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

新年的钟声在街道上回荡，雪花啪啦啪啦的落下来，这时不能用‘好像散落的雪花一般’这样的词去形容这个场景真的很可惜，因为我很难再想到其他的方式形容这幅景色了。

“这就是所谓的，瑞雪兆丰年，摇铃乐满天吧。”

“好了我知道你的文化水平比我高了……”

我对着灵弦音摇了摇手，捂着头晃了晃脑袋，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停止脑内的场景描写也说不定，眼下还是先把这个案子的事情给弄好吧。

“不过说起来明明有这么好的景色，忠烈街却是闹哄哄的呢，感觉有一种与新年不同的红色气氛弥漫在这街上。”

在韩阳市办案与在临良市办案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除了我身边的这位律师以外都是我们不熟悉的人，也就是说，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你好，我是被告人尹梦雪的辩护律师，能让我们进去调查一下吗？”

“不好意思，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案发现场。”

站在门口处的刑警抖了抖自己蓝色警服上耷拉着的雪花，抚摸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徽章，并用他吊眼角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眼神看着一旁的雪花玻璃。

苏岑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了下来。

“不是，你可能没听清，我是尹梦雪的辩护律师，是来调查现场的。”

“我听清了，不过我也说了，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唉我！”

苏岑的表情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他现在还不比平常，整个人身上带着一种怒气，他吸了口气，将手放在脑门上敲了敲。眼睛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

“刑警先生，这大新年的，你们警力分配如何啊？”

“这不关你的事吧。”

“是吗？可是在我看来你们恐怕有些缺人手吧，马路中间的车祸至今没人去处理，民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车祸跟我们无关，会有交警来处理这个事情的。”

苏岑走进了一步，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刑警胸口的徽章。

“这个徽章应该是全国优秀人民警察的徽章吧，拥有这样荣誉的警察为何宁可对一旁的事件坐视不管也要阻碍我这个小小的律师进入呢，没错，是因为这个。”

说着他轻巧的绕到刑警的身旁从他的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这个是上个月的工资评定，上面扣了不少钱啊，我想会不会是这样，你的上司检察官命令你不准再放律师进去，否则就继续扣你的薪水，所以害怕了对吗？”

“闭嘴你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三流律师，我说了不准进就是不准进。”

刑警将手枪压在苏岑的头上，脸上的胡渣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整个都竖了起来。苏岑无计可施，只能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对方。

“郝龙刑警，在二十岁的时候变已经当上了韩阳市公安局重案组的首席刑警，二十三岁时因为抓捕了韩阳市著名的杀人魔而获得了国家颁发的优秀刑警徽章，成为了警局传说中的警察，但人生很快的迎来了低谷，十年之间没有任何成绩，家中还有一个无业的妻子以及两个年仅十岁不到的孩子。”

“确实，工资评定对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郝龙将视线移到了我们这边，鼻子里吐着白气的向我们冲了过来，先是一掌拍飞了灵弦音手上的笔记本电脑，随后又提起她的领子将她抓到了半空中。

“喂！！你可是警察，你要对我的助手做什么！？”

我伸出手试图去阻止他，奈何我的身体素质确实太过于低下了，根本无法动摇到他。

“什么叫十年间没有任何成绩，我为这个警局鞠躬尽瘁鞍前马后，他们却为了提拔其他新人而掩盖我所有的功绩，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现在只想要平静的生活，我要很多很多的钱去照顾我的家庭，只是这样而已。”

“我告诉你们，虽然我们的手枪里只能填装三发子弹，但要想枪毙你们还是非常足够的！”

枪……枪毙！！不，我可不想成为被愤怒的警察打死的那种人，这种死法太过于悲伤了。

“就是现在，苏岑先生快进去！！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苏岑听到长大了嘴巴，也来不及称赞灵弦音的战术抬起脚就冲了进去，郝龙也反应过来立马放下了灵弦音冲进房间里阻止苏岑调查，但是苏岑此时灵敏的像只小兔子一样在房间里窜来窜去。

“这还真是厉害啊，但是那台电脑……”

“只要能够弄清案件的真相，一台电脑的钱算不了什么，所以修宇我生日的时候希望你能送我一台外星人笔记本电脑~”

外星人……就是那个起步价一万的笔记本电脑吗，我可不想把一个月的工资都搭在上面。而且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虽然也是我最近才学到的。

之前在于琉华的对战中，我被她的幻象所包围，无论怎么行动都碰不到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那个时候我身体似乎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我的灵魂在跟琉华交战。

我记下了那种感觉，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也还是先试一试吧。

“弦音，一会能麻烦你看着‘我’一下吗？”

“看着？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摘下眼罩，闭上眼睛努力去回想灵魂脱出身体的那种感觉，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看到自己的身体就在眼前闭着双眼。

看来是成功了，这样一来就可以随意调查房间里的东西了。

“那个，你是驱魔师吗？”

这是一个歪着头，脖子还留着血的小女孩在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角，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不害怕我的鬼魂吗，我蹲下身来揉了揉她散乱的头发，试图露出一些笑容。

“是的，但是放心我不会驱散你哦~”

“我知道，因为大家都说驱魔师是一个善良的人，好孩子是不会被驱散的。”

是吗，没想到我在鬼魂界的名声还挺不错的，那他们为什么都还这么怕我。

“驱魔师叔叔，你是来这里办案的吗？”

“没错，所以可能没有时间陪你玩哦~”

试着在语句里加入了波浪线一样的感情，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小孩子喜欢。

“那你也能顺便帮小可查一下案吗？就是那边的那一起车祸。”

车祸吗，可是车祸这种东西也不用查吧，车就在那肇事司机也跑不了，而且现在我也没时间去像这种东西了，唔，等想个办法才行。

“那个，小可妹妹，车祸会有警察叔叔帮忙调查的哦~虽然他们有些时候不太靠谱，但是这种案子他们是一定能行的，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换你们一个公道。”

然而在听到了我这番话之后小女孩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那样的，这个案子只有你才能办，我当时看到了。”

啊，小孩子真是麻烦，我也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是平时的话我还会去看一下，但是现在我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做。

“哈……”

我蹲在地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小可，等我查完这个案件之后再帮你查车祸的事好吗，我们拉钩约定！”

“真的吗！！好的那我们拉钩约定！小可就在这里等着叔叔你回来。”

“嗯嗯。”

总算是应付好了这个小孩之后我终于能走进案发现场的房间里面了，这个房子是标准的别墅构造，进门的地方建了一个小小的游泳池，上面的液晶电视还在播放着节目，走过游泳池之后里面便是巨大的客厅，死者倒在了客厅的大门前，手上死死的拽着一个金色的链子。

他的兜里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但是我没有办法去调查那个东西，这次进来的主要目的也只是询问一下死者的灵魂而已。

染着淡黄色的大背头背靠着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手上拿着的并不是香烟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用火机点燃了它吸入鼻中，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果然已经死了啊……”

“那个，你就是这里的死者高德吗？”

“啊？”

他扭过头过来看我，声音里带着极其的不耐烦和嚣张，随后那副恶鬼般夸张的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加夸张，他瞪大了双眼，鼻涕也滑落下来，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立刻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飞跑过来坐在地上。

“原，原来是有名的驱魔师大人，您，您不会是来驱散我的吧，虽然我确实卖过毒品但是也最不至死了之后还不能投胎吧！”

“额，其实我不是来驱魔的，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希望你们能互相好好说一说，我的本职工作是侦探不是驱魔师，我是来调查你的案子的。”

“啊！！你是说这个啊，那太好了如果有我的证言的话一定能很快的抓住凶手吧！”

“你的话不是证言，只是帮助我们推理的工具，好吧首先我希望你还记得你死去前的场景，以及真凶是什么人。”

“真凶……”

说到这里他突然埋下头沉思了起来。

“啊！真凶就是那个警察没错了！！对就是她！！”

！！

这可能是我侦探生涯中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还记得真凶，但唯独这一次我可真是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你是说那个来找你麻烦的警察吗？……”

“对！没错！！当时她一个人进来抓捕我，拿起枪对着我的脑袋，我只能逃跑了啊，然后被那么一枪打死了。”

不可能啊，根据尹梦雪的证词她应该没有枪反杀这个人才对…………对了这么说起来尹梦雪之前似乎提到过，她逃出门外之后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难道说！！

我瞪大了双眼，一个可怕的事实在我的脑海中浮现，随后我的身体也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在空气中不停的晃动着直到变成一片黑暗。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苏岑也已经被刑警给赶了出来。

“修宇你刚才怎么了？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回应？眼睛里也没有神色了，真的很吓人。”

灵弦音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我的额头，眼睛里泛着微光，眼神中全是担忧的神色。

“没事……我刚才进去调查了，详细的事情之后会跟你说的。苏岑你在里面调查到什么了吗？”

苏岑看着我摇了摇头。

“虽然说是看到了不少东西，但是能称之为线索的东西几乎没有，但是我听到了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

“警察赶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水龙头都是被打开的，听说游泳池的水都漫出来了，他们到场的时候地面上全都是水。”

“所以说地上的血迹才会那么不容易看清么……”

我要不要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苏岑呢，可是现在他的脸上充满斗志……我又怎么能……但是如果不说的话万一他真的帮助尹梦雪获得无罪宣判，那么尹梦雪就会被琉华杀死。

“…………苏岑。”

“嗯？话说你刚才说你调查去了有调查到什么吗？”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尹梦雪真的是凶手该怎么办。”

…………苏岑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定格住了，他的嘴里不断吐出白色气雾，随后他埋下了头将口袋里的一根烟拿了出来点着。

“如果是真的，我就会亲手送她进监狱，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尹梦雪绝对不会是杀人犯的，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绝对不会是杀人犯吗，可是死者真的会对我说谎吗，他对我说谎了之后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韩阳市一月的大雪终于停止，寒风代替了它，将他的残党吹到我的脸上妄图将我吞没，此时贾文婷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她早晨对我的说的那句话顺着刺耳的寒风传达进了我的脑子里。

（侦探的工作是发现真相，我们只需要做那么多。）

【1月11日韩阳市高级法院第四法庭下午15:45】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站上辩护席的一天，上次是坐在被告席上看着贾文婷拼尽全力的证明我的清白，当时我就在想，这样在法庭上对峙然后拯救被告的身影真的是帅极了，如果我当初学的是法律系也许也会成为一个律师吧。

说起来我成为侦探的契机也都是因为贾文婷啊，本来只是抱着打工的心态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有一种我真的就是侦探的自我感觉了。说到底我还是一个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的社会底层人物啊。

苏岑的眼睛里一片清澈，他不像我一样站在原地发呆，而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一遍又一遍，说起来在进门之前灵弦音还特地跟我说了那样的话，总让我觉得有些害怕。

（听说那个名叫斯维因·戈尔德的检察官是在五年前来到我们国家的国际检察官，他的审判几乎没有败绩。听说他会命令刑警阻止律师获得任何情报，甚至会将关键的证据给隐藏起来，你们必须要小心啊。）

（他似乎是一个为了有罪判决会不择手段的男人。）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动，就好像初恋时第一次约会一般，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我一会真的能够帮上忙吗？

啪！啪！

法官敲响了木槌将我的所有思绪全部打断，我身子甚至反射出了一阵抖动。

“本庭正式宣布，开始受理高德被杀一案，辩护方，检控方，你们准备好了吗。”

“辩护方准备完毕。”

“检控方也已经准备完毕了。”

“那么先请公诉人对我们做一下案件的简述吧。”

戈尔德对着法官鞠了一躬，随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份卷宗来。

“死者的名字是高德，36岁，居住在忠烈街14号，身上有多处刀伤，但是致命的死因是子弹打穿了头部瞬间死亡，死亡时间推定在十一点半至十二点之间，现场发现了仅剩一发子弹的手枪，上面带着被告的指纹，这些都作为证据提交到法庭上了。”

“明白，法庭受理了。”

原来如此，这个就是开案陈述吗，还真是简单明了的说出了指控尹梦雪的所有理由，戈尔德放下卷宗，露出轻蔑的微笑看向了我们这边。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案件根本没有审理的必要，现场只有一把手枪，上面还沾有被告的指纹，而且被告当天也确实被目击到出现在忠烈街，似乎是为了调查吗？我是觉得警察杀死罪犯天经地义就是了，所以你们也不用为她辩护什么的了。”

“…………”

“我反对！！”

大喊声让我一下子慌了神，只见苏岑将手重重的砸在辩护席的桌子上，我记得上一次我看到贾文婷砸辩护席上的时候似乎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可是根据被告的证词，她当天进入被害房间的时候只带了一把小刀，案发时被告人正处于假期中，根据警局规定休假中的警察是不能携带配枪的。”

苏岑不愧是律师，不仅反应比我要快，说的也比我快，这让我把刚刚准备好的台词又咽回了肚子里面。不过这么一想的话其实还有一些矛盾，既然尹梦雪是带了小刀进去的，为什么不用小刀杀死被害人，反而要拿出枪来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有一个证人可以说明。”

戈尔德打了个响指，陪审团中之前在案发现场遇到的刑警便站了出来走到证人席上面。

“证人，说出你的姓名和职业吧。”

“……郝龙，第三公安局重案组组长。”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把你所知道的信息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吧。”

郝龙点了点头，用凶狠的眼神瞪了我们一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阅起来。

“尹梦雪是我们重案组的刑警，但是在一个月前她声称丢失了自己一套警服以及刚刚给她配发的配枪，丢失配枪可不是小事情，对于她的粗心我们给予了三个月的停职察看处罚。”

“唔……为什么梦雪没有跟我说这件事。”

苏岑咳嗽一声，右手紧紧的捂住了胸口，确实当时尹梦雪根本没有提到过自己的手枪被盗以及自己被停职了的消息。苏岑露出难堪的表情呼吸了几口之后又再度站了起来。

“等一下，这不正好说明被告当天没有机会使用自己的手枪吗？”

“不，我们后来在她的裙子边上发现了枪套，而在周围的垃圾箱中也发现了被丢弃的警服。”

“可是这样不能说明……”

“我反对！！”

戈尔德将手指伸在空中转了转圈，另一只手则撑住歪着的脑袋，脑袋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你还没明白吗？年轻的律师，如果不带枪出门的话是不会把那么引人注目的枪套带在身边的，而警服也一同出现则更加说明当时使用手枪的人是被告而不是被害人。”

“关于高德这个人我也有过了解，他私下与我们警方有暗中交易，获得了警方的庇护，似乎有着这样的传言，所以尹梦雪小姐肯定是觉得警方无法将他捉拿归案，才会想出这种方法自己去办案吧。”

“我反对！！”

…………不知道为什么就喊出了这句话，不过听上去还挺帅的，总而言之这个时候必须要把我脑子里面想到的矛盾给说出才行了。

“你是……啊好像是哪里的侦探么。”

“不管我是什么人，总而言之关于戈尔德检察官你的推论，这其中有一个很奇怪的矛盾。”

“矛盾？”

“没错，根据这份解剖档案显示，死者的手腕，脚踝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刀伤，也就是说当时被告进入房间时是先用刀进行战斗的，那被害应该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吧，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不用刀继续攻击，反而是选择了会发出巨大声响留下证据的‘枪’呢？”

“…………呵呵，有点意思。”

戈尔德总算是将头正了过来看向我们这边，但依旧是保持着自傲的笑容，伸出手指在空中转了转圈。

“不愧是‘侦探’，想象力的确很丰富，可是啊，这样的推测与本案无关，因为被告人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放弃了刀使用枪，她是杀人凶手这件事依旧没有改变。”

确实，如果只是讨论被告为什么不继续用刀的问题的话确实没什么意义，但是如果我方有新的主张的话就不一样了，我看向苏岑，希望他能够想到些什么。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逻辑吗……”

苏岑捏着下巴对我点了点头。

“法官，辫方在此主张，案发当时持有凶器手枪的人并不是被告，而是被害人高德！”

“！！啊确实，如果是被害人持有手枪的话之前的讨论就会变得有意义了，但是辩护人，既然你这么主张了，就必须要向我们提供相应的证据，或者相应的证人才行。”

“那是自然，能够证明这一点的证人，没错，就是本案的被告尹梦雪。”

“我反对！！”

戈尔德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变得平缓，他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将整个头都探到前方。

“被告的话没有可信度，而且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们之间肯定串通好了证词。”

苏岑也同样以拍桌子回应，并且对着他摇了摇头。

“尹梦雪只是嫌疑人，她有权利说出自己的证词，如果你想要证明她说的是假话，请利用手中的证据揭示她证言中的矛盾！”

“唔！！”

啪！啪！

“本庭明白了，那么现在就传唤被告尹梦雪上台作证。”

——————

尹梦雪埋着头站在证人台上，带着歉意的看着苏岑，我想是因为自己没有跟他说出全部的事实而自责，不过我倒是很能理解，这样的丑事确实不太想让自己的男朋友听到。

“那么，证人的姓名和职业。”

“尹梦雪，重案组刑警，现在正在接受停职审查。”

“那么，请对于案发当时的情况进行作证。”

“明白了。”

尹梦雪吸了一口气，双手拍了拍已经变得有些苍白的脸。

“早上八点点的时候我偷偷的离开了酒店，然后乘坐64路公交车到达忠烈街，我伪装成一个想要买毒品的客户进入了他的房子，趁着他想要掏出毒品的时候将我随身携带的蝴蝶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口咬定我不敢杀了他，我只要砍伤了他希望能给他一些下马威，谁知道他当时直接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我，我的腿也被他打伤了，没办法我只能逃离出去，随后我便感觉到一阵晕眩昏了过去。”

唔，这样说的话倒是跟她向我们复述的情况完全一致，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如果当时是高德拿着手枪并且处于优势的话，那么他又怎么可能被杀死呢。

难道说尹梦雪对我们说了谎吗？还是说当时有第三者的存在。

“哼，果然为了逃脱罪行说出来的话就是漏洞满满啊。”

戈尔德再次恢复了自己的笑容，他用手指不停的敲击着自己的脑门，随后拿起放在身边已经许久的手杖在手腕上转过一圈杵在了地上。

“我很抱歉的告诉你，当时案发现场只听到了一声枪响，现场也只发现了一颗子弹，所以被害人是不可能对你进行射击的，明白了吗小小刑警还有新手律师。”

“我反对！！”

苏岑的手再一次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同时他还露出了今天一直都没见到过的笑容，看起来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

“不好意思我正等你说这个呢，戈尔德检察官，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现场找到了仅剩下一颗子弹的手枪’。”

“那又怎么样？”

“今天早上我在进行调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郝龙警官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告诉你们，虽然我们的手枪里只能填装三发子弹，但要想枪毙你们还是非常足够的！’

“啊！！”

“而且之前他也提到了，尹梦雪丢失手枪的时候手枪才‘刚刚配发’，也就是说当时的手枪还处于完全没使用过的状态，里面应该是三发子弹才对。”

啊！也就是说当时现场应该是开了两枪才对，这个跟刚才检察官所说的他的调查之间形成了矛盾，而且是十分致命的矛盾。

“唔！！啊啊！郝龙，你下个月的工资评定我会让你看场好戏的。”

戈尔德右手压在手杖上，左手放在身前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领口，不停的发出了喘息声。

“所以辫方认为，在没有弄清手枪只剩下一发子弹的原因之前还不能下达判决！！”

“…………”

这时戈尔德的表情突然又恢复了原样，只是没有带着笑容，手杖不停的拍打在手掌上。

“我明白了，看起来我还是有些小看你了啊，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得不传唤下一个证人了。法官大人，检控方要求传唤决定性的目击证人。”

决定性的……目击证人？难道说他早就准备好了其他证人吗？

“不要觉得惊讶，这是检察官的常用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有些证人证据是不会拿出来使用的。”

“看起来应该是还没有结束，他虽然刚才受到了一些打击，但是从他现在的样子来看，显然还有很多底牌没有使用。”

苏岑叹了口气，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眯着双眼看着戈尔德，额头的汗珠顺着鼻梁滴落下来，我赶忙将桌子上的资料全部拿开避免被打湿。

啪！啪！

“那么，本庭暂时休庭二十分钟，十六点三十分之后继续审理此案。”

就这样，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了，在苏岑高超的辩护技巧下我们算是勉强逃过一劫，但是对方检察官的实力也不是那么简单，开庭之前我让灵弦音帮我再仔细的调查一下，希望她能有一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