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证明

天湖佳苑,是天河市最知名的高档小区,里面全是独栋独院的别墅式建筑。因为临近市里最大的公园和最好的初高两级中学而作为卖点取名。不难想象,这里的住户都是何等的富贵人家。

敲开任意一家的房门,出来的不是总经理家的佣人,就是什么董事长的管家,要么也是某个矿主大老板的老婆或情人……唯独其中一家,低调得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自从三年前入住进来,就不与周围有什么过多接触,据去那里定期打扫的小时工私下传说,这家主人自称从不在家谈公务搞社交,打造纯属私人领域的家庭空间。

一开始,住在这里的是老两口。不久后,老太太去世了,便又住进来了一家三口,看样子应该是老人的儿子一家。一年后,两口子留下孩子离开了。现在仅剩下一老一小和一个年轻干练的女管家。

周末的早晨,二楼上,一间被布置得充满粉红气息的诺大卧房里,一位深陷在柔软大床中的鬈发少女,被枕边的手机铃声唤醒。她睁开了眼睛,翻身仰面,舒展着白皙的手臂,慢慢坐起身。

这不是她自己忘了变更闹铃设置,而是即便是休息日,她也要早起,这是爷爷定下的规矩,她已经习惯了。

她掀开被子,光脚下了床,走到窗前掀起一条缝,阳光顺着缝隙照到她身上,透过轻薄的睡袍丝裙,让她嫩白的肌肤感受到那一丝的热度。最后的一丝困意消失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这阳光一样明媚。

她回过身,脱下睡袍,仅剩下蕾丝花边的内衣。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虽还不及封面模特那般成熟,但已有了相应的雏形,这对处于让人艳羡的青春无敌年纪的少女来说,绝对是美女了。

拜爷爷严格的规律生活和健康饮食所赐,她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曲线光滑圆润,肌肤白里透红,加上她姣好的面容……也难怪她在学校里被称作班花、校花了。

不过,她就像其他处于青春期的孩子那样,虽对自身的认识有所觉醒,却总是以不切实际的标准审视自己,导致莫名纠结于并不重要的细节而没有那种自信。尤其是有了萌动的心思后,更是如此。

她打开衣橱,找出几件喜欢的衣服摊在床上,比量半天,却迟迟决定不了该穿哪件好。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知道这是管家姐姐在通知她,再不下去,爷爷该生气了。没办法,她只好勉强穿上一件带着荷叶边的白色连衣裙。然后抱着后悔和不满意的忐忑匆匆下了楼。

爷爷已经坐到了餐桌旁。见她下来,头也不抬地开始吃了起来。这就是在表达不满意。

这是个古板严肃的老头子。精神矍铄,身板笔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叫乔国朗。口语中常被人误会,导致熟悉他的人私下里叫他乔国老。当然,这些人是不敢当面这么叫的。他是一家上市的外贸公司的董事长,现处于半退状态。

这家公司是世界五百强之一,生意做到了全世界,政府所倡导的全球贸易包括各种战略布局里,都有他的公司的身影。其公司的总部位于省会,天河市虽也有分部,但他极少会去,除了分部经理,这里没人认识他。总部有重要会议的时候他会通过视频会议的方式参加。这就是他在这里不为人知的原因。

“馨瑜,”别扭地吃到一半,老爷子终于开了口,“你今天有时间么?”

“我、我还要去补习班。”乔馨瑜低眉顺目地回答。

“嗯,好,还是学习重要。你今天不用骑车去了,反正今天我不用车,让你孙姨送你吧。”

“不,不用了,我骑车都习惯了,也不远,骑车去挺好的。”

“嗯。”老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小瑜知道,这是在赞赏她。他老人家一贯都是这样,花钱什么的只要合理从不吝惜,但讨厌年轻人的好逸恶劳和有钱就乱摆谱的行为,这也是他与儿子关系不好的根源之一。

她也并不是有意讨好爷爷。她只是感觉压抑,哪怕天天骑车子也比坐家里的豪车自在。

乔馨瑜在这个家里,除了在自己布置的卧室里能放松一下,在其他地方都让她有点透不过气。好像什么东西都透着爷爷严厉的气息。就因为这样,她的父母才会逃走。逃走时,还安慰她说,这里教育环境很好,隔辈亲会在他们走后表现出来的。还说什么,只有她能融化爷爷的坚冰……简直信口胡言!两个为了家产出卖女儿的叛徒!

她本来是个活泼的女孩,愣是被压成了个冰雪美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学校里和诸葛妍那么有亲近感,可以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地近乎宣泄般地表现出自己本性的原因。

出了家门,骑着她的淑女车。她说谎了,其实今天的补习在下午,上午她出来是因为有约会。她不可能说实话,因为她约会的对象是个男人。

“嗨~小瑜!”骑过几条街,来到一家咖啡馆,司马武正等在门外。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吧?”小瑜春风满面地笑着问。

“哪里,等候淑女是骑士的天然责任。”司马武笑眯眯地说着,将她请进了屋里。

空空如也,清静雅致,可以闻到一股香味,伴着悠悠的音乐声……他们靠着窗户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

“那天谢谢你。”

“什么事谢我?哦,那件事啊……”小瑜先是一愣,而后笑容稍减了几分,她一下子明白了今天约会的目的,亏昨晚看到约她喝咖啡的消息还有几分雀跃,想来也是,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自己,“呵呵,有什么可谢的,我又不是刻意帮你接近她,我只是顺水推舟。你那天帮我摆脱那家伙的莫名纠缠又不是瞎编的。唯一骗她的是,我们就此成了朋友。”

“我们当然是朋友啊。”

“当真?”

“当然了,除非只是我一厢情愿。能和你这种才貌双全又善解人意的人做朋友,根本是我的荣幸。”

“你可真会说,我都要脸红了。”小瑜说着真的脸颊泛红,低头啜了一口加糖的咖啡。

“我没开玩笑。我提出那么唐突的请求,你都能欣然帮我,让我顺利和她也成为朋友。你简直就是我的心灵之友啊!”

“呵呵,那么夸张啊……”乔馨瑜心情复杂地浅笑着,“你真的那么喜欢小妍?”

“当然!现在我更加确定了。所以,今天请你来,我就是想问问,怎么才能更接近她。她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把我当朋友,处处防着我,更别说要更进一步了,这让我很苦恼……”

“她有男朋友了。”小瑜敛起笑容,拿咖啡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什么?”

“她已经有了男友,自然要避嫌,对象好像叫什么咏哥。”

“哦,原来是他啊,我知道。他们好像只是比较亲近的邻居,当做亲人看吧。最近他还出了事故,差点送命,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啊……?”

难怪前两天小妍一度情绪不大对,又变回以前那副死样子……她连这个都不跟我说,看来我们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小瑜如此想着,有点脸色难看地勉强笑着说:

“你都了解这么多了,比我知道的还多,怎么还来问我啊?”

“知道这些也没用啊……你们相处那么久,应该很了解她的脾性吧,能不能给我点建议呢?拜托你啦~!”

乔馨瑜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一副应他请求陷入了认真思考的样子……

看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玩闹的样子,却意外地执着。从他一开始众目睽睽下莫名盯上了小妍,我就觉得很不寻常,那并不是随机的玩笑。果然到现在还是矢志不渝,想方设法地接近目标。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慧眼识珠,看出了我用了一年才看清的小妍独特魅力么?真是奇妙……

更让我羡慕的是,他竟可以如此自由坦率地追求,不顾别人的看法,也不管对方什么态度,他都能如此积极进取;小妍也是,什么都比我强还那么随性,本以为她平时邋里邋遢土里土气的,结果终究还是掩不住她的魅力……不理解,不明白,好像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可又是活生生的事实……

双重的酸意,配着砂糖也盖不住的咖啡的苦味,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涩的味道吧……

“我的建议嘛……”小瑜做出苦思冥想终于得出结论的样子,微笑着说,“其实小妍以前是个非常冷漠的女孩儿,总是一副死鱼眼,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的样子,但相处久了,尤其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她实际上是外冷内热的。对付这种类型,你就要更加主动,态度更加强硬才行。”

“强硬么……”司马武不禁抚了下自己的面颊。

“我和小妍是比其他同学近些,但我们的关系也没你想的那么亲密,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小瑜淡淡地说着,心里可比外表波澜得多。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建议。”

出了咖啡馆,小瑜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车子去了公园。孤身坐在座椅上,望着被称作天湖的人工湖水发呆。湖中间,可以看到几对儿情侣踏着游船……

“可恶的现充。”身后传来一声不大的嘀咕。

小瑜顺声音回头瞥了一眼,只见石板路上,一个高大的胖子手持一个印着二次元美女图案的购物袋正走过去。应该是附近购物穿越公园走近路吧。这个形象好违和啊,就像他说的话一样。现充是个什么东西?充电器么?

正想着,他似乎感应到了她的视线,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赶紧收回视线。那脚步声似乎停下了,她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危险的气息。不会吧,光天化日的,又不是像那天那样是天黑……

她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浑身紧绷了起来,生怕那个脚步声走近。一阵凉风吹过,吹起她过膝的裙摆。脚步声?真的走近了……她感到肩头被拍了一下。

小瑜啊地一下跳了起来,抬起双手,一副防卫的架势。结果一看竟然是个身着深色西服裙装搭配黑色丝袜的身材高挑的女人。

“孙姐?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一看拍她肩膀的人是家里的女管家,她放心地浑身一软,叹了口气。

“你在害怕什么?我的大小姐,是不是因为你对爷爷撒谎了?”管家微笑着问。

她平时在家里也总是一身正装一脸严肃的样子,实际比起爷爷要好相处的多,所以乔馨瑜才能视其为大姐姐一样。

“啊,不……”小瑜有点尴尬地别开视线。此时余光里,那个胖子已经走远了。

“你交了男朋友?”

“没没没!”小瑜连忙否认,“嗯?孙姐,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保护。老爷子也没想到你会撒谎,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才派我出来的。”管家一本正经地回答。

“关心我?分明就是监视!他就是那样,总是要掌控一切,哼!”

小瑜气哼哼地抱起胸,一屁股坐回到长椅上。

“你误会了。是那天晚上,你比平时晚回来半个小时,神色还有点异样,所以他老人家才会如此……”

天啊,真是精细得可怕,我明明都掩饰得很好……

“哼,我又不是他的玩偶,他控制得还不够么?真让人受不了。再说,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担心的?还不是在怀疑我?”

“大白天的,你刚才不是就害怕了么?”

“你……!哼!”

“其实也别怪老爷子怀疑,你不就是说谎出来和那个混小子约会?”管家俯下身,趴在椅背上,在她耳边小声说。

“那只是我的同学。”

“和异性喝咖啡谈笑风生的同学?”

“没错。而且还是谈论他该如何追别的女孩的同学。这个孙姐你没偷听到么?”小瑜堵气地说。

“哦,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早熟了么?好吧,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要提醒你,你才15岁,千万不要高估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以后好男人会让你挑花眼的,千万不要再跟那种混小子扯上关系了。”

女管家的脸贴着小瑜粉嫩的脸颊,声音不大,却透着难以名状的力度。

“孙姐,你为什么总叫他混小子?你认识他?他可是个刚来的留学生。”

“认不认识不重要,你要相信姐姐我比你多吃十几年盐的阅历。什么人我没见过?”

“放心吧,”小瑜轻叹一声说,“他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我和他顶多算是普通朋友。孙姐,我早就想问了,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呵呵,秘密~~因为我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管家立起身,抚着她的头笑道。

“哎——?那你就说说呗,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孙姐~~!”

“神秘感是女人最大的魅力。这就像是穿漂亮衣服,露出的地方不重要,遮住的地方才重要。好啦,走吧,快中午了,该回家了。”

神秘感么……原来如此……

就在她们走出公园的时候,附近公寓的出租房里,一个男人正好心事重重地从窗户向下望,恰好看到她们俩。街上人很多,但有这么一黑一白风格迥异却同样醒目的美女一起出现,自然是很容易引人注目。

男人哦了一声,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随即嘴角上扬,自言自语着真是巧啊。

“什么巧?”背后尖细的声音问。

“没什么。”男人回过头,重新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

他所面向的床上,侧卧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说是女人,除了体型和耻度很大的紧身衣外,脑袋上还长着毛茸茸的耳朵,还有腰后的长尾巴,这些都说明她并不是普通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她妖里妖气地问男人。

“动什么手?”男人翘起二郎腿,一脸不屑地反问。

“又跟我装傻!你想拖到什么时候喵?等她彻底做大吗?”

“又没扳住,你什么时候能改好你的口癖?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吗?还有你这半吊子的变身,猫耳娘么?原来你还有这种兴趣?你这是在诱惑我还是在逼我吐槽?”

“少跟我转移话题喵!是你说什么安全起见,硬要我变身的喵!”

青筋暴起,她一下子从床上爬起,尾巴竖着,压低声音低吼道。

“我很可能一直被跟踪监视,你当然不能用标志性的本体露面了。不过,你变成这副样子也太离谱了,这样反而更醒目了,你是想让我在普通人那里风评受损吗?起码你多穿点,遮住你的耳朵尾巴嘛……”

“少废话喵!说正题,你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与外表的性感妖艳完全相反的杀气腾腾的声音。如此迫力下,男人挠挠头,只好回答:

“好啦好啦,别激动嘛。我不是说过了嘛,我会把她弄到手的,我现在已经是她的朋友了,早晚我会俘虏她的心……”

“少来,我看你都沦陷了,到底谁俘虏谁?”

“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我好歹也是堂堂巴黎三剑客之一。我自有我的计划,这里很快就会发生一场巨变,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跟我拖延时间呢?要不这样吧?不如你找个机会把那个小姑娘……嘿嘿嘿……套用中国人的话叫——”

她坐到床上,摆出下作的手势,阴险地奸笑着。

“生米做成熟饭?呵呵,你还活在上世纪?你们对东方的陈旧认识真是落伍啊。你当她是谁?哪家不开化的封建村姑么?你根本就不了解她。那样除了伤害她能有什么作用?最后你到牢里捞我么?”

“你很害怕做伤害她的事啊喵……果然你……!”

“好啦!我会尽快证明给你看的,这样总行了吧!?”

“证明?”

“证明我和她关系的进展。”

“怎么证明?”

“明天放学后,上次你偷窥到她打我一巴掌的地方。我会让你看到我夺走她的初吻。这个证明如何?”

“哦——?呵呵,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喵。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查尔斯……哦不,现在应该叫你司马武了,呵呵呵……”

当晚,梦虚幻境里一片祥和。别人都在努力地刷着梦癔,这些天大家都有很多提高,连莹莹都有单刷中低端梦癔的能力了。

诸葛妍与司马武则一副看场子的老大一样的姿态,坐在附近楼顶高处,望着下面,提防着臆梦可能的偷袭。现在除了臆梦级,他俩也没兴趣对低级别的梦癔下手了。

他俩各怀心事地并排坐在大楼边沿上。小妍心事重重,没注意他一点点平移地靠近自己。

“我现在四处钓他们也不出来了……你之前没留意么?他们的老巢究竟在哪里?不如我们杀进去。”小妍扶了下眼镜,突然问。

“我要知道早告诉你了。”说着,他已经靠的很近了,他一伸手,摘下了小妍的眼镜,一副极为自然的样子,“其实你在这里不带眼镜也一样。你没发现这个小细节吧?”

本来对他这种亲密举动很是抵触反感的小妍,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她的确没发现这种事,习惯的力量就是这么不经意。难怪他现实中带着眼镜,在这里却常常不带。

“这种事不重要吧?反正之前战斗带着也没有任何影响。”

“怎么能说不重要呢,要是碰到更加强大的对手,你的眼镜片破掉,伤到眼睛呢?就算伤不到,突然眼球改变聚焦,你需要适应时间吧?那一瞬间就可能改变战局。”

司马武一本正经地说着,又将眼镜带回她脸上。借着这个机会,他还自然地撩开她的发丝,指尖碰到了她的脸颊。

“你看,带上眼镜的瞬间是不是感觉视线不一样?”

“噢,有道理。果然是盲点……多谢啦。”

小妍虽然本能地头往后仰了下,但因为对方表现很是自然又有分寸,加上这些话并非虚言,她就没发觉有什么不妥,还微笑着感谢了他的建议。

司马武见好就收地往外挪了挪,生怕她发觉自己的企图而遭到反弹。这小动作简直和情窦初开的少年没什么区别。

我在干什么啊?这一点也不像我!竟然为这种小进展而雀跃是什么鬼?我是青春期的小男孩吗?这样发展下去,明天的证明可怎么办?当时脑子一热就夸下海口,这回可怎么收场啊……如果玩强硬,成不成功两说,再挨一巴掌就成了反证明了,岂不是让那个混蛋喵笑掉大牙?最后这里必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怎么才能做到吻她又不会被她打呢……

“你说,抓个舌头怎么样?”小妍突然又问,打断了他烦恼的愁思。

“舌头?我不会伸舌头的!只是碰——”

“啊——?你在说什么?我说的抓舌头的意思是活捉个臆梦问清楚……”

“呃,”他别开红透的脸,幸好周围光线不足。为了摆脱这种尴尬,他赶忙就着话题说,“那个什么,抓俘虏啊……啊哈哈哈,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抓活的很难吧?可比干掉他们难度大多了。再说,要是前两天还好,现在明面上大都消灭干净了,哪个不怕死的还敢来?就算真的抓到了,也很难问出什么吧?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说不说都是个死……”

“也是……果然还是只能搞地毯式搜索了么……好,那就这么干!事不宜迟!和我一起去搜索怎么样?”

诸葛妍向他发出邀请,他当然乐不得,这再次说明她的确已经很信任他了。

之后,在与梦仙通了气,并为保险起见收拢其他梦击士,让他们自己随时警戒后,他们出发了。可惜就像之前一样,搜索了半天,几乎全城都跑遍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连个臆梦的影子都没发现。

实在太奇怪了,实在太安静了,果然在酝酿什么……到底他们藏在哪儿呢?

“抱歉,又白忙活了一场。”小妍有点沮丧地对他说。

“没关系。他们藏得很好,但终究不会凭空消失,我们从明天开始,对各个建筑物内进行重点搜索,我就不信找不到线索。”

“我之前也想过,只是那样太费时,不是一两天就行的。而且还非常危险。”

“你我搭档还怕危险?反正着急也没用……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分析下,能藏的下那么多臆梦还不漏马脚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多吧?”

“对啊!”小妍被这么一提醒,她终于提起了精神,也有点对司马武刮目相看了,“这样就好找多了。谢谢啦,你现在能这么尽心。”

“哪儿的话,我们不是朋友么?”

嗯,又进了一步。司马武说着,心里有点自得地想。

白天,学校里。诸葛妍开始根据地图,逐个分析,列出了一系列地点名单。首先排除了各处的公寓楼,因为单间的空间小,分开隐藏很难控制管理。必须得是空间大,容易聚集的场所。其次排除了空间虽大,但比较开放的场所,比如商场超市。最后,又排除了打游击时,小妍经过的那些地方,也是臆梦们不熟悉的地方……

一系列排除法过后,最终定下了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地点。

在整理写下最后几个名称之后,诸葛妍很是兴奋。后面的司马武远远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很高兴,这不就是绝好的约她的理由么?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在课间时,给她书桌里塞了纸条。

小妍看到后果然没多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幻境里的事,只想着尽快告诉他自己的成果,并进而商量晚上如何行动。

而在他俩各自的焦点之外,另一个人却也注意到了他们的不寻常。这就是乔馨瑜。

自从咖啡馆过后,她就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撺掇司马武强硬出击,虽然当初因为有点吃醋的想促成他们尽快摊牌,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能让自己释然。但回到家后,她却释然不起来了,因为一想到他们在一起,想到会有什么亲密动作,她就愈发酸楚得难受。她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动了感情,还以为自己只是一时的萌动而已。

所以,她在学校里就更多地留心了他们的行为。直到她看到司马武塞纸条的动作,她的心咯噔一下。以为是决定性的时刻要来了。

他竟然行动这么快?没关系,小妍肯定是要拒绝的。没错没错,她有她的咏哥嘛,就算他受伤住了院,她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变心吧?那成什么人了?从一开始,小武几次主动接近她,她都是拒绝的,所以顺理成章嘛……哎?原来我心底这么想的?所以才撺掇他么……

发觉了之前一直自欺欺人的小心思,她感觉有点惭愧。但事后让她更惭愧的事还是发生了,她趁课间操的机会,偷偷拿了那张纸条看……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

各怀心思的三人假装放学回家,实则在校园里瞎转,最后,等到其他同学都快走光了,他们依时间去了约定的地点……

生平第一次鬼鬼祟祟的乔馨瑜,心跳得厉害,一度想打退堂鼓。但强烈的好奇和醋意,让她咬紧牙关、手心出汗地一步步走近那个地方。

拐角另一面便是现场了。

他们在笑?竟然听到他们很高兴的说笑声,难道……不,不会的,小妍她不会……

乔馨瑜内心纷乱地靠着冰冷的墙壁,胸部剧烈地起伏着,甚至都有点耳鸣了。

好一会,她总于忍不住探过头去……

小瑜惊得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小武竟然将头贴在直直地站着那里小妍的脸上……他们竟然接吻了!没有反抗,没有拒绝……

压着胸口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小瑜一转身,一拳砸在墙壁上。感觉不到疼痛,她此刻只有愤怒。

她快步逃走了,眼圈发红,脸色也涨得通红……

她加快了脚步,边跑嘴里边嗫嚅着:

那个贱人!

第十九章 证明
梦中学霸不会击杀无梦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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