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支书老伴慌忙叫醒女儿刘娟。

杨君臣被吵闹声惊醒。

杨君臣赶到老刘支书寝室门口：“大婶，老刘书记怎么了？”

床上的老刘支书双拳按压右下腹部。

刘娟哭着跪在床前大声叫爸。

杨君臣：“这是急性阑尾炎，得赶紧看医生。村卫生室里有医生吗？”

刘娟：“村卫生室的医生进城买药了，估计今天回不来。”

杨君臣弯腰蹲下背起老刘支书：“马上送医院。”

杨君臣背着老刘支书大步行走。

刘娟在前面打照手电筒。

刘支书老伴跟在身后。

他们走到三叉路口。

杨君臣：“娟娟妹子，我们往左边走。”

刘娟继续前行：“左边山路十八弯，要赶时间得超近路，我比你熟悉。”

杨君臣：“我们往左边走，到工地上找车。”

刘支书老伴：“找车更快。”

温泉山庄建设工地上。

工地附近一阵阵公狗狂叫声。

建设工地工棚里有人喊话：“谁？半夜三更里想偷啥？”

杨君臣：“我是溪流乡政府的乡长助理杨君臣，认识你们老板洪总。老刘支书急病，请你们快点派车，送我们上溪流乡卫生院。”

工棚里有人回话：“乡长助理算个球毛？滚蛋！”

杨君臣：“你们现在不派车救命，老子明天叫你们滚蛋！”

工棚里出来一个胖男子：“老刘支书啥病？”

杨君臣：“少废话，救命要紧。”

胖子拨打电话：“洪总您好，老刘支书急病，溪流乡政府的乡长助理杨君臣要我们派车送他们上溪流乡医院。好的，我们马上照办。”

胖子收起手机：“对不起，深更半夜，我们害怕绑匪骗子冒名敲诈，不得不提防。三嘎子开车，送他们到溪流乡卫生院。要快还要安全。”

一辆130汽车启动。

杨君臣背老刘支书上车。

刘支书老伴刘娟也上了车。

130汽车行驶在山间夜雾里。

三天后源泉村办公室里，老刘支书感激地：“真亏了小杨救我一条老命。”

杨君臣：“当时气死我了，不得已才吐狂言，不马上派车救命，老子明天叫他们滚蛋。医生说再晚一个小时，老命难保。”

张有庆：“特殊紧急情况口吐狂言才能管用。如果换成我，也许更加狂妄。救命要紧嘛。”

老刘支书：“今天大家都到我家做客，感谢救命之恩。”

杨君臣：“把那个工头胖子和司机也请来。”

老刘支书：“当然，那是当然。”

刘支书老伴和刘娟做出满桌好菜。

老刘支书举杯：“今天请各位领导朋友来我家吃顿便饭，再次感谢救命之恩。”

大家在刘支书带动下一饮而尽。

刘娟拿着酒瓶给客人们依次斟酒。

张有庆：“我不会喝酒，只要半杯。”

刘娟给张有庆斟了大半杯酒。

工地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娟红扑扑的苹果脸蛋。

刘娟给胖子斟了满杯酒。

胖子笑嘻嘻地：“谢谢娟娟小妹。”

司机：“胖哥你撒酒了，罚一杯。”

胖子微笑地一饮而尽。

刘娟给胖子再斟一杯酒。

胖子三杯酒下肚：“娟娟小妹可以到我的工地上班吗？这工地上我说话算数。工资亏待不了你的。”

老刘支书：“好啊，好啊，工地上遇到什么麻烦事，尽管找我好了。”

杨君臣怒视着对面的胖子：“我和你们洪总还是至交朋友呢。”

张有庆推搡杨君臣：“该你喝酒啦！”

张有庆坐在源泉村山头石头上：“钟老板约我到这深山老林聊天，有啥心结吧？”

钟老板也坐下：“算你说准了。”

张有庆：“什么事情？”

钟老板：“问心有愧啊。我讲哥们义气，却害惨了两个好朋友。”

张有庆：“怎么回事？”

钟老板：“当初，游主任开口，帮他生意场上的朋友解难，我就顺手帮了一把。谁知他得意忘形，竟然以此要挟万书记，弄得万书记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背了个落井下石的名声。引起脑血管异常，只好请假离岗休养。”

张有庆：“听说万书记还了你那笔钱啊。”

钟老板：“我也没有催还那笔钱。游主任怎么应该使小聪明，搞青山村那十二万五千多块空子钱呢？”

张有庆起身：“你是问心无愧的，不必自责。我们该回工地了。”

钟老板起身：“还是和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打交道放心。”

张有庆：“无私才能无畏，无欲则刚嘛！”

源泉村温泉山庄建设工地上，混凝土搅拌机轰鸣着。

刘娟在建材仓库门口记录进出材料账本。

胖子：“小娟，今天混凝土搅拌机用了多少包水泥？”

刘娟看账本：“今天混凝土搅拌机用了120包水泥。”

胖子对着小娟耳语：“你就写150包吧。”

刘娟摇头：“那怎么行？岂不是偷工减料，而后造成豆腐渣工程怎么办？”

胖子：“我叫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

刘娟放下账本：“要我乱写，干脆辞职好了。”

胖子交还给小娟账本：“好啦，我是考验你的。”

傍晚，张有庆开锁进自己屋。

寝室里的李小莉：“今晚停电，洗澡水有点凉啊。要不兑点开水。”

张有庆：“没事，喝酒了正好清凉一下。”

李小莉来到客厅里，看到沙发上的一件高档西服。”

李小莉里外翻看那件西服：“还是进口名牌呢。”

李小莉拿起那件西服，用大布袋包起来。

李小莉提起大布袋包起来的西服出门去。

李小莉摁响爸妈家门铃。

冯兰英开门：“怎么？你？”

李长庚：“都快12点了，跑过来干啥？”

冯兰英：“你俩吵嘴了？”

李小莉摇头：“没有吵嘴，我们感情好得很呢。”

冯兰英：“那为什么？”

李小莉取出大布袋里面的西服：“我就问问爸爸。”

李长庚：“问什么？”

李小莉：“乡政府有没有统一发这样的西服？有没有人送您这一样的西服？”

冯兰英：“男人在外边混世面，一件西服有啥好稀奇的？别太敏感了吧！”

李小莉：“这套西服起码需要五千多块钱，凭张有庆那点工资肯定买不起。人家送了他五千多块钱西服，他就起码得给人家回报五万、五十万的好处。”

李长庚：“你先把西服拿回去，明天我旁敲侧击问问他本人怎么回事。”

李小莉：“防微杜渐。苗头不可轻视。”

李小莉提起大布袋包起来的西服转身出门。

李小莉提着大布袋包起来的西服回到自己家里。

张有庆：“你跑到哪里去了？”

李小莉：“我回娘家看看爸爸妈妈了。”

张有庆：“你出门时候锁门了吗？”

李小莉：“我外出时候顺手锁了门啊？怎么了？”

张有庆：“家里被盗了。”

李小莉：“家里被盗什么了？”

张有庆：“我今天刚拿回家的崭新西服不见了。价值四五千块钱呢。”

李小莉：“被盗了让人家再送一套呗！”

张有庆：“你说得倒轻巧，那是随便能送的吗？”

李小莉：“当然不是随便送的，得分档次，分级别的。”

张有庆：“你到底看见没有？那不是属于我的。”

李小莉：“难道你当送礼中介？准备送给谁的？”

张有庆上前夺掉李小莉背后藏着的大布袋，抖落出一套西服来。

李小莉：“我的老爸没有你的级别高吧？他为什么没有人送西服？”

张有庆：“这是我应得的报酬。”

李小莉：“权钱交易的筹码是什么？”

张有庆：“交易的筹码是我的身架、身材。”

几个男青年大摇大摆地走进溪流乡政府门口便民餐馆。

余万琴上前迎接客人：“各位小兄弟想吃点啥？”

男青年：“弄几个好吃的菜给我们喝点酒。”

余万琴：“好的，稍等一下就好。”

女服务员端上几个卤肉荤菜。

几个男青年边划拳边喝酒。

余万琴添上一个瘦肉炒黄豆。

几个男青年酒醉饭饱之后擦净嘴巴，准备离开。

余万琴拦着门口：“你们几个小兄弟一共用餐九十八块钱。”

一男青年：“记账。”

余万琴：“小本生意不赊账。再说我又不认识你们。”

另男青年：“给我们每人一包好烟，算到一起。”

余万琴不敢离开门口，大声叫喊：“小莉，快给我送五包四十块的好烟过来。”

李小莉答应：“好的。”

李小莉送过来五包四十块的好烟：“谁给钱？一共两百块。”

余万琴：“给了钱，我就让你们走。”

几个男青年推搡开余万琴。

李小莉伸手抓住他们：“不给钱你们算啥？”

几个男青年准备推搡李小莉。

李小莉一阵猛烈拳打脚踢，几个男青年惨败靠边。

几个男青年你看我，我看你：“我们真的没钱。”

李小莉：“没钱？快打电话让家人送钱过来。不然谁都别想走。”

一个男青年取下手表交给李小莉：“我们的家很远。先押这块表吧，我来还钱时候拿表。”

余万琴：“这手表能值；两百九十八块钱吗？”

李小莉：“还是名表，值三千多块呢。”

男青年：“还是大姐识货。”

几个男青年仓惶逃跑。

余万琴：“真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镇住那些二混混了！”

李小莉：“老虎不发威，把你当病猫。这话没毛病。”

溪流乡政府小会议室。

陈德新：“小张同志，希望你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努力工作，多做贡献。”

张有庆：“陈书记，我本来就不存在思想包袱啊。”

陈德新：“万得利书记，李长庚书记，还有我，都对你寄予极大期望。你看，我们都老了，外边的干部都不肯过来这偏远山区，我们只好就地培养锻炼年轻干部。希望你为山区干部争一口气。”

张有庆：“也希望陈书记开门见山地批评我的缺点错误。”

陈德新：“你和我一样直爽脾气，我就直说了啊。听说你最近在兼职服装公司模特是吧？思想开小差了吧？”

张有庆：“原来拐弯抹角为的那回事啊。我的一个老战友和他兄弟姐妹一家人在县城里开了家进口服装连锁店，本来是想邀请专业模特做展销的，人家嫌弃山区不好走就罢演了。没办法，老战友就请我照了几张相片挂在橱窗里，送了一套西服给我作为报酬。”

陈德新：“原来这么回事啊？有人谣传你对没能主持乡长工作感到失望了，准备找退路辞职下海经商呢。”

张有庆：“准备辞职下海经商，没有的事。对没能主持乡长工作失望，更是无稽之谈。我现在的副乡长就当得够勉强了。”

陈德新：“上级领导也希望你的肩膀锻炼得更加硬朗。你也确实需要一套像样的服装了。外出活动代表溪流乡政府的形象嘛。”

几个居民在便民餐馆周围转悠。

余万琴躲在门里不敢露面。

张有庆下班走到乡政府门口。

几个居民围着张有庆。

张有庆停下脚步：“你们有事吗？”

几个居民七嘴八舌：“我们想竞标承包这家便民餐馆，底价每年多少钱？”

张有庆：“多少钱都不转让。”

几个居民七嘴八舌：“为什么，特权呀？我们参加竞争，谁交的钱多就给谁。万书记不是双规了吗？”

张有庆：“谁说万书记双规了？再说人家余万琴承包的三年期，还不到一年时间呢。”

余万琴从屋里出来：“张乡长下班啦。”

张有庆：“你若是有事，就和对面李小莉互相照应一下。”

余万琴：“感谢张乡长关照。”

张有庆大步走去：“你们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打主意了。”

余万琴望着张有庆背影深有感慨地：“老万说的没错，还是小张这人厚道！”

余万琴夜晚来到张有庆家里。

张有庆：“余婶请坐。”

余万琴微笑：“你和游长江真的很不一样，他纯粹势利小人。”

张有庆：“人嘛，各有各的活法。为人处事，各有千秋。”

余万琴：“自从老万调走以后，我才突然感受到你们小两口真诚待人。几次都靠你们帮我排忧解难。”

张有庆：“举手之劳，何必挂齿。再说万书记对我们也不薄。余婶还有什么难处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尽管说出来，我们尽力而为。”

余万琴：“我想请教你一下。”

张有庆：“不要说请教，直说吧。”

余万琴：“县里领导非常关心老万，考虑到老万的身体素质，准备让老万到县直某个局任职局长。提供了两个部门让他挑选一个，老万打电话回来，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张有庆：“感谢万书记太看得起我了。哪两个部门？”

余万琴：“县企业管理局，还有县文体局。”

张有庆：“我建议担任县企业管理局局长更合适。县文体局嘛当然也可以，但是总感觉外行领导内行，不怎么好使。”

溪流乡政府小会议室里，万得利微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在提建议的时候，心里揣着小九九。”

张有庆：“当然啦，我们的老书记当了县企业管理局局长，我们溪流乡政府想不沾光都不成。”

万得利严肃起来：“县企业管理局是溪流乡政府开的吗？”

张有庆：“溪流乡政府就那么丁点企业，还都是在您的操劳筹备下开张的，你愿意看着他们自生自灭吗？”

万得利：“你这小子变得越来越狡猾了。我们一起到那两个地方看看吧。”

张有庆：“正合我意。”

他俩首先赶到青山村矿山。

汪老板：“万书记，我往日里对不住您。”

万得利：“往日里对不对得住我，既往不咎了。但是，如果往后再对不住大家，可不能饶你。”

汪老板：“废话少说，看我的表现吧。”

张有庆：“汪老板现在是矿山村里两头忙，为村民谋福利，很得民心了。”

万得利：“还有什么困难吗？”

汪老板：“外边赊账太多，资金周转不灵。希望贷款追加投资。钟老板把资金都投到发电站去了。”

万得利：“县企业管理局再和银行协调一下看看。”

小车突然停在源泉村温泉山庄建设工地旁边。

洪总正在打胖子耳光：“废柴！”

张有庆拉扯住洪总：“有话好好说，干吗打人呢？”

洪总大发脾气：“我如果今天再不过来看看现场，工程半途而废，全部投资就都泡汤了。”

万得利：“怎么回事？”

洪总：“这小子偷工减料，低价变卖工程材料，拿着贪污赃款跑出去鬼混。害得我老远赶来花大钱赎他出来。你今天就给老子滚蛋。”

张有庆：“他咋那么大胆？不是你亲手栽培的中层干部吗？”

洪总：“我的妻侄儿子。不争气的东西，给老子滚！”

万得利：“工程质量，千万不能马虎。”

源泉村发电站工地上，杨君臣搀扶着钟老板检查沿着山坡铺设的水泥管道接头质量。

钟老板看着山坡下面：“来客人了。”

杨君臣：“好像是万书记和张副乡长。”

钟老板：“打好记号，检查到第十二节管道。明天再接着检查下去。”

钟老板和杨君臣顺着管道下去。

在发电机组工房，万得利讲：“原来预计这里发电量，可以供应半个溪流乡日常用电吧？”

张有庆：“是的，终于可以消除全乡最后一个无电村了。钟老板抓住杨君臣不丢，眼睛真的有水啊。”

钟老板揉着眼睛：“我的眼睛哪里有水啊？”

杨君臣捂住嘴巴笑着。

钟老板感觉莫名奇妙。

万得利：“据了解，我们的乡长助理杨君臣的老爸，是省城颇有名望的发电机组专家。”

钟老板：“啊，我真的找准人才了。”

杨君臣：“过些天，请大家一起到省城，找我老爸解决发电机组技术难题。”

万得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