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到底是多久前认识他的，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两个家族都不同意我们的婚姻，我们就偷渡到了中国，如同潮水中的一支，我们汇入大海，所有这个国家经历的我们也经历了，动荡的余波也好，政策改革也好，我们都以亲身经历者的身份体验了。

熬到如今我们的催眠公司终于有了起色，他却倒下了。

生命就是这么的脆弱。

病床上的他呼喊着我的名字，我僵硬地看向他。

“呐，霜无……结城霜无……要带着我的那份好好活着……云间也交给你了……拜托了……”

说完这句话的五月，他的手瞬间松开了我的手。我的心里早已没有了悲伤，只是空灵般宁静，泪水甚至流不出了。

“五月，我会完成你的心愿的。”

只是在他的耳旁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最艰难时我们的耳语一样。就这样，我结束了我们这一生的缘分。

我是个不负责的夫人，丈夫生病时，我为了工作，照顾他的时间甚至没有我们的女儿照顾他多。他死后，我照顾我们的女儿云间樱的时间还不如他生病时和云间樱在一起的时间多。

我完成了自己的催眠术。

催眠了一个又一个人，用一个个被控制者为我打工，创立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公司。许多商业大亨慕名而来，心满意足地离去，当然，借此，我也获得了许多融资。

对任何人都可以毫无感情的利用，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我也忘记了。但，对于封存了云间一部分记忆的事情，一直是心中的痛，但是，这份疼痛我会一个人承担。

直到我死去，这份疼痛也只会属于我一个人。

云间比起她的父亲，或许算是幸运的多吧。出落得十分标致，性格也十分的好，却十分不擅长交流。在认识秋晚之前，她没有任何朋友。她所有的，只不过是倾国倾城的外貌、低下的情商，以及，嫉妒她的家伙和仰望她的家伙罢了。

然而，不管是仰望她的人还是嫉妒她的人终归会站到一块，过分的仰望会变成嫉妒，过分的嫉妒会变成更加过分的嫉妒。所以，云间，她终究只是一个人。

午餐时是一个人，大课间时是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所以她不会笑，或许是没有理由笑。而我能做的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我害怕着自己不当的方法会增加我们原本就存在的距离所以拒绝伸出手去帮助。

直到她在那个夏天遇到了秋晚。遇到那个瘦弱却刚强的男孩之后，云间变了。

她在一遍遍练习着笑容。见到我时也不是冷冰冰的鞠躬，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迷人的笑容。

从狰狞到牵强，从牵强到自然。

这之后，我才觉得，尽管她的真实世界毁灭了，但只要她有秋晚这个独特而令人安心的男孩照顾，他们终归会再创造出另一个世界。

但，这就是隐患所在。

我无法想象秋晚如果背弃了云间后云间的生活，我已经和云间都亲身经历过这种滋味了。

所以，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步步将人打进北屿的内部，控制北屿，就算是强迫也好，我要让云间活在四处都是可信赖的人的保护下。这就够了吧。

不……还要控制武当作为底牌……

猛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仿佛看到了五月的脸，他脸上的表情还未看请就已经散去了。

我站起身打开办公室的窗帘。

云间……你一定会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的。不管是我在还是不在。这之后呢？这之后我或许就可以歇一歇去看他了。嗯。

瞥到了秋晚和云间的合照，自己的内心或许更多的是为云间感到高兴。

但是。

我看了眼抽屉里一袋子满满的药，嘴角扯起一个弧度。

不……什么也没有，这样就好了。

能看到云间到现在为止的生活就已经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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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余槿和余杉

“阿槿~！”

“怎么啦？”

余杉扑倒在余槿怀里，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我没钱钱了……”

余槿扶额。

“你买什么了……”

“我买了一串糖葫芦，花了5块……一只鸟笛10块……还有……帮阿槿求了一签花了85……买了个护身符花了100……”

余槿疑惑地看着她。

“帮我求签……？”

“嗯啊！我问那个老爷爷阿槿和现在喜欢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个老爷爷说阿槿喜欢的人是个老师。”

余槿的脸刹那间就变得通红，手上一直摇晃着余杉的肩膀。

“那个老爷爷还说什么了？”

“阿槿……晕晕……”余杉摆着手，“老爷爷说暮秋之景不可强留……”

余槿苦涩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不可强求啊……”

“阿槿阿槿……我知道那不是好签，还买了个护身符给你呦……”

余槿无声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摸着余杉的头。

“就这样花了200啊。不过……走吧，也去帮你求一签。”

“诶？可以吗！？阿槿果然最棒了！”

灵隐寺

两人走到唯一一处求签的地方，余杉忽然大喊。

“看！还是那个穿着道服的老爷爷！”

余槿苦笑。

“那是僧袍。”

“呀~老爷爷！”

穿着僧袍的老者看了过来。

“哦……刚才的女施主啊……有什么事吗。”

“可以再帮我测一签嘛~！”

余杉眯着眼嘿嘿笑着，余槿朝老者鞠了一躬。

“请师傅帮她测一签吧，香火钱我会给的。”

老者笑了笑，看向余杉。

“不，这或许就是缘分吧。这一签算我送给你的。是帮她测吧。”

余槿点点头。

“那，女施主想测什么呢？”

“我也想求姻缘！”

“你知道姻缘是什么吗？”

余杉想了想摇摇头。

“不知道。”

余槿叹了口气。

“这……”

老者似乎有些为难地看了眼余槿，余槿问。

“请问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两位女施主现在喜欢的人都一样。而且，都不会有结果……”

“等一下……小杉有喜欢的人了……？”

余杉点点头，掰起手指。

“有哦！最最最喜欢阿槿了！第二喜欢秋晚~第三喜欢云间樱姐姐……”

“再等等……喜欢……秋晚……？”

“是呀~因为秋晚对我很好啊~不仅总是陪我一起玩~还总是帮助阿槿~唔哇！还有还有！秋晚总是会分给我蛋糕吃！”

余槿敲了敲余杉的脑袋。

“阿槿……痛……”

“白痴嘛你，这样就喜欢上他了？”

“可我更喜欢阿槿啊……咦……”

“……怎么了？”

见余杉忽然一直盯着自己，余槿感到一阵心虚，瞬间抱胸。

“老爷爷说我们喜欢的人一样诶~”

“那又怎么样……”

“难道……”

余杉扬起了看破一切的笑容。

“……”

余槿撇开了视线。

“唔哇！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你……”

“原来……阿槿喜欢自己！阿槿是个自恋狂！”

余槿舒了口气，反手一个爆粟。

“唔哇……疼疼疼……”

“我才不自恋……”

“也就是说阿槿喜欢秋晚嘛？”

“……！”

余槿的脸上掠过两片红霞。

“为什么突然提到他……”

“因为小杉只说了三个人嘛。不是阿槿自己，那么首先要怀疑的就是秋晚了呀！”

“哇……哦……小杉真厉害。去吃蛋糕吧？”

余杉双眼一亮。

“抹茶！”

“好。”

两人走在路上，灵隐寺十分的宁静，能听到的只有四周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余杉忽然转过头。

“呐呐，阿槿还没有说诶~”

余槿和善的一笑。

“再问就没有蛋糕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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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顾婉儿

又是周末，顾婉儿看了眼空空的家，选择继续倒在床上睡觉。

半睡半醒的状态总是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顾婉儿起初很讨厌这种状态，但，逐渐习惯之后也就渐渐不讨厌了。

“汪！”

顾婉儿翻了个身。

“呜汪！”

顾婉儿把头蒙进被子里。

“啊呜~~~！”

顾婉儿嫌弃地看向大黄狗。

“你到底是狼还是狗啊！”

大黄狗闪烁着水灵灵的眼睛。

“汪！”

顾婉儿穿好衣服带上大黄狗出门，刚打开院门，大黄狗就飞快跑出门，一脸嫌弃地回头看向懒洋洋的顾婉儿。

顾婉儿嘟嘟嘴。

“快点解决，我在这边等你。”

“呜汪！”

大黄狗撒开蹄子冲向院子外的一片田地，顾婉儿在新雨后的沙地上画着画。

只是片刻就完成了一张画，画的是一个狗头。

大黄狗不多久也跑了回来，浑身菜籽。

“你又去拱别人家的菜了……”

大黄狗扑闪着水灵的大眼睛。

“汪！”

“卖萌也没有用。”

顾婉儿摆摆手，想打发他离开，大黄狗见她这样，就一直拽着她的裙摆。

“……！干嘛！裙子差点被拉掉了！”

“汪！”

大黄狗用嘴拱了拱橡胶小球，顾婉儿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扭蛋机里扭出来的吧……

顾婉儿捡起球，奋力往田里一扔，大黄狗像箭一般冲出，依稀可以看到残影。

“我视力不差啊，为什么会出现重影……”

看到大黄狗衔着球跑来，由模糊到清晰，顾婉儿忽然微笑着叹了口气。

“回家吧。”

“汪！”

……

用微波炉加热父母留下的菜，草草解决了午饭，顾婉儿把另外一份饭伴着西红柿汤倒给大黄狗后，开始了画画。

自己起初并不喜欢画画，但是却一直画着，到底是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顾婉儿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幅作品，伸手去拿茶几上已经撕开了的小熊饼干却没有拿到。回头一看，自家的大黄狗正叼着那袋饼干歪着头看着她。

“……！还给我！”

“呜！”

顾婉儿扑了上去，大黄狗立马跑开了，顾婉儿从书房追到客厅，又从客厅追回书房，如此循环了几次，最后累的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大黄欺负婉儿……！呜……！”

忽然感觉脸上忽然被什么舔着，原来是大黄狗的舌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了回来，吐着舌头大口呼吸着看向顾婉儿，尾巴不住地摇晃。它见顾婉儿睁开了眼，用鼻子把饼干拱向顾婉儿，自己在一旁盘着身子躺下。

顾婉儿抹掉了泪，把一片饼干递给大黄狗，大黄狗立马舔到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还要吗……？”

“汪！”

……

傍晚，顾婉儿的父亲才回到家，看到顾婉儿就那样躺在地上睡觉，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凉，叫起了她。

“不怕着凉吗。这么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吗？。”

顾婉儿揉揉眼，疑惑地四处寻找着。

“大黄……呢……”

顾婉儿的父亲摇摇头，进了房间。

“一直停留在过去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也该稍微长大了吧。”

顾婉儿往书房的门口挂了块牌子。只要挂了这块牌子爸爸妈妈就不会催自己去吃饭。顾婉儿想趁这个机会收拾低落的心情，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样。

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门缝里穿过特异的香气，那是妈妈最爱用的香水，顾婉儿很清楚。

“饭烧了吗。”

妈妈的声音很好听，顾婉儿很羡慕，不管是不是冷冰冰的。

“没有。偶尔自己烧一下吧。”

“我在外面挣钱挣得这么辛苦，你烧一顿饭怎么了？”

“你这话说的。我难道不辛苦吗。”

“哦……？那么辛苦连我一半工资都没到？”

“你是想找架吵？”

“是又怎么样？”

顾婉儿看了眼日历，少女的脸上滑落了两行泪，逞强地笑着继续画着画。擦掉了泪，拿着铅笔的手有些颤抖。

对啊……

已经不能驻足不前了……已经不能哭了……大黄一定像秋晚老师说的那样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等着我……我们也终归会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时间遇到……

所以……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小熊饼干的包装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床单上那一根金灿灿的总是会让人想起他……

“要不是我，你们父女还在城乡结合处租的破院子里呢！买这套房子你出了多少力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吵闹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终于停下了，顾婉儿蜷缩着身子。母亲高跟鞋的声音踢踏踢踏到了门前。顾婉儿害怕的用被子裹住身体。所幸，门没有被打开。

“学习不好好学，整天画画。搞不懂画画到底有什么前途，父女的眼光真是一样的差。”

顾婉儿的眼睛渐渐合上，手里紧紧攥着从出生开始就陪伴着自己的毛毯。

紧闭的窗透进一缕风，顾婉儿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她又闻到了草垛的气息、太阳的气息以及不可触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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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永健和林龙

高三数学组办公室

“我说……阿龙……”

叶永健停下手头的工作异常严肃地看向林龙。

“我希望你说话能像你搭讪学生和老师的时候一样。”

林龙靠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什……什么！你怎么凭空污他人的清白！”

“实话实说吧。你搭讪的场景我见过的还少吗。”

“这……！教书人的搭讪不叫搭讪……！”

“死远点！你特么是不是还要教我茴的几种写法啊。”

林龙长叹了一口气。

“受不了……没想到还要和你这家伙待在一起，这个国庆还真是……”

“国庆确确实实有七天的假期，可是，管我们教师什么事啊！”

叶永健生无可恋地倒在电脑前。

“啊……这次抽签还想和云间樱老师一起去杭州总部的……”

林龙推了推眼镜，嘴角上扬起嘲讽的笑意。

“喂喂喂！你那个笑容是什么鬼啊！我可是看见了啊！”

“又对云间樱上心了啊，你还真是个禽兽。事成了吗。”

林龙瞥了一眼叶永健，叶永健点点头。

“就算不成……”

林龙拍桌而起，大喊。

“你特么成了？”

英语组和国文组不知道用什么重物狠狠地砸墙，两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余波和杀气。

砰！

“数学组的给我安静点！”

“对不起！！！”

砰！

“都特么说了安静点了！”

林龙叹了口气，低声说。

“还是那句'可以和我交往吗'？”

叶永健点点头。

“卧槽……这特么也可以？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砰！

“对不起！”

“交往不就是成为朋友吗？”

叶永健挠挠头，林龙视线平行的看着叶永健。

“首先，交往是指男女之间不纯洁的关系。”

“不不不……我没想那么多……”

“我觉得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交往的意思。”

“也就是云间樱老师误会了我的意思？”

“嘛……不知道。”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嗯……嗯！？你是白……”

“喂，是云间樱老师吗，我我我我……我是叶永健！”

为什么还要扩音啊！

林龙拍了拍额头，没救了，这人没救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

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好冷……这女孩是不是冷血动物啊……

“那个……嗯……额，哦！云间樱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林龙捂住了脸，轻轻唱着凉凉。

“……！有的……”

“方便告诉作为朋友的我吗？”

云间樱的声音有些迷惘。

“……这个事情要和朋友说吗？”

不需要啊！林龙欲哭无泪地趴在电脑桌上。

“嗯……算是增进友谊……？”

增进你妹的友谊啊！

“……我明白了。”

这两个家伙真是极品啊……

随后是一阵一分多钟的沉默。

“云间樱老师？”

“我……我喜欢……”

电话那头用十分轻的声音说完两个字后就挂断了。

叶永健潇洒地笑看向林龙。

“看到没，不要凭空污我清白，我可是人民教师~神圣的职业~”

“呵呵。”

林龙拼命用头撞击着键盘。

不是吧……云间樱喜欢的人竟然是……

“为什么觉得这两个字带着许多嘲讽！？”

砰！

“对不起！！！”

——————

“哼哼……”

叶永健放肆地笑着，林龙一本数学书扔了过去。

“高兴毛线啊！整个学校就我们两个人了！而且，快一点了啊！！！”

“嗯呵呵呵呵！既然完成了任务，那么我们就去喝一杯吧！”

“去哪撸串？我可是没去过的。”

“我带你去，超便宜的。”

“你还真是乐观……算了……反正工资已经到了。”

如何判断一个地区的发达与否呢。

很简单——看烧烤摊的存在形式就可以知道。

倘若这个地区连烧烤摊都没有，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是贫穷的。

倘若这个地区的烧烤摊仅仅是一个烧烤架，两个新疆人的话，这个地方仅仅算是过得去。

倘若这个地区的烧烤摊不仅有经营许可证而且已经店面化了，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是个发达的地方。

尽管是凌晨，叶永健和林龙在车站等了片刻就有公交车驶过。北屿人很明显的分为社畜和蝙蝠。

西镇都是上班族和学生汇集的地方，作息相对正常。而北镇没有作息这个概念，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有人游逛，卡拉OK的音乐声可以远远听到，一道传过来的还有各色烤制食材的香味。

露天烧烤摊

烧烤摊分为店内外，店内有两层，大概有30桌的规模吧。露天的大概有二十桌，外头有三个烧烤架，大概六个店员管理者。来吃的人很多很杂，有十几岁的，有四十好几的，有小摊，有城管，有单身的，也有左拥右抱的。还没有到真正的夜生活时间，街上的人也并不多，但这二十桌中十几桌坐满了人，剩下空的几桌一片狼藉。

“卧槽，还有位置！”

叶永健转眼间抢了一桌的位置，利索地将一片狼藉用桌布一包扔进垃圾桶，然后正襟危坐。

“老板！十五号桌两盘羊腰子八罐哈皮十串鸡心二十串羊肉串！”

“马上！”

林龙笑了笑。

“还弄成顺口溜了？”

“嘛嘛，习惯了~不点点什么吗，光看我吃可是会很煎熬的。”

“老板十五号桌两瓶雪碧十串羊肉串十串烤翅！”

“好嘞！马上！”

林龙喊完低下了头。

“真特么羞耻……”

叶永健拍拍林龙的肩膀。

“习惯就好~谁都有第一次的嘛！”

“虽然很想感谢你的鼓励，但是你的笑容真是让人难以恭维。”

“喂！超伤人啊喂！”

先上来的是酒水，两人闷了大半，林龙也不在估计自己的教室身份，和叶永健一样打了个长嗝。

“喝这么多没关系？”

“因为高兴喝的不会觉得多哦。”

“又是因为云间樱？”

“嗯。”叶永健小喝一口，“被人当做朋友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以前真的没朋友？”

“这个嘛……”

“不愿意说就算了，毕竟是私人的事。”

“给我一串烤翅我就告诉你。”

“莎比。”林龙鄙视地看了叶永健一眼，“成交。”

“说实话，还真的没有朋友。那时候因为频繁转学，经常是刚记住在班级在学校的位置就换学校了。别说朋友了，连个像你这样陪我的人都没有。”

“别自作多情，我是肚子饿了。”

林龙眼睑低垂了许多，默默喝着雪碧。

“哈哈。当初还以为当上老师就会有改变呢，结果被学生和老师都敬而远之了。不过，云间樱老师能来我们学校真是太好了！她是我第一个朋友，你是第二个……接下来一定会顺风顺水的！一百个朋友绝不是梦！”

“滚远点，谁和你是朋友，我可不要让一个威名远扬的白痴当朋友。”

叶永健傻笑着，林龙拿起剩下的雪碧一口气喝完。

“不过……确实是伟大的梦想。”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叶永健一口闷完剩下的酒，嘿嘿笑着。

“毛骨悚然，追求云间樱去吧你。”

“嗯……？你不知道吗？”

叶永健疑惑地看向林龙。

“什么？”

“云间樱老师喜欢的人是秋晚老师啊。”

“卧槽！你特么知道啊！看起来还有救。”

林龙舒了口气。

“两个人那么微妙的关系，我相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吧。”

林龙摆摆手。

“两个人都喜欢着对方，但都不知道对方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意思哦。”

“什么啊，既然这样……”

叶永健拿起了手机，林龙立马制止了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万一两个人错过了呢。”

“这样的话才是青春啊。”

“卧槽！阿龙你特么在发光！”

“想说我像是根发光二极管？”

“卧槽！这你都知道？”

“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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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云间樱和秋晚

“啾……！啾……！啾……！”

“着凉了吗……”

秋晚梦呓般问，云间樱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没有。请好好休息……晚安。”

“晚安……”

病床上的云间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天接连打了三次退烧针，秋晚一直陪在身边。打完退烧针后不知道睡了多久，秋晚怕云间樱又着凉，将她裹成了个春卷，却可以翻身。因为老是发抖，秋晚斜靠在床头，云间樱枕在他的怀里。云间樱悄悄地费了许多力将被子给秋晚也盖上，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梦，总会有的，也有可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