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来自病房的声音

转眼间,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安井诺接触到了四个病人中的第二个——“嗜血狂人”。

此外,他还听到了很多流传于病人间的奇怪故事:什么石头也是有感情的;或者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变脸魔”;再或者非要切掉自己的一只手才是完美……做精神科医生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听不同版本的离奇故事。

当然,除了乐趣,还有困扰。

“哇!这难道是雕像吗?还真没见过这么帅气,这么逼真的雕像。这个眼睫毛好柔软啊,脸居然是热的!”“芭比娃娃”摸着安井诺的脸感慨道,“怎么精神病医院的花园里也有打扮这么时尚的雕像呢?可是……雕像的脸,怎么会越来越红,越来越烫呢?”

“你摸够了没有?怎么一个女孩子就这么不害羞地没完没了地摸一个男孩子的脸呢!”安井诺显然已经有点儿要发飙了。

“噢,真是吓死我了,原来雕像也能说话!”“芭比娃娃”吓得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事实上,“芭比娃娃”的误会情有可原,因为这个星期,每天中午12点到下午1点的那段时间,安井诺都站在德斯医院的花园里一动不动,保持着一种像男模特一样帅气的姿势。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他必须这样——他正在和一个病人较劲儿,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德斯医院里有一个奇怪的病人,这个病人自从进入医院便一言不发,而且每天中午12点到下午1点这段时间,都会在花园左边的位置如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医生们解数用尽,那个病人就是不理不睬,不给医生问诊任何机会。安井诺接触这个病人后,寄希望于做相同的事可以让病人开口说话。

“是啊!雕像不仅会说话,雕像还会吃人呢!你再摸我脸试试!”安井诺的心一直乱跳,自己难道是在惊慌失措吗?就因为一个女病人摸了自己的脸?他觉得有点儿不大正常了。

“怎么,你也是雕像吗?”声音来自花园左边另一一尊“活生生”的雕像。那是一个男人,正摆着一个“思考者”的姿势。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安井诺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说话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哈哈!”“芭比娃娃”已经笑得要喘不过气了。“什么?难道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雕像吗?亲爱的小弗洛伊德先生,你们还真是天才啊!”“芭比娃娃”指着坐在石头上的男人说道。

“我就继续做跟他相同的事情,让他以为,我也是他的同类。”看来自己这种奇特的与病人沟通的方法奏效了。

“啊——啊——啊——”,就在这时,从距离花园最近的那个看护大楼里传出来护士的惨叫。那声音像是可以划破天空冲向外太空一样。

安井诺飞快地跑向传出惨叫的那个病房,那病房几乎被大家包围了,死者正是“嗜血狂人”:他的手脚被人砍断,头部也几乎被割裂。

这不是几天前,自己访问过的那个患者吗?安井诺给他起名为“嗜血狂人”。如今,这“嗜血狂人”自己也被人杀了。安井诺极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克服自己的恐惧感。

“究竟是谁杀死了他啊?如果用这么凶狠的方式杀死他的话,事先应该会听到他大叫的声音啊!可居然没一点儿声音,他就死了。真邪门儿!”一个实习的菜鸟医生正和另外一个闻声赶到的实习医生小声议论着。一边说,还一边用自己的手背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看到这种场面,他心里显然也害怕。

“凶手可能给他注射了麻醉剂之类的东西。”凯瑞医生很镇定地分析着,他就是安井诺一开始定义为“白脸医生”的那位。

“我也这么想。”安井诺说。“嗜血狂人”的手脚被绑在病房的椅子上,再加上麻醉剂的作用,犯人杀他已是易如反掌。

“对不起,这个病房的监控装置并没有打开。”一个护士和接到报警赶来的警员解释着。

像“嗜血狂人”具有这么严重的暴力倾向的病人,他的病房怎么可能从来都没打开过监控装置呢?安井诺的心里顿时生出了疑问。为什么有人要杀死他呢?为什么他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呢?……安井诺再一次环视了一下他所处的病房和楼道,感到一种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

闻声赶来的当然还有来复诊的“芭比娃娃”,他刚才在德斯医院的花园里因为看到“活雕像”而兴奋的情绪顷刻间就被眼前看到的死者给泼了冷水。甚至可以说,“芭比娃娃”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地目瞪口呆:她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果仔细观察她,可以发现她的两只手在微微颤抖!

4来自病房的声音
神探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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