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黑枪
最好的处理方式,其实是先不杀人。因为一旦下了死手,再想威胁另一个人,就会变成基本难以实现了。被威胁的前提是,对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于是对生存做出妥协。但若是让他觉得希望渺茫,或者是没有希望,那威胁就会是一场笑话。就比如我现在做的事情。“别乱动,安心开车。”“好、好……”从车内后视镜里,能看到他额头冒着冷汗,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惶恐不安之色。他也配合的很到位,尽可能的让我相信他确实是被威胁到了。但当时的情况,我只能作出先处理掉影级的选择,因为我们现在并没有绝对压制的实力。挟持一名能力不详的影级,仅靠枪口对着他的脑门,实在是没有任何保障。而我现在并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一旦没能控制住,很有可能就是直接万劫不复。所以这是仅有的选项,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弥补这一选择带来的连锁反应。毕竟我现在知道的情报太少了。“你们…真的会饶我一命吗?”他整齐的黑色制服,能看到被汗水浸湿了一部分。黯淡的双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语气也夹杂着一丝恳求和迫切。“好好开车,我不会随便杀人。”我随意的摆了摆手,同样用着该有的平静姿态来回应,也就是他所期望的从容不迫。“是、是是……!”他眉宇间的紧张明显可见的缓和了不少,就像是真的相信了我说的话一样。这场戏,他配合的很到位。不过把人想的太蠢,是愚者的行为。每个人都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仅以自我为中心作出判断往往都会得出不利于行动的结论,这些都是曾经在组织里学过的知识。无论是我,还是这位装作惊慌失措畏畏缩缩的男人,都是想从这场笑话中博得最大的利益。这就是一开始让瞳下死手的弊端,我需要费更多的事情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不过也没办法,木已成舟。他自然明白,我不可能会手下留情,能果决杀人的存在,不可能会放任威胁自己的人活下去那么只有死人能够保持绝对安静。这个道理基本是个人都懂。那么横竖都是死,他能做出的选择……这些人有着属于自己的信仰,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那一抹疯狂和炽热,但同时也能感受到那一丝畏惧。那是生命对于死亡,本能的恐惧。但他并不会因此而退缩,因为只有博一搏,他才有真正的希望。“…主人。”瞳的观察能力我无法作出评价,但我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都能够想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冷意。这是想要将对方直接斩杀的意思。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说…说起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普通的幸存者应该不会像你们这样…杀伐果决吧?”我轻轻的笑了笑,以他能听清的程度。没想到反而是他先来开口,倒是省了我一点时间。只是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反而让我有点捉摸不透了。“在这种世界生存,不狠一点早就被其他人类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我们不过是被逼上了绝路的普通人,活的久了点的那种。”不管他信不信,都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我并不想跟你们这种有着正规武装的人打交道,我只想和两位妻子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度日罢了。”“那你有想过,今后该如何生活吗?”进入了下坡路段,他将车速降至了较为标准的区域。不过这种车,只需要我一瞬间的松懈,他就能找到机会跟我来个鱼死网破。飞出护栏的瞬间,我会陷入混乱,而他则会有机会跳车,就算他失败了,也能带着我们一起去死。我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全神贯注的观察他的模样,仍然用着随意的语气说道。“找个能自给自足的地方,种种菜捕捕鱼,还是能活下去的。”这样的生活,也许我并不讨厌。只是现在,我还不能这么做。他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向往。“…你有信心活下去吗?”虽然发展的方向有点不对,但这里我应该没有其他选择。“我有拼上一切的觉悟。”“呵呵…虽然你的眼神很黑暗,但我能感受出来,你的决心。”眼神的问题,真是很久没被人提起过了。不知道戴副眼镜能不能有效果。“说实话,我们自由同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力量这种东西…真的很容易让人沉迷。”“你们应该就是所谓的异能者吧?我有听说过,放着拯救世界的任务不做,在这里趁乱放纵,真是让人失望啊。”按照我的定位,说出这样的话符合情理。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愧疚的神色。“异能者?哈哈…这不过是一种强行榨取潜力的能力罢了,只要你愿意,注射点药剂就有机会觉醒,虽然初级的战力也就比普通人强上几分而已,而且在枪炮面前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这位美丽的小姐斩杀的男人,按强度来算已经是中上程度了,但还不是被一刀断送了生命?所谓的异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也无法拯救世界。”这点我自然明白,不过从他的语气中,我感受到了更多的无力。“但你们总归是比普通人要厉害,就算无法力挽狂澜,也不该作出这种内斗的事情。”靠窗而坐的丽雅幽幽的开口了。“嗯…确实如此,但这也不是我这种等级的人能控制的,而且自由同盟想做的事情,是你永远都无法想象的伟大…那也许真的能够改变人类的现状,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跟你慢慢解释……”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可惜,你永远都没——”人类的警惕性,在成功的瞬间是最低的。这是基础的常识,泷以前有跟我说过。噗——为了不给他反应的时机,我是从身后丽雅的手里接过的手枪,瞄准他的小腿射击。小腿上有着处理肌肉运动的神经,只要断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踩下这脚油门。“机会是吗?”在他因为疼痛和失手陷入空白的瞬间,我已经将他的身体从驾驶座上扯了过来。被他勉强转动了一点的方向盘,并没有来得及导致车身失控,便被迅速坐了上去的瞳控住了方向。闹剧结束了。“…杀了我吧。”他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看来他已经明白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之所以会认为有,那也不过是因为我给了他会产生这个想象的反应罢了。不过结束了的只是闹剧,现在开始才是我真正的目标。情报。“在那之前,我想问问你们这个自由同盟,到底想做什么。”他的双手被丽雅死死的按在了座位上,加上胸口被我左手用力的顶着,反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为了确保第一时间压制,我稍微动用了一点暗物质,打散了他准备爆发出的力量。这是从根本上进行点位打击,只需要小幅度的外界刺激,就能够让拥有神迹的人在第一时间内无法爆发。而且因为是强制被打断,他还会因此受到冲击,短时间内连路都走不了。这是暗杀神迹拥有者的技巧,不过一般情况能被近身到这种程度,我以前是觉得直接用刀断了对方的筋脉要更实在一点。现在看来,这个技巧应该就是专门为特定情况而存在的。“能把这种理论上的击点手法用的这么熟练,能先回答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吗?”其实并不是熟练,因为这跟按摩技巧有着殊途同归的奇妙共通点,我以前顺便就掌握了,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生疏的地方倒是让我也有些意外。“被组织遗弃的存在罢了,正常来说我对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会这么问也仅仅是有点疑惑,毕竟我可没见过捕捉异形的军队。”我加重了双手的力量。“当然…你回答和不回答,只有死法上的差别罢了,回答的话…我会给你个痛快。”若不是他先行了动作,我还是希望能够继续聊天来套话,虽然那样会麻烦不少,但总比现在要好。现在的他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已经放弃了希望,我能做的最多就是杀了他。这么一来,我想要的情报就没了。“哈哈哈哈…死亡又有什么可怕的?这样的世界…活着才是在地狱之中吧?”他的脸上充满了嘲讽的笑容,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无法理解的悲伤。也许是吧。“我不否定你的观点,但我现在还有想做的事情,所以并不能放手去安心的沉眠,即使前方是地狱…我也要过去。”他沉默了几秒,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不清楚你想做什么…但我能感受出来,你确实是个男人。”他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些许自嘲的笑容。“罢了,你也能看出来我不过是个开车的,我只知道…自由同盟正在研究一种可以利用这些怪物身上的能量,进行人体强化的实验…我见过一批初级的适应者,他们的能力完全不亚于影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体异常的强悍,普通的枪械都无法轻易贯穿。”所以才会捕捉这么多异形吗。提取可用的能量…听起来简单,但这应该需要人类目前最高程度的科技才能勉强做到吧。也许这个所谓的自由同盟,只是组织刻意安排出来的一个幌子罢了。我有理由这么怀疑。“很惊讶吗?还有更恐怖的,据说彻底适应了的人,如果是神迹拥有者,那么就能够同时使用两股力量,身体的全面机能不输于这些怪物,还能够依靠神迹进行强化…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事情,目前还没有神迹拥有者成为适应这股力量的存在。”“按你这么说,如果黑级的人适应了那所谓的能量,是不是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也许我的选择,也多出了一个。“不一定…但总比现在要好…人类还拥有的领土已经没多少了,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全都成为了它们的口粮,所以想要复仇的我来到了这里,成为了助纣为虐的恶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这并不是你成为恶人的理由。”我自然能感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肤浅的男人。“我明白,该说的和不该说的我都说了,给我个痛快吧…”他闭上了双眼。我没有感受到,他言语中存在着虚假。杀人一直都是简单的事情。与之相对的,让一个人活下来,反而会显得十分麻烦。“那么,再见了。”我在他的颈部进行了常规的敲打。仅仅只能造成昏迷。“这种人我是觉得…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他说的话可能只是想让你动点恻隐之心……”看着我从手环中取出的药物,丽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忧虑。“我像是有恻隐之心的人吗?”“像。”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就像是怕我感受不到她认真的态度一样。“那是你不够了解我,如果你知道我活到现在杀了多少人,就不会这么说了。”我将安眠的药物放入了男人口中,并用座位上现成的布料绑住了他的双手。至于小腿上的枪伤,则是利用暗物质进行了一番治疗。简单的枪伤,倒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男人都喜欢吹牛,还有什么话说一半增加自己的神秘感…黑六大人也喜欢这样吗?”很明显,丽雅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杀过很多人,其中有求饶的,也有哭着咒骂的,大部分在临死之前,都会扯出很多故事,我能分辨出来是真是假,但无论真假,我都没有放过他们…因为我必须完成任务。那并不是属于现在的我的记忆。但这份罪恶,倒是毫无保留的继承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感觉不到那时的我是怎么想的,但那一幕幕的画面,倒是历历在目。“所以你现在是为了赎罪吗…?”“注意你的措辞,主人有什么错?不杀人就会被杀,组织是个吃人的地方,你不会不清楚。”开着车的瞳冷冷的从正中心的倒视镜里看了丽雅一眼。“我…我是后勤人员,倒是不清楚这么多黑暗…不过乱杀人应该算不对的事情吧?”“那么主人就应该站着被人斩杀?”“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我……”虽然语气很平淡,但瞳明显不打算放过她,眼神之中的杀意,也是实打实认真的。关于我的事情,她总是很容易就被刺激到。这其实是件不好的事情,因为会成为致命弱点,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导致她出现什么意外。但我目前确实想不出什么办法改变她,而且暂时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至于以后,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被逼问着的丽雅,不知所措的对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瞳,好好开车。”“……瞳明白了。”丽雅轻轻的松了口气,瘫软的靠在了座位之上。“之所以留这个男人一命,仅仅是我一时兴起罢了,没有其他深意。”葵希望我能正常一点。这个正常一点,应该就是普通人该有的模样。那么作为普通人,拥有一丝恻隐之心,自然是正常的。而且她很讨厌我杀人。即使她现在并不在我的身边,也无法看到我做的事情。但…我觉得稍微改变一下,并没有问题,尝试着改变总不会是坏事。这样一来,也算是多少遵循了她的期望吧。【不要发生战斗…这应该不可能了,不过我会尽力替您控制身体失去暗物质压制的崩溃速度,只是时间有限,要记着您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多少创伤了…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你想要拯救的人也会彻底……】清冷又严肃的语气,就如同陈述着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我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她的身影。【…是我多虑了,您才不会在这里选择结局,这点我很清楚。】她发出了略带苦涩的笑声。虽说她的意思是只能帮我一次,而且时间极其有限,但以我长期以来对她的了解,这肯定是可以变通的。所以我应该有两次全力释放力量的机会,至少。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毕竟现在我和小爱都经不起太多的消耗,而且前方的道路我还无法看透,想要和红雪她们汇合我估计也得费上一番功夫。“接下来怎么办?”整理着发丝的丽雅对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我微微的开了一点窗帘,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其余的三辆车仍然紧随着我们,目前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以这种时速行驶在山路,保持着的距离并不算很近,但要是能更远一点就好了。不过不被波及到的机会,还是能够创造的。“随机应变。”她吐了吐舌头。“跟没说一样~!”车辆行驶在平稳的山路之上,能够短暂脱离他们视线的弯道很多,虽说引爆炸弹的同时让他们滚落山崖是最稳妥的方法,但那也有可能会导致出现漏网之鱼,而且关于这个‘自由同盟’,我了解的情报还不够多。所以最好的结果是我能够从某个人的嘴里再套取一些情报,毕竟这种规模性的组织,了解的越多对接下来的行动都是有利的。我从手环里取出了毛巾,将瞳脸颊上沾染着的血液擦拭干净。“谢谢主人…按照导航的显示,这段较为缓和的直线之后就是两个大幅度的弯道,会变成微上坡的地形,我可以加速甩开他们。”导航上这样的弯道其实并不算少,瞳所说的是一个U型弯接个直角,在我们驶出弯道的瞬间,山体会成为我们最好的掩护,而后面的车辆也会丢失我们的视野。而且就地图上来看,直角转完之后的直线道路,靠近山体一侧还有一片显示为可停车的区域,应该是某种废弃的人工区域。确实是最适合动手的时机。“不用加速,正常速度开出弯道,然后直接停车,安装在那两辆车上的炸弹是无法击杀影级的,那就表示我能再问点东西。”“瞳会拼死一战。”她毫不犹豫的说道,语气没有任何的犹豫。我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不用你上,你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去解决。”“拒绝,主人的身体还不适合战斗,您可以利用枪械辅助,瞳的身体很健康,最适合去进行第一波交手。”“听话,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即使是受伤的影级,对你而言还是太勉强了,即使你有一定程度的战斗天赋,也不代表敌人就是空有力量的花瓶了。”【…还别说,正常情况以她的战斗本能,牵制一个受伤的应该没问题,只是她之前透支的很厉害,现在还是算了吧,基本是有死无生。】我倒是没想到小爱口中的瞳达到了这种程度,不过细想那没有任何多余的战斗动作,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攻击,即使是我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击。不过陷入持久战之后,习惯了瞳的动作,就能依靠绝对的力量进行反击了。即使是靠着余光,瞳也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沉默了几秒,淡淡的开口了。“瞳明白了。”很明显,她只是同意了不做先锋,但要是有什么危机情况,她肯定还是会冲上来。不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危机的情况,我不会让它出现。“我呢…?举着枪我还是能做到的、不过…距离远了可能没什么准星……”扯了扯我衣角的丽雅,在感受到我的视线之后则是微微的移开了目光,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安和一丝期待。看来她确实有想要帮上忙的心,只是不明白该怎么做。我认真的做出了思考的动作。“枪在不进行射击的时候最有威慑力,你举着枪就行了。”综合她目前为止的表现,我暂时想不出她有什么值得信任的地方。所以只能给出这个结论。摸着插在大腿上的枪身,她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姑且……十几米内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已经将目光移回车外的我,倒是有听清她在嘀咕什么。不过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瞳,这次你也用手枪,上次那把半自动步枪会让你动作变得迟缓。”她并没有点头,而是眉头微皱的犹豫了起来。“枪带我替你绑,腿上还是腰上?”“腰上,谢谢主人。”她果断的同意了。稍微有点罪恶感,因为我明白这样一来,她就绝对不会拒绝。她始终是这么纯粹。我从手环里取出了比较适合她女仆服的纯黑色枪带,在不影响她动作的前提下将手贴在了她的纤纤细腰之上。她则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似乎是很开心的模样。“主人,这是什么型号的?”“N-95R。”她了解的军械知识,应该只要知道型号就能够想到具体用法之类的了。“95R……”她的眼神中闪过了没有任何掩饰的震撼。“主、主人这太贵重了、您应该……”“以前收藏用的,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发挥出它的威力。”简单来说,这是我曾经收藏的特制手枪,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存在于久远的记忆之中,应该是在某次执行任务的暗杀目标身上获取的。小巧轻便,对于男性来说,其实手感并不算太好。因为重量轻了点。所以这本就是拿来送给女性的武器,只是我收藏的另一把给了泷,这剩下的对于灰和葵来说,都有点不适合。因为这枪…准星对新手极度不友好,且后坐力巨大,就像是用着老式的左轮枪一般,虽然能加装消音器,但却无法加装手枪用的枪托,所以我一直留到现在。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这条直线道路很平缓,倒是不用出言提醒她。“开小灶现场啊…这世界真现实……”身旁的嘀咕声依然可以听的很清楚。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瞳会用生命来守护它。”“一把武器怎么能跟你比?好好开车,准备引爆了。”【前方两百米进入急弯,请提前减速。】最后的两百米,系统播报的语音适时的作出了提示。透过倒视镜,能看到后方的车辆仍然保持着匀速在追随着我们,同样也是放慢了速度。但两百米对于行驶中的轿车,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瞳将速度降到了‘合理’的区域,没有任何异常的驶离了这个大弯道。原来这个地图上显示的可以临时停车区域,是一个类似于矿石采集厂的地方。能看到陈旧的挖掘机,和积满了灰尘的运输货车,以及运送石料矿料,立于简易铁轨之上的小推车。不过一切都显得十分杂乱,明显是在施工的过程中停了下来。引擎的轰鸣声,让停留在四周的鸟儿飞离了树枝,回荡在山谷之中似能激起一片飞禽的浪潮。但我没能继续观赏这份难得的自然风光。爆炸的轰鸣声,响彻了这片天地。几乎同步的急刹作用力让我的身体短暂的失去了控制,我拦住了想要冲下车的瞳。感知中的活人,比我预想中的要多。虽说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威力不大的炸弹,但没想到伤亡率会这么低。三辆车的人,目测只死了四人,其余的人皆是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势,两名影级的存在伤势反而是最重的。应该是因为被炸弹直接波及到的缘故吧。“…情况不妙吧?他们人还挺多的…要不、我们直接跑……”“闭嘴,安心等主人判断就行了。”握住了手枪的瞳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那个角度的倒视镜自然也能看到后方的情况。丽雅则是将拨开的窗帘放了回去,同样握紧了手枪,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和不安。如果只有我一人,那在这里等着他们走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给予他们打击,是个非常正确又简单的选择。但瞳和丽雅的动作不可能那么快,那些人的手里同样持有枪械,只要出现一点意外,就很有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结局。如果是当场死亡,我应该没办法救回来。我不想冒险。…总觉得我现在,似乎有点患得患失了。“跑…等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数量很多,而且动静非常古怪,明显不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还有那仿佛咀嚼着空气的声音。如果不是我精心凝神的进行思考,可能都没办法注意到这轻微的动静。方向是从他们发生爆炸的区域,靠近山体的侧面。“你们不用出去,坐这里看戏。”“不行,我要跟主人一起。”“这里听我的,不会有危险,如果有你再出来,可以吗?”瞳微微的垂下了视线,静静的点了点头。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打开了车门的同时将这位凉尸已久的影级丢了出去,靠着车门点燃了一支香烟。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了,不过代价是被奇袭扑杀了三分之一的人数。其中一名影级的左手,也被其叼在了嘴里痛快的咀嚼着。按照外形来看,应该属于节肢动物的一种,类似于巨型的蜘蛛,不过仅仅只是类似罢了。速度很快,而且每一根肢体上都有锐利的锋芒,能够轻易的劈开他们用来防护的盾牌,第一波的正面交锋,让他们又损失了几名成员。刺耳的惨叫声和尖锐的嘶吼,回荡在这片天地之间。不过就算是第一波突袭取得了成果,被他们稳住了阵脚之后,靠着一些我看不懂的高科技,他们很快便取得了上风。要是他们被这些怪物吹古拉朽的屠杀了,那我也就只能选择马上逃跑了。陷入僵局,是我最想看到的画面。“…我也要抽。”拉下了车窗的丽雅,老道的伸出了右手,似想从我这里分一根烟。我记得她抽烟也是凑合着装装样子的,可能只是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吧。我取出了狙击枪,将其架在了车尾之上。“不准抽,这是男人的特权。”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即使是在混战之中,也不会影响我的准确度。打黑枪我还是挺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