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天降杀机
……那是什么?那个方向是后山。学生三舍在学院的住宿区中属于比较边缘的一栋,旁边是后山,再往外就离开了魔法学院的控制范围,虽说后山上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设施,不过那并不妨碍它确实少被问津。如果这个方向有东西的话,应该不是什么人的遗失物,而是故意遗弃吧。我把那个反光的东西捡了起来,是一把折凳。螺丝松了,不过修一修应该还能用,椅背上印有桃源女子魔法学院的校徽,背面的小角落还用记号笔标着“ZL”两个字母。……这就是左莉的那把折凳吗?怎么会跑这里来的?我回过头,大概判断了一下,这个地方差不多是宿舍楼的第17号房间,如果稍微用力一点儿的话,应该还是比较容易从二楼或者三楼扔出来的。话说我好像记得有谁就是住在217的来着?就是左莉本人吗,还是其他人?啧,记不清了啊。不管她算了。就当是这趟出来的意外收获,虽说左莉已经买到新凳子了,不过凳子这东西永远不嫌多,而且到时候告诉她一声,怎么说也算是了结她一个心愿不是?我在心里打了会儿这些其实没啥意义的小算盘,随意地耸了耸肩。任务完成,回去吧。但是也就在这时——恰恰好就在这种时候——该说是托了我刚才抬头的福吗?——我发现我的正上方有什么东西。是金属的反光。但是不同于刚刚的折凳,折凳的反光是那种圆润的,一看就知道是很生活化的家具的形状,而此时此刻出现在我头顶的,是那种非常锐利的,明晃晃透着寒意的……匕首!!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我已经本能地开始做出反应,但是距离已经太近了。我拼了命地挪动脚步,甚至本能地抬起折凳,想靠力量把这东西顶回去。但从天而降的冲击力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化解的。措手不及之下,我被这一击打得彻底失去了重心,毫无悬念地朝侧后方栽倒下去,亏得变成女孩子之后体重轻,好像没摔出什么大碍。我不敢怠慢,尽我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死盯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黑影。这人确实拿着匕首,显然是开过刃的。我这是被袭击了吗!?这应该就是被袭击了吧……“呼啊……”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情况显然不妙。我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整顿气息。虽说是比较不妙吧……但是还好这里是女校,以我现在远高于女孩子平均水平的一米七体格,再加上我身为男性的时候在这方面的经验,适当依靠一下手里的折凳,问题应该不会太……等等!?在我脑袋里思考着对策的时候,那个蒙面的人已经冲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找好角度把这人持械的右手拍向外侧——然后立刻一个趔趄。不是他的趔趄,是我的。这个力量…………是男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好不容易重新站稳,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的骨架体格。是男性没错了。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回想起左莉在洗衣房里说过的话。她说,她早就听说这个学校里有男性入侵者了。我,我还以为,那只是她一时嘴碎说的气话呢。“呼,哈啊……”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子提了起来,指节紧绷,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折凳旁靠了靠。小女孩可能打得过小男孩,但是成年女性,是绝对打不过成年男性的。更何况这里是魔法学院。更何况这里只有我完全不会魔法。“哈啊,哈啊……”我感觉自己要完。我立刻朝宿舍楼正面冲了过去。现在只有那里有人流和开阔的光线。但在那之前,这个男人先动了。他向后退了一步,遁进后山的阴影之中。然后,从我前方的阴影里冲了出来!这是什么狗屁魔法啊!?我这还能怎么逃?我已经无路可逃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举起折凳,朝着这个人的面门抡了过去。“嘿呀——!!”手臂上传来非常软钝的,实打实地拍到了什么东西的手感。“!?”这个男人,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身手要差?匕首倒是没有刺到我,恰恰相反的是他被我的折凳拍翻在地。虽说不至于拍飞多远吧……但是这个男人确实被我击中了,我原本可没指望自己这一回合能全身而退的。我甚至心底都早已计划好了,不管被这个男人捅中多少刀,一定要全力跑到开阔地带呼救之类的……现在看来,好像不至于危机到这种程度?不过,还不能放松。我保持着和这个倒地的男人的距离,小心地移动着,直到他从地上爬起来,依旧小心翼翼地和他对视。男人将手里的匕首旋转两圈,似乎还在寻找角度。但是一会儿过后,他忽然挪转视线,看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男人马上开始连续地后退,然后转身,遁入后山的林中,不见了。“……”威胁看起来暂时解除了。我强撑着自己继续警戒了十几秒,然后终于脱力地瘫软下来。我感觉自己心头狂跳,肺里像是被安了个蒸汽机似的,不停地喘着粗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够不对劲了,这所学院中不该出现第二个男人啊?“这真是……”我扶着自己的脑袋,用力地摇头。“想不通,完全想不通……”本来只是来这里当宿管的,怎么居然还莫名其妙地遭遇人身威胁了。这件事明天一定得向上面汇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锁住窗口,将窗口和窗户的帘子全部拉下来——还是感觉不够安全。话虽如此,我现在能做到的程度也只剩这样了。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再加上白天还在各种方面耗费了那么多体力,我感觉自己现在需要休息一下。我给自己设了个半夜十一点的闹钟,好让我记得到时候起来开结界,然后蜷进被窝里,自作主张地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