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启之尘真大,比他想象的要大上一倍。徐裕第一次踏入启之尘时,心中便是这样感叹的。他幻想,如果当初自己选择跟在樊执屁股后面,凭借他这样比古雍高出不知几十倍的天赋,现在说什么也绝不会只是个连名义上都不算的副主管了。

当然,他只是自认为天赋高于古雍几十倍。

走过几个部门的办公室,他发现每一扇门都被帘子遮挡,压根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信任呀。徐裕想,自己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一定打开最新热播电视剧排行榜,从第一部开始看,管它古装现代,管它颜值,管它剧情。

樊执依旧在和那个女同事说话,两人坐到一张桌子的两侧,面前分别摆上两杯咖啡,要是独看这一块区域,说是咖啡厅一角也无人怀疑。

古雍望着徐裕,徐裕望着樊执。樊执全然不觉,那女同事同样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注视着。

古雍还未开口,徐裕便朝樊执“射了箭”,“哎呦,樊执啊,最近这几天怎么没去找凌秋啦?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樊执被徐裕的声音所吸引,回过头,与其同时,那位女同事也闭了嘴。

“她在忙。”樊执的回答很简短,没有经过多的思考。

徐裕依旧没有放过,“她在忙还是你在忙呀?凌秋再忙会比你这个大领导忙吗?就这么个阳光明媚的时刻,你还在这里忙着和女同事联络感情呢。”

樊执的脸上像是覆盖一层灰,他的回答十分严肃,不容半点玩笑与质疑,“我们在谈工作。”

徐裕双手抱着胸,虽然朝着古雍走去,可话却是对樊执说的,“我知道你在谈工作,我们家凌秋不也在忙工作吗?你能跟个女同事聊工作,怎么就不跟凌秋聊聊呢?难道你不知道她准备做什么吗?还有比你更有帮助能力的人吗?我知道你公私分明,但人有时候不要这么死板嘛,当初启之尘还是个苗苗的时候,凌秋帮的忙少吗?适当的通融有这么困难吗?”

徐裕似乎把今天的气全撒在了无辜的樊执身上。他不知道是华凌秋主动拒绝樊执帮助的,否则,他怎会理直气壮地发表这一长段言?虽然他知道哪怕樊执主动开口,华凌秋也不会接受,但他帮不帮与她接不接受是两回事嘛,他完全可以霸道或者偷偷摸摸地控制整件事的发展。

那女同事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否则会过多侵犯老板的隐私,她是个懂事的女员工,为了长久的发展,她站起身,尴尬地笑了两声,“樊董,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我要外出送一份文件,现在得马上出发了,这个项目我明天再跟你碰,如果您等不及可以找我们部门的杨光。”

樊执没有挽留,“嗯,去吧。”

那女同事以几乎要起飞的速度离开了。

樊执也站起身,他没有跟徐裕多解释,只说了句,“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提建议。”

古雍笑着迎上来,努力缓和气氛,一边拉着徐裕的手,一边对樊执说着,“你还有会议,快去吧,这都是小误会,别耽误你的时间。我和徐裕再聊聊,好多年没见咯。”

樊执离开后,徐裕坐到刚才女同事的位置上,看着眼前咖啡杯上的口红印,冷笑了一声。

古雍见状,将杯子推到一边,为樊执解释道,“你也别误会,樊执是领导,和女下属交流不可避免嘛,两个人在这谈工作,旁边还有我,哪有什么情况对不对?”

徐裕望着被从眼前挪开的杯子,抿了抿嘴,“真想做什么,又怎么可能让你让我知道?樊执这个人,一直都是很难被人看透的。”

古雍顾不上改变徐裕对樊执的看法,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好了好了,别说他了,你最近怎么样?这么多年没见。”

他为徐裕泡了杯速溶咖啡,可徐裕却没有半点想喝的意思。

徐裕故作轻松地回答道,“还不错吧。”

古雍以为他怕苦,拆了一包白砂糖倒入他的杯子中,“刚才见你一个人在楼下站着,工作很轻松吧?谈恋爱了没有?没准结婚了你,孩子有吗?”

徐裕对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有些敏感,他握住咖啡杯,那温度透过他的手心为他取暖,“工作啊,哪有什么固定轻松不轻松,有事的时候忙些,没事的时候闲些呗;恋爱啊,谈没谈,这要看是外界的观点还是内心的感受,外界需要关系的定义,内心只需要满足即可;至于孩子嘛,保持童心的时候,自己就是孩子,保持为父之心的时候,看谁都是孩子。”

古雍听着徐裕这一串回答,问题没有漏过一个,可怎么就没有一个答案让他能够继续往下问呢?看来眼前这家伙的嘴巴,这几年已经被唐黛容锻炼成精了,即使不算无敌,至少打败自己绰绰有余。

但他绝不能认输。他古雍,不为自尊、不为感情,但为了他的孩子,必须咬咬牙继续和他斗争下去。

他的计划并不是逼着徐裕告诉自己答案。

“哎,看样子你挺满意现在的工作,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古雍佯装一副无奈的模样,“本来想请你到我们公司文案策划部组织组织纪律,现在看来,我还是不要开口遭拒绝比较好。”

“组织组织纪律?”徐裕对古雍提出的这件事表现出充分的兴趣,“你具体说说?”

“没什么具体呀。”古雍耸了耸肩,“我们是老同学,也是老搭档,想请你帮我来带带文案策划部,我们文案策划部现任的部长要休产假,樊执这几天为这件事愁苦着呢,说要找个经验丰富的来。为了帮他排忧解难,我到处询问这个城市里认识的老总们,发现提到这文案策划,还不少人认识你,当时我就想,完美!非常完美,你那么优秀、出色,如果能够请你来我们启之尘,我们还有什么好苦的?但是……”

徐裕一动不动望着他,期盼他继续夸赞下去。

昧着心的赞美,古雍是说不下去了,“但是,挖角毕竟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就跟谈恋爱一样嘛,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能仗着跟你从前的关系,就逼着你过来启之尘,对不对?”

“我们从前的关系……”徐裕貌似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其实脑中早已描绘了一个新世界:他成了启之尘文案策划部的部长,工资不必说,那肯定比现在强得多,还能站在这楼上,每日从露台朝下望去,蔑视一切从前的主管经理。

古雍注意着对方的每一个表情,嘴角已经忍不住勾起微笑了。

“我考虑考虑。”最后,徐裕还是忍住了当场答应的冲动。

两人随口聊了聊些旧事,不提唐黛容,可那些事中或多或少有唐黛容的影子,两人的相识毕竟便是因为唐黛容呀。

黄昏时,夕阳柔美的光染上天空。徐裕坐在舒适的椅子上,双脚轻轻晃着,望着天空点点变色,黑夜是要来了,可哪都有光,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这件事说简单简单,他如同过去那些年做出换工作的决定即可,谁能留得住他?但这事也有复杂之处,从前在于华凌秋与唐黛容,如今只剩唐黛容了。

徐裕买了一袋子卤料上楼。真不是他故意买来讨好唐黛容的,只是夜色下,橙黄的光打在美味的卤料上,发热的气体携着香味,还未靠近便已环抱住他,邻近更是不得了,他对美食从来只愿认输。

今天唐黛容难得提前下班,亲自把唐潇接了回来。徐裕打开门时,唐潇正坐在小厅餐桌边的椅子上。她的面前摆着两盘菜,而她借着大厅送来的光盯着作业本,毕竟是送来的光,不大强,要认出每个字不太轻松,她时不时低下头,几乎要将眼睛黏在那上方。

“潇潇!”徐裕打开了小厅的灯,“怎么在这里写作业?房间不是有专门的写字桌吗?”

唐潇回答道,“我饿了。”

徐裕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卤料放到桌面上。唐潇的双眼紧紧盯着卤料,嘴边的口水随时有溢出来的可能。

厨房内,唐黛容准备着最后一道菜,朝外呼唤着,“潇潇,作业写完了没有?妈妈快煮好菜了哦。”

唐潇对着厨房内喊道,“快好了。”

厨房内油烟机与锅里炒菜的声音太响,唐黛容只觉得隐隐听见有人说话,识不出具体内容是什么。

徐裕偷偷夹了块菜放入唐潇口中,唐潇迅速嚼着。徐裕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秋阿姨还没回家吗?”

唐潇指了指华凌秋的房间,“在那里。”

徐裕皱了皱眉头,嘀咕道,“不会一直没出门吧?这可不行,要是闷出病怎么办?”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向华凌秋的房间走去。

华凌秋的房间正对着书房,徐裕走过去时,将头歪向了书房。书柜上,摆放着一排唐黛容新买的书,他能感受到她的境界又高了,他终于是要追不上了。

他敲了敲华凌秋的房间门。华凌秋没有多想,便说,“进来吧。”

几日不见,华凌秋瘦了一圈。这是徐裕的第一感受。

她穿着一套睡衣,将头发扎成一个圈,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的文字,这个地方她总觉得还可以更完美些,她想找个突破口完善它。电脑边上摆放着矿泉水与面包。

“你不会这几天都没出门吧?每天就吃这些东西吗?”徐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没出门。”华凌秋将注意力离开电脑,瞥了桌面的物品一眼,“但不是专吃这些东西,早餐午餐自己煮,晚餐黛容负责,这些只是点心。”

“你多久没吃点心了,压力很大吧……”徐裕心疼道。

他见识过华凌秋某一段时光中的状态。

“进度如何?”徐裕问道。

“差不多了。”其实这几天,华凌秋有好几次“差不多”的感受,可从头审核时,却又总觉得这里那里存在着问题。与从前服务的产品不同,这次她的落脚点是从其中一个领域入手。

这几天华冬钦的电话不断拨来,她都拒接了。下午他来了条短信:姐,我觉得有些误会电话里确实说不清楚,明天下午我过去找你吧。

她不想回复。她知道,无论她的回答是“好”或者“不好”,华冬钦一样会来。

徐裕沉默了一会儿。她能察觉到今日的徐裕有些不同。她先拿起桌面的矿泉水灌了一口,转过头望向徐裕,“有心事?”

徐裕嘟了嘟嘴,“是的。”

她放下矿泉水瓶,站起了身,靠到墙上,“嗯?”

徐裕直接说道,“我想跳槽,想到启之尘,古雍向我发出邀请了,一切条件都符合我的期望,但是我有点担心黛容的反应,你懂的,我说的不是她会生气,而是无论如何她都会很平静,这种感觉很可怕的,就是直接骂我一顿我心里也舒服,可她不会。”

华凌秋的第一反应是,“古雍?不会和潇潇有关吧。”

徐裕耸了耸肩,“我的脑中曾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但是也不对啊,古雍是邀请我,跟她们能扯上什么关系?就算他打算通过拉拢我达到目的,他应该也懂这没用啊。黛容的脾气,就算他把潇潇都说服了,黛容不同意也没用。”

“我不了解古雍。”华凌秋说道。从前的古雍,如今的古雍,她都不了解;如今的樊执,她也不了解。

自从那日她拒绝樊执的帮助后,两人没有再外出约会过。不是樊执生她的气,而是她认认真真地投入了项目的方案准备中。工作室的计划因为没有必要暂时被推翻了,她准备越过这一步,先招募团队成员。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薄弱的,再加上某些方面她确实不擅长,此时若能成为公司或者工作室愿意扶持的项目组,也算是成功的一步。她已向之前的几位同事发出邀请,但华冬钦再落魄,好歹有个公司的壳子,而她,目前只是个没有任何保障的个人组建团队。在没有获取资金之前,这事终究是困难的。

樊执总在每个夜晚十点三十分发送“晚安”的短信给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内容。该有些什么呢?她想,总应该加上些“我爱你”、“好想你”、“见一面”之类的吧?可她不能提醒呀。

她的回复便是:一样的两个字。

徐裕说,“就算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过是慢慢地了解到没办法实现罢了。说真的,这个机会我真不想放弃,太难得了,现在的启之尘和从前的启之尘一点都不一样了,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唐潇推开了门,探入头,“吃饭啦,爸爸,凌秋阿姨。”

唐黛容的声音也在外面呼唤着,“煮好了,快来吃饭,这天气菜凉得快。”

唐潇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门口,要等着徐裕一起前往饭桌。

“吃饭吧。”徐裕说了一句。

餐桌上并不安静,唐潇向大家说着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她说她画了一幅画,老师表扬了她,并给了她一张报名单,让她参加这次的绘画比赛。

唐黛容一点也不给唐潇面子,“潇潇,你老师近视很深吧?你的画她也夸?”

唐潇没有理解妈妈的意思,解释道,“老师没眼镜。”

唐黛容夹了一块鸡肉到唐潇的碗中,忽然问了一句,“是什么比赛?吃完饭把报名单给妈妈看。”

华凌秋心中隐隐有些预感:这场比赛不简单。

果然如此。饭后,当唐黛容看到那张报名单时,坚决地说了一句,“不准参加。”

“为什么?”唐潇无法理解。

唐黛容将报名单拧成一团球状,扔到垃圾桶。气氛顿时凝结了般。徐裕正拿着牙签,还未放进嘴里;华凌秋正要将碗拿进厨房,也愣在了原地。

唐潇眼眶红红的,还是努力为自己争取机会,“妈妈……”

“不行。”唐黛容的语气十分冷冰,没有给半点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唐潇再次问道。

唐黛容没有回答,径直走进了房间。

徐裕连忙将牙签扔到垃圾桶,将那团纸捡了出来,还原以求看清楚上方的文字。唐潇抹着眼泪走到徐裕身边,扶着他的肩膀。

华凌秋将碗放到了厨房,洗完手后,走到客厅抱住了唐潇。

唐潇将头埋进华凌秋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徐裕念着纸上的文字:“启之尘杯少儿绘画比赛。”

古雍。两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名称。

没有人回答唐潇那个问题。她哭了一场后,也将这件事慢慢忘了,为了弥补她心中的创伤,唐黛容带她吃了一顿大餐,据说有各种海鲜肉类,但唐潇表示不大喜欢。

那日,阳光洒满了整座楼。

华冬钦来了。

是一个周末的午后。华冬钦手中提着一袋补品与一袋零食,补品放到了大厅,零食放到了唐潇的房间里。

唐潇正在搭积木,像是一座高大的房子,零食来了,房子也塌了。

“姐。”华冬钦门也不敲,便打开了华凌秋的房间门。

华凌秋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针织衫,坐在电脑桌前。她见华冬钦来了,也不慌乱,径直将工作窗口关闭,站起了身,经过华冬钦,走出房门。

唐潇将袋子放到了沙发边。妈妈说过,客人送的礼物不能当场打开,否则会被认定为不礼貌,导致下次收不到礼物,因此,即使她对袋子里的物品充满了沸腾的好奇,她也不会顺从自己的心。

华凌秋走到唐潇身边时,摸了摸她的头,“潇潇乖,进去陪你妈妈午睡一会儿,要不你妈妈醒来要骂你了。”

唐潇点了点头,朝房间走去,在就要进门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对着华冬钦说,“冬钦叔叔,我要去睡觉了。”

华冬钦微笑地点了点头。

唐潇对华冬钦叔叔的印象是极好的。一方面,他长得英俊,笑起来极为阳光;另一方面,他每回来家里,总会带着各种零食与玩具。这让她如何不喜欢?

等唐潇走进房间后,华凌秋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她坐到沙发上,冷冰冰望向华冬钦,“想说什么?”

华冬钦要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出乎华凌秋的意料,“姐,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姐弟之间不应该这样的。前段时间,我承认我是有错,在公司出事的时候我逃避了,但那是因为我害怕啊。姐,你不知道作为法定代表人我的压力有多大,底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一直在想办法筹钱来化解这次危机,可是我去哪里筹钱?你最了解我了,我身边哪有什么真心朋友?我也不能找爸妈要啊,他们当初为了支持我创业,付出了多少,这些我们都是清楚的。现在,我遇到了危机,外面都在传我姐姐和启之尘的老板在一起了,我姐姐还离开了我的公司,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必定垮了,姐,你忍心让我这样陷在泥泞里吗?”

华冬钦说得很真诚,两眼几乎要泪汪汪了。

华凌秋的心却再也无法被他融化了,“华冬钦,你该面对现实了。”她的语气十分冷静,“击垮你的不是我,不是启之尘,也不是外面那些传闻,而是你自己。你想想这段时间你选择的这条路:从厦门博饼晚宴主动邀请启之尘到场开始,你诬陷樊执,最终惹上麻烦,麻烦到达以后,我们最该站起来一致对外的时候,你离开了,离开以后,樊执提出愿意支撑我们公司。到这里时,发生的这些荒唐事都是可以消除的,可你拒绝了,还另外找了个投资人,还用了那些手段,就算整个事件中,我和樊执到今天没有走在一起,我一样会离开你。”

大概是因为华凌秋没有太过愤怒地说出这些话,因此华冬钦认为还有回旋的余地,“姐,我相信你也懂的,商人需要一些手段,有些时候牺牲是必要的,只要利益足够,没必要太介意不是吗?就像现在,于寺也好,樊执也好,女人最有利的条件不就是感情吗?”

华凌秋恼了。她可以允许自己平静,但她不能允许在自己平静过后对方得寸进尺。她站起身,望向华冬钦,眼神里只剩下绝望了,屋外的阳光照不进屋内,即便无意间洒落,也再温不暖两人曾经的亲情。她尽量压低声音地表达自己的愤怒,“华冬钦,就为了你所谓的利益,你可以在你姐酒里下药?你可以把你姐送到一个男人身边?”

声音是很低的,房间里的人听不到,但书房里的徐裕则不一样了。他是午饭后来的,知道华凌秋正在努力工作,不敢打扰,便钻进书房找了本小说打发时间。华冬钦来后,他也没想出去打扰两姐弟聊天,他一直认为华凌秋离开华冬钦的公司是主动做出选择,为了梦想,却没有想到为了梦想背后,隐藏着这么可怕的因素,听到华凌秋那句“华冬钦,就为了你所谓的利益,你可以在你姐酒里下药?你可以把你姐送到一个男人身边?”时,他忍不住了。

华冬钦只听见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回过头,并迎面受了一记耳光。

华凌秋显然是疑惑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这件事。”徐裕回答完华凌秋的问题,怒气冲冲地继续瞪向正捂着脸的华冬钦,“你是人吗?她是你姐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的感情被你的狼心给吞了是吧?为了钱是吗?你怎么不自己往人家身边倒呢?要牺牲你怎么不主动牺牲呢?”

徐裕的嗓门太大,屋内的唐黛容被惊醒了。唐黛容对唐潇说,“潇潇你再休息一会儿,妈妈出去看看。”

唐潇乖巧地点头闭眼。

第八章
职场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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