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大家鞠了一躬。

“云老师辛苦了。”

大家笑着朝我回了礼。我想了想，背过身用手勾出一个微笑，朝大家挥手告别。

唔……制服太小了……鞠躬也不方便……

秋晚在我走出班级后就进了班级，班级的门被带上。一丝微凉渐渐渗出门缝，传了过来。虽然已经相处了很多天，但班里还是有几双锋利的眼睛看着秋晚。对此，我无能为力，我只能配合他演好戏，只能看着他承担下坏人的角色，可他……才是最温柔的人……我背靠在教室的门外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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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弃地看着秋晚，为什么这家伙这么烂的性格，林语还一直注视着他呢。林语的那表情不是像我一样的困惑，简直就像是少女看心上人的表情。

瞥了眼梁靖，这家伙手里拿着一瓶半开的水睡着了……？

“苏平同学，你一直这样看着我我很难上课。”

“我只是在疑惑，难道性格恶劣的人都会喜欢针对完美的人吗。”

他的教学能力和诱导思维很可怕，但是……

“完美的话——如果是成长起来的云间樱，或许能完全胜任这两个字。不管在哪一方面。但现在还远远不够。”

确实是这样。云间樱独特易懂的讲题方式和清晰的思路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外貌和身材自然更不用说，但是，还不能够完全胜任完美这个词吗？不对！我又被他引导了，他只是想贬低他人而已。回过神去看秋晚那张脸，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脸上什么感情都看不出。

秋晚在黑板上写了五篇文章的标题。

“大家选一篇进行课本剧表演，两两组队。可以按上下句表演，可以按对话表演，但是，每个人都要轮到。”

林语递给余槿不知道什么东西，余槿捂着肚子站起了身。

“秋晚，我请个假。”

“……”

秋晚用平行的视线看着余槿。

“你对女生来例假感兴趣么？”

秋晚白了余槿一眼，放她走了。

“我们现在只有七个人了，麻烦老师也参与咯。”

秋晚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语。

“那么哪一组先来。”

林语站起了身。

“当然是我。”

“我说的是一组。”

“谁站着就和我一组咯。”

强横，那张写满攻击性的漂亮脸蛋真是可怕……

“……你要选什么哪一篇？”

“关雎。”

“老师不会怕了吧。”

林语和秋晚面对面站在一起，秋晚叹了口气，林语微笑看着秋晚，起了头。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林语……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要抢先手了……

秋晚慢慢的、不断走远了，林语只是待在原地，不过距离没控制好，再退的话只能打开教室的门在门外了。他是想接着慢慢再走回去吧……文人浪漫吗……？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秋晚刚打开教室的门，云间樱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了，失去依靠的她立马朝地上倒了下去，秋晚箭步冲去。

云间樱怎么会在那！？难道她在门外站了五分多钟！？

我们一瞬间全部站了起来，惊恐地朝两人看去。

“唔……？”

秋晚立刻抱住了云间樱，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两个人刚接触到就倒了下去。不过，很明显，在倒地的那瞬间，秋晚移动了身子，撞到了讲台的阶梯。所以云间樱才得以只是倒在了秋晚的怀里……

“秋晚……！”

林语和云间樱都大喊。

“我没事……”

秋晚抬头看向云间樱，还保持着抱住云间樱的姿势，云间樱两只手臂伏在秋晚的胸口。在两人的目光相遇时，秋晚静如止水的目光泛起了波澜，云间樱眼里的全是动容。时间凝滞了一般，如果云间樱的脸上没有渐渐爬上红霞，或许我连时间流逝了都察觉不到。我们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云间樱慢慢朝秋晚凑近了头。什么情况！？这是在拍韩剧吗！？

林语忽然摇了摇头，小跑到秋晚身边。

“怎么样？受伤了吗？”

秋晚摇摇头，云间樱微咬着嘴角，拉着秋晚到了教室门外。

“……对不起了，大家，今天下午请先自主学习吧。”

“……”

教室里一片沉默，两人走远后，我上前拍了拍失神的林语。

“自习吧。”

“……嗯。”

我看了眼阶梯处的淡红色，不禁踹了脚还在睡觉的梁靖。

“喂，你是不是又把饮料打翻了？”

梁靖一脸懵逼地嗯了一声。我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

“好好打扫干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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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搀扶着走到操场，教室那一摔直接让伤口崩裂开，血已经顺着身子流到了大腿处，我的脸色应该很苍白吧。

“云间，放开我吧……”

云间樱白皙的脸上渐渐红了起来，神情却十分的坚定。

“不要。”

“……”

垂下了眼睛，这种时候的云间樱是最坚持主见的，一点也没有了平时随和的样子。

“我讨厌现在的秋晚……”

“现在的秋晚不告诉我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遵守我们的约定……”

“不管是自己受伤也好……决定做坏人也好……都没有告诉我……”

“明明说好多依靠我的……”

“呐。秋晚。”

“秋晚有考虑过我对你的内疚吗……”

“秋晚有考虑过我有多担心你吗……”

这些质问……问的我哑口无言……我所经历的事情，自认为都是理所当然的解决了、自以为自己妥善解决了……忽略了多少……丝毫没有考虑到……

“让你一个人背负罪名、被人误解，我什么都不能帮你辩解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秋晚……我讨厌你……”

“我不能在赞同秋晚的做法……”

感受到手背被炽热的东西打疼，梨花带雨的云间樱让我感受到的疼痛感是任何伤痛不能比拟的。我拭去云间樱脸上的泪痕，云间樱握着我袖口的力道又重许多。

“……对不起。”

我和云间樱都说了这句话。

这也是我和云间樱在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和卫诚交手时留下的伤口淌着血，包扎伤口时，云间樱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袖。出了医院，云间樱瞄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眼里闪烁的，是晶莹的东西。

我……果然，太自私了……

我只是想着这样就能解决问题，然后忽略了云间樱的感受……

如果能为云间多考虑一点……

不……

唯独受伤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告诉她。

“师傅，我做错了吗……”

化妆成路人的师傅慢慢走到我身旁。

“你们都太过重视对方了，仅此而已……”

“是么……”

重视她……？当然啊……因为我……

——————

“林语……林语……”

我呆滞地看向苏平，讪讪一笑。

“啊，我发呆了，不好意思。”

“……不只是发呆这么简单了吧。”

我摆摆手。

“是在想一些事啦，恋爱之类的。”

“果然……”

苏平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要开口。我可不喜欢太好心的人……

“我果然还是想知道你和梁靖怎么在一起的。”

梁靖一脸睡意还未曾消去，又是一脸懵逼地看过来。苏平叹了口气，似乎放弃了追问。

“我们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发生的事也可以告诉你，但是……”

“到那时，我也会坦白哦。”

苏平仿佛看穿了一样的眼神还真是可怕，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掩盖的。

但是，那种传来的恐惧越来越清晰——我害怕秋晚就这样被夺走。

每天下午放课后，时常看到秋晚和像个不良少女一样穿着的言欢在操场跑步、互相比划着什么。

整天写着文章的余槿时不时和秋晚讨论着。秋晚也会去逗着孩子一样的余杉。然而，对于我，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既然能和她们这样……为什么不能更加接近我一点呢？

我也想要在你身旁听你教题。

我也想要在你身旁和你跑步。

我也想要在你身旁被你逗弄。

我也想要在你怀里被你抱住。

我也想要你能像对待她们一样一点一点接近我。

我也想要你像对待云间樱一样正视着我。

然而……

或许，付出却没有回报只是因为付出的还不够。

那么……

——————

这周四和周五是月考，一决胜负的日子啊。为了赢了后就可以让秋晚做任何一件事的约定。我，不能输！

——————

从考场走回班级，远远看去，班级里空无一人，只有云间樱一个人在讲台上整理着资料。最近她和秋晚似乎有一层隔阂。等到自己能独当一面，秋晚的注意力就从她身上移开了吧。我顺着自己波浪卷的头发，自嘲自己的白痴想法。

差十几步就到班级，一到灰色的残影掠过我眼前。刚才那是什么……？言欢从我身旁经过，看到那个站在云间樱面前的人后双眼低垂了很多，和秋晚很像呢，我叹了口气。

“嘁！又是叶永健那个混蛋！这次换成对老师出手了吗！”

叶永健？哦……带重点班数学的那个老师吧……他的传闻貌似还真不少，也是远近有名的人才啊……

他的威名流传于每一届学长学姐对学弟学妹之间的告诫之中，每个新来的女教师都会被前辈告知要远离这个人。

明明是个身高180以上高学历的人才，却是个不放过任何一名女性的猥琐人渣;是个一嘴段子整天笑哈哈的人，应该很容易交到朋友的他却没有任何朋友。

记忆犹新的是我刚来北屿第二天，这货就带着鲜花到班级和我表白，然后校长拎着他去了办公室。

嗯，对于这家伙的告白，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不过，不知道云间樱被表白时会是什么反应。姑且拉住言欢吧。

“别人鼓起勇气表白还是不要打断为好吧。”

“前提是那货得先是人吧？”

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插着手鄙视地看着教室里。

“云间樱老师，我喜欢你很久了，能和我交往吗？”

我和言欢白了一眼叶永健，这货好歹换一下台词吧？

“诶？做朋友吗？可以啊。”

我和言欢瞪大了眼睛，喂，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哦！！请多指教！”

喂！你是不是也理解错了什么！？

“那请不要跪着了……”

云间樱伸出了手，叶永健也伸出了手，两只手快要触碰到时。秋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教室门口，看了一眼云间樱后，低下头走开了。经过我们身旁时，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神情，言欢应该也看到了吧。我的心紧缩了一下。

是的，我很想告诉他，你们全都搞错了，我不想看到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痛苦明明是他的，我却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但是，我绝不会说出口的，这份错误，我想让它继续下去，这份虚伪的内疚我也要承担。

言欢不知何时冲到了教室，打掉了叶永健的手。

“不良少女！？”

“你走！趁我还没有真正发火。”

叶永健朝云间樱挥了挥手，云间樱也弱弱地朝他挥手

言欢把云间樱逼到了黑板边缘。

“云间樱！我不相信你的理解能力比初中生还差！刚才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拦住了结伴回来的众人，苏平等人疑惑地看着我，默默地听着言欢和云间樱的对话。

“为什么？大家都是朋友的话就没有伤害了。”

“你在说什么？所以我才讨厌你这种虚伪的温柔啊！你是不是以为给了叶永健温柔，这件事就好了？醒醒吧！他会把你对所有人都温柔当成只对自己温柔！你以为的happyend只是badend的开始而已，你到底在用什么样的思考方式为别人找想！？”

“秋晚替你做了坏人，你做了好人，很开心吧？”

“自以为是救助了许多人很开心吧？”

教室里传来什么物体被重击的声音。我们全部冲了过去，黑板断裂成两块，仍然固执地悬浮在半空中摇晃着。云间樱傻了一样瘫坐在地上，洁白的休闲装上零星沾着散布的灰尘。

“建立在伤害真心对待自己的人身上的伪善到底有什么意义？”

言欢转过身，从我们中间穿过。

“云间樱，你不值得秋晚师傅为你做这么多。”

走也不忘了扔下冷冷的一句话。我扶起颤抖着的云间樱，微笑看着她。

有什么好颤抖的呢。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对于秋晚，你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给予，不是吗。你没有资格待在这哦，我指的是秋晚身旁。他成为黑暗守护你这一朵白云，你却只是坚持自己的软弱，一点成长也没有。所以啊，和他一同成为黑暗的我才有资格留在他身旁。你明白吗？

这些话当然想说出口，不过，没必要了。因为，已经有人说了。

——————

“假扮卫诚怎么样？”

“很成功。”

“实行下一步。”

人飘荡红尘，烦心事不绝。

这是师傅对我说的，我也一直相信这句话。烦心事那么多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逃避可耻，但很有用。自认为还算宁静的我还是在生着气，没有原因的生气。因为说不出所以然，所以更加生气。这也让我也更加确信化悲愤为力量是对的。我和师傅拟定五分预案，很消磨时间，但暂时忘却的东西在空闲时还是会一股脑涌上来。然后，撕心裂肺地摧残着自己。

从厨房探出头来的风雨柔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拿着锅铲。

“秋哥！云姐姐的电话。”

“是云……”

我愣住了，我已经不想再叫这个名字了……

“哥？”

风雨柔和师傅一行人看着我。

“那我就不接了……”

“嗯。”

对，我不该在为自己考虑了，解决山上的问题才是首要。

我到房间把所有照片收了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起床时下意识去摆正相框。风雨柔敲了敲门，我明白，该吃晚饭了。

——————

对于每个疲惫的高三党来说，放假的日子可遇不可求。连上了三个星期的课的我们终于迎来了放假。

风波后，我们一个班的人，除了言欢之外都到齐。去家庭餐厅的路上的我们一句话也没有，气氛异常的沉默，直到上餐时，梁靖才开了口。

“原来秋晚那家伙嘲讽我们，贬低云间樱，这些都是演出来的？”

我抿了口汽水。

“不要拘泥于这个问题了，不如想想假期的安排。”

梁靖瞪着我。

“怎么可能放下这个问题？我……对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这么过分……”

我用吸管搅动汽水，目光移到了桌上。

“所以呢？你知道怎么补救吗？对于聪明人来说，已经被破坏的东西是不能恢复如初的，你认为秋晚是傻子还是有办法让成灰的东西复原？”

“我……”

“如果没有就慢慢想吧，一个小时不够就一天，一天不够就一周。这样下去，说不定用时间作粘合剂就可以复原了呢。”

梁靖说不出话来，只得埋下头吃饭。

这个问题很简单，答案是，确确实实不能恢复如初。倘若还是想要解决，只有寻找替代品。如今的我无法和他人进行正常的交流，我的交流全是带着目的性。我无法信任任何人，同学也好，帮助过我的人也好，父亲也好，母亲也好，我都不会相信。我相信自己丧失了相信这样功能。

但，我也是有回报的。比如，秋晚。我离他越来越近了，自从想要自暴自弃一跃解决事情被他拉回来后，他经历的黑暗我参与，他的落寞我知道。比起只会依赖秋晚的云间樱，我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尽管他现在不明白不接受，我认为时间足够说明一切，所以我要做的，只是站在他身旁等待，这种十分简单的事情而已。

回过神，汽水的气泡已经不在拼命向上涌。我看着不禁微笑出了声，还真是可爱。

——————

云间樱的电话还是接了，我反问自己，到底是有多放不下她。电话那头却是云间母亲的声音。

“秋晚！云间在你那吗！？”

“不在。说不定在图书馆吧。”

“我们约好了今天一起吃饭，但已经三个小时了……！”

我放下了筷子，走到了门口。

“……别着急，我们先到处找找。”

“好，我会在这一带寻找的，你那……拜托了……”

“请放心。”

得知云间樱失去联系，已经和风雨柔奔走了几个小时，我疲惫地一遍遍询问五老动车站、火车站的情况，一无所获。经过北屿高中，我疲惫地躺在操场的人造草坪上，风雨柔见状无声地去我说的可能的地方。风经过后，身体如果因为这阵不携带任何情感的风而变得轻盈，只能说明身体的主人十分疲惫。我笑了笑，是愤怒的笑。如同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怎么可能找到一个故意躲起来的人！？

我听到了音乐教室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又隐隐约约，我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冲上去。

推开门，门猛烈地到墙，发出惨痛的闷声。云间樱蜷缩在墙角，眼睛已经哭的红肿，吃惊地看着我，她那双纤细的手环抱细长的腿，垂着的手里拿着口风琴。

我微笑看着她，这是我最厌恶的笑，简直恶心。为什么我非要做这么虚伪的表情！？

“秋晚……”

“……回家吧，阿姨等很久了。”

“嗯……”

还是一样的沉默，发信息给所有人。人已经找到了。心情没有丝毫的回转。把云间樱送上公交车后，我背对着她站在站台。

“秋晚不……”

我仍然笑着回应。

“我还有事。”

“……”

当公交车的引擎声不断远去。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我笑出了声，干笑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辛辣的感觉从心脏传到喉咙。

我握着栏杆。

“这算什么啊……”

“这到底算什么啊……！”

冲到行人道的绿荫处，书上的叶子油腻的让人烦躁，一拳拳的打在粗糙地树皮上，疼得让我想流泪，但我却没有停下，任凭温热的感觉传到心里，传给大脑。

“为什么啊……一次次地帮助，还是一次次地哭泣……”

“我到底该怎样……？”

“一次次照顾、寻找，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仅此而已的关系吗……？一次一次……让身边的人着急担心……”

渐渐的，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我的脸上渐渐多了些温暖。

“已经……受够了……”

“我们……只是……仅此而已……的关系吗……？”

云间樱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我僵硬地转过身，又看到了那张流着泪的脸。

“对不起……”

云间樱朝我不断地鞠躬，不断地说着对不起，晶莹的泪如同雨滴一样不断打下来，不知道重复了多久，她终于停下了道歉，跑开了。

我看着被鲜血包裹的手。

“这到底算什么啊……”

不断抱有期待，以此不断坚持下去，结果到手的终为泡沫。不断抱有期待，心里如花火般闪过的希冀。心里早已忘记为什么要坚持的理由，只是觉得不坚持下去不行。是啊，我很在意对方，对方又如何呢？我渴望得知，消除疑虑，初心早已不纯，而我的真心何处得觅？

或许，不断循环的期待只是在掩盖我濒死的心吧……

看着狼狈的自己，带着面具的样子如同林语一样。自嘲笑了，忽然意识到，带着面具的我，面具即是所有，即使是虚无的，这也是我唯一的真实。

曾经信仰守护公主的骑士，如今的自己连浪客也算不上，何谈保护。

是啊……即便帮助了林语，那也仅仅是自认为的救助，更何况被救助的她仍然将自己隐藏于面具之下。这样的救助真的算成功吗？我以前所做的有意义吗？

……还有没完成的事情，不能纠结于过去了。感受着迟来的疼痛，加油吧。

——————

害怕自己一直是他的负担……一直希望自己不是累赘……害怕他不断离我远去……但他一直陪伴着我，只是我的软弱和一昧的依赖让他伤心了

。

血琳琳的手……

死了心的笑容……

除了对不起，我连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之间……

果然……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吗……

——————

长假开始的第一天，给所有人发了邀请，名义上也给秋晚和云间樱也发了信息，并不指望两人会来。撕开的伤口如同一直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了耀眼的阳光，需要时间才能适应。需要比适应多不知道多少倍的时间才能缓缓结痂。

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空气里有些凉意。

离会合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快到集合地点，远远看到秋晚靠在公园的躺椅上小憩，手上缠绕着带血的绷带，憔悴都不足以说明他的状态了吧。长椅的左边，云间樱什么时候到的？她脱下了外套，轻手轻脚地走向秋晚，发型不再是平常的丸子头，两条细长的马尾垂到腰部，散刘海遮不住微红的眼。

云间樱俯下身刚要给秋晚披上衣服时，秋晚醒了，脸上微微带着弧度，声音是沙哑的。

“早安。”

云间樱不知所措，慌乱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去散步。

我来到秋晚面前，他只是低垂着头。

“秋晚。”

“……苏平？怎么了。”

“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搞错了生气的原因，也不要误会了你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