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阎森来到巡捕房,他踏进门,周围站满了巡捕。见阎森走进来,众巡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是投案自首来了?手下人急忙去找薛昌立,薛昌立一听阎森来了,也是一愣,立马走出办公室,见到阎森,说道:“好小子,你竟然还敢回来,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旁边围上来两个人要押住阎森,阎森面不改色,对薛昌立说道:“薛大人别着急,你看看这是什么。”阎森拿出带着薛昌立签名和手印的那张纸,薛昌立的脸色顿时变了,他命令其他人都散开,让阎森和他进办公室。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小声嘀咕着。阎森和薛昌立走进办公室,只听薛昌立问道:“你是在哪得到的这个?”阎森回道:“这个薛大人就不用管了。”薛昌立想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阎森的手上,难道他真的已经得到了账本?那可大事不妙。“你想要什么?”薛昌立看着阎森,问道。阎森回道:“解除对我和洪尔的通缉。”“这个我要去询问县长大人。”“不用了,县长那边已经同意了。”阎森很有自信县长会同意,因为是洪尔亲自去找他,他不想同意也得同意。薛昌立一直看着阎森,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连县长的把柄也拿到了?”阎森对薛昌立的问题不置可否,他说道:“你只需要解除我们的通缉就好,其他的你问了我也不会说。”其实阎森还是有脑子的,只是分和谁比,当然,放在洪尔面前,他的智商就完全显现不出了。薛昌立又问:“除了这个,你还要什么?”阎森想了想,心里有些犹豫,犹豫是不是应该按照洪尔交代的说,但思考后他还是决定照做,回道:“我要你手上的权利。”薛昌立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说,我要你在巡捕房所有的权利。”“你要取代我?”“不,你还坐在这个官位上,但你的权利要全都交给我,我要调遣巡捕房所有人员的权利。”“那你是想架空我?”“也可以这么认为。”薛昌立看着阎森,说道:“要求我可以答应,但你要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干的?”薛昌立认识阎森不是一两天,他很清楚阎森做事的风格,今天阎森说话的态度和平时完全不同,这后面一定是有人在教他。阎森摇头,说道:“这个我不能说。”“是洪尔,洪老板?”阎森还是摇头,“你不要问了。”薛昌立认定阎森身后的那个人就是洪尔,他也只是听过洪尔的名声,没与其接触过。薛昌立此时脑子是蒙的,他刚刚还是巡捕房最高长官,突然之间就被架空,现在俨然成了一个傀儡,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阎森说道:“那你召开个会议,让其他人都了解一下,至于怎么说,你自己考虑,他们要是有什么疑问,也得是你亲自去解释。”薛昌立握紧了拳头,他这个人也是武行出身,脾气很火爆,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心里别提有多别扭,奈何把柄在人手上,一肚子的火没处撒,只能忍着。薛昌立在账本里的把柄会是什么?有人好色,有人好毒,同样,也有人好赌。薛昌立的把柄就是赌,他嗜赌成性,贪污公款去赌,没处可贪了就去借,如今他欠柳绿楼的钱已经足够买下整个巡捕房,他贪污公款和欠债不还的证据,账本里都有,所以账本对他来说也是足够致命的。县府衙,前门紧闭,生人勿近,熟人走后门。县长和秘书从会议室出来,会议深刻讨论了今晚大家是去品仙楼吃还是去客香楼吃的问题。走廊内,秘书边走边说:“今晚宋员外请您去他府上坐坐,说是弄到了几瓶西洋好酒,想请您品尝一下。”县长说道:“没有空,让他派人把酒送我府上吧,还有,他再问关于地的事儿时,你就直接让他来办公室找我。”秘书回道:“好的,还有,刚才您家夫人派人过来,说您的小儿子在私塾被先生训哭,跑回家后哭闹着不上学,让您有时间去私塾看看。”县长说道:“你派人去一趟私塾,让他们把教书先生清退,然后派马车到我府上请游志上学,如果不能把游志高兴的请回去,就找个理由,把私塾给我取缔了。”秘书回道:“是的。大人,百枫商号的陈掌柜想请您吃饭,今晚品仙楼。”县长说道:“这个巧了,咱们不是正纠结晚上去哪吃呢吗,那就品仙楼吧,让陈掌柜一起,他付账。”秘书回道:“好的,我这就去通知。”秘书离开后,县长独自走进办公室,他刚刚将门关上,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刘县长,日理万机啊。”这突然的声音吓了县长一跳,他急忙回过头,见洪尔正站在一旁,把玩着他架子上的古董。“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洪尔放下手中东西,将账本拿起来,说道:“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洪尔将账本放在县长的办公桌上,县长起初还不认识那账本,但当洪尔将县长手印拿出来时,县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是从哪得到的这些?!”县长惊讶地问道。洪尔回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不想你的那些事传出去,来,坐下,我们聊聊。”县长并没有听洪尔的,变得有些严肃地问道:“你在威胁我?”洪尔笑了一声,然后冷着脸说道:“你还没有资格被我威胁,我说了,过来,坐下。”县长身为官员自然是有一种高贵感,但此时洪尔的眼神却让他完全高贵不起来,他只感觉自己像是洪尔的下人,必须要听从于他,双脚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县长坐下,洪尔坐在他的对面。县长开口道:“你想要什么,说吧。”洪尔说道:“你认识我吗?”县长不知洪尔究竟想问什么,说道:“听说过一些,洪老板嘛,也算是市井中的大人物了。”这句话可真的不怎么友好,将那种骨子里的傲慢感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洪尔问道:“我就想问问你,你身后那位大人的事情。”县长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竟然知道那位大人。”洪尔说道:“有关于他的事,你知道什么全都告诉我。”县长冷笑一声,“洪老板是吧,你知道你现在是在玩火吗?你现在跑到这里来威胁我这就已经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你还想去找那位大人,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洪尔一听这话,笑出声来,回道:“不瞒你说,我还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洪尔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他连笑了两声,因为县长的话确实太搞笑了。洪尔问县长道:“我就问你,说,还是不说?”县长看着洪尔,回道:“我不说又怎样?除了把我的事散布出去,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洪尔一生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嚣张的人;第二种,比自己还嚣张的人。洪尔嘴角微微一笑,见桌子上有茶壶,他摆好茶杯,自己倒上一杯茶。县长见洪尔喝起茶,以为洪尔已经自乱了阵脚,又说道:“我这个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快点离开,我公务缠身,很忙的。对了,你现在是通缉犯,记得去巡捕房自首。”县长说完,站起身,这时,洪尔突然也起身,单手握紧一支茶杯,用力砸向县长的脑袋。茶杯碎裂,瓷片扎满县长的半边脸,顷刻之间血肉模糊。县长捂着脸大叫一声,血从指缝间流出,朝地面滴落。洪尔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破布塞进县长嘴里,防止他继续大喊大叫。洪尔拿起骨刀,说道:“老伙计,给他点颜色看看。”洪尔挥刀朝县长砍去,刀刀入肉,但没有一刀可以致命,就是让他疼,疼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县长在地上疼得打滚,洪尔抬脚踩在他的脑袋上,骨刀压在他的肚子上,洪尔再想,下一刀要砍哪。对于县长这种人,平时作威作福,用言语侮辱人已经成了生活习惯,但他很不幸,遇到了洪尔。洪尔这辈子最不喜欢用言语侮辱人,他更喜欢直接动手,用行为去侮辱。现在他的脚踩在县长的脸上,这种侮辱比几十句脏话都来的痛快。洪尔用骨刀划过县长的肚子,想了想,这里不行,如果真的弄死了,骨刀也救不回他。洪尔还不想现在就了结县长,所以下手每一刀都很小心。洪尔看着县长乱动的双腿,抬起骨刀,从上而下,一刀扎在县长左腿的膝盖上。刀尖扎穿县长的膑骨,膑骨碎裂的声音能让人瞬间背脊发凉,心头紧张。这剧烈的疼痛感直入心底,县长嘴中塞着破布,不能叫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脸上布满了汗珠,双目瞪得溜圆,此时他更希望洪尔能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让他快点解脱。但洪尔可不会那么“残忍”,因为,他还没玩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