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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权宇的车停在国际大厦的门前,此时门前围着一些人,有媒体记者,有公司职员,也有酒店服务人员。这些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一位衣着光鲜、气质雍容的女人身上,她就是林芊虹!

林芊虹有一双明亮狡黠的眼睛,不用刻意闪动都会流露出一种智慧与机警,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女特工。

欧阳权宇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林芊虹,他的眼神凌厉且带有一种穿射力。他紧抿双唇,眉头紧锁,握着方向盘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突。

媒体记者纷纷向林芊虹提问,林芊虹笑容可掬、神情自若地回答着各种提问。

欧阳权宇的脑海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位穿着白底碎花连衣裙的女孩,扎着马尾,伫立在湖边。她的面前立着一块画板,她目视湖面,挥舞画笔,画面出现远山进水,波光落日。女孩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轻柔地转身回眸。那一刻,女孩的脸上洋溢着属于青春的笑容,甜甜的,暖暖的,像极了落日的余晖,温柔而多情……

“咚咚咚……”一阵敲击声打断了欧阳权宇的冥思。

欧阳权宇立刻拉回思绪,发现林芊虹就站在车门外。

女人的笑像一把尖刀,不见血,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欧阳权宇本能地挺直脊背,手心里有些微的汗渗出。

“既然来了,还不下车,非得等我亲自请您吗?”林芊虹千娇百媚,散发着勾人摄魄的魅力。

欧阳权宇极不情愿地打开车门,站在林芊虹面前,他显得有些不自然。

“多年不见,你还好吧!”林芊虹含情脉脉地盯着欧阳权宇。

“很好,你,别来无恙……”欧阳权宇的眼神躲闪着,他不愿与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林芊虹漫不经心,撩了一下头发:“不好不赖,活到现在,跟你没法比,你可是G城鼎鼎大名的企业家啊!”

欧阳权宇不得不和林芊虹对视,就一眼,他就知道,她再不是当年那个身穿花裙子热爱画画的女生了。她变了,变得风姿卓越,变得韵味十足,变得浓情似火,变得风情万种。

“谢谢你赏光参加庆典,在你面前,我可是个新手,日后少不了向你讨教,你可别嫌我烦啊!”林芊虹侧向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欧阳权宇别无选择,既然来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庆典仪式顺利举行,酒会在热烈紧张地气氛中进行。欧阳权宇端着酒杯立在窗子前,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林芊虹穿梭于整个会场。

林芊虹又换了一套礼服,嫩粉色的连身短裙,裹衬着丰盈质感的身体,超大的V形领口,膨胀饱满的胸部曲线,把一个女人的千娇百媚演绎得淋漓尽致,令一众男宾客血脉贲张,垂涎欲滴。

欧阳权宇默默地注视着林芊虹,她的确变了!那个曾经清纯地像一张白纸的林芊虹,如今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无不感叹时间可以将一个女人再次脱胎换骨。

林芊虹终于飘至欧阳权宇的面前,端着酒杯,笑容盈盈。

“你一直盯着我,觉得我变了,是吗?”林芊虹和欧阳权宇碰了杯。

“我们都变了,这是好事,人生需要在不断的变化中饱满丰富。”欧阳权宇呷了口红酒,甜中带涩。

“如果当初我们选择另一条路,今天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了,世事难料,人心更是难测……”林芊虹一仰脖,半杯红酒缓缓进入她的口中。

欧阳权宇看得很清楚,在一饮而尽的那一刻,林芊虹眼角闪过一抹晶莹。这代表什么——她后悔了?还是她一直耿耿于怀?

“这就是命吧!我不怨任何人,包括你,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那一巴掌让我彻底清醒,我想,我今天也不会站在你面前了!”林芊虹的笑容让欧阳权宇有窒息的感觉。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我不想你看不起我,我不能和你有太大的差距,我做到了,芊斯雅就是最好的证明。”林芊虹得意地扫视着会场,前来参加酒会的宾客多是G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一点,的确令欧阳权宇颇感意外。

“你一直很有能力,就算没有芊斯雅。”

林芊虹从喉咙里挤出笑声:“以后我们又多了一层关系——竞争对手!我喜欢有竞争,很刺激!”

欧阳权宇干咳了一声:“我也希望多一些良性竞争,有竞争才会有创新。”

林芊虹瞥了一眼欧阳权宇:“那就等着好戏登场吧!”

欧阳权宇一颔首:“随时恭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林芊虹一挑眉:“不送!”

走出国际大厦,欧阳权宇深吸一口气。林芊虹今天邀请他无非是向他下战书,要和他一较高下。

他的公司叫“欧斯莱”,她便起了个“芊斯雅”,这不明摆着和他对峙吗?多年前的恩怨只为了今天的对弈搏杀?林芊虹的这次出现是有备而来的。

欧斯莱的工作会议在偌大的环形会议室举行,欧阳权宇一贯严肃谨慎,令一众与会人员大气不敢出,他们都知道这位总裁的工作态度,哪怕一丁点小事,他都要经过缜密的研讨论断,这也是欧斯莱在日益庞大的化妆品领域里占有一席之地最重要的原因。

会议就销售业绩的下滑展开讨论。从春节过后,欧斯莱的销售业绩呈现出大幅度的下滑势态,令公司人心惶惶。销售部经理引咎辞职。

欧阳权宇扫视了一下大家,突然发现黎一皓并未参加会议,于是便问:“副总为什么没有参加会议?”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此时,黎一皓正被一群黑帮打扮的人围在海际大厦的天台上。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整个人的身体已经悬空在天台的护栏上,只要那帮人一松手,黎一皓就会瞬间坠落,粉身碎骨。

为首的是一位面目狰狞的大汉,光头、强健。大家都叫他荣哥,他是地下赌场的老板。

看起来文质彬彬、细皮嫩肉的黎一皓,怎么会惹上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原来,早在数月前,黎一皓鬼迷心窍进入荣哥的赌场,本来想小赌一下,谁知越赌越大,在赢了几十万后,飘飘欲仙的黎一皓居然痛下赌本,想着狠狠捞上一笔,便抽身而退。但是,赌场风云变幻,无情且残酷,黎一皓带去的赌本一眨眼的工夫便输得一干二净。开弓没有回头箭,赌红眼的黎一皓早已迷失了本性,他居然向荣哥借了高利贷。点背不能赖社会!黎一皓一个晚上输掉一百万!连本带利,他居然欠了荣哥一百五十万!

今天是荣哥给黎一皓的最后期限,再不还钱,只好以命抵债。

“小子,我就不信你拿不出一百五十万!你姐夫欧阳权宇可是G城出了名的有钱人,跟在他身边这几年,你连区区地一百五十万都拿不出来,是不是以为我荣哥的钱好借啊!”荣哥一伸手,卡住黎一皓的脖子。黎一皓的身体向下沉去,本能地发出惊恐的呼叫。

“我给你两条路走:一、从这儿跳下去,欠的账,一了百了……二、我亲自去找欧阳权宇,只要他替你还了一百五十万,这事就算一笔勾销,你自己选吧!”

荣哥给出的两条路几乎都是绝路。

黎一皓死不足惜,可他断不能让姐姐姐夫知道他因赌博欠下巨款。唯一的选择只有一死。

“我愿意以命抵债……”黎一皓艰难地作出抉择。

就在那帮人松开黎一皓,要看他怎么跳下去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欠的钱,我来替他还!”

会议结束,各部门始终没能拿出具体的应对方案,欧阳权宇认为这是有史以来最不成功的一次会议。

米悦一直等欧阳权宇离开会议室,才追了上去,在他的身后说:“黎一皓刚打来电话,他在医院……”

医院。

黎一皓手缠绷带,倚靠在处理室的椅子上。他仍记得,他被人蒙着头,带入一间密室。一个女人立在一侧,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女人的脸孔,只看到那是一个身材匀称、长发抚肩的美丽身影。

黎一皓被两名彪形大汉按在一把椅子上,让他没有一点活动的余地。背对他而立的女人,一直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像一尊冷艳的雕像,从内到外透着一种冰冷。

“只要你签了字,一百五十万会立马打给荣哥……”女人的声音轻柔而果决地传过来。

黎一皓向女人的背影投去一抹质疑的目光,他和她并无任何交集,她为什么要对他一掷千金呢?

“老天既然让我碰上这件事,我就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我和你姐姐、姐夫还有一段渊源……”女人回答了黎一皓的质疑。

黎一皓觉得自己没得选择了,比起以命抵债,眼前这个女人或许能改变他的命运。

黎一皓的目光落在一张契约上,内容写了些什么,他并没有在意,只要能躲过荣昌盛的步步紧逼,即使卖掉自己又何妨?

黎一皓想都没想,拿起笔,在契约的落款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直到黎一皓离开密室,他都不曾见过女人的庐山真面目,他只知道另一个落款上签着林芊虹三个字……

当欧阳权宇进来的时候,黎一皓立刻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幸亏米悦及时搀扶,他才没有再次触及伤口。

“怎么回事?你和别人打架?”欧阳权宇看到黎一皓此刻的样子,不免有些抱怨。

黎一皓有些神色慌张,那个为他偿还一百五十万的女人,居然命令手下的人,用刀子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条口子,让他在欧阳权宇面前演一出戏。于是他告诉欧阳权宇:“奇锐广告公司没经我们同意私自撤销了各个地铁站的投放标位,和他们交涉无果,一气之下我才动了手……”

“胡闹!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既然不按合约办事,我们就要依靠法律途径保护自己的权益,现在好了,如果他们反咬一口,我们有理也变没理了!”

黎一皓的眼神有些闪躲,他马上提道:“这件事根本就是芊斯雅从中作梗,不然奇锐不会冒着赔偿的风险,跟我们作对!”

芊斯雅?听到这个名字,欧阳权宇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

黎一皓看着怔怔发呆的欧阳权宇,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夫,你和林芊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她不惜给奇锐好处,也要撤掉我们的广告位,她这么做难道仅仅是出于对同行的打压吗?”

欧阳权宇瞥向黎一皓,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仅仅是出于对同行的打压,他倒觉得这是一场竞争,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时隔多年,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身边,这之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动机?欧阳权宇不得而知。

“芊斯雅只不过是一家新成立不久的公司,在G城,能和我们欧斯莱正面交锋的少之又少,他们这么做,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后力不足,成不了什么气候!”米悦突然插话进来,在她的心里,敢和欧斯莱抗衡的只有死路一条。

欧阳权宇看了一眼米悦,她的眼里有对他深深的信任和敬仰。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欧斯莱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提高销量,你们还是在这上面多费些精力吧!”欧阳权宇撂下话便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娇小瘦弱的女人冲了进来,和欧阳权宇撞在了一起。

“一洁!你怎么来了?”欧阳权宇急切地问道。

冲进来的女人在欧阳权宇的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皓怎么样了,他伤得严不严重!”

“姐,我没事……”

黎一洁循声看去,只见自己弟弟的手臂上缠满了纱布,些许的血渍隐隐地渗透出来。

黎一洁只觉胸口憋闷,一口气没上来,昏倒在欧阳权宇的怀里。

病床上,一张苍白清秀的脸,安详宁静地睡在那儿,她就是欧阳权宇的妻子。一个娇小瘦弱的女子。

欧阳权宇慢慢地坐下来,轻轻地握住黎一洁的手。五年了,他不记得妻子在他面前昏倒过几次,每一次都会叫他心惊胆战。段医生告诉他,一洁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发作时和常人无异。可一旦发作,必有生命危险,而诱发这种心脏病的罪魁祸首就是突然的惊吓和来自他体内分泌而出的精液!

如晴天霹雳,将新婚的喜悦炸碎,将他们的幸福未来逼进了暗无天日的牢笼。欧阳权宇买来各种高质量的避孕套,可每次当他兴奋地要进入的时候,看着黎一洁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体;因紧张而变得惨白的脸颊。那一刻,所有的兴致如遇极寒之冰,瞬间凝固。从此他们小心翼翼,彼此提防。慢慢地,他们只有在精神上给予对方最大的关怀。五年,他们在煎熬、痛苦、彷徨、愧疚中以夫妻名义,艰难地生活。这之间,他们全凭着彼此心存的那份爱意,与性无关。

这是后来米悦从黎一皓的口中听到的故事。当时看着欧阳权宇那样深情地握着黎一洁的手,米悦的心里就涌现出无限遐想,期望着有那么一天,在她生病卧床的日子,会有这么一位体贴、温情的男子陪伴在侧。

护士进来,告诉家属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于是三人退出病房。

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米悦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女人端坐着,有一种夺人的气势。

当妇女看到欧阳权宇走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嚷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三天两头进医院,你这娶的哪是老婆,整个一赔钱货!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讨个这样的儿媳妇。”

米悦吓了一跳,女人如此泼辣,完全是不满躺在病床上的儿媳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一个凶悍的婆婆、一个隐忍的丈夫和一个有病缠身的妻子,这三个人的世界究竟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在米悦还没来得及深入探讨的时候,她听到欧阳权宇的声音:“米悦,麻烦你送一皓回去,替我照顾他!”

米悦怔怔地点头答应。

在和黎一皓离开的一刻,女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继续咆哮着:“你们必须马上离婚!我不能看着欧阳家的香火断在你这辈上……”

米悦感觉到黎一皓手臂肌肉暴突的力量,她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眼里的那抹愤慨。

米悦在黎一皓的家里一直待到晚上,照顾他吃过晚饭,又吃下药片。看着他安静地睡下,她才悄悄地离开。

在楼下,她看到欧阳权宇的车子,他坐在车里,目视前方。她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侧面硬朗且清晰的线条轮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的线条,米悦知道,她逃不过探究他内心世界给她带来的困惑,即便这样,她也要义无反顾。

米悦站在车窗外,敲了敲车窗。听到声音,欧阳权宇才缓慢地扭过脸颊。就这么一瞬,米悦看到他眼角处飞闪而过的一抹泪光。

米悦的心不由得一颤,男人的魅力不在强悍的体魄,而是在于那一闪而过的感性和温存。

米悦有片刻的恍惚,直到车窗落下,欧阳权宇的声音响在耳畔,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欧阳权宇说:“谢谢你做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这份人情,我会还给你的。”

米悦不知道哪儿来的自尊,一下子火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市侩,我做这些,只想证明我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不像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利益扯上关系,你知道吗,你身上缺少的是人情味……”

面对米悦的指责,欧阳权宇显得出奇地冷静。正是这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彻底激怒了米悦,她认为他是个冷血动物。

米悦冲到马路拦计程车,她不想跟他再多说一句话。

欧阳权宇探出脑袋:“这里很难叫到车的,如果你肯收起你的自尊心,我可以考虑送你一程。”

米悦倔强地不去理他,固执地站在马路边等待极其稀缺的计程车。

欧阳权宇见状,不再勉强。一脚油门,车子从米悦的身边开过。

米悦抓狂地几乎想撞墙,没见过如此刚愎自用的男人。可她的自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作祟?怎么说他也是她的老板,难道要老板对她卑躬屈膝,她的自尊才能得到满足?

正当米悦陷入极度懊恼无助的时候,欧阳权宇的车子缓缓地退到她的身边。这一刻,米悦突然有流泪的冲动,就算此时他对她大吼大叫,她也绝不敢有丝毫的抱怨之心。

米悦离开后,黎一皓迅速下床,急匆匆地走出家门,驱车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黎一皓从未见过这么气派的建筑。可想而知,能替他还得起一百五十万赌债的人,她的财富可是无可估算的!

黎一皓狠狠地踩灭只抽了一半的烟,径直朝大门走去。

按了门铃,许久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此人一脸的冷漠,像与人结下了深仇大恨。黎一皓心下有些犹豫,可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中年妇女冰冷的声音打断黎一皓的话,“主人有交代,让你把这包东西,按这个地址交给等你的人就是了!”

黎一皓狐疑地接过女人手上的袋子,还没来得及细问清楚,大门就砰的一声在黎一皓的眼前关闭。

按照地址,黎一皓找到了那条巷子。巷子太窄,只能弃车徒步。

巷子里漆黑一片,黎一皓胆战心惊地摸索着前进,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寻找着他要找的门牌号。

一扇铁门,一盏昏黄的门灯,黎一皓停在门前,确认了门牌号后,挥起拳头,砸在铁门上。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有了光亮,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已经睡下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黎一皓凑近铁门,压低声音说:“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院子里有一刻的安静,紧接着“吱嘎”一声,沉重的铁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人伸出脑袋。

黎一皓正要交出袋子,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不禁惊呼起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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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会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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