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诗人们
知道为什么一般一间旅店只有一位吟游诗人诗人吗?是因为吟游诗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多,而为了更好更广泛地传唱传说故事,所以他们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的。不过距离科隆外的森林最近的一个小镇上,来了一对稍稍令人在意的家伙们:一对一同云游的吟游诗人。说来吟游诗人住店一般是不要钱的。没错,只要能在无聊的日子里给那些本来就没什么好脾气的急躁的客人老爷唱几首歌的话,旅店老板也好过些:至少不用担心闲的无事可做的家伙们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大打出手——尤其是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更是这样。“交给你了。”声音稍稍有些嘶哑的男性对着身边的女性点了点头。“好吧,你欠我一顿饭钱。”女性吟游诗人走到旅店中央的火堆边。一首不错的曲子。虽然是大陆上的通用语的歌曲,不过四周的旅行者们似乎都知道这是吟游诗人试图向旅店店主讨要住店权利的方式——一旁整理着屋子的店主也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摇曳的火堆边上这位唱着歌的吟游诗人。结果,住店旅客们良好的反应让这对吟游诗人赢得了今晚马棚边上的小仓库的住宿权。“可能今天又要有一个不幸的冒险者要睡地板了。”成为女性吟游诗人的歌蒂向店主讨要了一小节羊油制作的蜡烛,走到歌德艾尔边上。“是啊,希望过一阵雨能小一些,那样至少地面还不至于那么潮湿——说不定某个倒霉的家伙连马棚都没得睡。”歌德艾尔环视四周,四周的座位大半都坐着浑身湿透了的旅客,“突如其来的大雨真是可怕。”这时天上又打了雷,仿佛震得整个旅店都颤抖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听起来就像炼金术士不小心搞了大爆炸一样。”歌德艾尔站起来,把头看向船外,窗外的雨更大了。“那希望搞了这样大爆炸的炼金术士不会被教会发现当做异端抓起来。”仿佛真的就像有谁弄出了大爆炸一样,歌蒂打趣地撅了撅嘴。两人正要出门去马棚外的仓库的时候,旅店的门再一次打开了,一个倒霉的旅行者摘下自己斗篷上的大兜帽,脱下滴着水的斗篷。“!”歌蒂和歌德艾尔很不幸地发现:他的斗篷下,是一把短剑。吟游诗人吗?不会那么巧吧。不过随着那个家伙都到火堆的火光边,他的样貌吸引了所有的人:黑发黑眼。那个男人操着一口听不出来任何地方口音的别扭的语言,看向旅店店主:“借宿。”“六铜币。”“诺——”那个家伙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短剑。货真价实的吟游诗人?旅店店主把他的目光转向正准备开溜的两个“冒牌货”那里:“还有马棚可以睡哦,上好的干草。不过如果想要房间的话或许你能和那边的同行挤一挤。”黑发男人打招呼一样对着俩人欠了欠身。糟糕了啊!快溜!歌蒂拽住歌德艾尔的斗篷——“FurtheDvrknessHasPassed……”从没听过的语言,虽然曲调有些熟悉。撞到铁板了。“应该是很厉害的吟游诗人在向我们问好来着。”歌蒂抓了抓脑袋:十年来旅店中,从未有任何一个吟游诗人唱过这样的语调这样的语言,既非斯图语,也非汀语。该怎么回应呢?应该用哪首曲子回应呢?吟游诗人的碰面是使用诗曲问候的,根据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诗曲的情绪,回答也不一样——老练的吟游诗人,甚至连日常对话都可以使用诗曲中的字句音调。“Dragonborn,Dragonborn……”对面的歌曲依旧持续着,那个吟游诗人宛如深渊一样黑色的眼睛看着歌蒂和歌德艾尔。“既然是我没听过的语言的话,”歌德艾尔把心一横,向前踏出一步:“Lu-Lero,Lu-Lero……”竟然同样是歌蒂从没有听过的语言。当然,这个所谓语言的东西是歌德艾尔瞎编的,至于曲调,也只是大约在别的地方听过而已。然而歌德艾尔和那个吟游诗人一重一轻,一明一暗的歌声并没有太大冲突,反而是一种……和声?“你学了唱歌吗?”歌蒂自言自语。抱歉,从曲子到歌词都是我瞎编的。歌德艾尔当然没说出来。当最后一句话停下时,对面那个吟游诗人也带着微笑停下了,他走到来来俩人的面前,伸出他淡褐色皮肤的手:“真是剑歌的指引呢。”啊?歌德艾尔脸上是公式化的表情:当然不会说出来刚刚是他自己胡来的。“很高兴见到你。”他和这个吟游诗人握着手:所以该不是说这个吟游诗人也是假的吧?为了装作是厉害的吟游诗人才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唱歌的?此时,接着蜡烛的光,歌德艾尔和歌蒂才开始细致打量起眼前这个奇异的人的样貌:大陆上从来没见过的黑发黑眼,褐色的皮肤,以及他腰间别着的仿佛小型回旋镖一样的黑色的、烫着银色雕花文字的金属的剑。这个男人抖了抖斗篷:“雨真大,不是吗?另外不介意的话,可以在仓库给我一个角落歇脚吗?”……一夜未眠。没错,就是一夜未眠!两个冒牌货和真货呆在一块的时候——虽然两个冒牌货一个因为历经类似磨炼而经验丰富;一个脸皮奇厚,了解吟游诗人:但是毕竟假的真不了,两人都十分小心地尽量不露出马脚。这样一夜下来,两人消耗颇大。而且糟糕的是,外面传来了连绵不绝的狼嚎:湿滑的路面加上四周潜伏了不知道多少巨狼,没有哪个家伙感这时候挑战外面掠食者的饥饿度的——而万一还有成了精的魔狼,那就祈祷会有骑士团来救自己吧。所以,走不了。这是歌蒂和歌德艾尔现在所遇见的状况——当然还有更糟糕的。在什么事都干不了的情况下,人们除了能喝酒、划拳,就只有聊天了。“两位是夫妻吗?”黑发的吟游诗人问,“一起旅行的吟游诗人很少,我挺好奇的。”“咳,咳,”歌德艾尔差点一脑袋砸在桌子上,“兄妹。”“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啊?”“我们是从海对面过来的额,要去科隆。”歌蒂抢过话茬。“同行怎么样?”这个黑发的家伙提出的让人很无奈的要求,“我也要去科隆。”你太诚实了!歌德艾尔斗篷下的左手捏了歌蒂的桌子下的大腿,对于她随意接话感到不满:察言观色,他自己比歌蒂擅长的多。“您想必是一个老练的吟游诗人吧,远离家乡去科隆是为了什么呢?”歌德艾尔试图套话,结果——“我也是一个占星者。”这个黑发的家伙忽然凑近,悄悄的说。歌德艾尔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你是异端啊?对着陌生人说自己是占星者真是不怕教会吗?吟游诗人胆子那么大了吗?“我应该说您长时间钻研诗曲和星星导致连常识都没了吗?”歌德艾尔开始佩服他的胆量了。“因为你也是吟游诗人,不是吗?”对方忽然这样说。“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歌德艾尔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什么灾难?”歌蒂凑过来。“星星告诉我,科隆将有大灾难。”黑发的男人依旧低声说着。“可信度呢……”就在歌德艾尔和歌蒂想要了解更多的时候——门外,传来众多的脚步身、风声,还有狼群的声音。旅馆里顿时寂静了。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群狼围攻旅馆的事情:对于强大的尤其是有着强大首领的狼群来说,旅馆只不过是装在盖着盖子陶罐里的鲜肉而已。“狼群……”“怎么办……”“圣光啊……”旅馆里的人远远离开门口的空间,自发聚拢到旅店的柜台四周。“圣光在忽悠着你。”歌德艾尔听到了什么可以被称为渎神的话语——虽然斯图亚特不太受教会牵制,但是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说这样的话,虽然声音小到连自己都难以听见,但是似乎确实眼前的黑发的家伙用完全不带敬意的语气说着可怕的话。“为什么吟游诗人会这样毫无顾忌呢?为什么大陆上的每个吟游诗人似乎都毫不在乎贵族、不在乎教会呢?”歌德艾尔此时此刻很想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那些吟游诗人诉说着各种在民众听来很有意思但是在贵族看来很不友好的故事,却并没有在爱好面子的家伙找茬,一切似乎是约定俗成的——吟游诗人游离在大陆权柄之外。这个吟游诗人如此随性的话让歌德艾尔真的很好奇。终于,狼群的声音连成了一片!然而歌蒂竖起耳朵,对四周的人们说:“狼群没有包围这里的意思。”“真的吗?”这样的话似乎真的起到了安慰的作用,人们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些,然而——“狼群,在逃跑。”歌蒂也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双手握拳,警戒起来。能在野外、在森林里让每一只都有成人高的狼的族群哀嚎逃跑的东西,是什么呢?熊?从来是单只行动,对狼群毫无威胁;狮鹫群?这里的森林不适合狮鹫;怪物?如果有的话帝国的尖兵早就来了;巨龙?笑话,有只龙的话这个国家早就没了;所以,是什么呢?“麻烦了。”黑发的家伙这个时候挤出人堆,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不过被歌蒂抓住了斗篷。“你要去哪?”歌德艾尔也走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无谋的行动,“如果你真要出去的话可能我们应该能帮上一点忙,说真的,我们的战力是很高的。”不过这个黑发的家伙右手取出腰间的短刀,左手抓住歌蒂的胳膊把她迅速甩到人群里——“快退后!笨蛋!”几乎同一刻,巨大的光掠过这个黑发男人所在的地方,光芒强的让人睁不开眼睛。随着炸雷一样恐怖的声音的结束,那道光芒也消散而去。歌德艾尔睁眼,发现了这样的事实:前方的空间仿佛被看不见的犁拖了一遍一样,所有东西都消失了:房子、火堆、还有前面的空地。“有谁看见一个黑发黑眼的家伙了吗?”倏地,一个穿着仿佛镶着金边的大茶杯一样的修道服的女性站在众人面前,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