安,也让肖跃然和查小莫看到了一个善良的胖子在面对爱情时的软弱无助。对程胖子来说,当赵婕出现在肖跃然家门口,柔情百媚地向他寒暄:“大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程胖子平静的心激起了千层波澜,仿佛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春天。

程胖子接下来过分殷勤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有些不自在,请赵婕入座沙发前,程胖子抽了几张湿巾迅速擦拭了沙发的每一个角落。赵婕略微尴尬地坐下,程胖子随即从房间里取出一罐咖啡和精致的小杯,冲好咖啡端给赵婕后,程胖子笑得像尊弥勒佛:“你尝尝,牙买加蓝山咖啡,刻意为你珍藏的。”

肖跃然和查小莫面面相觑,安安撇嘴坐在一旁。赵婕品了口咖啡,朝程胖子甜美一笑:“谢谢你,大伟。”

碍于旁人在场,程胖子和赵婕多少有些拘束。程胖子追问了两次赵婕消失的去向,赵婕只说处理一些私事,之后提议到外面走走。程胖子迅速跑向门边开门,像个服务员一般端端正正地站好。赵婕似乎习惯了程胖子的殷勤,趾高气扬地走出门,没留下一声再见和甜美的笑。

两人出门后,安安双手叉腰,气乎乎地朝门口嚷嚷:“死胖子,还偷藏了一罐蓝山。”边说边打开程胖子珍藏的咖啡罐,一古脑儿倒进自己水杯,拿筷子搅了搅,之后喝了一大口,还没吞下,全吐了出来:“好苦!”

程胖子彻夜未归,几人坐在电视前,看着《新闻联播》,想念程胖子的可口晚餐。

第二天一早程胖子回来收拾了行李,给每人送了份纪念品。肖跃然收到一条新领带,查小莫是一瓶香水,安安拿到的则是一只傻乎乎的大抱熊。程胖子兴奋地向所有人告别,眼中仍然噙满热泪,说他没想到自己又丑又胖,赵婕却一点也不嫌弃,将和他开始新的生活。说这一切像做梦一样,他做梦也没想到真会有这一天。

是啊,赵婕像电视里的明星,真能看上程胖子这只癞蛤蟆?肖跃然提醒程胖子小心有诈,赵婕看上去不像个正经女人,正经女人没有那么娇艳的姿态。程胖子朝肖跃然狠狠“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安安扔下大抱熊,一脸鄙夷地预言:“等着吧,死胖子迟早回来的。”

程胖子很快应验了安安的预言,他回来的时候,如同经历过漫长的严冬,脸色憔悴不堪,眼神毫无生机。在众人惊讶而疑惑的目光下,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一连睡了两天,两天后,程胖子房间传出惨烈的哭声。安安焦急地撞开程胖子的房门,像哄小孩似的把他抱在怀里:“乖,不哭。”

肖跃然和查小莫再次面面相觑,这一次,他们得出同样的结论,安安是程胖子的爱情路上,那颗眼瞎的芳草。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亲爱的胖子,爱情的世界,每个人都有春天。

十七、胖子也有春天
夫左妻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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