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序章王历578年五月,处于暮年的尤尼尔王国,仅有王都塔切尔斯及其周边领土尚存一丝安宁,稍远一点的地方要么是被当地官员的独裁统治,要么被起义的民众给占据。更远的领土,则是已经脱离尤尼尔王国的版图,建立起新的国家,曾经强盛无比的尤尼尔王国,似乎也将迎来其终末。动乱的直接导火索,是王历300年1月1日,被称为新纪元的那天,不过早在贤王——阿德曼的死以及中央军的指挥权由五大公爵之一的盖乌斯公爵接管的那一刻起,祸乱的种子就已埋下。在能够自由指挥尤尼尔王国最强的军队后,盖乌斯公爵家的每一任家主,不仅不把其他四位公爵放在眼里,甚至还在王宫都经常做出轻蔑国王的行为。而就在新纪元当天,盖乌斯公爵甚至带着中央军的将士杀进王宫,诛杀了尤尼尔王国的第十一代国王——休休缇·扎夫特·佩尔德罗。理由是休休缇不理朝政,整日沉迷于女色。然而,这都是盖乌斯公爵为休休缇设下的陷阱,休休缇被杀害的地方,是他众多情人中,最年轻貌的那个女人的房间。同时,也是盖乌斯公爵之女的房间。不过盖乌斯公爵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没有被一人公开指责,因为即便他的罪行被公布,也没人能够制裁他。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捕杀休休缇的其他情人甚至王妃,以及他们的子嗣后,盖乌斯公爵把他的孙子,休休缇最后的血脉推上王位,自己则以摄政王的身份伴其左右,那时王国的最高权力便实至名归的属于盖乌斯公爵。王国进入最为黑暗的中央军统治时期,对王国边境的人民进行着残酷的剥削。再加上当时边境发生数百年难得一见,长达三年之久的天灾,边境人民不仅无力支付税收,甚至连填饱肚子都很困难。为了生存,他们只有迫不得已向王国举起反旗。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来自尤尼尔王国正规军的镇压,即便侥幸击退正规军,迎来的也只是中央军更为残酷的镇压。正规军只会把反抗的人给杀死,把人口削减到一定的数量从而能带走与税金等量的粮食,让剩下的人依旧能够活下去,这种做法是中央军十分不屑的。无论有没有参与起义,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被他们屠戮殆尽,只为带回更多的战利品,被他们抓到尚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在被他们轮流玩弄到失去神志后,则会被像垃圾一样随意扔在路旁等死。但中央军这样丧尽天良的手段却起到了很好的威慑作用,雨后春笋般爆发的起义渐渐平息,若是没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再过几年人民将会变得麻木,从而对来自中央的严苛制度逆来顺受。然而王历376年冬,发生在尤尼尔王国东南边境,库苏尔大陆东南角落的战事,给予了军事独裁的尤尼尔王国沉重一击,并彻底改变王国的走向。超过半数的中央军永远长眠在那如今被称为“安息平原”的地方,而中央军的残部在回到王都塔切尔斯后,穷其一生都走不出那场战斗的阴影,整日沉溺于酒精或者娼女的肉体,有的甚至终日闭门不出,中央军名存实亡。以此为契机,尤尼尔王国边境的起义死灰复燃,而因为中央军的溃灭,士气低沉的正规军也连连失利,尤尼尔王国的崩坏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失势的盖乌斯公爵,被其他公爵赶下摄政王的位置,但四家公爵则在那之后两两对立,一方主张废除国王,建立起由公爵们联合执政的时代,而另一方则是坚决拥护国王的统治。双方都毫不妥协,就这样,连尤尼尔王国的王都塔切尔斯都处于战争漩涡的边缘。回神之时,两百多年已经过去,曾经称霸库苏尔大陆的尤尼尔王国领土已只有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争斗的一方认识到,再这样下去,王国将不复存在。他们舍弃了祖辈对于用户国王统治的执着,但也没有接受对方那种名义上联合执政,实际意图却是瓜分尤尼尔王国的方案。两人思考的是,如何让这个持续了千年之久的国家,得以延续下去。他们便是从小就交好,现任的夏尔曼家族与桑德雷家族当家。但两人的合作关系,也在今天迎来终点。此刻,夕阳的余晖已把院子里的绿草给染上橙红色,两名中年男子正坐在白色的小圆桌周围的椅子上。其中一人拥有着一头竖起的炎发,超过两米的高大身躯即便是坐着也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且不因高贵的身份而疏忽对自身的锻炼,拒绝一切累赘,拥有着钢铁般的筋骨,坚定且没有一丝动摇的目光注视着他眼前的男子。若是身着的并非礼服而是军装,任何人见到他都会认为他是统帅一方之兵的大将军。他是现任夏尔曼公爵,拥有着这个国家较高权力的四人之一。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好友,拥有同样显赫身世的桑德雷公爵。与夏尔曼公爵相比,桑德雷公爵在体格上略逊一筹,身子骨也不像夏尔曼那般结实,反而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杂乱的黑发加上那双有着浓浓黑眼圈的眼睛,他和夏尔曼公爵一样没有着大众常识中公爵该有的样子,不过他更像一般的市井小民。但桑德雷公爵毫无疑问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胆量,换作其他人,在被那个虎背熊腰的夏尔曼公爵像是想洞悉自己一般打量着的时候就会坐立不安。而桑德雷公爵则是在那自顾自地为自己空了的茶杯倒上茶,不过却发现茶壶中剩下的茶水已不够一杯。毕竟,两人的交谈也已经持续了数小时之久。“夏尔曼,你能不能叫你家的佣人重新泡一壶茶上来?之前剩下的凉茶现在也没了。”“现在都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你那所谓的‘下午茶’早就结束了。”“夏尔曼你还是这样死脑筋,只要有着那颗心,‘下午茶’便永远不会结束。”听到桑德雷的诡辩之词,夏尔曼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夏尔曼清楚,他这个友人有着一张内说会道的嘴,这恰恰是他最不擅长对付的。“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要走,离开这个国家么?”“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不会改变。”“是么?”无论夏尔曼在这几小时内重复询问多少次,挚友给出的答案总是与他想要的大相径庭。所以,哪怕是在日常生活中各方面克制着自己情绪的夏尔曼公爵,也按耐不住胸中的怒火。圆桌翻到在地,茶壶与茶杯的碎片掉落得到处都是,而桑德雷则被夏尔曼拧着衣口,毫不费力地提起来。哪怕是被夏尔曼这般粗鲁地对待,被那双充斥着怒气的双眼瞪视,桑德雷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相比之前,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悲伤。“桑德雷,你忘记我们当初的誓言了么?要一同抗衡其他三位公爵,改变这个国家,避免走上灭亡的道路,这些你都忘了么!?”“不,夏尔曼,这些我都没有忘记。”“那么为什么,你现在却要选择离开,选择放弃这个国家!?”“放弃这个国家的念头,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我的选择看上去确实是在抛弃这个国家。可我不得不这么做,谢尔曼,毕竟我是那孩子的父亲。”“可你同时还是尤尼尔王国仅有的五名公爵之一!”“哈,谢尔曼,照这样发展下去,即使缺了我这名公爵,你的计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我就不给你添乱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那孩子剩下的寿命,医生预计只剩下半年了。”“是这样么。”看着还有笑中带着略带的苦涩,夏尔曼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而如果同样的遭遇降临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他会做出与桑德雷一样的选择。夏尔曼松开抓着桑德雷衣口的手,脚踩在地面,获得自由的桑德雷,不慌不忙地整理起凌乱的衣着。“利用符文石的能力不行么?”“来不及,符文石的挖掘虽然已经在进行,但找到相应的符文石以及拥有资质的使用者最少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但把那孩子变成吸血鬼,怎么想都太荒唐了,那个孩子能接受么?而且你向凛夜皇室求助的这件事,毫无疑问会被虎视眈眈的其他三位公爵抓住这一把柄不放,桑德雷家族势必会在尤尼尔王国被除名!”“恩,我也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所以我才在这临走之际,把所有的家产都转让给你们夏尔曼家族。至于那孩子的想法,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毕竟我也有和他商量过。”“那你有没有想过,凛夜的吸血鬼拒绝你的情况,或者对方向你提出你根本支付不起的报酬。”“真到那时候只能期待来自你的支援咯,喂喂,我们两个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也不可能把桑德雷家的祖业无偿给你啊,‘医疗费’你还是要帮我支付的吧。”“你还想把我拖下水么?到时候如果我帮你的话,就连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在得到桑德雷家的家业后,夏尔曼家族的势力毫无疑问可以同时与剩下三家公爵所匹敌。然而,若是与凛夜的吸血鬼,被视为异端的存在扯上联系,自身的影响力毫无疑问会受到动摇。而那份怀疑势必将像决堤的洪水,让夏尔曼家族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夏尔曼不认为自己的好友会不知道这点。所以他期待着,桑德雷会说出怎样让他大跌眼镜的想法。“符文石的力量能够正式投入实用,预估将在两年后,而那时,你必须发动政变,削弱乃至铲除其他三家公爵。”桑德雷的这一提议夏尔曼也心知肚明,符文石的消息迟早会走漏到其他三名公爵的耳里,所以当符文石能够正式投入使用时,就是他们夏尔曼家族的私兵发动兵变之时。发动兵变势必会使王都塔切尔斯、乃至周边公爵的领土血流成河,但是这已经是最后的方法,通过政治手段想要改变这个国家是无稽之谈,稍微有损其他三名公爵的利益,他们肯定会坚决反对,相比于跟他们浪费口舌,武力解决来得更快也更有效。反正,国王根本没有实质权利来阻止公爵之间的内斗,各大军区的正规军多半只会采取观望的态度,敌人只会有同为公爵家的私兵。“在那之后尤尼尔王国就要进入重建阶段,与他国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是很重要的,不要想着去收回那些故土喔。”“他们本就是受够尤尼尔王国压迫才会脱离出去的,进攻他们只会导致尤尼尔王国遭到围攻。”“正确,死脑筋的夏尔曼脑袋不笨这点我还是挺喜欢的。”对于桑德雷拿自己开涮这件事,早已习惯的夏尔曼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这种两人在意气风发的年纪经常发生的事,哪怕是现在也觉得并不坏。“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想让我引导尤尼尔王国和凛夜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吧?”突然,夏尔曼像是猜到了桑德雷接下来想说什么般,立即质问桑德雷,得到的也只是桑德雷无言的肯首。“你知不知道在民众的眼里,凛夜的吸血鬼是怎样的存在?”“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最初的‘解放之光’到如今的‘怪物’吧。”起初因为凛夜吸血鬼的活跃,让许多尤尼尔王国的人把他们当做带领他们脱离苦海的解放者,可对方却并没有进一步进攻尤尼尔王国,而是偏安一方。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人们逐渐把当初那份期待,变为怨恨。而吸血鬼那异样的力量,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更像千年前在库苏尔大陆横行肆虐的魔物,对尤莉*亚丝菲尔女神有着虔诚信仰的尤尼尔王国子民们,在习惯被压迫之后,开始萌生对吸血鬼的畏惧,进而产生排斥的心理。“但了解凛夜现状的你我都应该清楚,吸血鬼并非邪恶的存在,至少他们现在的皇帝,奥古德拉*阿纳斯*维克托是与阿德曼国王同样贤明的统治者。”对于桑德雷的话夏尔曼在内心深表赞同,这两百年的发展,让国土面积也仅是现在尤尼尔王国三分之二的凛夜帝国达到前所未有的盛世,即便不与他国有着任何贸易往来,凛夜帝国的经济也是库苏尔东南大陆最好的国家,至今没有听闻在那发生过饥荒。从凛夜帝国偷渡到尤尼尔王国的难民数量几乎为零,反而是尤尼尔王国与凛夜帝国交界处的平民不断流往凛夜。不仅如此,凛夜的军事实力也同样让尤尼尔王国望尘莫及,在凛夜帝国第二大城市——暮铎,同时也是距离两国边境线最近的城市,便驻扎着有四万训练有素军人的军团,若是再加上阿瓦兰德由“变种”吸血鬼组成的皇家骑士团,集尤尼尔王国所有的军队恐怕也难以抵抗。若是没有“一线天”作为塔切尔斯的屏障,从暮铎进军到尤尼尔的王都只需最多三天的时间。哪怕在得到符文石后拥有对抗吸血鬼的力量,夏尔曼也绝对不会主动与对方交战,去啃那块硬骨头。“别在这一点那么死脑筋,我们又不是教国,到时候成为尤尼尔王国解放者的你,民众们还是愿意相信的。”“你说的我也懂,毕竟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在‘西风之壁’的外面。”说完这句话,夏尔曼突然向桑德雷伸出手,会意的桑德雷马上握住对方的手。“你这性格,可别因为不小心触怒凛夜的皇帝而被处死。”“即便是我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有所收敛的。”“那么桑德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夏尔曼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握力突然增大,让桑德雷面容扭曲起来。“我的女儿该怎么办?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女儿整天躲在房间里哭泣。”“这点你放心,我儿子现在估计正在劝她呢。不用担心,我那聪明的儿子可不会让喜欢他的女孩因为悲伤而再次颓废度日。”姑且认同桑德雷话的夏尔曼松开桑德雷的手,转过身去看着快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夕阳。而桑德雷则是揉搓着他那险些被捏碎的右手,但他能够理解夏尔曼的这份担心。在夏尔曼女儿出生的时候,其妻子便因为难产而过世,无意续弦的夏尔曼把他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希望她能健康长大。不过思想过于死板的夏尔曼似乎不适合养育子女,导致他的女儿整天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桑德雷把自己五岁的儿子带到夏尔曼的府上,不知在自己儿子离开视线的时间里做了什么,夏尔曼的女儿居然愿意走出房间。在那之后,桑德雷的儿子反而是待在夏尔曼家的时间更多,让他这当爹的内心五味混杂。而在两人八岁的时候,夏尔曼与桑德雷在征求两人的同意后,正式定下两人的婚约。原本桑德雷是不希望自己那天生就体弱多病的儿子耽误自己好友的女儿,但在夏尔曼坚称能找到治疗好自己儿子的医生,一再坚持之下,桑德雷无奈地妥协了。不过当初的美好愿望,被如今无情的现实给击碎。以至于无论是桑德雷,还是自己的儿子,都不得不放弃与重要之人的约定。走到夏尔曼身旁,两人一同看着今朝的日落,此刻夕阳下的尤尼尔王国压迫、饥荒、盗贼、内乱等正如瘟疫般横行,但桑德雷相信,下一次再与友人一同眺望远景时,这一切都会改变。然而,桑德雷看不到那一天了。。。。。。。“不要走!”身旁传来的惊呼声以及臂膀被拉动的感觉,让男孩险些把手中的书籍丢弃在地上。紧接着他的整条右臂都被抱住,之前睡在他膝上的女孩现在已经醒来,之前为不惊醒他,男孩保持着靠着树,坐在地上的姿势已有快两小时,最大的动作就是翻动书页。好不容易等到女孩醒来,认为自己能够舒展一下筋骨的时候,却被女孩死死抱着胳膊,她那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看来是做了一场噩梦呢。“做噩梦了么?”男孩放下书,用自己的左手一边帮女孩梳理着睡乱的长发,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恩,还好只是一场梦。”女孩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环绕着的双手传来更大的力度。“什么样的梦?居然让我们夏尔曼公爵的宝贵女儿吓成这样。”“梦到你留下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男孩一时语塞,虽然从以前就觉得女孩的直觉很好,但没想到女孩居然把他今天一直在思考怎么说出口的事提前察觉到。“嗯?你又看了一下午的书么?真不知道这种只有着枯燥文字的书哪里有趣。”“读书可是很有趣的,能够让我了解到许多未知的东西。”“相比于通过那种文字去了解,我倒是更想去亲身体会一下。”“即使你这样说。。。”先不论女孩的情况,至少男孩是没有那种自由的,无论是在家还是出行在外,都会有着佣人紧跟着自己,哪怕是现在,远处依旧有着那个眼熟的佣人在往这边观望着。而离开这座城市则更不现实,没有大队人马跟着,连走出城门都不被允许。造成自己失去自由的原因并不是他人,而是自己这副病弱的身体所致。浑身无力常年伴随其身,有时候甚至连行走都困难,而这症状在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这和自己老爹决定把自己带往凛夜密切相关。“啊。”女孩突然发出惊叹,脸上流露出一丝自责,看来她总算把男孩不能出去亲身体验与他的体弱联想到一起了。“哪怕只能通过书籍了解也不错,无聊的时候还有你陪我在院子里玩一下游戏。”“反正我只要待在你身旁就不会感到无聊。”“明明之前我把这本书的内容读给你听的时候你就因为太无聊趴在我的膝上睡着了。”“那是因为。。。因为。。。唔,你欺负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少女,为表抗议,捏着小拳头捶打着男孩的胸口,不过有很好地控制着力道,就像是被当做易碎的玻璃品轻轻触碰着一样。进行“捶打”一分钟后,女孩像是无力地靠在男孩胸口,虽然这让男孩本就微弱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但他选择默默忍耐。“我说,你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吧。”“这可说不定,要是哪一天我身体情况有所好转,我可是期待着出去冒险的。”“冒险?”“就是和几名同伴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我可是很想确认到外面的情况和书上写的是不是一样呢。”“几名同伴?那么也能够带上我的吧。”“那可不行,冒险可是很危险的事,像你这样弱小的小女孩,在野外会被大灰狼给吃掉的。”“明明你比我更弱。”“既然都已经决定出去冒险,那么我的身体肯定经过一番严格的锻炼了。”“那如果我有了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也能够一起去了呢?”“至少得到你父亲的认可才行。”“唔~感觉好难。”刚提到女孩的父亲,她便打起退堂鼓。那个夏尔曼公爵无论给谁的感觉都像严厉的魔鬼,明明就连男孩都能感受到他对女儿的那份疼爱,然而却无法通过言语和平时的行为让自己的女儿感受到,因而还让女孩有着畏惧自己父亲的童年。想得到那个“魔鬼”父亲的认可,光有自保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但这样也许刚好,毕竟女孩现在所生长的环境,拥有更强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好,从今天起我就要向父亲学习有关战斗方面的知识,到时候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让你求着我一起同行去冒险。”“那还真是可靠呢,可不要半途而废喔。”“唔~”被男孩抚摸着头部,感觉被敷衍了的女孩甘于接受这现状,因为男孩这样对待她并不感到讨厌,反而还觉得开心。看着女孩心情有所好转,男孩决定把自己要离开的事委婉地告诉她。“我们两个来玩‘捉迷藏’怎么样?”“才不要玩那两人不得不分开的游戏呢,还有每一次你都藏得很好,根本让我找不到,最后还是你饿了自己出来的。”“这一次可不一样,如果你没有找到我的话,我是不会自己出来的。”“唔~欺负人。”“而且我躲的时间会很长,也许一藏就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女孩猜到男孩想表达什么后,死死地抱住男孩的身体,与之前不同,女孩这次完全掌握好分寸,让男孩觉得自己脆弱的小身板要被粉碎了一样。当女孩这样做的本意并非是想让男孩感到痛苦,只是她已经无暇顾及那些。眼下的她,早已在男孩的胸口泣不成声。“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和你分开。”简单的话语表露着女孩此刻最深切的愿望,看着这样的女孩,男孩也不想与她分开。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自己和女孩都不会有幸福的未来。从老爹那里听到那能再现奇迹的符文石最早能够实验使用应该是一年后,然而他却想把自己带往凛夜把自己变成吸血鬼,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剩下的寿命已经不足一年。男孩不想只剩下一年不到的时光与女孩相处,他明白,自己是很贪婪的,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直至死去,他都想常伴女孩身旁。所以,短暂地分离,自己还是能够忍受的。不,是必须忍受下来!“你看看我,一不小心把话说错了。即便你找不到我,过一段时间我还是会自己出来的。”“呜呜。。。过一段时间。。。是多久?”“早的话应该两三年,最迟也是在你成年的那天,毕竟我可不能让我可爱的未婚妻等太久。”“哇——”听到男孩这么说,女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并不清楚她是因为分离的时间之长,还是因为男孩许下的诺言感动得大哭,男孩能做的,只是继续轻抚着她的头。“所以别忘了,你也要变强喔,为了我回来之后一起去冒险。”“恩。”“不过在那之前,估计我们两那笨蛋父亲们会让我们两个先结婚。”“恩。”“能不能不要一直‘恩’啊?”“恩。”“再这样,我可要吻你了。”“恩。。。什、什么?!”向着只会重复“恩”回答自己的女孩,男孩不禁萌生一点作弄、又疼爱她的念头。在得到女孩的同意后,男孩轻吻女孩的额头,不顾大声尖叫想要阻止他的少女。“唔~我还以为是亲嘴呢。”“怎么会,那对你和我来说都还太早了,你是不是有点太早熟了呢?”“明明。。。明明早熟的是你!”“那这次,我可要亲嘴了。”“不不不,那还太早了,太早了。”虽然男孩只是随口一说,但女孩好像当真了,慌慌张张从男孩胸前逃离,但马上意识到男孩只是在开玩笑,脸顿时一片绯红。不过在夕阳的照射下,并不是那么的明显,所以反过来,女孩根本注意不到男孩那不经意间些许变红的脸。男孩站起身,他所要做的事都已经交待清楚,相信有着与那位夏尔曼公爵相同血统的女孩,绝对会信守她许下的承诺。“你可别因为一天只知道哭而忘记训练,嘛,不管你怎么训练都不可能把我打得满地找牙就是。”“哼!你才是别一天只知道看书而忘记做其他事,不然等你回来要你好看。”“恩,我期待着。那,我走了。”“一路顺风,我会等你的。”两人至少在离别之际,留给对方的是自己的笑脸。在那之后的几年里,女孩成长为了少女,并在其父亲的悉心指导下成为不逊于其父亲的战士,并有着能够使用符文石的资质,一跃成为尤尼尔王国最强的战士。她成功完成了与男孩,奥尔特·斯崔尔·桑德雷的约定,可哪怕是等到少女成年那天,别说是奥尔特的身影,就连一丝音讯都没有。因而,每当少女,欧娜·阿斯特蕾亚·夏尔曼在梦中回想起两人离别的那段下午的时光,往往都会伴随着两字苏醒过来。“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