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里承休10

他还有些虚着力气,连带着抓着潘承休的身子有些不稳。潘承休并没有因为戚里的动作而生气的意思,相反的,他伸手揽住他的腰,保证戚里能够继续牢牢的揪着自己的领子对自己发脾气。

戚里生气的时候也是好看的,秀气的眉毛聚在了眉心,连着睫毛下的眸子里都透着股子灵气。潘承休愣愣的看着这双眸子,是真的没有想到戚里会追着自己要个交代。

本以为就这么冷着,顺顺利利的与戚里到了盛京去见着了他父亲,总也算是有个人能替自己说上几句。可这小戚爷偏就是个倔主意的,今天颇有一番“你要是敢玩我,我就一枪崩了你”的架势。

潘承休想要对戚里坦白,说我撒了谎骗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可是话到了嘴边他终于还是没敢说出来…

大概是太过在乎了,反而更显的患得患失。索尔兹这个麻烦就在身边,他没办法想象若是戚里真的生了气跟着那个洋鬼子走了,自己该是怎样的追悔莫及。

“我自是不敢拿你当做玩意儿,只是…只是咱们大清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鲁莽定下我怕唐突了你。”

戚里听完潘承休这番鬼扯后竟然一时间都忘记了动作。他愣愣的将抓着的领子松开,又伸手替他抹平了领口的衬衣领子,缓缓伸出手指扯了扯潘承休额前的短发刘海儿:

“你,短发,西式做派,现在跟我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潘承休其实也觉得自己找的借口挺像傻…可是没办法,既然这借口编出来了,他就得硬着头皮把它圆过去才行。

“昂…对…”

潘承休: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不太聪明,我自己也想骂我自己…

戚里听见他的回答突然就笑出了声,他又缓缓窝回了潘承休的怀里去,笑得十分明艳开心:

“可真有你的啊。”

看见他笑了,潘承休顿时便觉得松了一口气,也提着嘴角跟着戚里笑起来。他自小到大头一回撒个谎心跳成这样,实在是有些紧张的过分了。

“那既然要循旧礼,你不觉得如此抱着我有些过分了?”

戚里腰身纤瘦,身上还透着点似有似无的清香气,好不容易佳人在怀,要潘承休此时放开委实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可是碍着自己的一通胡言乱语,潘骗子也只好硬着头皮装着副守礼的样子应声:

“自、自然。”

刚要放开戚里起身,却不想又重新被人揪住了衣服领子。戚里半靠在他的胳膊上笑得有点太过招眼好看,扯着潘承休的领子将人向自己的位置带了带:

“可是相过…我冷…”

潘承休:他是不是在勾引我!!??是!不!是!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比鬼怪志异里的狐狸精还要明显!!!!

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回应戚里突如其来的主动,突然就被戚里揪着领子覆上了唇。

他虽然是在勾引自己,可是吻上来的动作着实有些青涩。潘承休一向都觉得送上门的买卖没有不接的道理,更何况是送上门的媳妇儿…

稳稳扣上了这人的后脑,细细的啃咬着他的唇瓣描绘着他的唇型,就在潘承休想要勾一勾那柔软的小舌时,戚里却突然一下子推了开他:

“旧礼得守,点到为止。”

悬崖勒马的潘奸商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连眼底都沉浸着浓浓的情欲未收,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的想要借着往上凑:

“再亲一下,再亲一下就点到为止。”

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戚里已经抢先一步从潘承休的怀里滑了出去,开声叫了门外不远处候着的小安子:

“林安,进来送杯水!”

小安子开门时,就看到自己家的潘爷臊眉搭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戚少爷在床上窝着笑得十分意味不明。

小安子:我感觉哪里不太对…可是我说不上来…

自从索尔兹告白失败之后,戚里就有意避开了索尔兹。海上生活不必外头,断了联系实在是有些枯燥乏味。见不着戚里,索尔兹只好一个人在会客室喝闷酒,却不想自己的怀表掉在了酒台的里头,他只好爬进柜台里头趴着摸索。

这块表外壳光亮,顺着柜台的缝隙滑得有些远,索尔兹人高马大的个头竟在这时候成了累赘,只好匍匐在地上伸直了手去探。

潘承休的商队人数不少,除了随身的小安子之外还有位此次随行商队入京的老管事,人人都尊称一声“成掌柜”。成掌柜得了潘承休的委派替他处理商队事宜,因着戚里的关系他白天不常汇报议事,只在用了晚膳后才会进潘承休的房间与他盘账汇事。

此刻正是成掌柜领了手下行商管事来了会客室,私下看了看无人,伸手摊开了商单与底下的人交代:

“此次入京是潘爷亲自随行,贡物进献务必打理妥帖。”

索尔兹听到有人来了本想起身叫人帮忙,却不想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到这么一句。

满大清国敢称潘爷的独潘承休一人,他先前听潘府的人说潘承休先一步入了京,可缘何这老掌柜却说潘承休随行?

思来想去心下有些疑虑,当下没了动作在柜台下头屏息听着动静。

成掌柜说的不多,却句句都够索尔兹惊愕。他交代说昨晚潘爷点了存,此次除了献给皇上的供礼,盛京之中各大夫侍郎,将军都尉的礼数一样要点齐备全。

直到成掌柜带人离开,索尔兹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种活儿本该是总务一并处置,可如今却是这个掌柜代劳。可见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潘府总务相过,那相过…

就该是他找的潘爷潘承休!

他陪戚里回国时便听过戚里说此次回去,他的父亲要他先寻潘承休,他说这话时透着一万个不愿的样子。如今那相过对戚里的情谊他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索尔兹连怀表都不再去拿,起身便向着戚里的房间跑去。

索尔兹推门时戚里正巧在房里看书,小安子被他吩咐出去找马蹄糕去了。索尔兹匆匆的闯进了戚里的房间,在确认没人看到他后猛的关上了戚里的房门。

“索尔…”

“嘘!戚,你听我讲,我发现了一个好大的秘密!”

戚里被他慌张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于是轻轻的搁下了手中的书本子,起身拉开了椅子示意他坐下聊:

“要喝一点茶吗?相过说这种天山白茶味道清淡温和,我帮你也倒一杯。”

他说完绕过索尔兹想要去拿新的茶杯,却在转身时突然被索尔兹抓住了手臂:

“戚,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是关于相过的。”

戚里听后眨了眨眼睛,嘴角的笑意不减却并不顺着索尔兹的话:

“要不要配一块点心?”

索尔兹显然被戚里无所谓的态度弄的焦急,拒绝的将双手在眼前挥动的快重了影,连带着中文都说的有些磕绊:

“戚!相过,我是想说相过!”

戚里将小点心精细的摆在了托盘中,自己顺势坐在索尔兹的对面撑着下巴歪了歪脑袋:

“你是想说相过就是潘承休吗?”

被戚里的话震惊的一时连表情都没办法控制,索尔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知道...”

面前的茶有盈盈水汽飘起,戚里伸手将它端起来小小噙了一口沿下:

“本是不知道的,不过有次我们遇了山匪,我听他们说,带头拿人的镖师是广东会友镖局的总把头冯师傅。潘承休自己先一步带人上京,却将最厉害的镖师留给了潘府总务先生,怎么说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那你、那你为什么…”

“我想了很久,可是怎么办呢,我好像离不开他了。”

我有繁繁原则规矩,生来又带了诸多不羁傲气,可是怎么办呢…逾规越矩,我最喜欢你。

索尔兹看着戚里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自己最奢望看到的爱意,却不是对着自己。他有些心酸泛上喉头,又紧跟着用一口茶水压住,连声音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羡慕: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戚里笑意更盛,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好玩的事,轻轻咬着下唇笑过后才去回答:

“他演的那样辛苦,总不能辜负了潘爷的一番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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