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辩:针锋矛盾迭起说(13)
当我回到宿舍楼的时候,不出所料,众人的推理果然没什么进展。我把手机拿出来,将新拍摄的更清晰的伤口照片展示给大家,把陈老师的肯定复述了一遍,顺理成章地否定了此前尉迟语嫣的辩白。权洪斌随即意味深长地盯了尉迟语嫣一眼,语嫣冷哼一声偏开头去,一句回应都没有。看来是该说的话都说了个遍了。大家姿势不一地站着,倚着,或是坐在无主的凳子上,现场寂静无声。“你们现在说到哪里了?”我试探着发问,“我们接下来是要……”“接下来当然是没有下文啊。”语嫣无奈地哼了一声。“我都说了,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找到所谓的证据嘛。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刚打电话拜托时雨过来了,恐怕只有她才能知道什么了吧。——当然更可能一样什么都没有就是了,哼。”“诶……”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语嫣说的是谁。明明记得语嫣之前都是住单个寝室的,后来寝室文化周,呃,等、等等……“时雨……时、你说的是洛时雨!?”“对啊,不然呢。”我一下子真愣了:“……你刚才怎么不说?”“什么叫刚才不说啊,时雨住在我这里不是全校皆知的事情嘛!!”尉迟语嫣马上埋怨地回击道。“而!且!啊!现在的问题是,无论是我的424养猫,还是把猫弄进来玩,都是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我的室友是谁很重要吗?难道是或者不是洛时雨,就可以决定要不要甩锅诬告她了吗!?”“我也没这个意思……”“吵那么多干什么,等人过来就是了。口供串得怎么样,听两句就很清楚了。”权洪斌冷冷地打断了我,不过这一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难听。语嫣还是没反驳权洪斌,不过瞪他的眼神也比之前更差,看来我不在的这一小段时间对于两人来说并不怎么愉快。感觉语嫣真的是和许多老师都不应付。想到这里就想到了另外两位老师。康建成……他不在这里,原因当然是去给高三上课去了,虽然很合理,但是置身事外总难免让我感觉有些介意;然后是吴启霞,她好像一直是离我们最有距离最靠后的一个,也有种微妙的置身事外的感觉,不过至少咋看起来是关注现场的,就先不管这茬了吧。听语嫣说,今天洛时雨上午在奶茶店帮忙,还好已经放假了,白天客人不多,所以给她打电话之后通融通融能请个假。不过过来还是稍微要花一点时间……我们又多等了大概两三分钟,洛时雨才小喘着气出现在我们面前。冬装的裙子没有加太长,倒是袜子变厚了很多,透出一种看上去就很有弹性的光泽,和语嫣那边黑白相对照起来倒是……咳咳这个都是题外话。除此之外感觉腿型好像和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嗯嗯?这个高度……高跟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洛时雨满脸歉意地赔着笑,“今天跑得慢所以稍微耽误了一点点时间,主要是因为因为放假了所以店里推荐我试试高跟鞋的气质……什么的……啊不好意思!权老师我现在可以脱!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嫌麻烦就不用脱了,直接听她们说事。”权洪斌摇头,“一只猫的事,你这里有猫吗?”“啊……啊?”“是这样的,”贺小兰轻轻耸肩,接过话茬。“昨天我们接待崇礼中学的人的时候,两个学生路过这里就她们俩,喏——”“哦,哦……你们好你们好!话说这个伤……”“——这个伤就是他路过这里的时候被猫抓的。”贺小兰说道。“诗芸已经带他打过第一次疫苗了,这个不用你多担心,听我说有什么问题。”“嗯,嗯嗯……”洛时雨严阵以待地点头。“那只猫的来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贺小兰继续说,“我刚才在324的防盗网上发现了猫的痕迹,猫是从324上方的空间掉下来的。524和624的人都已经全部回家了,没住人,只有你这里有嫌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哎?”洛时雨眨了眨眼,“我……要我说什么吗?要我对猫发表什么看法……可是,我连你说的猫什么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猫啊……”“她想问的是你有没有养猫或者那天逗猫玩。”尉迟语嫣哼了一声。“没……养猫可是违反寝室管理规定的啊,我好不容易才,这样的,怎么可能……”洛时雨一脸被噎到的样子,用力地晃了晃头。“而且,你们这个问法也好怪啊……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告诉我是什么时间,这样才知道我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吗……”“要是你真的在宿舍里养猫的话,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你在不在并不妨碍那只猫是否往下跳。”贺小兰说道。“可是我真的没……”“嗯,那么事情发生的时间大概在昨天的中午十二点十分到三十分之间的范围内,你那个时候在吗?”贺小兰倒也不急不躁,直接顺着洛时雨的话说出了下一个问题,并没有多纠结养猫的嫌疑……我想这也是因为他们在语嫣(和洛时雨)的宿舍内确实没有找到痕迹吧。“我……”洛时雨昂着头回忆了一小会儿。“那个时候,我……好像在?”“……”“因为昨天是下午班和晚班嘛,”洛时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出发之前我肯定会呆在宿舍里换衣服的。我记得我当时是先是在对面的……尉迟同学的同班同学宿舍那里聊天,手机闹钟时间到了就回宿舍换衣服,然后就,诶……”“然后什么?”“我想起了一件事!”洛时雨惊然击掌,十指相抵摩挲,感觉像是跟语嫣呆久了被她的姿势传染了似的。“虽然我没见过猫,但是我好像有听到猫叫,这个怎么算?”“啊……”在场的大家都愣了愣。猫的叫声……我怎么感觉好像昨天在哪里也听到过这个关键词?是林森。同样的,果然也是林森最先对这个关键词做出反应,一脸认真地抢过话头:“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猫叫声,大概是什么样的声音?”“时间……我当时没特地看手机……”洛时雨尴尬了一小下。“当时是这样子的啦,我当时不是回宿舍换衣服吗,换完衣服走到楼梯间发现忘带伞了,我就稍微有一点点着急……”“……”“因为着急,结果拿完伞又忘记关门了,到了宿舍门口又跑回去关门,听到有猫咪的叫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嗯,就是这样吧。”“哈……”没想到这个洛时雨还挺冒失的。不过个感觉倒不是重点,重点还是既然她没特地看时间,那这个节点该怎么推。考虑到洛时雨嘴里这段往往返返的过程,看看她这身衣服……很厚很修腿型的裤袜,然后谷雨秋分的店员服装也是那种束带很多,收腰提身的那种……“那请问一下,你手机闹钟设的几点?”林森问道。“嗯嗯,十二点十分。”呃。得,问句话就能问清楚的问题,我居然还在这儿推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