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能！准确来说是没有人会买！

“为什么啊？”第二天，房间里，正因为宿醉而头痛的歌蒂抱着歌德艾尔准备的凉水袋敷着脑袋，问。

“因为：这里是异教徒城市科特汶，”歌德艾尔反向坐在凳子上，手心抓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在教会的教义中，买卖雪魔囊带是模仿先知布道的高尚行为，但是——这里的异教徒们唯一不欢迎的就是……”

“唯一不欢迎的是……教会？”

“没错。”

所以怎么办呢？

歌德艾尔和歌蒂大眼瞪小眼。

现在歌德艾尔身上已经没有额外的财产了，如果用旅行商人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破产了。

虽然接下来几乎不会有村子需要花钱，但是——森林里的那些旅店还是挺昂贵的：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歌德艾尔来说。

“要不，我们抢这里的哪个商店？”歌蒂试探性地问，“我不会伤人的。”

“你这是哪里的强盗思想啊。”歌德艾尔狠狠拍了她的脑袋。

“痛啊！！！！”躺在床上的歌蒂挥舞着双手，本来想还击，但是脑袋实在是……很痛，而且浑身上下使不上劲，所以只能扭头对着似笑非笑的歌德艾尔骂道，“大笨蛋！”

“啊？昨晚一个劲点各种最贵的东西的你才是大笨蛋啊，歌蒂。三份蜂蜜酒！四份蜜渍桃子！”歌德艾尔越说满脸的抓狂的表情就越发夸张地表现出来。

“你能不想像一个雇主一样好好管理你的财政呢？至少现在来说你是我的雇主吧？”歌蒂强词夺理。

“如果我吝啬的话，连蜜渍桃子都不给你吃饱，你会咋样？”

“狠狠打你一顿。”

“那不就行了啊，笨蛋！”歌德艾尔又拍了歌蒂脑袋一下，然而，这次自己的手臂竟然被歌蒂捉住了。

啧，还是那么大的力气。

歌德艾尔的胳膊根本没办法从这个丫头的手里挣脱出来。

“还想打我么？”歌蒂好像为了这一刻等了好久一样，露出得意的笑。

“好吧，我输了，伟大的保镖小姐。”

“知道我的厉害了？”

“是的，是的。所以——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

准确来说是在城市里逛一逛杀杀时间，等到歌蒂宿醉头晕结束之后带着歌蒂悄悄跑路：是的，昨天只给了店主一个金币，还有铜币的零头没有给……

这种因为没钱而跑路的事情以前好像也有过？虽然印象不太深刻了，不过有一些刺激不是么。

没错，但是——只是几个铜币而已，店主不会那么小气的吧？

大概……

正在路上转悠的歌德艾尔看到一个旅行者被丢出来了——光着上身。

接着，就看到一个长相和身材都像极了北方人的店主指着那个可怜的旅行者说道：“你的衣服我收下了，作为你吃霸王餐的下场！”

……

不行，需要钱。

歌德艾尔坚定了决心。

倒不是怕自己和歌蒂被怎么样，但是，如果那个看起来丝毫没有战斗力的老板对歌蒂说这句话的话——歌德艾尔一定拦不住歌蒂的。

是的，如果歌蒂真的被激怒了，这个城市估计要毁掉一大半。

所以，需要钱！

他吞了吞口水。

哪怕是十几个铜币也行，至少需要够付森林里面的那些旅店的住宿费。

所以怎么办呢……

“啊！”因为不小心和新人撞了一下，然后那个自己撞到的人就……

跑了？

等等，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歌德艾尔很有经验地摸了摸腰间——空空如也的钱包，没了。

好吧。

歌德艾尔大概想到赚钱的方法了，接着迅速追了上去。

给我站住，我要好好讹你一顿——这是他此刻心里的真实写照，这里没人知道自己是贵族不是吗？所以贵族需要遵守的礼节什么的都去死吧。

小偷向着城市更深的地方跑过去了，这样下去要跟丢的。

歌德艾尔不想放过到手的猎物——接着，在下一个转角，歌德艾尔抓住了即将右拐的小偷的衣角。

“好的，你被抓住了，束手就……”他大声说出这句话，本想以此让这个家伙停下来，但是——

“噗嗤！”

手中的重量忽然就轻了起来，接着，手中就只剩下了衣服。那个家伙、那个小偷倒下了——准确的说，是分成了两半，倒在血泊中。

“呼哧呼哧……”

什么声音？四周的血腥味让他感到很不适。

而且，满地的血，好恶心。

歌德艾尔捂住嘴，想向后退去——至少现在的他没有想多管闲事的念头。不过，搅动粘稠的血液的声音带出来一个人：胖墩墩的、有些壮实的中年人。

他从转角走出来，接着毫无预兆地张开类似昆虫的嘴——向着歌德艾尔扑过来。

这个是……

歌德艾尔理所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怪物这是什么东西：魔物之王的手下、魔鬼的仆人、人类的残渣——和恶魔签订契约并且没有被契约完全吸食干净的人。

腐化者——和那天在科隆袭击自己的是一个东西。

不过那天解决这种怪物的当然不是自己——准确来说自己也并没有与战斗力相当于一个中队的腐化者战斗的能力。

“滚开！”他低下身子避开这个家伙恶心的嘴，同时用最重的一拳狠狠打向这个家伙的肚子——不过，在歌德艾尔发现自己反而被反向丢到小巷子伸出、甩在地面的时候，想起来了什么。

没有足够资格的家伙被恶魔的契约吞噬是不会留下任何渣滓的，连灵魂也不会留下。只有有坚毅内心或者强大实力的人才会留下残渣……

“咳！！！”

他自己被轻而易举打翻在地。

看来这个家伙不但有身体，而且还保留着战斗技巧？

仔细看着这个怪物……这个歌德艾尔认得。

从衣服来看，这个家伙是……之前还和自己打交道旅店的店长。

但是这样一来，这个店长生前到底是什么人？

变成了怪物的店长冲过来。

“喝呀！！”

在歌德艾尔采取下一部动作之前，一样东西飞快地飞过去，削掉了这家伙的头颅。

眼前的这具早已死亡的身体应声而倒。

“啊，好重……”歌德艾尔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旅店老板的身体，坐起来。

某个影子站在小巷子入口处：羚羊一般充满着力量和美的腿、翠绿的眼睛、甩动的长发。

“我这个保镖做的还不错吧？”

“头不痛了吗？”

“不，看到你这个无能的家伙咱才头痛呢——所以请不要把咱一个人丢着自己跑走。”歌蒂走进小巷子，把歌德艾尔拉起来，“下次请务必让咱和你一起，笨蛋。”

最终，从旅店老板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东西，除了几个破旧的铜币。

而利用这些几乎买不了什么东西的铜币，歌蒂不知道从那个流浪汉那里又换来了一张破旧不堪的斗篷。

“我们换一种方式旅行吧。”歌蒂站在城外的一块大石头前，提出了一个建议。

……

咳，歌德艾尔忍受着破旧斗篷的奇怪的味道。

部分贵族最讨厌却又最喜欢的职业之一：吟游诗人。

贵族对于吟游诗人并不是很友好的——没人愿意天天被口无遮拦的家伙们大肆宣扬自己的各种八卦的，不是吗？

“所以说为什么我们要扮成吟游诗人呢，虽然平民很喜欢他们但是我根本不会唱歌的。”歌德艾尔抖了抖自己身上怎么洗都是那么脏的斗篷。

“放心吧。”石头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歌蒂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着，“因为我们看起来最像吟游诗人啊，吟游诗人最好隐藏样貌的，这样连染发都不用了！况且——我们没钱了。”

“是你的原因所以没有钱了吧，不要说得事不关己一样啊！可恶……”歌德艾尔抱怨着，同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

吟游诗人标志性的裹住全身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斗篷；

斗篷上带着大大的帽子可以挡住整张脸免受风雨日照的侵袭；

而腰间别着的锋利的短剑是吟游诗人惯用的饰品。

“这么一看我还真有那一回事啊。”歌德艾尔稍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金色的头发紧紧扎起来藏在帽子里，“除了不会唱歌外就是以假乱真的吟游诗人。”

“不带这样自夸的，不会唱歌的吟游诗人还叫什么吟游诗人啊。”换好衣服的歌蒂从岩石后面走出来，右手因为插着腰所以把稍稍有些小的斗篷掀开了，露出来的是她和力量完全不符的纤细的腰，以及腰上别着的一把看起来很华丽的短刀，“哎~不过只要我会唱就好了——到时候你这个音乐白痴就在一旁听着吧。”

“好吧，那么出发，未来吟游诗人界的新星——歌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