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到了……吗?”

头顶上似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剧烈的晃动以及声响,然而在周围……这个看起来似乎是地下三层的船舱走道里,米色的地毯在金黄色灯光照射下格外安宁的藏身处,却丝毫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是这边是吧……?”

“——肯定没错的,地图上是这么画的——应该还有……下一个拐角就到了吧?”

“不知道后面那些人怎么……”

“继续走就好了!前面总是有路的。考虑别人前,先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

“……”

听到这句话,我更加不安地躲到了队伍的旁侧,却依然无法避免被人流带向前去。

还有许多的乘客在身边……由于并不算是很起眼,其实如果没人知道我的身份的话,我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太起眼……就这么跟着人流,朝着前方走去。

如果这么看来的话……前方的拐角,不选择继续朝着船体右侧前进,而是迂回到船体靠后的船舱走道内,就应该可以进入蓄水池……然后,立刻回来……

“呜嗯……应该,没问题的,吧……”

不安的双脚在绒毛之中快速地摩擦着,快速的心跳几乎让我难以呼吸……不过,“死锁”现在依然在我的房间里——但那个也无所谓了……紧张感似乎掐住了我的肺部,单纯地眼球左右移动,就让脸上留下了一滴汗……

……虽然有了目标,然而大脑依然空空如也,双脚甚至仿佛感觉不到地面——被几个乘客撞到肩膀,身体只能勉强靠在墙壁上……从其中,些许温暖似乎也随着身体,慢慢地灌注到大脑,反而更加慌张……

“——喂,快点吧。后面还有那些疯子要来追我们呢——”

一个中年男子护着自己的孩子,不满地抱怨着,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抱怨和愤恨外,没有人有其他的言语,只是盲目地向前摸索着前进。

都是因为……我的“锁链”——不,不只是如此吧……我担心地看了一眼天花板。所谓的“锁链”,明明是一份馈赠、一种人类的象征……但是不知何时,带着“锁链”的人却被要求作出不通人性的事情……

可要是“锁链”一直都是这么正常的话……没有我这样奇怪的人……之前,西奥多先生,曾经提议要我前往加拿大,最后躲藏在荒野之中。可万一我永远死不了呢……?

“快点啊,我可不想死……我丈夫一定和我一样、也是这么想的。”

脚步声逐渐重合在一起,如同佛教送丧时的怪异木鱼声……如果,直到款冬死去了,我也没有死去该怎么办……继续依靠着“锁链”活下去?

咚——咚……为什么,这条道路会这么漫长……而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而身体却没有得到恢复,那么一直在死亡的同时……意味着一直在害死同胞……并且越来越快……直到,只剩下我一个人?

咚——咚……虽然周围都是人,但是却依然感到十分的孤单……必须要改变些什么,做些什么……在考虑他人之前,也要考虑自己么……但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让原本应该和平的世界,在这条道路上停止了……

“咳咳……空气……”

越是陷入困境,越是感到痛苦和不安……越是暴露胆小的本性,越是无法前进。不过这次感觉不一样……不对……

……是的确,难以喘过气来了。不过为什么周围的人没有反应?乘客们依然大声地抱怨着,声波如同热浪中的气流,扰乱眼前的视野和我的感官……

“——继续搜索……这里是……”

——啊。忽然,走在前面的一个乘客,忽然停了下来。和我一样,他应该也听到了从一旁的客房里传出的声响……难道说是想要追杀我的乘客吗……?我用右手捂住口鼻,扶着墙壁,才勉强能够站着。

“‘GHOST’应该也在周围,不要大意——还有这个,你们先带往汇合点。”

“了解——嗯?”

嘎吱……华丽的木质客房门,被从内部轻轻推开,却在地面上摩擦出诡异的金属声响,而从中走出来的……是三个带着突击步枪的男人。

同时,全身也被近乎不透明的紫色E-F护甲包裹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过去在书上看到的古罗马时期护甲,就连面部也被完全包裹起来,只能看到护面盔下的眼睛,正惊讶地打量着周围的人们……还有,我……

敌……敌人吗?只能确认他们全都是装备着“LUNX”OS……只是根据过去的档案做出的判断,不过……在这个地方出现,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吧……

刚刚透过楼道中的影子,还有枪声……难道这些武器也是他们提供的?将武器藏在船舱上,还有存放在甲板上……伪装成是泛美的那些成员……如果他们也是被这些人赶走的话……

——是恐怖分子吗?还是说是……新“共济会”?不过我更加在意的是……三人都已经被这些乘客们所看到。他们会被灭口的——这个想法从我的脑海中跳出……这些人手中还拉着一个小巧的拉杆旅行箱……

……和我的拉杆箱,几乎一模一样。不……即使现在头晕目眩,我也可以确认,这个箱子确实是我的……里面唯一重要的物件,只有没有启动、仿佛只是一个铁索的链条“死锁”。

也就是说,对方的目标不只是制造混乱之类的……而是我。为了抓住我,才故意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现在被发现后,只要全部杀死的话,就可以推脱到这里的这起事件上去……

“……”

牙齿似乎也在打颤——对方已经举起了枪支,然而所有人却还没有立刻注意到,有的人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朝着头顶上看,有的甚至向后看,而有的则是已经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然而喉咙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目击者?杀了他……呜嗯……”

然而,不想再这样了……因为我的原因,害得更多人不幸。即使在考虑别人前,应该多多考虑自己才对……但是,为了这样的我……牺牲这么多人,我绝对不要。

为了让这一点可以变成真实……所以想要依赖款冬,想要做出改变——但是她不在这里。那么既然如此,我就应该自己去做到这一点……自己去改变才对!

“——呜咳……”

身体快速地冲了出去,撞在了这个松开行李箱、准备射击的男子身上——让大家后退已经来不及了,毕竟后面还有追击者……虽然身体并不算十分强壮,但是出人意料的攻击、也足以让对方中心不稳……

……那么,就必须让所有人安全地抵达前方。既然是因为我而起的……就应该由我来解决。

“‘死锁’——!”

这个武器原本归属于一个俄罗斯……杀手,也是他们想要回收的武器。有了这个,根据我……这混乱的“锁链”,就可以自动获取到其使用权。

嗡……砰——

朝着我向前伸出的手,“死锁”自动被“锁链”唤醒——紫色的E-F在之间生成,内部的核能源……正如西奥多先生所说,只要我在周围,它就会按照我的意愿——就像现在,仿佛火箭弹一样快速穿透行李箱,并缠绕在我的手臂上,散发出炙热的金色光芒。

接着……必须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顶着巨大的头疼,快速地推开这个男人的身体,对方下意识地抓着武器、冷静地招架住了我的双手。

“这个人——所有单位注意,已经发现坂冶舞鹤!重复一遍,已经发现了坂冶舞鹤。”

反而被他给推出一段距离……不过,这样就足够了——刚刚,“死锁”缠绕在手臂上,已经给对方的武器中灌输进入过多的能量……

“——请求支援,完毕。好了,你!”对方则抬起枪,紫色的古旧护甲、与其持枪的样子有着十分巨大的反差,不过现在的不是威胁而是确实地将手指搭在扳机上……恐怕是希望将我活着带走,但必要时杀死也无所谓吧……

然而下一刻,步枪的内核就开始慢慢放出橘红色的斑点,从手心蔓延开的高温、让对手立刻就扔下了武器。被扔出的步枪则是在楼道的半空中,逐渐被橘红色的球体反噬……

——就是现在……我立刻驱动起自己的双腿,并朝着左侧拐角跑去。只要这样子攻击他们……我不想要杀死他们,但是只要这样——他们就不会在意乘客们了吧。

轰……

小规模的爆炸让周围的乘客被吓倒在地上,三个士兵也伸出手阻挡,生怕自己被碎片击中……不过,只是这点程度的话,根本就无法杀死人……我双手撑在墙壁上,硬是把自己沿着墙壁、朝着蓄水池的位置弹去……要不是自己的双腿已经发软的话……

“呀啊——!!!”

人们慌张地开始跑动起来——虽然……依然有的人朝着相反的反向跑去。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死的话……可是,现在也回不去了。虽然“死锁”可以立刻摧毁对方的武器,但是前提是熟练使用,并且保持在攻击范围内。

……现在,必须要先救尽可能多的人才行。只有,只有这么做了……

“该死的,追她——坂冶舞鹤!立刻停下,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作为人类的敌人,违背‘锁链’的本意……立刻停下!假如归顺,我们也能采用从宽处理。”

不……不会的。我不停地低着头,看着地面上柔软的地毯……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抵达蓄水池的入口。

“呜嗯……这里小心一点——注意火力,给我压制住那个女人!”

随即,大量的子弹就从身后朝着我倾斜而来……大喘气着、我以近乎扑倒在地面上的姿势、绕过了下一个拐角,所有的子弹都在墙壁上留下大量的痕迹……是特殊子弹吗?将墙体都染成了……近乎于钢铁的银色。

然而后方的敌人却放缓了脚步……不可以在在这个时候停下。虽然越来越感到疲乏……仿佛呼吸空气也是一件十分让人疲惫的事情,但是……只要抵达蓄水池,放出所有水……

……所有人,就可以得救了……只要我这么做的话……

“喂,刚刚听说坂冶舞鹤在这边?”

“是吗?没想到居然逃到这里来了……”

“酒吧那里有人说的,说是在这里就可以找到她——找到之后交给苏湃迈尔,就可以啦。”

……欸?这么快吗?虽然不太熟悉这里的具体构造,同时……在进入到这里时,因为甲板上的爆炸,还有海浪冲击停止船体造成的摇晃,让我之前反复地在几个楼层之中撞击、摔倒、寻找方向……

……尤其,是我还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但是即使如此,这些追杀我的人员也应该在上面一层才对啊……

“对了,就在那里!”

总共十个人,有的拿着沾着血液的铁棒或刀刃,还有两个拿着军用手枪斯太尔SPP改良版本……看他们随意的穿着,应该是普通的乘客而已,甚至有的比起我的年龄还要小……

“喂,快点出来,坂冶舞鹤!!我就知道,从上个月‘西京’区的事件就知道了……这个家伙,就是个怪物,就该抓出来做研究——”

嗞嗞……嗞……

似乎由于刚刚顶部的爆炸,头顶上的灯光也开始闪烁起来……我靠着一边的门,甚至都不敢大喘气……万一被发现了的话……

“立刻抓住那个家伙,已经超出预定时间——嗯?”

刚刚……才找到了蓄水池的入口……应该说幸运吧,用“死锁”超载了门口的验证用悬浮视窗,才安全地躲入到了这里……虽然有点痕迹,但应该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了吧……

可以听到刚刚三个士兵的声音……果然,是和新“共济会”有所关联的人……他们小心地踩过地毯,然而即使是这样轻微的声音,只有一道门的距离的话……淅淅索索的声音也让人心里发毛……求你们了,不要发现这里……

“……没有后退吗?”

“这些家伙有些奇怪……而且队长,这里的情况也很奇怪,中距离无线电通讯已经失效,又是这样子的……”

“维修区……其他区域还有消息吗?”

“没有,这里应该不是这样才对……”

突突……突突突突——

接着,是一阵密集的设计。

嘎吱……突然的声响让我差点破门而逃。似乎,只是弹匣落在了地上而已……

“——该死的,难道和团长说的一样,是‘GHOST’吗?”

“GHOST”……?

“我怎么会……喂,你,你是谁!立刻停下——该死的,准备呜呃……”

砰砰,砰——

紧接着,是三颗子弹的声音……我呆滞地看着前方大量的电子设备,以及厚玻璃之后的蓄水池……这里的门没有门缝,但是依然可以感觉到血液渗透进入地毯的感觉……难以呼吸的感觉也多少有所缓和……

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过,继续在这里拖下去的话……时间越来越少,会有更多的人……

“——呜嗯……”

只要小心地靠近控制台,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些白烟一样的气体……是……错觉吗?

咚——咚——

越来越近了……对方很快就会注意到,我就藏在这个房间里……尽快——

“除了眼睛所见到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虽然想骂几句脏话……但没想到,这次居然可以那么顺利。”

……欸?

“不,不可能……”

嘎吱……门,身后应该是由验证用悬浮视窗控制开关才对——

“呀——!”

然而在我转头的瞬间,刚刚探出去的左脚却不知为何——在地面上踩空,同时身体也随之被重力向下拉拽……过于突然,甚至没有憋住声音……

“特维斯特·莱杰先生……可,可是……啊——”

重新看向自己的左脚……可是,明明感觉得到左脚……

——左脚却陷入到了地面之下了?现在上半身依靠双手抓住眼前的地面,勉强可以支撑住……但是下半身,全部都和左脚一样——除了似乎搭在什么上的右腿外,整个下半身全部都陷入到了下方。

“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善良,坂冶舞鹤——但是这种善良没有审时度势……单纯是个小鬼而已。不过也不怪你,多多习惯就好了——毕竟到现在为止,第一次就可以揭穿我‘GHOST’的人,到现在可还没生出来呢。”

咳咳……白色的烟雾也慢慢涌到我的鼻腔附近来——比起刚才相对正常的空气,这个……催眠瓦斯吗?可为什么刚刚没有闻出来……

——而且还不止如此……特维斯特小心地从我身边走过,并且身体……直接,穿过了房间内的电子器械,就仿佛这些东西从来不存在一样……

同时,周围的环境也因为白烟的环绕,以及我目前的处境……逐渐开始扭曲。

“人为什么不会钻入墙壁?因为我们他妈根本做不到之外——这个想法只要存在,以后见到同样的事物,就先入为主的将它认定为‘墙壁’,认为是‘无法穿透’。差不多,‘GHOST’启动的时间也要到极限了,不进行更新的话,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啊。”

“原来的……样子……?”

墙壁慢慢开始消失,木门也溶解了外壳、转化为一般的铁质移动门,自己面前的地板也从材质上开始慢慢转变……木板与复合板,全部褪色为灰色的钢筋结构,刚刚的门直接通向这个半露出的平台,而我……直接越过平台边缘……

……因此现在的双脚,也无力地在八米多高的位置上摇荡着……这里根本不是地下三层,顶部全部都是纯黑色的钢铁结构,似乎支撑着更高层的建筑物,周围只有少量从四周通向中央的维修通道,以及如同蛛网般的钢筋……刚刚的那些……全部,都是幻象吗?

“‘GHOST’只有我可以使用,‘MACIX’的边缘OS系统——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完美通过金属传递给我信息,并且全部完全复制……人,物,气味,感官,最高精度可以使二十人,但如果不严谨的话……成百上千个人的场景,都是小问题。”

站在钢筋之上的特维斯特先生,带着厚实的覆面盔,指了指下方。

“进行大规模的诱导,不断地进行复制……让你远离所有人的视野,最后来到这里——这艘女王小姐的裙底,‘钻石量子’号地下四层,维修区域。”

居然可以如此相像……刚刚只有那些新“共济会”的成员,才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前如果是甲板上的战斗,第三层本应该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之前却完全无法听到,还有攻击时船壁上出现的银色痕迹,以及之前特维斯特忽然消失不再追击……

可是在逃离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双手已经感觉到酸胀,但是下面是……维修区的下面——

“啊……”

“解决掉这个之后,就可以用工程用潜水器从底层离开了……只要把这个,和这艘船一同炸毁,应该还是有那么点机会的,不觉得吗?简直就像是男人的那个啊,那个……见鬼的,这么大一个玩意儿。”

我一边想要拼命爬回平台,一边看着下方……除了底部的少量储存海水,用来停放工程用潜水器。虽然在一艘豪华邮轮中,根本就不需要这种设备才对……可是立于中央的这个结构,实在是……

“仔细想想也是,为什么一艘运载游客的豪华游轮,载客量甚至不足两千人?在港口需要多次检查,但是全程并没有见到许多工作人员,以至于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说不定,‘MIB’的那些个狗娘养的,就是要这个效果。”

趁着我还没有爬上来……尽管,我而言感觉要做到这一点十分的困难——特维斯特先生已经将自己的雷明顿转轮手枪拿出,熟练地转动弹匣、将子弹一个个塞入其中。

整个结构……肉眼可见大约有十五米高,大部分结构都被藏在更加深层的区域,如同响尾蛇一般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同时,这艘船所有的应急能源通道,全部都连接在了这个上面……时不时浮现而出的暗红色灯光,似乎也暗示着这个结构的目的。

很清楚的是,这个不是游轮内部的设备,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货物……仿佛随时都会蠕动起来,并且开始发动攻击。

“‘MIB’和欧盟的超级武器,运往欧洲来对付俄国人——难怪需要移动监狱进行检查。又一个秘密让你知道了,坂冶舞鹤,包括你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不好意思了,麻烦就这么乖乖和我走吧。”

“我……这……你是要,杀了这艘船上所有的人吗?”

“你觉得我不动手,结局会有什么区别吗?还是说你没有看到甲板上的那两个怪物?”他甩上弹匣,瞄准了我的头部,“唯一的区别是,到底世界会恢复原本的平静,欧洲人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我们管好自己的地盘……还是让‘锁链’带来的秩序被毁灭。”

“……只有这两个选择吗?”

“你以为呢?请下去,小姑娘——和你这天真的想法一起下去,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不需要更多麻烦的事务要我处理了。”

“……”

“哼……磨磨唧唧的,我给你三秒,不要让我再开一枪来吸引敌人了。”

我不可以在这里就被带走……我不想要被这样对待,这样做也绝对不对——要阻止这些的话,应该是所有人一起……

……不,怎么可能呢?我摇了摇头,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吗?只要一直躲下去,总有一天可以被解决……可是现在被带走的话,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吗?

“三、二、一——看来,对于你而言,总是要犹豫到最后一刻才能做出困难的抉择吗?那么就如你所愿——”

说完,他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就是现在。

“库……!”

我立刻松开了右手,同时也将“锁链”击中了他的手臂——能量……全部输入!

依靠“死锁”的过载能力,很快就可以让他手中的武器失效——然后接着这个平台地面中的小孔……立刻爬上去。看起来到时候蓄水池的水会往这里灌……只要撤离速度够快,就可以让所有人逃走,也可以消灭这个武器……

“……没有必要,让任何人因为这种事送死!我不会……不……不会让你杀人灭口的。只要在这里结束这种事情的话……”

“哼——有点本事,不过真是运气不好啊。”

然而,对方手中的手枪……并没有从内部开始爆炸,周围的催眠瓦斯……反而让我越来越疲惫……加油,这个时候不能就这么……说不定只是还没有发生作用而已呢?

“我的工作,可是要和很多像你这种,会些稀奇古怪招数的人交手——除了在体内的少量驱动器外,基本利用外部能源就可以使用OS……除此之外,我身上可是一样现代产品也没有啊。”

什……也就是说,这把手枪……不是电子点火式,也没有内置能源电池……而是纯粹的底火弹射模式吗?

砰——

子弹穿过我的左肩膀,传统弹药的空腔效应……让疼痛感无限放大,甚至想要收回右手、抓住平台的机会也没有,顺着弧形的墙壁……先是背部,然后是双腿不断地撞击着,直到身体最终撞击到了下一层的维修平台扶梯,才停下了翻滚。

“咳咳……咳……”

好疼……对方似乎顺着梯子,快速地下降到了我的位置……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只能看到对方正面走来,确认了我没有死亡后,将“死锁”慢慢地收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要是你死了的话,对我也是个麻烦——只要有两人因为不明原因同时死亡,就基本可以确认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要逃出去就更加麻烦了。所以就当是帮我个忙了,别随便寻死,虽然……我觉得你根本也不会。”

……的确,正是因为这种天真……想要利用“死锁”快速击败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来到这艘游轮上……才反而会被反制,也不愿意……让两个人莫名牺牲,来阻止特维斯特将我带走……

“哼——真是够了。”

特维斯特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将手指搭在墙壁上,最后一次确认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任何人在附近,正如他的计划一般。

不断地生成追击者以及逃离的乘客,让正确逃离的乘客指引迷失方向的坂冶舞鹤,同时用场景混淆她的空间感,同时用追击者的复制影像赶走其他乘客和“公牛团”成员。

虽然,“公牛团”的能力确实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是结果依然没有变化——特维斯特继续下达指令,保持船内的复制影像。即使本身并没有杀伤力,但是可以像如此精确地诱导敌人,也只有特维斯特可以做到。

“那么,开始吧……”

他慢慢靠近这个装置——情报中,将这个称为是“整体式OS”,但具体如何启动也不清楚。不过为了确保泰迪兄妹的“MACIX”不会反过来被这个利用,他也尽可能用影响将他们吸引到更远的地方去,虽然麦吉·泰迪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就是了。

——不过,对于特维斯特而言,“泰迪”家族也是一个危险的对手,随时都要和他们保持冷淡的对峙关系,即使是要帮助那两个人也是一样。

“……回去还有不少事要做呢,和恩尼斯一起——快点搞定吧。”

之前在“整体式OS”旁安装上的脉冲炸弹,在蹲下检查后、已经确认完全正常,只要在进入潜水艇后按下开关——

“嗡……”

“嗯?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忽然,面前的这个巨大装置开始慢慢地蠕动起来……同时,特维斯特感到了不好的预感——工作多年的经验,给他带来的第六感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东西……

“——难道说,太晚了吗?”

哔——

忽然,整个空间都开始晃动起来——按照他的设计,如果炸弹不在其离开后引爆,自己和坂冶舞鹤都难逃一死。但如果延后引爆……

“……这个玩意儿,已经开始移动起来了啊。”

没错,巨大的身躯真的如同响尾蛇一样,随着周围备用能量管道的毁坏……开始顺着中心、快速蠕动起来。

第十三章
OnlySoul-罪恶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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