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与屠龙者(其四)
“呀啊啊啊!!!”张泉溪在一旁惊讶的叫喊出来,当然了,尽管没有任何防御的措施,我这个侦探社社长也不能跟她一样惊慌,我赶忙举起右手挡住刺击,长剑刚刺入之时并没有什么痛苦,它擦着我的骨头穿了过来,这个时候疼痛才开始慢慢显现,不过比起十年前的痛苦,这种都算是小儿科了。但是在这之后他的剑就像是某种活动着的生物一般在我的手臂里蠕动着,我看着手臂的伤口处,几乎没有一滴血从里面流淌出来,这把剑有什么古怪,难道说它在吸我的血吗。想到这里我赶紧将手给抽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要就这么放过我的意思,踏步向前继续追击了过来,既然是这样的话这次就换左手来挡吧,不过上一次是运气好他没有用全力刺下来,这一次恐怕就……锵!虽然我并没有因为害怕而闭上双眼,但是我也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发生了什么,那道黑影几乎就是在一瞬之间冲到了我的面前帮我挡下了攻击。“胆子不小啊……在杀人的祖宗面前动手,做好了觉悟了吗。”無的声音里来着强烈的愤怒,以至于整个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我捂着胳膊走到一旁,看到他反手拿着匕首精准的接下了李渊的攻击。李渊看着这一幕露出了一丝惊恐,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迅速的将长剑收回然后退了几步被逼到了墙角处,但是無飞快的跟上了他并且将匕首拉到了身子的左上方。“灵气盾,中级。”我好像听到了某种游戏里面才有的台词,李渊用双手将剑抬起架在身前,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圆盾浮现了出来,那个东西难道就是之前有提到过的用来战斗的道术吗。“这种程度的东西,想多了。”無没有停止他的动作,而是接着向下拉砍,淡蓝色的圆盾就好像纸片一般被快速切开,但是李渊的表情却没有变得更加慌张,他只是继续保持着这个动作并将剑抬起迎击。匕首斩在长剑上微微的露出了一点裂痕,但是力量方面肯定是無更胜一筹,巨大的力量将李渊连同墙壁一起打飞了出去。“啧。”“中计了呢,这就是我的逃跑路线啊!”無咂了咂舌,飞在半空中的李渊脸上露出了笑颜,脸上得意的表情夸张的可怕,张家的房子位于村子的边缘,房子背后就是环绕着茗风村的森林,中心的地方是一片被冻结的湖泊。無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口袋,似乎发现自己忘带了某样东西,便只能将残破的匕首对着李渊扔了出去,但也只是刺中了他的大腿而已。飞出去的李渊在地上滚了三四圈之后艰难的用手爬行了一段距离,随后用力一蹬让身子飞向湖中,顺着冰面滑倒森林深处了。“失手了呢,無。”虽然我看到那个家伙逃掉了让我有些不爽,但是看到無杀人没有成功还是感到有些开心,纵使他刚才救了我一命,我也不会就这么原谅他的。我希望我的阴阳怪气,能让他露出丑态,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情绪,反而是向我展露出来的还是那一副轻松的,带着笑脸的神情。“我说过了,我是杀手的祖宗。”只见他抬手用力一拽,还在滑行中的李渊便被一下子拉了回来,無很轻松的抓住了他的脖颈,随后像是炫耀般的展示给我看。仔细一看在匕首的末端绑着透明的钢丝线,原来是这样拉回来的吗,这么远的距离匕首居然已经被插得深到很难被拔出来了。似乎是看到了我有些吃瘪的表情,他心满意足的又将李渊放到自己的跟前,当然我也不会就这么让他一个人表演,现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李渊身上,对于我来说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小心的绕到李渊身后,将他手上握着的长剑给夺了下来。“那把剑不是什么好剑,如果你一定想要一把有能力杀我的剑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把。”剑无论好坏都与我无关,但是能够为我父母报仇的机会可能也就只有这一次了,即便化身恶魔我也必须要去做这件事情,哪怕被人称做杀人魔也是一样。我取出四张符咒抛在我的身前,配合着剑的刺击大喊出。‘雷电招来!!’然而,非常顺利的,在我现在的状态下还看不到的闪电跟长剑一同刺穿他的身体之后,無的左右臂都被削去了三分之一,胸口也被击出一个大洞,失去了身体平衡之后無颤了一下倒在了地上。“这样你就能满意了吗?”虚弱的,带着寒气的声音从地面上慢慢升起弥漫在我的耳边,这一瞬间我竟然有点不敢相信我真的做到了,杀害我父母的元凶,祸害这个世界的杀人魔,经由我的双手彻底的,将他打倒了。可是这就是真实的吗,以無的实力他难道会反应不过来我的攻击吗,但是看着地面上从他的面具里面不断流淌出来的粘稠血液,这个除了是真相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我自己找到的完美时机,我自己下的手,我亲眼看着他倒下,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却又显得那么的不真实。“喂!我在问你有没有满意!!你倒是说话啊!”!!巨大的叫喊声让我抖了个机灵,此时我看到倒在地上的無又慢慢的站了起来,那些血并不是假货,他们就像是被烤化的芝士一般不断的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伤口也不是假的,在被贯穿的胸口处还能看到残缺的胸骨以及微微跳动着的半颗心脏,这并不是幻象。但是为什么,無现在就这样毫不费力的站在我的身前,发出那样响亮的声音,我赶忙取下自己的隐形眼镜,然而我视野中的事物却完全没有一丝改变,無慢慢的走到了我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嘛,我就当你是满意了啊,毕竟我的服务还是很到位的,那么这把剑就由我代为回收了。”我一瞬间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我回头看去,無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只能看到一些残缺的血迹还残留在衣服上慢慢渗透进去变成了深红色。“抱歉让你久等了,那么作为你还有点想法的奖励,就给予你最适合的死法吧。”说着他提起剑,直勾勾的插入了李渊的头颅中,随后又将长剑拔出斩下了他的四肢。“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屠龙者’斩杀。”————————我坐在沙发上,现在的我大概跟张夫人脸上带着的是同一种表情吧,苍白,眼神不知道该看向何方不停游移,我明明杀掉了無,但是他就好像是又复活了一般完好无损的站在我的面前。“所以我跟你说了那把剑不是什么好剑,要想杀了我至少也得用你们那个侦探员的剑才行,那是一把好剑,或者说至少得用那把剑才行。”将李渊斩杀了之后無将他扔到了楼上的修行室中,供数百个恶灵啃食。凌修宇的剑……不用说我也知道,毕竟是一把能够驱散恶灵的武器,说的也是,我下次不如试试利用他帮我杀掉無,但是这种东西真的可能吗,杀掉無什么的,现在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毫无逻辑性可言。“对了,这个送你,就当是吓着你之后的赔罪礼物了吧。”他抬起手将一串蓝黄色相间发着轻微光芒的手链放到我的手上。“这个是……”“这个就是张洞之守护了一生的传家宝,蓝黄色是这些宝石原本的颜色,在那些恶灵跑出来之后它也就随即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力量。”所以说所谓的传家宝,也就只是一块小小的手链而已。“那个,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这里好像发生了很多事的样子。”白莲走进客厅,刚一进来就被房间里布满的血腥味给呛得不行,赶忙捏住了鼻子,说起来好像在我跟着进来了之后我就一直没有看到白莲的身影,如果不是她现在出现,我差点就要把这个人给忘了。“有拿到他让你拿的东西吗?”他让拿的东西?难道是在说张洞之吗?怎么回事,难道说张洞之交代了白莲去取什么东西吗?真正的传家宝吗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拿到了,不过没想到张伯伯居然放心让我去拿呢。”白莲捂着鼻子慢慢地走到外面这边将她手中拿着的用黑色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张泉溪,随后她又从的口袋里面取出来一封信地给她看。“这到底是……”“张洞之在不久之前算到了自己命数将尽,所以才找来我让我代为保管传家宝,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张夫人觊觎传家宝的价值所以一直想要偷走,也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没让她过过太好的生活,所以才让白莲去西边的山上去取来这些东西,这是他一辈子的积蓄。”张泉溪瞪大了双眼,双手颤抖着开始解手中的袋子,可是怎么解也解不开,便直接用手开始撕起来,打开了之后里面装着一叠又一叠的纸币,从我的粗略计算来看恐怕应该有十万左右,虽然算不上很多吧,但对于一名道士而言确实能称得上是一生的积蓄了。看着手中的钱,张泉溪脸上的表情由悲伤慢慢浮现出喜悦,随即又悲伤了起来,最后她埋下头抱着这一堆钱哭喊了起来,就像是开了闸门的水坝一般,无论是从声音上还是泪水的量上都是如此,而那一封信也飘落到我这一边被我捡了起来。上面这样写着:我欠你许多,不知道能还多少,我努力的去偿还了,原谅我吧。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用篆书标准的写在宣纸上面,笔迹不轻不重,只是扎扎实实的一笔一划写在上面,却又透露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下一秒宣纸上面又好似附上了某种力量一般想要从我的手里挣脱出来,最后直接在我手心上爆开,化作一堆光屑飞往张夫人身边。“这个是,灵力吗?”“看起来,张道士用他的毕生所学将自己最后的声音留给了他最爱的人。”这就是,爱吗?说实话我其实不太明白这种东西,但看到张夫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或许还算是个挺好的结局吧,我这么想着,看到温暖人心的画面也让我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了一些,既然出现了灵力这样的设定,我也确实不该对一些奇怪的事情产生反应了。但是,别开玩笑了,一个几乎被杀死的人在面前完全复活,这让我的为了杀人而做好的觉悟又该往什么地方放呢……“我其实从来没有觉得我们的生活什么不好的地方,老张他虽然心里只有他学习的道术但也还是很顾家,我们家虽然不怎么富有,但是该用钱的时候也还是有钱,对不起。”带着哭腔,张泉溪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到听不太清了,她紧紧的抱着那一卷钱,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痛楚,我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看过一部叫第X号当铺的电视剧,那你们说的非常好,得到任何一样东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能在你没有得到时你会觉得代价非常渺小,但当你得到了之后你就会发现无论你再付出多少倍的价格,代价都已经赎不回来了。“所以,张伯伯他还是去世了吗……”“虽然和你想象中的有一些偏差,不,或许这正是他的骨牌当中显现出的未来。”無抬起手扶着自己的面具,轻轻地将它给摘了下来,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第一次的看见了無的真实相貌,淡蓝色的瞳孔嵌在较深的眼窝中,鼻梁很高,鼻尖微微翘起,脸部棱角分明而弧度则更有一种秀气的美感,最重要的是,这幅面庞几乎就只是一个二三十岁男人的面容。他的脸上充满了悲伤,但是嘴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刘海上的头发微微掉下来一根飘过他的面前,立刻便掀起了一股微风将窗外的枯叶吹了进来,这幅场景,就如同墓碑正放在他面前一般,我甚至能够看见上面堆砌着的鲜花。“你每次杀完人之后都会这么做吗?”“抱歉,我杀掉的都是极恶之人,他们并不值得哀悼。”“我的父母,他们也是极恶之人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不是,但是再多的我真的就不能说了。”無戴上了面具,之后便不再说话了。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值得去隐瞒的,他能自由自在的杀那么多人,能够死而复生,政府和军队从来没能将他抓住过,这样一个强大的人,他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一些事情,我真的很难去想明白。“唉,我这次回来本来也想着跟张伯伯好好聊聊天的,那张伯母该怎么办,要不您先去我们家那边住着吧。”白莲走到沙发旁坐下,轻轻抱住正在哭泣着的张泉溪,然而现在还在现场的另外一个人,还正在别的房间里玩耍的那个小家伙,他该怎么办,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光是要如何告诉他这件事就非常的麻烦。“正好,我最近旅行的过程中缺个伴,就让那个小家伙跟着我吧。”“不行!!”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气氛,也忘记了不能再公众场合跟無撕破脸皮这件事,不,虽然可能刚才杀他的那场演出已经被张夫人尽收眼底了。“养子吗,真是令人怀念。虽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可惜的是你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就当这个孩子是我掳走的好了。”無冲着我打了个响指,这让我更加气愤了,确实无论我有什么反对的想法都不可能阻止得了他,毕竟他没有杀掉那个孩子我就应该烧高香了,而且他收养那个孩子的话也确实是能解决一些麻烦。嘟!嘟!房间里的宁静突然被打破了,但是这个手机的铃声和我几乎没有一点关系,是从沙发那边传来的,白莲从张夫人那抽出身来掏出手机,一脸疑惑的接起了电话。“怎么了?有什么要我帮忙带回去的东西吗?”“…………”“等等,你再说一遍。”“老爸被人杀死了!!”即便是隔着沙发有一段距离我也能清晰的听到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喊叫声,白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颤抖着取下了手机,脸上带着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哭泣一般复杂的表情。今天的茗风村还真是非常不平静啊,这边才刚刚结束,另一边就又开始了。“真是有趣啊,我这个杀人魔站在这里一步未动,居然已经接连发生两起命案了吗?”看来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处理其他的事情,茗风村的风波恐怕还没有结束。【1月7日白家下午15:30】说实话我今天已经遇到太多让我感觉到惊讶的事情了,人身上有一种数值,用英文说的话叫做San值,当遇到非现实的事件时就会根据个人情况降低,降低到一定程度之后人就会失去理智,我想这可能就是我的下场了。我们跟着白莲一路跑回了白家,白家的大堂处空无一人,但是我仿佛还是能看到上面有一个拿着扇子走来走去的声音,墙壁周围的画像上全都变成了一副悲伤的表情,白岩和白硕站在客厅外面等候着我们。虽然白家的房子并不是两层楼的建筑物,但是在屋顶出设立了一个阁楼,白奕偶尔会上去打坐研习一下基础的道法,而这一次他也跟张洞之一样,以打坐的姿态死在了阁楼里面,阁楼墙边巨大的窗户中下午最强烈的阳光照了进来,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与明亮。白奕跪坐在地上,头上被刺穿,四肢被完全砍断,没错,就跟‘屠龙者’的杀人方式一模一样,这还真的是撞见鬼了,我们明明都已经抓住了真正的杀人魔,结果他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用同样的方法杀人吗?“爸!!”白莲看到自己死去的父亲,眼泪直接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想要冲上去好好看看自己的父亲,但却被無给拦了下来,以不能‘破坏现场’的名义。随后他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面具,磨牙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清晰可见。“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再容忍第二次了,真凶可以站出来一步吗?我会给他一个痛快的。”無的声音又变得十分愤怒了,就以之前他见到张洞之尸体的反应来看,他恐怕对于屠龙者的杀人手法有相当大的不满,或许这种杀人的手法与他所遵循的杀人道德相违背之类的,不太明白,但是既然看到了尸体,就必须要着手进行调查了。“喂!!你们可别乱碰!会破坏现场的!”白硕冲到我身前张开双手挡住了我。“破坏现场?那自然是不会的,我的本职是侦探,在办案方面应该比你们在场所有的家伙都厉害,来,这是我的名片。”我将自己的名片塞到了他的手中,在他自己调查我名片的间隙走到了尸体旁边。“侦探……难道说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恶鬼侦探社……”“是真的哦,而且我也就是故事中的那个侦探社长,所以可以完全放心的将你父亲的案子交给我,我会把抓住的,毕竟我们侦探的工作就是要找到真相。”“那个,要不然不要调查了吧。”“嗯?”这个时候白岩又突然走到我的身边,他的身子因为寒冷加上恐惧而不停的颤抖着,因此他只能用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好让自己能冷静下来与我们对话,真是奇怪,这两个兄弟都这么着急拦着我调查干嘛,是因为自己是真凶吗?“这个杀人方式是那个吧—‘堕落的屠龙者’,我们要不然还是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吧如果他杀完人之后又想着扭头回来接着杀的话我们就都完蛋了。”这个家伙长得明明还挺不错的却一点没有男人气概啊,自己的父亲就死在自己面前,他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来,再说了,屠龙者已经比無杀死了,除非村子里还有第二个那么变态的人,不然是不可能会出现别的杀人魔了。無走到尸体前拉了拉自己的手套。“还是老规矩,我来做尸检,你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还真是会使唤人,不过这个案子确实离奇的过头了,必须要跟尸体的灵魂好好的确认一下才行。我摘下眼镜,好在这次不再像上次一样有那么多幽灵盘踞在这里了,空荡荡的房间中甚至连血红色的迷雾都不是很多,几乎是与现实世界一模一样,这也让我第一次的在这个时间中有了些许安心的感觉。白奕站在自己的尸体旁,眼神迷离的看着窗户外面的光景,手中的扇子不停拍打在手掌上,他就好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在那个地方沉思着,最终念着即将要说的稿子,完全注意不到周围有人过来了。“白老爷子。”听到我的声音他稍稍惊了一下,随后扭头看向我这边与我四目相对,但是很快的又扭回头去,深深的探出一口气来,嘴里轻轻地说着‘我已经死了啊,他们是看不见我的。’“我能看见你白奕。”“!!你说的是真的?”“我这个人几乎很少说谎的,当然可能在跟你说一些个人信息的时候有所隐瞒就是了,我是通过与灵魂沟通来破案的灵异侦探员,也是灵异办案公司恶鬼侦探社的社长,额,这么说你可能不懂,反正您知道我是个侦探就可以了。”“侦探……侦探!!”在理清思路之后他惊呼一声差点摔了个人仰马翻,不过侦探这个职业真的有必要那么惊讶吗?明明是一个根本赚不到钱还要一直跑来跑去帮人破案,就算抓到了真凶也不一定具备司法效益的悲哀职业。“虽然我能看见你的时间很短,不过幸好我的问题也非常的简单,您只需要告诉我是谁杀了您就行。”“谁杀了我?”“对,然后我就能更方便的进行推理了,当然如果你还能提供一些凶手以外的线索的话我会调查的更有效率的。”白奕埋下了头陷入沉思,似乎是对于谁杀了他这个问题十分烦恼,这就让我有些疑惑了,不就一个一般疑问句而已吗,难道说还需要用复杂的从句去表达?还是说他正在脑子里用逻辑推理着呢?有点搞不懂,不过比起凌修宇经常遇到的连谁杀了自己都记不得的人来说应该是要好上一些,只要能让我知道是谁杀的他那么等待也就不是白费的了。“堕落的屠龙者。”然而他的这个回答却让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您,没在跟我开玩笑吧?”“对,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先砍断了我的四肢,然后将长剑插在我的头顶上,这个手法毫无疑问就是屠龙者的手法。”这…………我真是服了,如果真的是‘屠龙者’作案的话,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这个村子里面除了李渊还有其他的屠龙者,这可能是一个教派之类的东西吗,不如果是这样那村子里的人不就应该早都死光了吗?“哈,好吧,那您还记得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被杀死的吗?”“嗯,大概是正午吧,那个时候我感觉阳光非常强烈的照了进来,然后又突然的变暗。”阳光非常强烈的照了进来?不,那就不应该是正午了吧,如果能感受到强烈的阳光的话应该是在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之前太阳刚刚下降不久的时候。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就只能先当做线索收录了。还有突然的变暗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说犯人是从窗子那进来的然后短暂的挡住了阳光么,这样的首先从窗户紧锁着的情况来看玻璃应该是碎掉了,但是犯人要怎么进入二楼呢,不会是通过窗外的那棵树跳进来的吧,但是那棵树目测跟房子应该有三米还要多的距离,想要跳过来就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但既然是修行道术的屠龙者的话想要做到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就也当做一种可能性考虑吧。“那也就是说,犯人用长剑先砍掉了你的四肢,然后再将长剑刺入你的脑袋,随后扬长而去是吗?”“对,但是在他将剑插入我脑袋中之后我就记不太清了,但是他肯定是从窗户那边过来的没有错。”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当时楼下的兄弟两应该是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根据那个就可以判定案发时间以及死者的死亡时间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他们这些屠龙者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因为那把可以吸人血的长剑吗?还是只是喜欢用屠龙者的手法去杀人,真的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总而言之既然白奕都这么说了,那么凶手也就确实可以定性为屠龙者的一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继续调查下去确实也会有风险,因为我并不知道在这个所谓的‘屠龙者’身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调查出真正的凶手就是侦探的使命,所以也只能放手去做了。“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我会帮忙把真凶找出来的。”“谢谢你了侦探小姐。”在于白奕道别了之后我走到了尸体旁边想要跟無询问一下尸体检测的结果,但是当我回到现实世界中时無已经没有站在原来的位置上了,他站在窗台边,或许是神情凝重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是他刚刚不还在因为屠龙者的事情而生气,这会居然就欣赏上风景了吗?“喂!你这家伙不好好做尸检在这边站着干嘛。”“我可能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坏消息?”我顺着無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大雪已经慢慢的在停止,地面上也没有再积起更厚的雪了,而就在白家的大院里面,鸟儿肆意的站在地面上,尽管没有任何食物却也还是在啄着地面上的雪,等等,好像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乱啄,在小鸟的身下,一个粉红色的布块从雪堆里显现出来。随后狂风刮了起来,它打击着树叶,将小鸟和积雪全都带走,它席卷在空中发出令人唏嘘的悲鸣声,同时它也将我没有办法看完全的地方给全部展露了出来,粉红色的布块其实是围裙的一部分,里面还夹杂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再往上看,乌黑的发丝也从雪地里挣脱了出来,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了無究竟想要给我看什么东西。那个是白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