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执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没有一点惊慌，而是冷静地告诉他，“不可能。”

“不可能？”古雍松开了按在樊执肩膀上的手，站了起来，可目光依旧锁在樊执的身上，“樊执，你告诉我实话，我不会让华凌秋知道的。”

“不可能。”他依旧这么说，没有任何怀疑自己记忆的意思。

“我知道，你们有次出去喝酒……”古雍依旧穷追不舍地想问出答案。

“不可能。”樊执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他，“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樊执只碰过华凌秋。”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场面再度进入沉默。古雍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忽然笑出了声，一屁股坐回了樊执身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樊执啊樊执……你……”随后跟着的是一连串并不令人厌恶的笑。

樊执吟味着自己说出的那句话，在这气氛中也勾起了嘴角。

等到古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又端起桌面的酒杯，两人碰了杯，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耳边。

“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樊执知道，古雍不会无缘无故开这样的玩笑。

古雍喝了酒后，马上又显得稳重了，他本想点根烟，却在拿出烟盒后，瞥见了角落里的玩具，犹豫了片刻，将烟盒收回口袋，“艾叶说那孩子是你的，我不信，所以之前想方设法取了你的毛发做DNA鉴定，结果和你说的一样。我这可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为了还你清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万一哪天艾叶的什么亲朋好友闺蜜来闹，我帮你准备了这些材料甩他们脸上……”

“她说，是我的？”樊执的心中当真挂满了莫名其妙。

“是啊……”古雍叹了一口气，“你们不是有一回约出去喝酒吗？就在学校边上那间小酒吧里。”

樊执正想解释，可古雍拒绝一切打断，继续自顾自说着，“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件事这么快告诉你的，这锅总得先找出背的人啊，可……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啊，你说艾叶究竟为什么这么笃定是你的？我知道她喜欢你，但喜欢归喜欢，做梦也不是做久了就成真了啊，这件事她很久以前就告诉我了，当时我真就……”他顿了顿，再度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当时我没有完全不信，我知道你们一起出去喝酒过，但我不想在只有‘口供’的情况下定你的罪……现在，我想和你一起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樊执，我怀疑的不是你的人品，只是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我就经历着……”

樊执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他依旧是镇定自若的模样，“我知道。”他终于可以切入自己的重点，“事实上，艾叶约我的那次，我没去。”

“啊？”古雍的这声十分洪亮。

“我没有答应和她去酒吧。”樊执坦然道，“我不想给她错误的暗示。”

古雍挠了挠头，“那她知道你没去吗？”

“我回了短信……”樊执努力回忆着，这当真是他那段过往中极小的一件事，“她应该没有再回过。”

古雍皱了皱眉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以为你去了？”

“不知道。”樊执实在无法回答古雍这个问题。

古雍也明白从樊执身上问不到什么了，但已经有个较好的开头，“那间酒吧现在还开着呢，这样吧，过两天我找那老板和在以前的同学群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他望向那堆玩具，“至于这个孩子，我找了两个保姆养着，现在只能先这样了……工作上的事嘛……我时间一向自由，啊，对了！华凌秋那个项目怎么了？”

“通过了。”这件事占据着樊执这段时间生活的绝大部分。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我看过资料，组个团队来做还是挺有前途的，就是……”古雍抿了抿嘴，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口，“就是……我知道你肯定想让华凌秋来领头，但是……你也懂，我这人对手下的项目啊，就是喜欢强加自己的想法，工作上的事，矛盾很容易产生的嘛……到时候万一吵起嘴来了，我嘴巴那么厉害，这对你也不好交代嘛……”

樊执却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凌秋会辨别是非，好的内容她不会否决，要有什么问题，你和她沟通，她会有主见，认为你的意见不正确时会坚持和你讨论，不会无理取闹。还有，你们俩如果真吵起来，到时候谁输谁赢还没准呢。”

古雍耸了耸肩，他没见过华凌秋在工作中认真起来的模样，自然不恐惧，“谁输谁赢，哎呀，我尽量克制吧，那你呢？是不是要为了媳妇献身一回？”

樊执的眉头微微一皱，他回想着那些信息，针对性太强，好在华凌秋最终选择了启之尘，若是其他平台，难以保证那些抓到把柄的公司不会借此大做文章，即便忌惮启之尘与华凌秋的关系，以难保在协商解决方案中会否横生枝节。

“喂？”古雍见他那双大概生来就是为了勾引女人的双眼里埋满了言语，迫不及待打断，“怎么？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

“不简单。”他本打算待古雍假期结束回到公司再提这件事，具体分工他已有想法，只是涉及到项目组的人选，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对属下的了解越来越不如古雍。

古雍做出倾听状。

“凌秋的那个项目，被人动了手脚，如果按照上面的方式启动，这个APP会成为供境内外违法物品交易的平台，这件事说巧也巧，负责技术审核的那个同事曾经是个警察，办过类似的案件，他发现不对劲后马上针对这个问题进行审核，得出结论后，报到了我这里。”其实，即便没有被那位同事发现，项目到他这一层后，他也会严密审核，并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修改。要他完全不沾边这个项目？不可能，她可是华凌秋，他可是樊执，与华凌秋有关的事，他凭什么不管？只是，他对这些暗语自然是不熟悉的，只会察觉到异样，至于这异样是不是他首要修改的部分，这便不得而知了。

“哇……”古雍夸张地喊叫了一声，“这么刺激？你们的爱情都上升到这么精彩的剧情啦？”

樊执忍不住睥睨了他一眼。

古雍双手抱肩，一脸委屈地表示自己认错。

“我想过是华冬钦，但……”

古雍接过他的话，“但华冬钦没有这个智商，还有，如果他想陷害华凌秋，完全可以在公司内部解决，安排个项目什么的给她做，出了问题她百口莫辩，何必安排什么厦门小聚，还把自己栽了进去，你大概觉得他也是个受害者。”

“我调查了华冬钦信息科技这些年的情况，想知道他们是否在商场上无意间得罪过什么人，但并没有得到答案，这家公司比我想象中还要弱，资料显示和他们同期起跑的公司要么解散了，要么将它远远地甩到了身后，它从未与任何公司发生过冲突，华冬钦信息科技说怪也怪，它们前几年碌碌无为，在推出那款APP以后又妄想迅速占领各个领域，当然，这符合华冬钦的个性，只是这样的行为不过是招来业内的耻笑，并不会对谁产生威胁。”他顿了顿，“所以，排除与工作有关的话，要从华冬钦和凌秋的生活入手。”

古雍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件事就是针对个人的，可华冬钦擅长曲意逢迎，之前的事我怎么看他都像是自作孽，华凌秋不是那种喜欢和别人发生冲突的姑娘，作为华冬钦信息科技这小破公司的小经理，她能有什么机会和人发生冲突啊？所以我觉得啊……就是生活上的原因靠谱点。华凌秋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

“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查到什么异常。”他们分开的这些年，要将所有琐碎的事都捡拾起来检查，着实困难，“我会找个时间和她聊聊，但这件事，暂时不想让她知道。”

古雍忽然抓住樊执的手臂，“你说，对方用这种方式陷害华凌秋，那得多大的恨啊……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个项目……”

“照常做。”他已做了决定，“就由你负责凌秋的这个四季项目组，但使用的是我修改过的方案，就当这个项目没有被发现任何问题，表面照常。现在，我需要你帮我选一些人来做这件事，你比我更了解这些员工的实际情况。”

古雍站起身，踱步到窗台，又踱步回来，“选人这件事没什么问题，但你确定要让华凌秋就这么做吗？这要人家的目的就是不希望她成功做这个项目呢？这样肯定会有风险的，人家能在那里设个坑，不排除能在其他地方设个坑啊，我要是你啊，就把她娶回家，养在家里，整天看看电视剧玩玩手机游戏什么的，就以你现在的能力，这完全不是个问题，为什么要让她冒险？”

“她不会答应的。”樊执肯定地说道。他知道，如果启之尘没有通过这个项目，也不意味着华凌秋会就此放弃，她会修改，再走其他途径，他了解她，从她放弃大学专业选择这份工作开始，便证明了她的勇气与热爱。

“哎……我懂。”古雍一副感受身受的模样，“当初我也劝过唐黛容，别当老师，当老师有什么好的，整天跟群熊孩子在那斗智斗勇的，粉笔灰当空气吸，何苦呢？哎……”

“还有，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没那么容易。”樊执早将这个可能考虑在内，“从开始到结束，我都会跟进，我已经和洪警官联系过了，我会配合他们的工作，在这个项目按照计划完成后引蛇出洞。”

古雍放心地点了点头，“有你安排，我不用操心。”

樊执拒绝古雍“深情款款”的晚餐邀请，离开古雍家，驶上回去的路时，天已经黑透了。冷风扫过玻璃窗，他将车靠到了路边，一盏路灯下，夜越深，灯光显得愈加璀璨诱人，街边有个女孩激动地大喊了一声，“下雪了。”

她身旁的男孩忍不住笑出声来，“傻妞，那不是真的雪。”

“我知道……”

恰逢商场的周年庆，恰逢一场漫天飘扬的人造雪，他升起车窗，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拨出了华凌秋的电话。

“吃饭了吗？”

华凌秋接起电话后，第一句话便这么问，就像是她主动打来电话似的。

“还没……”听到她的声音，便如同置身一片温暖之中。

“你在干嘛呀？怎么还不去吃饭。”华凌秋觉得那头十分静谧，他的声音十分清晰。她可以从他的语气中猜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在……”他望向窗外，“看雪。”

“看雪？”华凌秋吃了一惊，“这个温度哪来的雪呀……这个城市也很少能见到雪啊……不对啊，你不在这里吗？出差了？怎么没告诉我……”

她的最后一句话缠绕着丝丝的委屈。

“我没出差，我和你在一个城市啊。”她的委屈促使着他迫不及待地解释着，她的在乎使他心底铺上一层舒畅，并显著地展示在她面前，“刚从古雍家回来，在他们家附近的一个广场，正在举办周年庆，广场上都是人造雪。”

华凌秋还没接话，他又添了一句，“我去接你一起过来吃饭。”

“我吃过了……”华凌秋有些后悔晚餐吃得太早，后悔的同时，她举起水壶又灌了一口水。

“再吃点，我去接你了。”他将手机开了公放，放到了一旁。

“我不想吃……”她擦擦嘴角，瞥了眼边上的体重器，那像是一块肥肉似的，看上去便油腻腻的，“但我可以看着你吃。”

她想见他，她当然想见他。

“半小时内到。”

一辆车朝着远处绚烂的霓虹灯开去，那场雪被甩到了身后，远远看着，就像是离开了冬季，奔向了春季。

“穿什么好呢？”华凌秋站在衣橱前，有些伤脑筋。

她的一双手将挂在衣橱内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翻过，从左到右看时每件都不行，从右到左时又每件都行，没有选择与选择纷纷同样令她感到困扰。

“哎呦……又不是什么初恋……哎，不对啊，是初恋没错，但不是刚认识不久啊，这么多年了，什么样子没见过呀！随便穿吧……这几年确实没怎么买适合约会的衣服，总不能穿正装吧……很奇怪嘛……谁约会会特地穿正装啊，又不是谈客户……谈恋爱比谈客户容易的！哎，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有时候……”华凌秋自言自语了半天，还是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她手中握着水壶，想一会儿喝一口水，水壶就快见底了。

直到樊执的车到达了楼下，给她打了电话。她接起电话后才意识到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只好皱了皱眉头，“我……马上下去。”

他抬头望向楼上，华凌秋房中的灯开着，“没事，不急，我等你。”

华凌秋最终选了一套灰色的毛衣裙，这是她第一次在樊执面前穿裙子，站在镜子前短暂地审视了几秒后，觉得别扭极了，但她没有再走回衣橱前，只将皱了的地方扯一扯，抓起空水壶边的包包，离开了房间。

出门前，她从桌上随手拿了两块蒸蛋糕，匆匆穿上鞋。

徐裕从书房中走了出来，正要去卫生间，脑中本在消化一段刚才从书上看到的知识，白纸黑字满溢着动力，此刻皆在鼓舞着他。在见到这一幕后，他忽然像被从高空扯回原地似的，揉了揉眼睛，露出讶异的表情，“凌秋，你居然吃宵夜？”

华凌秋的双脚已经落到了门外，听到这声音，回过头来害羞一笑，“给樊执带的。”

“哎呦喂……”徐裕有些后悔自己伸出双手接住“狗粮”，但话已出口，无可奈何，便朝着她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华凌秋吐了吐舌头，“拜拜。”

樊执的车停在一棵大树下，路灯从侧面扑来，汽车开着双闪，她每下一层楼都要望一眼，今日的气温虽还未达到下雪的程度，但风也足够萧瑟了。

车内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在她上来后便被关闭了。

“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吧。”华凌秋将两块蒸蛋糕递到他面前，“这么晚了，很饿吧？”

樊执接过蛋糕看了看，再转头望向她时，眼底已覆满了温暖，“不饿，我习惯晚吃，先出发。”

他正要将它们放到边上，却被她刚接受冷风侵袭，因而此刻显得有些冰凉的手握住了。

“先吃嘛，距离你吃午餐的时间很久了。”她语气的温度比手掌高多了。

“手怎么这么冰？”他果断松开了蛋糕，握住她的双手，“生病了？”

“没有啦，我健康得很，今天风有点大，我带了手套。别扯开话题，你先吃。就吃一个嘛。”她最后一句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她挣脱开了手，拾起一块蛋糕，放到他手心。

他望着她从包中取出手套，戴到了手上，又转过头来像要监督他认真吃东西，双眼炯炯有神，面色红润，还算是健康的模样。

于是他臣服于她了。

“这个能喝吗？”

樊执正在吃蛋糕，华凌秋见座椅边上摆着一瓶矿泉水，犹豫了片刻，终究被对水的渴望打败，拿了起来，问道。

“当然可以。”樊执话刚落音，便见她使劲一拧，打开瓶盖，柔软的唇触碰至瓶口，头微微扬起，喝下一口。

两人到达正在周年庆的那个广场时，人造雪表演已经结束了，仅留下一片雪白，孩子们三五成群于上面嬉戏，入口左侧搭了个简易的舞台，一位西装革履的主持人站在台上宣读获奖名单，喧哗声扑向这边的车窗。

“其实……”华凌秋的手中紧紧握着矿泉水瓶，微微皱了皱眉，“我觉得要在这里吃饭，一定要做好排长队的心理准备。周末遇上周年庆，之前我和徐裕、黛容遇上这样的‘好时间’时，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且等我们好不容易进了店里点单，被告知菜单上的大多数菜已经售空。”

“嗯，那我们换个地方？你想吃什么？”他哪里在乎在什么广场吃什么饭馆，他在乎的只是身边有这么个人呀。

“我吃过了。”华凌秋再次强调了这个事实，她晚上喝了一碗稀饭，唐黛容回来得晚，菜便仅有徐裕买回来的卤料，那家卤料店是自助调料的，最近徐裕除了工作以外，做其他事总心不在焉的，因而加倍咸味的一袋卤料便这么诞生了。徐裕加班了一小会儿，和同事吃了工作餐，没有参与她们的晚餐，为了鼓励徐裕继续奋斗下去，华凌秋与唐黛容私下达成一致，这件事别让徐裕知道，便当着他的面将那袋卤料吃光了。唐潇莫名其妙地获得了“先喝一小口稀饭，等妈妈晾好衣服后带她吃夜宵”的权利，她委屈又幸福地答应了。

樊执发现她手中的矿泉水瓶已经空了，“你很渴？”

华凌秋点了点头，将卤料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以后，下意识地拿起矿泉水瓶，奈何瓶里已无水了。

听完后，他无奈一笑，“我把徐裕逼太紧，反倒连累了你，这叫什么来着？自作自受。”

他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帮我安排一个包厢，准备好茶水和一些清淡的菜，马上过去。”

他挂掉电话时，她正朝着他的方向屏息凝视，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吻便贴了上来。

待樊执的唇离开她的唇时，她才发现手中的水瓶已经不在了，她连瓶子落下竟都没注意到。

他朝她单眼一眨，“我先分担点。”

她反应过来时，车已经朝前开去了，她索性侧过脸大大方方看着他，看他专注开车的帅气侧颜，看他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看他不正经后又立刻一脸正经的模样。

晚饭结束后，樊执挽着华凌秋走在停车场。柔软的灯光铺在坚硬的地面上，两人故意放缓脚步，即便没有对白，此刻也称得上美好。这样的背景于两人而言并不陌生，变化的是背景之上人物的关系与彼此之间的距离。

在错过的那些年中，他们何止一次试想过，或许当初只差那么一份勇气，便足以消弭如今被现实化的恐惧？

后来，他在时光中停下了脚步，眺望不断远去的原点。它不会因消耗而贫瘠，只因她在那里，便足以成为他生命之中绝无仅有的胜地。

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无论她答应与否，他都不会放弃的决定。

这条路终究是会走完的。当两人上了车后，樊执向她说出了那个决定，“跟我回去。”

华凌秋倒没有考虑太久，很快便低低地“嗯”了一声。

汽车朝前开去，停车场显得更加空旷了，华凌秋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她违反了原则，放纵自己疯狂地享受了一顿宵夜。但美食之下，她只能在心底泪眼婆娑。

这一幕被樊执发现了，他心中忽然有些紧张，是那种头部与尾梢都缠着惊喜的紧张，“怎么了？”

华凌秋的解释打碎了他的惊喜，“吃太多了……”

他仔细算了一下时间，确实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