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乡政府办公室里，县水利局领导认真翻阅查看防洪档案。

游长江：“我们溪流乡政府十分重视防洪工作，做齐预案，确保万无一失。”

水利局领导边查看档案，边点头：“做得确实很不错。”

游长江起身离开：“那么打98分是没问题啦。我还是自觉回避一下吧。”

水利局几位领导边商议，边对照检查表格打分。

游长江回到办公室：“想必确定分数了吧。”

水利局领导：“经过我们认真检查核实，溪流乡政府十分重视防洪抢险预案预警工作。根据具体检查方案，认为溪流乡政府防洪抢险预案预警工作，可以获取97份的优秀成绩。”

游长江：“感谢各位领导的鞭策鼓励，我们还要认真整改，弥补那三分不足之处。”

水利局几位领导起身告辞。

游长江陪送水利局几位领导出门到政府大院里。

李长庚急忙赶了出来和水利局几位领导握手。

水利局几位领导进入小车驶离政府大院。

李长庚转身问道：“游主任，那边老万老婆小卖部里，还在吵闹什么？”

游长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李长庚：“大家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同事，我们过去看看吧。”

游长江只好跟随李长庚走向老万老婆的小卖部。

老万老婆小卖部门前，争吵者叫喊：“游主任，你来得正好，请你评评理。”

游长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有话好好说嘛。”

李长庚：“这里是乡政府大院，吵吵闹闹影响不好。”

争吵者：“我们也不想大吵大闹的。可是这万乡长老婆余万琴横不讲理，我们才有怨气要发作的。”

游长江：“到底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老万老婆余万琴：“要钱一分没有，要命看谁有种来！”

争吵者：“老李书记和游主任是明白人。我的儿子散会在这里买回几盒蛋糕，给我做生日吃。不料全家人吃后上吐下泄，住院挂吊瓶，合作医疗报销后还花了四百多块钱。”

李长庚：“食物中毒了吧。你们双方协商解决。”

游长江：“折财免灾。余姐就多少表示一下吧。”

余万琴：“一分钱也别想。”

争吵者恼怒地斥责：“游主任，这都是你拍马屁，差使村干部们到这里采购商品引起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余万琴：“谁让你差使村干部到我这里采购商品的？难道我这小卖部没有游主任关照，就开不下去了吗？”

游长江摇头：“好心没有好报。反倒搞得我两头不是人了。”

争吵者怒指余万琴：“算你狠，这里不行，我到县里告去。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游长江：“能有多大的事儿，还跑到县里去告？想不想到省里去？”

争吵者走出小卖部：“钱多钱少，人活一口气。”

游长江跟随争吵者走出小卖部，拉住争吵者：“芝麻大点儿的事儿，何必跑县里去呢？”

争吵者：“我咽不下这口冤枉气。”

游长江：“要不这样，我先垫着赔你损失好吗？”

争吵者：“你这又是何必呢？”

游长江掏出三百块钱：“谁叫你儿子和我是好朋友呢。”

争吵者：“你也受了不少冤枉气，我们各承担两百块钱算了吧。”

游长江收回一百块钱：“感谢大叔宽宏大量了。”

当天夜晚，万得利和余万琴躺在床上碾转反侧。

余万琴：“今天游长江出尽了我的洋相。”

万得利：“我心里有数，人家游长江对咱们还真是忠心耿耿呢。”

余万琴：“忠心耿耿？居然在外人面前透露，是他关照我们小卖部生意的。”

万得利：“难道不是吗？我今天下乡累了，熄灯睡觉。”

余万琴：“你小心迟早让那小子给害了。”

万得利伸手关灯：“我自有分寸的。”

溪流乡政府办公室里无其他人。

游长江：“万书记，昨天下午有人给嫂夫人闹了个不愉快。”

万得利：“还得感谢你最后给摆平了。”

游长江：“只怨我游某人办事不够稳妥。”

万得利：“商店的事你以后就不要过问了，卖多少是多少，打发余万琴时光而已。以免她到处找人打牌赌博，带头搞得社会影响不好。”

游长江：“商店的事情，我确实也不想过问了。建议嫂子改行，开一家餐馆倒是很实用的。”

万得利冷笑：“改行容易吗？我们在那店里投资十几万了。然后开餐馆还要再重新投资。”

游长江：“商店可以转让嘛。收回投资转投餐馆。”

万得利：“那个破商店，谁愿意接手？再说了，转给外人在乡政府大院里来来往往也不合适。”

游长江：“这事不用您管了。我负责给您策划运作好啦。”

游长江踱步来到张有庆新房里。

张有庆让座递茶水：“欢迎游主任光临寒舍。感谢乡政府免费分给我们这么宽敞房间。”

游长江：“大家都是同事，在条件允许下，尽量照顾也是应该的。新娘子小莉呢？都在一个大院里，回娘家可方便啊。”

张有庆：“刚回娘家取个东西，快回来了。”

游长江：“老李书记就这么个独生女儿，娘家的东西将来都是你们的。”

李小莉回到家里。

游长江：“几天不见，新娘子小莉妹妹变得更加性感迷人了啊。”

李小莉：“是啊，我们家什么样的风险都经历过。任何阴影都不能阻挡我们奔向幸福生活的步伐。”

张有庆生气地：“小莉，你胡说什么呢？”

游长江：“看到你们都能走出阴影，我特别高兴，也为自己不慎被盗有所宽慰。”

张有庆：“游主任有什么公事想说吧，小莉回避一下。”

游长江连连摆手：“小莉不用回避，我正好需要和小莉商量呢。”

李小莉调皮地：“什么好事，需要和我商量？莫非把我调到办公室做打字员吗？”

游长江苦笑摇头：“我可没那本事。你们俩都单门立户了，也不想长期啃老，自己也想创业赚钱，养家糊口是吧。”

张有庆点头：“我们是有那个想法，可是没有门道，不知从哪里下手。”

游长江：“这就对头了。我和万书记俩合计，想解决小莉就业问题。”

李小莉：“有什么招工指标吗？我不想外出打工。”

游长江：“新婚蜜月的，怎么能够分居呢。就在机关大院里上班怎么样？”

张有庆：“做清洁工？”

李小莉连连摇头：“做清洁工，我才不干呢。”

张有庆：“游主任不要卖关子了，直说吧。”

游长江：“痛快。我也直说了。万书记决定把商店转让给你们经营。让小莉也当回老板娘。怎么样？”

张有庆：“万书记老婆经营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转让？”

游长江：“还不是因为解决小李就业问题。你的工资待遇又低。”

李小莉：“你得了吧，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张有庆：“让我们想想再答复吧。”

游长江起身告辞：“好的，三天以内回复。不然有好多人抢着要呢。”

李长庚书记家里讨论开了。

李长庚：“我感觉可以接手。小莉不能长期待业。”

李小莉：“万书记老婆经营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出要转让呢？”

李长庚：“我清楚原因。万书记老婆靠的是游长江背后私自督促村组干部买货。闹了几次不愉快，不好经营下去了。游长江也不好意思再游说动员了。”

张有庆：“我们接手怎么办？”

李长庚：“那就靠小莉自己经营能力了，薄利多销。你们可千万不能拉下面村组干部人际关系卖货。”

张有庆：“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可是需得不少钱转让的。”

李长庚：“只要小莉乐意接手，转让费我兜了，关键是小莉愿意接手吗？”

李小莉：“有老爸支持，我愿意。”

政府大院小卖部里。

李长庚：“万书记，你说说连货带店，转让费多少？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万得利：“我昨天初步核算一下，店里压货有十一万八千五左右，除掉一些过期报废的，就十一万吧。房租是乡政府收的。还有两个月到期就送给你们了。”

余万琴弯腰写了收据，交给李长庚：“这店马上就要换老板了，我还真的舍不得呢。”

游长江接过收据：“我是中介人，不收介绍费的，顺便也签个字见证吧。”

李小莉：“接手后就不能睡懒觉了，肯定不习惯。”

李长庚：“再问一遍小莉，你愿意好好经营这个店吗？”

李小莉点头：“我愿意。”

李长庚从提包里取出一大捆钞票，欲交给万得利。

余万琴伸手挪过钞票，放到柜台上清点起来。

张有庆：“小莉，也给老爸写个借条吧。”

李小莉：“老爸的钱就是我的钱。”

张有庆：“你这十一万可只能增值，不能贬值哦。”

余万琴清点完钞票，装进小挂包里：“这下就好，连本带利还给娘家大弟去。”

万得利在早餐店里生气地埋怨：“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倒好，店没了，钱也没了。想开餐馆也没本钱了。”

游长江：“餐馆一定要开。乡村干部经常开会，中午散会不吃您的餐馆，到别处也是要吃午饭的。”

万得利：“没本钱了怎么开？”

游长江：“活人还让尿给憋死了不成。我再帮您想想办法吧。”

万得利：“警告你，不能挪用一分钱的公款。”

游长江：“这个您尽管放心好了，我连这点政策水平都没有，怎么跟您混？”

早餐店老板端来两份早点。

万得利和游长江低头吃了起来。

溪流乡政府办公室桌面电话急促响起。

游长江接听电话：“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里：“游主任好，请你马上到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来一下。”

游长江：“马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今天有点问题，车子外出了。明天过来不行吗？”

电话里：“你打的过来吧，我们给你报销来回车费。”

游长江放下电话：“我出去到大街上看看，有没有的士。”

游长江走向大街上。

一辆出租车停在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上。

游长江走下出租车。

钟老板迎接上来。

游长江：“钟老板，什么事？”

钟老板：“咱们先到办公室再说吧。”

游长江走进重晶石采石场办公室：“看你们现在生产不是很正常吗。”

钟老板：“自从汪老板外出，这里就隔三差五来人闹事。他们刚才看我打电话就吓跑了。”

游长江：“那么就不要安排老汪出差啊。”

钟老板：“最近看汪老板有点闹情绪，我们都没有得罪他呀。”

游长江：“老汪的心病我能把脉。这次回来转告他，如果再有闹事的，任他有啥心思，门都没有！”

钟老板：“如果再有闹事的，他啥门都没有。就这句话能管用？”

游长江：“绝对管用。话又说回来，你们也要承担部分责任。”

钟老板：“我们保证决不伤害当地群众身体和利益，还有什么责任？”

游长江：“至于责任是无法事先预料的。你们就看着办吧。”

钟老板：“乡政府分工指定你管企业，有麻烦事只能找你了。如果游主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好了。”

游长江：“我个人和乡政府都没什么，只是我一个朋友遇到一点麻烦事，我眼看着干着急，不帮又过意不去。”

钟老板：“什么麻烦事？资金问题吗？”

游长江点头：“嗯，钟老板真是明白人。朋友生意场上周转不灵，需要短暂周旋一下。”

钟老板：“需要多少？帮他就是帮你。”

游长江：“估计只要十万就够了。”

钟老板犹豫一下：“没问题，如果不是外欠款太多，再多借点也没问题。”

游长江：“那么我和朋友感谢你了。”

钟老板：“客气什么，我俩是谁跟谁。我现在就给你带回家。”

游长江：“那就谢谢你了。”

钟老板进到里间拿钱。

游长江弯腰写借条。

游长江接过钱，交给钟老板借条：“你就只认我好了。”

游长江当天夜晚提着皮包进到万得利家房间。

万得利：“游主任到重晶石采石场调停矛盾搞妥当了？”

游长江：“人到病除。他们双方都有点问题。”

万得利：“钟老板给我打电话时候，我正在县礼堂里听报告，就让他请你去解决。”

游长江：“一举两得，顺便也把你的餐馆资金问题解决了。”

万得利：“千万不要趁机敲人家竹杠，提一些附加条件啊。为民办事是我们的应尽职责。”

游长江：“人家是私下感情自愿帮助的。”

余万琴：“你可不能搞坏了我家老万的官场名声啊。”

游长江：“我告诉他是帮我的一个生意场朋友，又不说是帮我的领导。”

万得利：“我相信你说话的水平。”

余万琴：“油腔滑调。”

游长江：“嫂子尽快把餐馆搞起来吧。过些天就有好多会要开的。”

万得利：“你们讲好的利息多少？”

游长江掏出十捆钞票来：“不谈利息，到期还本金够了。”

余万琴接过钞票数点。

万得利：“万琴开个借条吧。”

游长江：“没事，都是熟人熟事的。”

余万琴：“到时候我还是这么十梱还给你吧。”

乡村组三级干部会议接近尾声。

万得利：“今天的抢收抢种专题会议到此为止。”

游长江急忙奔上主席台：“下面请各村主任不要慌忙离开，到后门口领取农业技术改良资料。”

陈德新抬起手腕看表：“都到十二点半了，让人家快点回家吃饭去。开会之前咋不分发下去呢。”

游长江：“我当然知道十二点半了。今天万书记家属的便民餐馆开业，各位愿意就餐的就到政府大院门口吃顿便饭。”

陈德新哼哼扬长而去。

部分村干部走进乡政府大院门口便民餐馆。

餐馆厅堂里摆满几张饭桌。

每张饭桌周围坐满准备吃饭的村组干部。

游长江：“请大家还是分村坐在一起吃饭。”

李长庚被汪老板拉住坐在一起。

汪老板站立起来：“各位兄弟，让我们举杯，共同感谢老书记多年来对青山村的指导关照。”

李长庚：“应该是感谢各位支持帮助我的工作才对。”

各个席面上碰杯劝酒声此起彼伏。

饭后，几个红脸大汉醉熏熏地出门。

门外摩托车电动车相继轰鸣起来，先后驶离开去。

万得利急忙赶了过来，严厉训斥游长江：“游主任，他们喝酒在回家路上出了安全问题怎么办？”

游长江：“我给他们安排三人一组，互相照应，安全回家。”

溪流乡政府小会议室里，陈德新陈述观点：“万书记，我首先申明，我对你的家属开餐馆没有半点意见。不过，如果再和昨天一样大吃大喝，后果不会很好的。我是火爆脾气，有话就要说。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

万得利：“昨天影响确实很不好。上街赶集的乡亲们看到那些红脸关公肯定会有意见。”

游长江：“昨天是开业第一天，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陈德新：“在乡政府大院门口开一家便民餐馆，本来是件好事。方便赶集的乡亲和街道邻居们过早，乡政府开基层干部会，遇到下雨下雪散会不能赶路，或者让太远的村干部吃饱肚子再回家，都是无可非议的。”

万得利：“请陈书记放心，我会安排老婆妥善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