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禾岽是怎么招惹上他的,怎么会就招惹他了呢。”老胡哀叹道。虽然傅陵和蒋释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但都位列十二主犯,自然被很多人调查过。老胡既然认识傅陵,对蒋释自然也是知道些的。这时,洪尔开口说道:“蒋释从来都是为财杀人,一定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他杀禾岽。”“那你们是希望我帮忙打听到雇蒋释杀禾岽的那个人是谁?”石岫把一袋子火管放到老胡面前,说道:“这袋火管是蒋释让一个乞丐去禾字院毁尸灭迹用的,应该就是从这黑市中买的,我想让你帮忙查出是谁卖出的,卖给了什么人。”老胡很爽快,立马答应道:“没问题,你把火管留在这儿,辰时我去古董店找你,给你消息。”“你打算怎么查?”石岫问老胡。老胡回道:“我去找六耳,他肯定能知道。”“多谢。”石岫还未开口,洪尔便对老胡说了句感谢。老胡对洪尔说道:“不用和我客气,我虽然和禾岽没什么交情,但禾岽的为人是人尽皆知的,他全家惨死,只要我能帮忙做些什么,一定是别无二话。”黑市中人多眼杂,石岫和洪尔三人并未久留,和老胡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三人离开老胡的摊位后便往出口处走,刚走到一个岔路口,忽然有个人靠近洪尔,并且朝洪尔伸出一只手。洪尔有些警觉,安黎崙更是戒备,差点将剑拔出来。但仔细一看,发现是一个乞丐,那手上除了老茧就是脏泥,这手势很明显是乞讨要钱。洪尔见乞丐蓬头垢面,也算是可怜,但他从来不给乞丐钱,所以直接绕了过去。石岫让乞丐躲开,别挡路,一边走还一边对洪尔说道:“这种人伸手向别人要钱,其实比我们有钱,他奶奶的,人可不能随便可怜别人。”离开黑市,回去的路上洪尔问石岫,老胡口中的六耳是谁?石岫解释道:“六耳是个人,常年混迹于黑市,他不卖物件,只卖消息,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只和熟人来往,生人要打听的消息,一概不回,我也知道他的一些消息,但即使找到他,因为不熟也问不出什么,老胡认识他,放心,一定能问出些东西来。”“为何叫做六耳?”“一耳听东,一耳听南,一耳听西,一耳听北,一耳听天,一耳听地,所以人称六耳。”这种人其实在江湖中有很多,以打听消息为生,黑白通吃,但因为知道的太多,大都得不到好的收场。洪尔和安黎崙跟着石岫回到他的古董店休息一下,醒来时见天已放亮,辰时到了。石岫推开门,朝外张望,寻找着老胡的身影。三人在店中等了又等,但已到巳时,老胡依然没来。石岫着急,自言自语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呢,肯定是又喝大了,这老玩意儿就他妈没靠谱过。”洪尔问石岫,白天在哪能找到老胡?石岫摇头,说道:“我从没白天找过他,每次我们都是在黑市中见,至于白天他住哪,我也不知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安黎崙一边擦着手中的剑,一边对洪尔和石岫说道。“什…什么意思?”石岫看看安黎崙,又看看洪尔。顿时,洪尔此时心中也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找不到老胡,那他口中的六耳你能找到吗?”“这个…我知道六耳常出现在清山观一带,但我从没找过他,也无从找起啊。”石岫为难道。洪尔立马说道:“不管了,先去清山观那边走一趟,到了再想办法。”石岫对洪尔说道:“老胡平时也总会误时,他经常喝酒喝大,要不咱们再等等?”洪尔最先出去,安黎崙紧随其后,石岫喊洪尔道:“咱们都走了,老胡来了见不到人怎么办?要不我留下来等他?”“不行,你得跟着我走。”洪尔态度强硬,石岫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茫然。洪尔继续说道:“老胡没按时来,那很可能是出事了,如果他真遇害了,那你自己留下来,下一个可能就会是你。”石岫吓了一跳,惊讶道:“遇害?你是说老胡死了?”“先想办法找到老胡再说。”石岫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紧跟在洪尔和安黎崙后面。三人快马加鞭赶往清山观。清山观并没有道观,但只是现在没有,古代是有的。据传,三百多年前,这一带还是荒郊野岭时,方圆数十里只有一座道观,道观由何人所建?没人知道。道观为何建在这里?还是无人知晓。但荒郊野岭凭空多出一座道观,收留来往行人,名声传开,那便是清山观。随着县城的扩建和人们的迁移,清山观周围建起了大量房屋,但清山观并没有受到什么保护,观中道士年轻的走了,年老的去了,常年无人修缮,清山观渐渐破败,直到最后完全淹没在历史之中,但这块地方被人叫开了,清山观也就成了一个地名。三人来到清山观,观察周围的街市,洪尔问石岫道:“你除了知道六耳经常出现在这一带,还听说过有关于他的什么?”石岫努力回想着,但依然想不起来什么是与六耳有关的。这时,只听安黎崙说道:“你们看那边旗子上的那几行字。”洪尔和石岫顺着安黎崙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不远处的一间房子的屋顶插着一根竹竿,竿上飘着一块细布裁成的旗子,上面写着:一耳听东,一耳听南,一耳听西,一耳听北,一耳听天,一耳听地。石岫立刻喊道:“这正是六耳名号的出处啊,难不成六耳就在那?”一个号称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把自己的名号写在旗子上挂在外面,这不就等于告诉别人他在哪了,不合常理,完全说不通。洪尔心想,但不管怎样,先过去看看再说。三人来到那旗子下面的房子前,见门上的匾额写着“神耳”二字。安黎崙问石岫:“这就是你说的来无影去无踪?招摇的过分了吧。”石岫涨红了一张老脸,回道:“不对,这绝对不是六耳的地方,多少人想找他都找不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安黎崙也不管洪尔和石岫说什么,伸手推开门,迈了进去。三人进入屋中,见一个人坐在里面,正嗑着瓜子喝着茶水,悠闲自得,好不惬意。那人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地问道:“算命还是看风水啊?”“不算命也不看风水。”洪尔回道。那人终于抬起头看向门口的三人,嚷嚷道:“什么都不干你们进来干嘛?出去出去!”石岫正一肚子牢骚没处发,这人撞的正是时候。石岫语气不善,朝那人喊道:“小子我问你,你们房顶的旗子上面写的那六句话是哪来的?谁告诉你们的?”那人见石岫态度如此差,立马急道:“你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啊,问东问西的,都给我滚出去,出去!”石岫大骂了两句,这下可把那人骂急了,招呼了一声,立马从后院窜出来五六个人,一看就是护院的打手。那人一脸凶相,说道:“敢来神耳大师这闹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给我打,往死里打!”石岫嘴上厉害,但真要动手,他可没那气势,这时还要靠身旁的洪尔和安黎崙。洪尔低声对安黎崙说道:“别要他们命。”只见那五个人一齐冲上前来,大喊大叫,横眉怒目。安黎崙拔剑……………………收剑,五人倒地。那人甚至还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拔剑的,自己的五个手下就躺在了地上,哭嚎着打滚。他心想,完了,这次碰到高手了。只见那人跪在地上,要往后院爬,石岫立马变得神气非凡,走过去,脚踩那人后背。“想跑,跑哪去?”那人哎呦一声,但说话的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面带恐慌道:“不知三位找神耳大师什么事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三位多多见谅。”洪尔对他说道:“站起来说话。”那人站起身,可是腿还在发着抖,但好歹站起来了。“我问你,你口中的神耳大师是不是又叫做六耳?”洪尔问那人道。那人一脸茫然,回道:“六耳?小人不知道啊,小人也是个打工的,就看看门什么的,几位大人有事,直接去后院问神耳大师就好,几位后面请。”那人让出一条道,让洪尔三人过去。三人进入后院,来到后院的一间房前,石岫问洪尔:“会不会有诈?”“诈,或许不会,但很可能有鬼。”“有鬼?什么鬼?”石岫惊讶道。洪尔一边推门,一边说道:“屋里人的心里有鬼。”门被推开,只听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石岫有些发蒙,这是有人在说梦话吗?但洪尔面带微笑,心想,果然没猜错,老套路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