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震电(kuroi shinden)

身材魁梧的男子仔细审视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黑影,借着烟火爆炸产生的光和月光,他得以看清黑影的庐山真面目。

这个黑影身高一米七左右,黑色短发碎发,由于黑影背对着光源所以无法看清楚脸部和身体的细节,不过从轮廓上来看应该属于很瘦的类型,以及套在自己身上略显有些大的老气的外套和牛仔裤。

“我不管你是从哪条臭水沟里冒出来的臭虫,在挨揍之前我奉劝你最好滚蛋!”

这样体格的家伙论打架的话,对自己来说完全是不值一提,就算是刚才由于惊讶而收起了一部分凶恶,这个魁梧男人随后又面露出凶相,一副管闲事连你一起揍的口吻说道。

“你要问本大爷是谁的话......”那个“黑影”开了口,“那本大爷就告诉你,老子叫白川清水,记清楚了,这是你生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名字了。”

“咳——呸!少来威胁我,你这黄毛小子看来今天是欠揍。”

魁梧男人做出了打架的姿势。

“在要你命之前,我首先得明白你的立场。”

那个“黑影”,现在应该叫他白川清水了,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他将双手插进裤兜,然后轻轻仰起头,撇着嘴,一脸不屑表情地说道。

“你觉得“机娘”不是人类,对吗?”

“没错!就因为她们是‘机娘’,所以就不是人类,怪物始终是怪物,就算长着和人类一样的面貌,和人类一样有喜怒哀乐,仍然无法改变她们是怪物的事实!”

还以为白川清水要说什么呢,听到这里那个魁梧的男人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他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说道,这些陈词滥调他已经在各个大街小巷都说了个遍,只要是逮着能够羞辱机娘的场合他就会说出这些话语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以至于说到现在,他已经非常熟练了。

“更何况,她们和‘肃正者’是一路货色,搞不好还是‘肃正者’的间谍,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大言不惭的话,你见过多少因为‘肃正者’家庭破碎最后被逼的去自杀的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高地对着我们说教,哼,看你这副嘴脸,肯定是得益者吧,搞不好还是‘攻略组’的人。”

“我放你娘的屁,别把老子和‘攻略组’扯上关系,像你这种高举理解万岁大旗的无脑混蛋我现在也不想和你辩论什么没用的道理,你今天必被我杀,你知道这点就够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成为了激怒白川清水的导火索,他大声打断了魁梧男子的说话,同时威胁道。

“嚯,你还来威胁起我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面对这样苍白无力的威胁,魁梧男子只觉得可笑,像这种体格的对手他几乎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够把他撂倒,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哦!要打架的话,那就和我来吧!”

又是一声女性的声音从天上传来,一道敏捷的身影在魁梧男人眼前闪过,定睛一看,那是一个全身上下都以黑色为主色调打扮的年轻女性自低空跳跃下来,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她的身后有两片小小的,黑色的后掠翼,横着的黑色后掠翼搭配有竖着的前翼,可以说是非常少见和奇特的机翼类型了,更少见的是她的脚踝和小腿上装有一种黑色的金属色泽的奇怪装置:左右各有两个六边形的金属装置,后方不时闪过一道火红色的火光。

毫无疑问,她就是正儿八经的机娘。

“你不是要针对‘机娘’吗?我来了,要打架就和我这个‘怪物’来。”

“谁怕谁啊,你们在空中所向披靡,在地面上不过是个普通女孩。”

魁梧男子有些后怕,但是事到如今退缩只会被人看起来,他重新鼓起了勇气,握紧了拳头,再次做出了打架的准备姿势。

“那就来啊!”

魁梧男子握紧了拳头,面对被自己仇恨的机娘的挑衅自然不甘示弱,他突然脚下有了动作,想要朝着冲去,同时握紧的拳头举到空中毫不留情地朝着少女的脸砸去。

“那我吃我一记!‘火-箭-震-电-拳!’”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小腿间的奇怪装置突然迸出火红色的火光,装载在她小腿间的奇怪装置不是别的,正是火箭推进器,随着她大喝一声,整个人以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一瞬间弹射出去,此时她的速度正在以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提升着,她的速度比魁梧男人快得多,如同钢铁般坚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那个魁梧男人的脸上。

这一瞬间的发生也就仅仅过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然而少女这个拳头的速度已经迅速加速到了令人惊愕的120迈了,被这样的拳头击中就好似在高速公路上被疾驰的汽车撞倒一样。

这一拳砸在了那个魁梧男人的脸上,他的脸上已经完全被砸的扭曲,此时的他被撞飞在高空,颅骨在那一刻已经完全被击碎,巨大的冲击力推动着他的身体像是一张破布一样飞出去大概有好几十米,以至于飞出了这片建筑空地,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并且由于惯性继续滑行了大概有两米左右的样子,皮肤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被摩擦得血肉模糊,留下了一道血印,当场就丧了命。

“出......出人命了!‘机娘’杀人了!”

站在一旁那个魁梧男人的跟班被这一幕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怎么,我都被当成‘怪物’了,还不准‘怪物’杀人啊?”

黑色的少女看到这一幕不满地撅起了嘴,说道。

“我亲爱的搭档,你眼前这个人,也是刚才那个人的跟班哦。”

白川清水提醒道。

“哦?”

少女的目光转移到了瘦高男人的身上,这目光并不凶恶,但是在他看来却如同恶鬼一般渗人。

“想试试我的拳头吗?”

“不......不了......”

“哦?那你想试试新花样?试试30毫米机关炮怎么样?我保证只需要一发你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开,想试试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请饶了我吧,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你不是旁观者么,一言不发的旁观者,不也是默许了他那种行为?”

白川清水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不是,不是,我有在拦着他,但是我哪打得过他了,你也应该看到了吧?”

“没兴趣,再说了,留下目击者对我也没好处,我亲爱的搭档,把他脑袋轰掉。”

黑外套男子打了个响指。

“是是,开工啦~♪”

少女似乎是很开心地哼了一段小曲,她收起了拳头,她的裙后左右两边挂以X型的姿势挂有两个黑色的,长杆状的物体,大约有一米左右,像是太刀一样,少女像抽刀一样将它们抽了出来,这时候才能看清楚它的细节。

那是造型奇特的枪管,或者说,炮管,每一支炮都有上下两根炮管,少女将它抽出来对准了瘦高的男人,共计四门黑洞洞的炮口齐刷刷地对着他,这样的造型的武器肯定重量非凡,别看少女纤细的手臂拿着它们就像是拿着竹竿子一样轻松,每一支炮的重量都重达令人惊愕的70公斤,由于长度太长,为了方便设计它们会固定在少女的手臂上,而扳机则像是指虎一样套在手上,只需要手指轻轻用力,令人恐惧的炮弹就会从炮管里呼啸而出。

“这这这这玩意是什么啊!?!?”

“哦?那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伙伴’,这玩意叫做‘十七试三十粍机铳’,懂了没?30毫米口径的大烟花,虽然没你头上的烟花那么大,但是也足以把你脑袋炸开花了!”

少女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炫耀似地在瘦高男人面前展示着此时已经固定在自己手臂上,长的吓人的武器,随后又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了眼前的男人,露出了一脸坏笑,说道。

“我们这里有高爆弹,穿甲弹,燃烧弹等等等等,你选一个,友情提示,高爆弹能让你的脑袋像天上的烟花一样炸的更开,穿甲弹能给你脑袋开一个大窟窿,估计和你脑袋差不多大,也就像个烂西瓜一样四分五裂没有什么节目效果我不推荐,燃烧弹里的白磷能引燃你的脑袋,可能会有烧烤脑花的香气,你想选那一个?”

“啊啊啊啊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他几乎快要被吓得尿裤子了,此时的他整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着。

“不选算了,我这边帮你选一个好东西,叫做高爆破片燃烧弹,一发炮弹三种效果,感谢我吧,死之前知道本小姐的名字吧,我呢,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黑震电’(kuroishinden),就是这么简单。”

“等......等一下!”

就在自称是“黑震电”的少女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回头望去,之前那个被魁梧男子击倒在地上,此时已经浑身是伤的女孩正在扭动着身子试图用手支撑着自己起来,但是最终她还是无法利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重新倒在草地上的她又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伸出手做出了阻止的姿势。

“请不要伤害他。”

“为什么,他们可是把你害的那么惨的人哦。”

站在她身边的白川清水不理解的说道。

“就算是如此......就算他们对我做出过很过分的事情,但是我也觉得他们也不应该去死,至少,请你们放过他吧。”

“我还是无法理解......嘛,我尊重你,搭档,放了他。”

“诶诶诶诶诶!!!”

“黑震电”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她极不情愿地将举起的手臂放下,同时又不甘心地提醒道。

“他可是记住了我们的名字哦,就这么让他走吗?”

“哼,让他最好去报警,我巴不得让ASD的人知道,知道我们回来了,让他们寝食不安。”

“喂喂喂,听到了没啊,现在你可以走了,快点滚啦,可别等我反悔哦。”

“黑震电”不悦地伸出一只脚踩在了跪在地上的瘦高男人的头上,然后又故意用力一脚将他踢倒,呵斥道。

“是是是,我不会告诉警察的,我不会告诉警察的!”

此时已经涕零交加一脸狼狈的男人听到“黑震电”的话如临大赦,他一边从地上跳了起来,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语句,一边像是失魂落魄一般朝着路边上跑去,在路过倒在地上当场死亡的魁梧男子还不禁发出了“噫呀”的声音,想必那个魁梧男人已经给“黑震电”一拳打了个脑浆迸裂。

“真是可惜呀。”

看着瘦高男人逃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中,“黑震电”叹了口气,以可惜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有的是机会。”

在一旁的白川清水倒是这样安慰着,听到这里“黑震电”脸上又露出了血腥的笑容。

“说起来......”

白川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倒在地上,不停地努力想要站起来的少女,他默默地走到一边将被魁梧男人一脚踢开的拐杖捡了起来,蹲下身子递给了少女,一边说。

“继续流浪在这种城市只会招来越来越多的这种社会垃圾,跟我们走吧。”

“什么?”

也许是长期遭受到打骂和侮辱,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有人以这样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少女反而觉得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一定是这样的,刚才被那个人一拳打的耳朵除了问题,已经开始出现了幻听。

少女暗自在心里想道。

“黑震电”此时也走到了少女跟前,弯下腰,伸出了手。

“对呀,跟我们一起走吧,不用拐杖了,我背你。”

欸?

幻听又出现了吗?但是眼前的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呢,是幻觉吗?

她愈发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从在这个城市成为无家可归的人以后,耳边就充斥着诸如“垃圾”“滚开”之类的词语,但是今天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听到有人那么以那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着让人感觉到温暖的话语。

“我们无法接受ASD通过的《机娘权利与管理法案》,我们认为机娘应该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权利,为此,我们三人今天,在这里宣布,我们退出ASD,我们希望更多的人和我们一样,离开ASD,带着你们的机娘,离开攻略组,离开轰炸组,她们为了我们而奋战,今天,我们也应该为了她们挺身而出,让这个充满歧视和落后观念的腐朽组织滚出我们的城市......”

少女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她的眼前景色,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天空中不断升起然后炸开的烟火,以及深蓝色以及接近漆黑的夜空,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耳边响起了记忆中的话语,那铿锵有力的话语。

“最后,我们三人——白川清水、井上美、西村幸助,在这里向ASD《机娘权利与管理法案》提出正式抗议,我们要捍卫自己的自由与权利,也要捍卫属于机娘的自由与权利,并以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财产和我们神圣的名誉,彼此宣誓。”

随后,少女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但是为什么呢,明明自己在这样安静的场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拥护者的欢呼声、反对者的嘘声与谩骂声、警铃的鸣叫声,为什么呢。

实际上,这是因为储备能量严重不足,少女的意识已经开始出现模糊了,正如计算机会因为供电不足出现锁频之类影响性能的状况,机娘的机制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这是为了防止耗尽最后一点儿能量而陷入永久的沉睡。

一旦消耗掉最后一点儿储备的能量,就算是后续再补充进能量也是无用的,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死亡”了吧。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保护反应,这是“临死”前最后的防护机制,她渐渐地失去了对自己肢体的控制,她的手脚变得没有知觉,然后扩散开来,渐渐地自己连扭头的力气也没有,在那之后便是连睁开眼睛都非常吃力,随着沉重的眼皮缓缓落下,深邃的黑暗袭来了,此时的她正试图最大限度地减少能量的流失,除了维持最主要的器官运行以外,其他无关的机能一律被关闭了,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实际上和睡着了的区别就是少女是保持清醒状态下慢慢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随后才进入了休眠状态。

第十八章:黑震电(kuroi shinden)
起飞吧!战斗机的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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