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坏到了骨子里
苏瑾衍翻了个身,陈偲曼背对着他,长发在他鼻尖儿前散开,还带着诱人的清香,以前苏瑾衍很不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可是今日嗅起来格外的亲切,他伸开双臂,顺着陈偲曼的手臂滑过去握住她的手。“奶奶那么喜欢你,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为她养老送终,我会好好对你,自然也会好好对你的父母,陈偲曼,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没你想想的那么不堪……”陈偲曼眉心微皱,手心突然钻进一抹清凉,苏瑾衍将一把钥匙塞到她的手心里,“这是钥匙,他们就住在我们隔壁的别墅里,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他们。”陈偲曼陡然一惊,生怕苏瑾衍会反悔一样将钥匙抓紧,苏瑾衍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轻勾着唇角将下巴窝进她的颈窝儿里,慵懒道:“我说过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今后我会好好对你,别胡思乱想了,睡吧……”陈偲曼哪里睡得着?只是她不敢动,她不敢让苏瑾衍发现她睡不着,有时候演戏就是这样,越是入戏便越是清醒。他们终究是两个想将对方推入深渊的亡命之徒!终于挣扎到天亮,陈偲曼小心翼翼的拉开苏瑾衍的手臂,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握着那把钥匙跑了出去。陈偲曼一动,苏瑾衍就醒了,他不动声色的看她折腾,站在窗边,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意味不明的弯了弯唇角。以往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起床晨练,可今天不知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还是入戏太深,他竟然又回到床上睡起回笼觉来。侧脸刚贴到枕头上,就嗅到了陈偲曼的味道,他忍不住想起昨晚,倦意便更是沉重了!苏瑾衍没有骗她!当钥匙插入锁孔,拧了半圈,咔嚓一声,门开了,陈偲曼怀着忐忑的心情推开门,正巧有两个人穿着运动服从楼上走下来。六目相对时,陈偲曼的眼睛就开始酸胀,氤氲出一层雾气来,这个她在梦中无数次呼喊的名字似乎就卡在她的喉咙里,可却如何用力都喊不出声音来。二老相视一眼,也愣住了,彼此确认这个站在门口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女儿后,陈妈妈才突然冲下楼梯,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陈偲曼,“曼曼……曼曼!妈妈好想你!”陈偲曼的眼泪砸到陈妈妈的肩膀上,半晌,她才哑着嗓子喊了声:“妈……”“嗳……嗳……”“爸……”“嗳!嗳!”陈爸爸也从上面跑下来,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他们已经三年多没见了,陈偲曼入狱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亲,还连累父亲坐牢,她所有的坚强似乎瞬间都被击碎,那些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委屈和难受同时爆发出来,陈偲曼哭成了个泪人!哭到三个人都没什么劲儿了,陈偲曼才想起询问:“爸,妈,你们没事吧?苏瑾衍没有伤害你们吧?”陈夫陈母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偲曼,陈母问:“他怎么会伤害我们?他对我们好还来不及,他一直在恳求我们原谅他!”“什么?”陈偲曼震惊的望着陈母,陈母突然拉起她的手,微红的眼睛透着一股子慈祥,“曼曼,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只要你幸福,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我们可以原谅他!”陈偲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父也跟着点头:“谁能一辈子不办错事那?曼曼,如果你是因为爱上他才迟迟不肯出国来跟我们团聚,那就换我们来找你团聚!曼曼,爸爸妈妈都老了,不能陪伴你一辈子!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啊,只要他对你好,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追究了……”陈偲曼微微一愣,反驳道:“不是,爸,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原谅苏瑾衍了,是我……”陈父从裤兜中拿出手机,从相册中找出一张照片来,推到陈偲曼面前,“那这个是不是真的?”陈偲曼看了一眼照片上她跟苏瑾衍的结婚证,皱了皱眉心道;“是真的,可是……”她妈妈又打断了她的话,“既然都结婚了,还有什么好可是的?曼曼,你爸说的对,爸爸妈妈老了,不能永远陪着你,但瑾衍可以,以苏家的实力,他会好好照顾你的!”陈偲曼愕然道:“妈?你难道忘了吗?是他!是他害你和我爸坐牢,这笔账还没算清楚,我们凭什么原谅他?”“因为你爱她啊,因为你跟他结婚了!”陈母放缓了声音,似是想安抚陈偲曼。陈偲曼却猛然甩开她的手:“妈!苏瑾衍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说我爱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他,我不会原谅他!绝不!”陈父沉声道:“曼曼,人要学会放下过去,向前看……”“疯了!你们都疯了!”陈偲曼从别墅中跑了出来,就钻进了轿车里,一踩要门,将追出来的陈父陈母甩出了老远!情况比她想的还糟糕!苏瑾衍确实没有为难她的父母,但是他用了更加卑鄙无耻的手段,他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给她父母洗了脑。陈偲曼实在无法接受她的父母会原谅苏瑾衍这件事!这让她所做的一切都显得特别愚蠢!苏瑾衍真是个坏到了骨子里的人,杀人诛心,釜底抽薪到极致也不过如此!陈偲曼不知道去哪里,车子就开到了公司地下车库,包里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的,她没有一点印象,她边走便开机,屏幕亮起来之后便跳出很多未接电话,她顺手往下滑就看到一个十分眼熟的号码,是霍清风。陈偲曼微微一愣,他怎么会打来?难道是那个威胁她的人有所眉目了?正想着给她拨过去,电话还没接通,突然身后冲来一辆跑车,强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紧接着突然觉得肩膀一阵钝痛,就失去意识,手机摔到地上,电话终于接通了……电话那边霍清风微微皱眉,听着振聋发聩的引擎声,疑惑道:“偲曼,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