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庆走进政府大院小卖部问：“小莉，这几天的营业额怎么样？”

李小莉：“哈，这几天的营业额怎么样，你自己看看钱箱子里吧。”

张有庆翻看钱箱子里。

李小莉：“你看营业额怎么样？”

张有庆：“怎么才卖了五十五块钱？”

李小莉：“我也要搬到大院门口去。”

张有庆：“大院门口有便民餐馆。”

李小莉：“余万琴开她的便民餐馆，我李小莉开我的便民商店。都能够对外营业赚钱。”

张有庆：“那不行。很麻烦的。”

李小莉：“那有什么不行的？大院门口两边都有门卫房间的，正好利用起来，连门卫都精简不用了。”

张有庆：“你先不要乱动。等我和游主任商量一下再说。”

溪流乡政府办公室里，游长江表态：“我个人认为完全可以。但我还是先和余嫂商量一下再说吧。省下一个门卫改做其他事情，也是好事。”

张有庆：“这么个小事还要商量余嫂？你这主任当得也真是窝囊的。”

游长江：“互相尊重嘛。估计没问题的。”

乡政府大院门口便民餐馆门口，余万琴爽快点头：“那样完全可以，我可以给足你和他们的面子。毕竟我先到为君。”

游长江：“余嫂同意了，我就要通知李小莉搬家了啊。”

余万琴：“且慢！”

游长江停住脚步回头：“还有什么事情？”

余万琴：“从今以后，李小莉必须负责打扫大院门口的环境卫生。”

游长江：“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我会明确告诉她的。”

游长江在重晶石采石场办公室的内室和汪老板密谈。

汪老板从密室出来，交给游长江一个礼品盒包装袋。

游长江：“老汪同志，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汪老板：“你俩在这里吃顿便饭再走吧。”

游长江：“我们是为企业排忧解难的，不能给企业添加麻烦。”

汪老板：“欢迎你们下次再来检查指导工作。”

游长江：“小尚，我们走吧。”

小车司机尚如意坐在椅子上不动。

汪老板：“小尚师傅，你怎么了？”

尚如意捂着肚子：“我肚子疼。”

汪老板顿悟会意，从密室里再拿出一个礼品盒包装袋，交给尚如意。

尚如意一手轻轻揉着肚子，一手接过礼品盒包装袋。

游长江：“现在怎么样？”

尚如意开始站起身动步：“肚子疼得稍微好了一些。”

万得利下班回家躺在竹椅上。

余万琴给他额头敷上热毛巾。

游长江大步走进房间，转身关门。

余万琴给万得利喝茶水。

游长江：“哎呀，我们尊敬的万书记，您这是怎么了？”

余万琴：“昨天下乡突然淋雨感冒了，又不爱吃药，喜欢硬撑着。”

游长江：“可不是嘛，您一人干着原来两个人的工作。本来您和老李书记都忙得团团转的，现在两副担子都压在您一个人肩头上，怎么能不劳累呢。”

万得利：“感冒没事的，出身汗就好了。”

游长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可不能搞垮身体啊。工作是公家的，身体可是您自己的。应该向组织上要求尽快配备乡长，您只要宏观管理指导就行，那就轻松多了。”

万得利：“配备乡长的事情不是我说了算数的。累什么累？现在有些地方正在试点书记乡镇长一肩挑呢。”

游长江：“是吗，趁现在试点阶段尽快落实乡长人选，您迟早总是当仁不让书记的。”

万得利：“不谈那些事情。你今天去重晶石采石场，排除乡亲们的顾虑没有？”

游长江：“没事了。我给老汪下责任状了。”

万得利：“你今天到重晶石采石场也辛苦了，快回家休息吧。”

游长江欲言又止，悻悻离开。

余万琴：“游长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万得利：“你还听不明白吗？他想当乡长，还在背后许愿老汪做青山村书记兼主任。我看他将来怎么收场。”

余万琴：“游长江对我们还真是忠心耿耿的。”

万得利：“忠心耿耿？快点赚钱还清那十万块。这小子危险着呢，我看还是那个老憨板张有庆让人用着省心。”

万得利在溪流乡政府小会议室讲话：“昨天到县里开会，领回两个重要任务，必须要在这个星期内落实。为了彻底整治欺上瞒下的官僚作风，凡是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情，必须基本征得每个村民签字认可，才能实施相关的经济活动。”

陈德新：“早就应该切实改变干部作风，密切联系群众了。”

游长江：“我们基层干部就是要多做些让群众看得见，摸得着的好事，实事。”

张有庆：“万书记考虑有具体落实部署了吧。”

万得利：“在我们山区溪流乡，暂不涉及征地拆迁问题。主要是解决青山村占用村民自留山自留地问题，还有王岗村退耕还林，落实原来责任田流转补贴问题。”

陈德新：“我建议这两个问题，由乡政府定调把关，派年轻同志蹲点，具体现场落实。你们看，在座的大部分同志近几年都要接连退休了，再不锻炼年轻人怎么行？”

万得利：“我同意陈书记意见。”

李长庚：“我也同意。”

游长江左右张望：“相比之下，只有我和张有庆稍微年轻点。”

陈德新：“那么你们俩就各包一个村，显示一下各自能力。”

万得利：“游主任，你包哪个村？”

游长江：“让张副主任先挑吧。”

张有庆：“哪个村都行。服从领导安排。”

游长江：“既然万书记发扬民主征求意见，那么我就到青山村吧。”

万得利：“小张，你到王岗村行吗？”

张有庆：“行！”

游长江坐阵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办公室。

游长江：“汪主任，汪老板，这次就看你的本事了。”

汪老板：“名不正，言不顺。村里还有杨书记在，我怎么能够越权呢？”

游长江：“我刚和杨书记商量过了，这次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汪老板：“原来开矿山时候，占山坡的各个人家都签字画押了，你拿去复印一份回去交差好了。”

游长江：“能有那么简单吗？”

汪老板：“原来都有老底的，何必重复签字画押呢。”

钟老板回到采石场办公室。

汪老板：“老钟这次出马搞定了吗？”

钟老板得意洋洋：“统统搞定了，供货合同都签字了。”

汪老板：“我们今天不醉不休。麻将拿出来，先搓两圈。”

钟老板推出麻将机。

游长江：“我今天重任在身。”

汪老板：“我都给你搞定了，还有什么。啊，身上没带银子吧，我给你垫着。”

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餐厅内，钟老板举杯祝酒：“预祝我们的游乡长青云直上，大显才华。”

游长江：“预祝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兴旺发达。”

汪老板：“据可靠消息透露，我们的游主任马上就是溪流乡乡长最佳人选。”

游长江：“哪里哪里，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杨书记：“我给乡里打了辞职报告，请游乡长上任后尽快批复。先敬一杯。有我们的汪主任带领大家努力发展，村里矿上两头方便。”

游长江：“大家富才是真的富。你杨书记放弃房地产大款不做，回来当了几年书记兼主任，很是伤感又伤财吧。今天不要扫兴，喝酒！”

游长江和杨书记碰杯。

王岗村办公室里，村里刘主任主持会议：“大家安静了，今天，乡政府的张副主任专程来到我们王岗村，落实有关原来责任田退耕还林流转补贴问题。”

张有庆起身：“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关于王岗村退耕还林工作，在各位村民大力支持下取得圆满成绩，得到县政府的表扬。为了进一步具体落实有关原来责任田退耕还林流转补贴问题，今天召开动员会，请大家发表意见，然后具体落实相关政策待遇。”

刘主任：“小何会计，你做好村民发言记录。”

一村民：“我们分配到户的责任田，现在退耕还林了，原来种庄稼怕抛荒转让给人家种，现在可以要回来吗？”

张有庆：“尽量协商，可以收回来的。”

另村民：“国家下发的退耕还林补贴款，到底归谁？”

张有庆：“当然应该归原责任田的主人。”

村民问话对话热烈进行。

中午时分，刘主任吩咐：“小何会计，你去买几个菜回来，我们中午就在这办公室凑合吃饱肚子。”

小何会计：“打酒吗？”

刘主任：“买一瓶。”

张有庆：“不要买酒，吃点饭就够了。”

溪流乡政府办公室门口，几个村民举着红布横幅，横幅上写着：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活。

陈德新上前走近他们：“你们是哪儿的？”

几个村民：“我们都是青山村的。”

陈德新：“你们快把红布横幅收起来，到办公室里坐着谈。”

万得利、李长庚先后走到办公室前面。

万得利：“请大家进去坐吧。”

溪流乡政府办公室里，万得利询问：“你们举着横幅来，有什么意见请讲。”

一村民：“你们的游主任听信汪成新谎言，说我们都签字了。哪个百姓签字了？都是汪成新随手乱写的名字。你们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对笔迹。”

陈德新：“这个游长江，简直是。。。。。。”

李长庚：“老夏哥，你不要着急，那份签字是开矿山用的，补助还是发给你了吧。至于长期占用你们的自留山，那是肯定要有正式手续的。你们先回家等候消息吧。”

几个村民：“要真是老李书记讲的那样，那才差不多。我们都没意见了。回家吧。”

几个村民点头离开办公室。

游长江在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办公室里大发脾气：“老汪，看你搞的好事。”

汪老板：“你怨谁？你说明白用途了吗？”

游长江：“你知道不知道，这次是乡政府几个老领导设计的赛场选马。这匹千里马才是乡长的最佳人选。”

汪老板：“原来那么多次数应付上级检查，不都是你亲自教我们怎样作假对付过去的嘛。”

游长江：“这次大不一样，涉及到乡亲们真金白银切身利益。糊弄不下去了。”

汪老板：“那可怎么办？”

游长江：“我的乡长没戏，你想当村里一把手也别做梦了。气死我了！”

游长江甩手而去。

溪流乡政府小会议室里，万得利征求意见：“老李书记，陈书记，你们看青山村的后遗症怎么处理？”

李长庚：“青山村是我的老根据地，群众基础好，老熟人多，还是我过去解决吧。”

陈德新：“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李长庚：“让游主任跟我一起去吧。”

陈德新：“嗯，让他学点扎实功夫。”

万得利：“好的，哪里摔倒，就让他在哪里爬起来。”

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上，汪老板召集村民大会：“各位村民请安静了，现在请老李书记讲话。”

杨书记：“大家安静了。”

老夏哥：“杨书记，你到底走不走？”

杨书记：“走什么走？我往哪里走？”

老夏哥：“再去当你的房产商大老板啊。你只要前脚走，我们后脚就收回各家的自留山，矿山发再多的补偿我们都不要。”

李长庚：“老夏哥说话不能那么绝对。矿山可是没有亏待乡亲们啊。”

游长江：“乡亲们，前段日子千错万错都错在我的身上。今天开完群众会，明天我们重新测量登记造册，把补贴表张榜公布，然后各家签字领钱。”

杨书记：“大家听从乡政府领导安排好吗。我决定不走了。”

老夏哥：“那就重新测量登记造册，把补贴表张榜公布，然后各家签字领钱呗。”

溪流乡政府小会议室，万得利主持会议：“各位同志到齐就开会了。今天，县委组织部领导亲临我们溪流乡政府，考察落实副乡长人选问题。下面请县委组织部领导讲话。”

组织部领导：“溪流乡政府机关干部相当精干，原来有乡长没有副乡长，现在老李书记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居二线，万得利同志书记乡长一肩挑，连个助手也没有，工作压力太大。县委组织部根据干部制度改革趋势，决定全面推广书记乡长一肩挑，配备一个副乡长协助日常工作。副乡长人选初步确定在游长江和张有庆两位同志中间定一位。大家酝酿一下，然后投票表决，报县委组织部。”

会场顿时冷静下来。

县委组织部领导给在座的各位与会者分别分发一张选票。

组织部领导：“选票上按照姓氏笔画顺序印着张有庆游长江两位同志姓名，在姓名下面同意的划圈，不同意的打叉。”

与会者分别秘密填写选票。

组织部领导收回选票。

组织部领导：“请陈德新同志帮助监票。”

县委组织部两位领导一个唱票，一个计票，陈德新监督唱票和计票。

小黑板上标志着两位候选人的票数。

组织部领导当场宣布：“今天到会投票人数七人，张有庆同志五票，游长江同志两票。”

县委组织部两位领导包扎选票，让万得利在封口处签字。

县委组织部两位领导带着选票走出小会议室。

县委组织部两位领导进入小车。

小车快速离去。

游长江赶到青山村重晶石采石场办公室大发雷霆：“老汪，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

汪老板：“你自己不得人心，能怨我吗？再说你没有选上副乡长，关我什么事？”

游长江：“我这次就是栽倒在你弄虚作假上面。”

汪老板：“我就是弄虚作假，也是你一手教的。”

游长江：“你倒会血口喷人了啊？”

汪老板：“我当村会计时候，你亲自讲课，怎样应付各级检查，各家各户签字太麻烦，就要我们会计用左手写几个农户名字，再用右手写几个名字，圆珠笔写几个名字，钢笔再写几个名字，笔要换着用，碳素纯蓝轮着写，好让检查人信以为真。”

游长江：“那和这次不一样。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汪老板：“我确实朽木不可雕也。你游长江能当办公室主任，也算是你们游家祖坟冒烟发达了。”

游长江气愤的甩手就走。

汪老板：“慢走，不送。”

汪老板大步流星地走进乡政府办公室自己坐下。

万得利：“汪老板来了？”

汪老板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闪动着：“万书记好。”

万得利：“今天来有事吗？昨天游主任不是到矿山去了吗。”

汪老板：“我找游主任有点私事。”

万得利：“不巧，他今天下乡了。”

汪老板：“他到哪个村了，我有车去找他。”

万得利：“他们几个人今天要跑好几个村呢。”

汪老板：“他明天在这里吗？”

万得利：“明天他还要到县里办事。”

汪老板：“那就过几天再找他吧。我回去了。”

万得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余万琴：“你今天是怎么了？”

万得利：“心里烦着呢。”

余万琴：“游长江做不了你的助手，那是怨他自己不争气。再说你还投他一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万得利：“你知道什么？才得两票，他自己肯定是要投一票的。莫非是？那小子太厚道了。”

余万琴：“难道张有庆真会？”

万得利：“不关你的事不要打听。今天汪老板大摇其摆到乡政府办公室找游长江，会有什么事情呢？”

余万琴：“莫不是找游长江还钱吧。我们怎么办？”

万得利：“是啊，我当时也没有问一下是借谁的钱。派游长江多出差几天，静观动态。”

几日后，汪老板找到游长江家里。

游长江：“稀客，你居然找到我家里来了啊？”

汪老板：“我俩现在是同病相怜，谁也不要埋怨谁了。”

游长江：“是啊，当时说几句气话了事。”

汪老板：“村民舍不得老杨走出去，我的一把手也没戏了。他不走，我走。”

游长江：“你能走到哪里去？你在村里还是二把手，还有矿山二当家啊。”

汪老板：“我不喜欢当老二，十个副的顶不上一个正的。”

游长江：“你的野心太大了。外面能有多大的一把手等你去作？”

汪老板：“一个建筑工地雇请我去做项目经理，那就是一把手。”

游长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劝你不要轻易放弃两个二把手，再三慎重考虑。”

汪老板：“嗯！是走是留，我三天后答复你。”

张有庆拿着扫把打扫乡政府大院门口。

大院门口便民餐馆门前站着的余万琴嗑着瓜子闪着腿。

李小莉来到乡政府大院门口。

李小莉打开小卖部的门。

余万琴：“李小莉，你真走运气啊。你看张有庆多听话，多勤快。我家老万纯粹一条大懒虫。”

张有庆：“万书记日理万机，哪有精力做家务。”

余万琴：“你再看张有庆又多会说话。”

张有庆打扫余万琴身边的瓜子壳。

李小莉：“是啊，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张有庆快点上班去，都到七点半了。”

张有庆：“等我把这大院门口打扫干净，再上班也不迟。”

李小莉夺过扫把：“快去上班。你就不能早点上班做点事情？烧点新鲜开水，打扫办公室卫生什么的。一个大男人总围着女人屁股转圈也不是好兆头。”

张有庆洗手后走向办公室。

张有庆走进溪流乡政府办公室。

万得利招手：“小张，你过来，我说点事情。”

张有庆走近万得利跟前。

万得利：“我临时决定还是派你包青山村。”

张有庆：“青山村不是让游主任包村吗？”

万得利：“他把青山村搞得乱七八糟的，收不了场。你去把乱摊子收拾一下。也算是锻炼你。”

张有庆：“好的，我服从组织安排。”

张有庆下班回到家里。

李小莉：“听说万书记又把你派到青山村包村吧？”

张有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小莉：“我听余万琴聊天说的。”

张有庆：“女人少管公家的事。”

李小莉：“人家书记老婆都经常过问乡里的大小事情呢。”

张有庆：“人家是人家。她爱过问，我就不许你过问。”

李小莉：“人家把你当成二憨板调来调去。你倒是满自觉，天天早上抢着打扫大院门口卫生。”

张有庆：“憨人有憨福。再说服从组织安排，服务百姓是我们的天职。打扫大院门口卫生本来是你的职责，我天天早上抢着打扫，那是为了请你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没有你的理解支持，我是干不下去的。”

李小莉：“那个余万琴一天也不打扫，太不公平了。不过有你这句话还差不多。我爸经常对我妈也说这样的话。”

张有庆：“看来你和妈妈一样，是个助夫的贤内助。我们年轻人力气多的是，力气去了有来的。”

李小莉：“要想包好青山村，我老爸有绝招。”

张有庆：“老爸有什么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