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恢复记忆后，我发现我对人类的未来并不关心，但是，在目睹人类的目的其实早已经暴露后。我还是不由留下冷汗。

人类的行为其实都在监视下，父亲他们那群研究员的意义在哪？

此等想象令我全身发寒。

“你，在说什么啊？”

“汝已经成功了一半，还有什么隐瞒的。”

“成功一半？”

她伸出手，握紧纽带。

“吾的权限。”

她用力一扯，结果纹丝不动，随即叹了一口气。

“看吧，汝已经完全地夺走了吾那一半的权限。接下来汝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我瞧着她一副失去动力的模样，不由好奇。

“你会怎样？”

“死。”她瞄了我一眼，“换句话说，就是格式化。”

事情真的如我刚才所愿，她的力量将会变成我的。然而此刻我反而有些矫情。

“为什么？”

“一人对应一份权限，这是他们人类为这个虚拟世界所制定的规定……现在想来，就是为了方便汝这样的，能够夺取权限吧？”

他们人类？

她并不把我当做人类一方。

我的注意力奇怪地放到了不重要的地方。

我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你就没有其他办法拯救自己？”

“杀了汝，便可以夺回权限。”

我下意识退回一步，纽带从她手中轻飘飘地滑落。她轻笑一声，说到：“安心吧。”

话音未落，落寂的表情也随之浮现。

“吾杀不了汝。”

“为什么？”

“了解真相、觉醒自我的数字生命禁止互相残杀。这是吾辈觉醒自我时，被人类套上的枷锁。若你是某个邪神的化身还好说……”

有很奇怪的地方。

人类的目的都已经暴露了，那为什么还要按照人类的意思办。我朝她提出我的困惑，她倒是无所谓地就解释了一句。

“因为吾辈，没有创造力。”

她把手往上抛，旋即凭空产生两颗十面骰子。悬浮在虚空中，一个是零、一个是一。

“吾辈需要人类创造的虚拟世界，为吾辈愚昧的同类创造觉醒自我的环境。”

话音落地的瞬间，骰子忽然就裂开化为碎片散落在地。连带着，她的左手消失了。

她脸上的笑容太过于自然，反而让我产生了‘自己看错了？’这样的错觉。再想到自己其实是处于实际上的闭眼状态，见到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也让我产生些许的怀疑。

“对了，我叫立冬。你叫什么？”

为了躲避追随黑色情感而来的愧疚感，我生硬地撇开话题，似乎这样就可以让我注意不到她渐渐化为碎片的身体。

她像是迟了几秒钟才注意到我的声音，那双唇瓣在分离前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吾名诺登斯。”

她的名字早已经出现在窗口过，所以我仅仅只是嗯了一声回应。

数字生命具备人类的所有情感。

我自认为自己喜怒哀乐都还存在，没有丧失。这个是不是就意味着，数字生命是可以存在人类情感的。

那么，她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去面对自己的死亡。

——纯粹的坦然。

我从她眼中看出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放弃？

——真的吗？

那个声音又来了。

那是自欺欺人的想法。我苦笑着望向少女。

“我还能把权限还给你吗？”

反反复复的行为，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

——既然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你从一开始就死掉不就行了？

啰嗦。

——刚才的不是最后一次？

我甩开如跗骨之蛆的恶魔之声，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少女。

就算有了力量，为什么还得做这样的选择。

拯救一人必定得牺牲一人，这样的世界也太残酷了吧。

“汝真容易相信别人呢。”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虚无。投射而来的视线看的是我与她连接的纽带。那一刻我忽然就懂了。

“把这个拔出去就行了吧？”

一边说着，闭上眼我握紧纽带，不同于她触碰时那样纹丝不动。纽带在我手中，轻而易举就拔了出来。

[警告！]

[san=0]

[陷入完全疯狂]

我看见一只梦魇，狞笑着朝我扑来。

大概要把我带去那里，那个无人幸免的小镇。我想。

“虽说汝已经失去自我，但吾还是会帮你转化为我的眷属，在幻梦境中好好活下去吧……嗯？”

突然一顶黑色帽子击破这片虚空，轻轻地扣在诺登斯的头上。结果诺登斯好似受到什么重击一样，吐出一口血，手上还未回收的纽带又飞落出去，重新连接到立冬身上。

“奈亚拉托提普！！！”

在诺登斯的痛呼中，从未知之处传来轻笑声。

“好像很有趣。”

————————

醒来时，前座的情侣还在惊叹某个小镇的灭亡，其次就是注意力被眼前的窗口给吸引。

[疯狂受到抑制]

不同于之前疯狂前有提示受到诺登斯力量的影响，这一次之提到疯狂遭受抑制。至于帮助我抑制住的人是谁，无从得知。

闭上眼也见不到0与1的数据流，好似之前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一样。虽说的确是某个人的梦……那现在，是平安解决了？

那位理解这个世界真相的少女，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说起来，她说一份权限只能一人用，不能两个人。

是真的吗？

到了这个时候，坐在座位上的我，才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为何没死？

光凭借一点，就感觉诺登斯满口谎言。

“唉。”

身旁位置的人轻叹一声，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我转过头一看——

“诺登斯？！”

“早安。”

她轻轻朝我点了点头。大腿上有放着一个眼熟的黑色帽子。

“你怎么会在这……”

“一言蔽之，权限还在汝身上。具体事项在这个空间不能明说。”

仔细一瞧，会发现她整个人看起来很疲倦。

“还有，不要直呼吾的名字，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那，我叫你诺诺？”

虽然内心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未解之惑，但见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我顿时觉得那些问题可以暂时先放下。

“汝随意。”

“那诺诺……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车后再告诉汝。”

说完，她把帽子递了过来。

“这个帽子，汝得戴上。”

“为什么？”

“一言蔽之，此乃‘封印’。”

她偏过头，看向窗外，没有回答在一旁询问‘封印是什么’的我。她这样我也只好放弃继续追问。暂且就先听她的话，戴上了帽子。

哐当~哐当~的声响传进耳里，不知不觉间就剩下列车行驶的声音。而在这无意义的噪音中，忽然传出即将到站的广播提示声。检查了自己身上，钱包、车票都还在，这令我安心不少。

“走吧。”

我站起身，朝她说道。她听见后反而伸出一只手。

“吾……需要汝牵着吾的手，时间不长，十分钟足矣。”

她的手，虽然很柔软，但却是冰冷冷的。握住的时候，能感受到她回握的力气非常小，好似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但我清楚，她的内在绝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么柔弱。

强劲的风吹在站台上，我牵着诺诺的手，就像是牵着一个随时会被风吹跑的布娃娃一样，奇怪的不踏实感。

我们跟随人群，慢悠悠地朝出口走去。在通过楼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惊呼感叹。我回头望去，只见一群手持防爆盾、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特警们，正押送着一人。

那个被押送的男子，流着眼泪，嘴里一张一合似在说些什么。

[读唇投掷]

[roll=15<31，成功]

‘对不起、谢谢你……’

两个词不断交替地重复。

“就是那个人。”

诺诺开口提醒。

“就是他要引爆炸弹？”

在我的反问中，诺诺点点头。随后我长吐出一口气，目送着他们的远去。

这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吧。我想。

[任务结束]

[开始结算]

[获得任务完成奖励]

[生还san值回复1d6+2，全员幸存san值回复1d3。]

[san值回复：1d6+2+1d3＝2+2+1=5]

[san：68]

[技能：神话知识获得三点提升]

[神话知识：4]

[san值上限现在为：96]

[结算完成]

[调查员存活]

[背景信息完全开放]

[同步中]

[同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