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付洐眼神一黯，说：“那个队长说，这件事情已经报告上去，决定应该在接下来的这几天就会下来。”

“那......”

“不用担心。”自从末日以来，他难得笑了一下，对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么？”

我惊讶于他态度的转变，不知道我和他分开的这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想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能让付洐不再如此冲动，甚至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是我们整个团队的福音。

我看向旁边正在给付洐削水果的成姐，或许有她的功劳在......话说回来，这医院竟然还能吃到水果，还真是奢侈！

陈队长走进来，先是和付洐聊了一会儿，似乎是决定还没有下来，这几天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摆在委员会的面前，所以迟了一些。

“苏木是吧？”陈队长看向我，说：“现在和我过去吧，正好里面要准备开会了。”

“现在吗？”我询问道：“准备开会......我要参加吗？”

陈队长点头，说：“本次会议可能有关于你的内容，上面的人允许你旁听，但没有问你的时候，你别说话，明白吗？”

我点点头，和他们招手，和陈队长进入了委员会大楼，这栋大楼看起来十分的气派，门口的牌匾已经被摘下来，换成了其他名字。

“吕墨市紧急情况应对委员会。”

看来委员会也知道务实了，不再加一些有的没的名字上去，直接就是应对委员会，而且据说是三权一把抓，更简单高效的制度，我心里倒是期望着，委员会的人能够收拾眼下的局面，毕竟我内心里十分期望着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

进入大楼，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就像是危机还没有爆发前的委员会办公楼一样，里面到处都是穿着制服的人，走来走去，手上拿着一堆又一堆的文件，前台的电话总是响个不停，而旁边还有穿着军装的士兵正在监视着整栋楼。

天知道我多久没有听到电话的声音了，现在想起来，至今已经过去四个月了......

“和我往这里走。”陈队长在前面带路，我跟着陈队长往更里面走，电梯为了省电已经完全停下，所以我和陈队长只能走楼梯上去，一路上碰见许多人，都和陈队长打招呼，同时看了我一眼，眼神当中带着疑惑，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弄的我十分紧张。

“放松点。”陈队长似乎是注意到我紧张的表情，对我说：“这里没什么可怕的。”

“是......”

似乎是到了最顶层，反正我看不见再上去的楼梯了，前面是一道玻璃门，看样子是刷卡才能进入的，连电梯都要停掉的大楼，在门禁上倒是还保留着高科技电力供应。

跟随陈队长进入，眼前的摆设让我感觉到十分舒适，洁白的地面，所有墙面都是落地窗，头顶上还有西式吊灯，在等待区域还有地毯，沙发以及桌子上的酒水......

上面坐着许多人，他们有的穿军装，有的穿西装，也有的穿着普通的皮夹克，从衣着上面我就能大约猜到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一看见是陈队长来了，他们都将目光放在陈队长和我的身上，认识的人上来打招呼，就算是新进来不认识陈队长的，也都给与一个微笑表示招呼，陈队长一一握手之后，保持自己军人的状态，笔直地站在原地，与上来的一个人交谈。

这个人穿着白色衬衫，领带脱下来挂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显得又瘦又高，眼睛细长，但看上去却是温和柔顺的脸，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

他看着我问道：“陈团长，这位是？”

“是长官要见的人。”陈队长向他介绍道：“身上戴着返祖石已经有好几天了，没有异常反应。”

“那可真是难得。”这个人看向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变得更加亲切一些：“你好，认识一下，我叫徐青徽。”

我伸出手，与他握手，同时自我介绍：“我叫苏木。”

他似乎还想问我什么问题，就看见前面会议室大门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漂亮的秘书姐姐，对我们所有人说道：“请大家进来吧。”

于是众人鱼贯而入，陈队长倒是不着急，等着其他人先进去，徐青徽向我解释道：“里面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先进去也不会有好位置。”

我还真不知道......

等到我进去之后，我才发现会议室里面很亮，应该是天花板的灯全部开了，结构类似于小型剧院或者是电影厅那样，阶梯下去，排排沙发座位和深红木桌子，上面摆上了名牌和茶杯，所有人对号入座。

“这里暂时还没你的座位。”陈队长指着过道里的一把木椅，说：“你就委屈一下，暂时坐这里。”

真是太真实了......我看着那把木椅，不敢有丝毫怨言，坐在木椅上，视野倒是还不错，能看清舞台......不是，是主台上的场景，上面有大桌子，倒像是新闻发布会的场景，只不过背后没有蓝色的幕布，再上书什么重要的事件或者是某某管理局，而是只剩下红色的幕布。

人不算多，毕竟整个会议室也不算大，顶多五十号人，就算不用扩音器也能听见台上的人在说什么，另外参与会议的这些人似乎都挺年轻，不像是末世之前电视新闻上的那些五六十岁的人，反倒是三十四十岁的人居多，我甚至还看见有和我一样是二十岁的，只不过坐在最后面几排。

几位秘书将今天会议讨论的内容发下来，我手里也接到一张A4纸，那秘书还对我笑了一下，我也还了一个微笑给她。

上面写的内容很多地方我都看不懂，因为缺乏相应的信息作为解释，只能看到的是，似乎是率北市和福园区都有丧尸集中的现象需要处理，南边的灯塔组织再次将海东区的水管破坏，正在紧急维修，西面的通道已经完全被丧尸封闭，从首都过来的资源都被挡住了。

还有我之前和陈队长说的，梁悦提供的尸潮情报，也写在了上面。

真是多灾多难，我现在算是有些理解，为什么委员会不能悍然出兵将灯塔组织消灭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大事需要解决，可委员会的力量被压缩到只能控制一个中城区和半个海东区......可想而知其中的困难。

2.

主席台上已经坐满了人，我终于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只见他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西装笔挺，看上去十分有精神，很有气场，令人不敢直视......

他咳嗽了一声，用沧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会议开始，都不要说话了。”

这开场白......非常不正式，总感觉这个会议像是家庭会议一样随便。

我看不清他的名牌上面写的什么字，只知道他就是陈队长口中的长官，是吕墨市整个委员会权力最高的人，也是等会儿要见我的人。

他展开和我们一样的A4纸，说：“废话不多说，请你们过来就是商量一下这张纸上的破事要怎么处理。”

嗯.....连说话的方式都不一样了，说好的新闻里的样子呢？

“孙团长，你来说一下福园区的情况吧。”

被点到名的孙团长坐在第一排，他站起来往后转，身上的军装脏兮兮的，看起来是刚从前线赶回来，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只见他脱下帽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对大家说：“情况很不理想，率北市和福园区都出现了变异丧尸，侦察连上报上来的情况是，出现了四只，我们暂且称为一到四号，一号是巨型丧尸，有多条手臂，背上有两根骨刺，行动缓慢，但力量强大，被狙击手射伤脑袋之后没有死亡，而是逃亡墨山方向。”

这时，在我旁边的陈队长举手示意，主席台上的长官请陈队长发言，“这里有一个还未来得及上报的好消息，刚刚孙团长所说的一号变异丧尸，已经在两天前被巡逻团消灭。”

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会议刚刚开始就能传来这样的消息。

“啪啪。”长官用木槌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一时间会议室内又安静下来，那个木槌.....似乎是法院法官用的？

“孙团长，你继续。”

“是。”孙团长继续说：“二号和三号总是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出现，正常人身高，但与普通丧尸不同的是，子弹似乎对它们是无效的，它们的身体非常柔软，能轻松通过各种障碍物，攻击方式是嘴中喷射腐蚀性黑色粘液，有效射程可接近百米。”

“所以，我在这里想请求委员会，允许我们团使用迫击炮和其他重型武器。”

“至于四号，暂时还没有弄清全部的资料，因为这只丧尸只出现过一次，侦察连的报告称，这只丧尸奔跑速度极快，且双颊处有类似鱼鳞，鱼鳃和鱼鳍等鱼类器官......”

“最后，北部区域普通丧尸数量不断增多，我们申请放弃一些道路，并且设立关卡，禁止市民外出前往危险区域，以免进一步增加丧尸数量。”

“发言完毕。”

长官点点头，请孙团长坐下，然后看向所有人，说：“有意见的，说吧。”

有一位穿着西装的人举手，长官示意他说话，他便站起来说：“我代表福园区和率北市的所有代表，对孙团长提出的请求表示理解，但不能同意。”

“为什么？”

“率北市和福园区还有许多民众仍停留在自己的家中，我们的工作重心不能变，依旧要将救援广大市民作为第一任务。”说着，他看向孙团长，“我曾经跟孙团长反应过这个情况，但孙团长似乎没能理解我的话。”

孙团长忍不住反驳道：“兵力本就不足，不能再分派出去救人了......”

“那你就看着民众得不到军方的救援，活活饿死吗？”

“我......”

众人开始讨论了起来，声音一时间难以抑制下去，我看向旁边的陈队长，他对那位代表的话不可置否，但同样身为军方的他，似乎更倾向于孙团长的方案。

“还有，孙团长想要动用重型武器，我们是更不能同意的！炸毁了率北市和福园区的建筑，固然能阻挡丧尸一会儿，但之后若是夺回了两个地区，重建工作该怎么进行？更不用提会不会误伤躲在家中的市民！我们现在非常缺人，谁知道会不会炸死工程师，医师等等技术型人才？”

孙团长彻底没话说了，坐在位置上，低头看着A4纸。

“啪！”又是一声重锤，众人安静下来，看向主席台。

“还有谁有意见吗？”长官扫了一眼众人。

后面还有许多代表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总之，军方的意见是同意孙团长的做法，而其他代表大多数反对这个做法，一时间难以下决定。

“先记下吧，三天内给出结果。”

我本来以为会玩投票这种东西，但没想到委员会似乎不搞这一套，果然还是民主集中......

“第二件事，灯塔组织破坏了海东区的地下水管，这件事情，老方，你来说说。”

一位穿着工装的中年人站起来，对大家说：“水管的重修工作已经在做了，但预计要四十个小时以上，真不知道灯塔组织哪来这么大当量的炸药......跑题了，我想申请委员会，暂时停止四十八小时对中城区的供水，供电可以适当延长一些时间。”

长官想了一下，说：“这件事我现在就可以同意，等会儿你到办公室那里拿文件，我会给你盖章。”

“好......噢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风力发电不太稳定，我之前有向委员会申请过重新开启海湾核电......”

“这件事我现在也可以给出意见。”长官似乎连等老方说完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摆手道：“不能同意，请重新想办法。”

“好吧......”

之后是关于西边道路堵塞以及针对灯塔组织的是战是和问题，原则上来说，对于灯塔组织这种非法组织，应该是只有消灭这一条道路，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议上的人都没有提出出兵的想法，军方也没有人出头。

我看向陈队长，他似乎对这个会议没有一点自己的意见，即使是到了自由发言的时间，他也没有站出来说点什么。

难道说里面没有他感兴趣的话题？我再仔细一看，这张A4纸上......似乎，并没有提到我，和返祖石？

3.

一直到会议结束，我都没有听见返祖石或者是我的名字。

只是在最后，长官似乎给陈队长一个眼神，陈队长微微点头，然后带着我穿过人群，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前面。

办公室门前有两位士兵守着，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最好的装备，一看见陈队长，他们就敬礼挺胸，陈队长也敬礼回应，就我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后面，不知道做什么。

秘书打开办公室的门，邀请我们进去，我和陈队长坐在沙发上，秘书还给我们上了两杯茶，让我们内心等待，长官一会儿就会过来。

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我和陈队长，我偷偷问道：“陈队长，为什么在会议当中没有说到返祖石这件事情？”

陈队长喝了一口茶，斜眼看我，说：“人多口杂，长官临时决定，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点点头，便不再说话，现在的事情其实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在这座委员会大楼当中，根本没有自己的自由，只能等待，暗自祈祷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太艹蛋。

等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中间我有些想上厕所都不被允许，早知道我就不喝那么多茶了，可这么好喝的茶叶，我实在是没忍住......

办公室门被打开，还传来长官的声音：“你和梁队长说一声，让他安抚一下民众的情绪，告诉他，除非是有别人先开枪，否则让他把自己的枪收好，好好和别人说话......停水又不是没水，忍一忍就过去了。”

之后，他才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现在办公室里面倒是有三个人了。

我跟着陈队长站起来，长官示意我们坐下，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拿起茶杯，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和那些人商量完对策，嘴巴渴的很。

“久等了。”他这么说了一句，接着便看向我：“你就是苏木？”

我点点头，说：“我就是苏木。”

“把你的石头拿出来。”

我伸手将衣服里的返祖石拿出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左思说过，只要离返祖石不超过十米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倒是没接过去看，只是看着我说：“之前得到过研究院的报告，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碰的，你明白吧？”

我点点头，说：“我在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位从尸潮当中逃出来的科学家......”

我将我们如何遇上左思，以及左思在景区里和我说的话，复述给长官听，长官时不时点点头，看起来听的很认真。

“相关的情况，我已经听陈团长说过了，你们做的不错，一路保护返祖石北上，还为部队处理掉了变异丧尸。”

看来长官给我们的行为下了定义，是正确的，这样我就安心了，至少不会因为什么偷窃返祖石，或者是擅自盗窃委员会财产之类的罪名被拉出去......

“你既然能带着返祖石两个月没有任何影响，说明你就是研究院提到过的具有耐受力的人......这个宝石，放在你身上倒也可以，当然，必须是在研究完成之后。”

我刚觉得事情有戏，就听见他说：“但，你必须配合我们。”

“怎么......配合？”

“我和你直说了吧。”他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看着我说道：“如果你还想保留返祖石，那么，你和你的那位叫做付洐的朋友，从现在开始，就不能离开中城区，要时刻接受我们的监督。”

我早就料到有这一点，所以我的内心也没有多少波动......

长官附加道：“如果不带走返祖石，想走我也不拦着你，但你的朋友，他不能走。”

“为什么？”

“他很特殊。”长官指着左手手臂，说：“这是我们见到的第一例丧尸病毒与人类完美结合的体质，我们对于他在身体丧尸化的情况下，却仍能保持理智，并且发挥巨大实力的这一情况非常感兴趣。”

“也就是......”

“这关乎到，我们能不能击退，甚至反击丧尸。”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是我们把这些东西从丧尸手中拿了回来，是我们一路上历尽千辛万苦，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将它们保存的好好的，为此，我甚至杀了人......

我刚开始十分愤怒，为什么毫无理由就将我们扣下来，并且还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到后面，我渐渐冷静下来，看着长官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神，再看看陈队长严肃的脸，我到现在才明白，他们本没有必要和我讨价还价，完全可以武力胁迫我们......

也就是说，长官的态度，已经算很不错了。

长官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似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但他没有提出来，而是在耐心等待我的答案。

是和付洐分开吗？不，我绝不能和付洐分开，抛开其他因素，他是我在末世当中，唯一能相互依靠的人。

那，剩下的日子里都要待在这片高墙之后了吗？也许听起来十分美好，毕竟有军队，有围墙，甚至还有定额的粮食供给，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条件了，但我不愿意。

“我能问一下吗？”我看向长官：“如果我将返祖石交给你们，那剩下的返祖石是你们来收集吗？”

“对。”长官点点头，说：“包括你手中的石盘，也要交给我们......毕竟这原本就是研究院的财产......当然了，为了感谢你们把这些东西带过来，我会给你们在中城区优越的生活条件，具体情况你可以和我秘书商量，怎么样？”

他看我沉默了，就看向陈队长，只见陈队长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不会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你们，你们交出来之后，完全可以在中城区里自由生活，付洐也可以加入到巡逻队当中，你也可以。”

我看向长官，问：“返祖石不好保存。”

长官用钥匙打开办公桌下的抽屉，拿出一个灰色的金属盒子，说：“这是研究院之前用来保存返祖石的盒子，没问题吧？”

我......应该怎么做？

4.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回到了医院。

他们看到我回来之后，连忙上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讲刚刚发生的事情和他们完整地说了一遍。

付洐第一个不同意，他说：“没有苏木，那块石头就是死的，根本不能用，就算到了他们手上又能拿来做什么？真是蠢！”

我回答他说：“就算放在他们手上没有用，也总比放在我们手上发生危险来得好，毕竟这个东西可是引发了整个世界的危机，控制不当的话，后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成姐问我：“那你向他们提过了吗？由我们来收集返祖石之类的......”

“和陈队长说过了。”我摇摇头，“他不大同意，说我们没有这样的实力和资源去收集返祖石，这种事情交给委员会还更好一些。”

付洐抓着被子，说：“那你就甘心......我们一辈子留在这里，还要接受莫名检查？”

“我当然不甘心！”我对他说：“我也不想呆在这里，我也想回家，我多想再回家见见我爸妈......”

“......”

“可是没办法啊！”我用手拍着自己的大腿：“我一个人回去算什么事？可我们......能和委员会对抗吗？”

任谁都看得出来，虽然末世到来让委员会无法掌控原先的地盘，但是在市县一级，委员会仍旧能保持巨大的掌控力，特别是中城区，和末世前的情况相比，委员会的控制力甚至还大幅度上升，我们想要对抗委员会，实在是异想天开。

“先不说这些了。”我对付洐说：“先把你伤养好，等你什么时候能活动了，什么时候再说......”

大家都点头，现阶段也没什么能做的。

委员会派来两个士兵，特意为付洐站岗，美其名曰保护重要人员，但实际上也有看守我们的意思。在医院隔壁楼，委员会给宿舍楼进行了改装，这个宿舍楼专门住着重要人员，比如说医生，工程师，军官之类的身怀特殊技能的人，所以这栋宿舍楼条件非常好。

陈队长再次过来，他倒是和付洐聊的来，顺带着还带来了许多好吃的，和付洐聊了一下午。

之后陈队长就将我们带到宿舍楼当中，说：“这栋楼有六层，男的三层，女的三层。”

说着，旁边过来一位女兵，将成姐和京苑带上了楼，而我则被陈队长带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宿舍，说：“这是两人间，等付洐伤好了，你们俩住在一块儿，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付洐病房前的两个士兵说，他们会把你的话转告给我。”

“谢谢。”我朝他鞠了一躬，他倒是没想到我回这么感谢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走近宿舍，与陈队长告别，关上宿舍的门。

这栋宿舍楼是不间断供水供电的，所以随意打开日光灯，里面和大学宿舍差不多的构造，只不过两边的上床下桌十分宽敞。前面是阳台，还有独立卫生间，不过改造了一下，没有热水器和洗衣机之类的东西。

“是蹲坑啊......”

卫生间的柜子里有准备好的硫磺皂和毛巾，应该是提前为我们这些人准备好的，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等待着委员会对我们下一步的处置。

我脱光衣服，久违地洗了个澡，我洗的很认真，因为生怕明后天就洗不了了......

我不会相信，委员会能一直留我们在中城区白吃白喝，肯定会安排相应的处置，比如说，逃来吕墨的研究人员那么多，他们一定会重新开启研究院疫苗研究等工作，到时候，我和付洐就会是第一批上临床的实验者......

在中城区，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能活的有多久。

用毛巾擦干身体，全身上下都是肥皂的香味，穿上衣柜里面准备统一睡衣，我躺上了床，想想今天一天的劳累，很快闭上了眼睛。

“笃笃笃。”

谁？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很轻，不像是陈队长，更不可能是付洐。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恢复清醒，应该还没睡多久，嘴里喊着：“来了。”一边下床打开了大门。

是穿着睡衣的京苑。

唔......说实话，我差点没认出来，颜值上升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别这样盯着我。”

京苑轻轻推开我，我本来以为后面没人，却没想到大门被后来的成姐顶着。

成姐笑着问我：“你该不会以为只有小京一个人来找你吧？”

我红着脸，将成姐也迎了进来，她带着一个袋子，然后关上门。

她们俩身上都很香......应该都洗过澡了......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这里和女生宿舍也没什么两样......”成姐看了两眼，然后坐在属于付洐的椅子上，问：“你刚刚睡着了？”

“嗯。”

我爬上自己的床，京苑坐在我的椅子上。

“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做？”成姐看向我。

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肯定不能待在这里，要找个机会离开。”

“说的那么简单。”成姐看着周围的环境，问：“你要怎么离开？这里的大门都被巡逻队的人看守着，围墙上也有铁丝网。”

这倒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成姐将下巴托在椅子靠背上，看向京苑：“小京，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心里默默吐槽着这个称号，看向京苑。

原本以为京苑能给出一些好的建议，没想到她也摇摇头，说：“出不去。”

难道说，真的就这样一直呆着？

“待在这里倒也不是不可以。”成姐说：“但必须要求他们，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并且不能让他们拿你们去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我可不想哪一天就见不到你们了。”

“我明天就去问问陈队长。”

“问他？”成姐摆手道：“他可能也不知道，我和你说，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时候了，不会和你讲人权的，他们如果真想要对你怎么样，是不会提前和你说的......”

我趴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只希望，中城区能发生什么，这样好歹还能见到出去的机会。

“先不说这个，你先下来，试试我们给你挑的衣服。”

我睁开眼，问道：“什么衣服啊？”

成姐拿出刚刚那个袋子，说：“这是我们两个在你去开会的时候，托人帮我们去买的......京苑把你那把没子弹的枪放到市场上卖了。”

我有些心疼，但一想到那把枪是多余的，而且也没有子弹，也就释然了，接过成姐手中的袋子，里面是白色的T恤，黑色的兜帽风衣，都是薄款的，毕竟夏天快到了。

“鞋子也给你和付洐买......”

成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响起了巨响。

“轰！”

那声响我之前听到过，是迫击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