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泼油漆事件
简易正大光明的失业在家,不用在老妈面前演戏,觉得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谭乐云心疼儿子,既然失业了,那就想办法继续找工作,心急上火没用。简易最了解老妈的脾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她高兴,他妈养他一辈子都乐意。可简易不能闲在家里吃闲饭,他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小灿的幸福是要靠他打拼的,他不能委屈了小灿。小灿理解简易的这种心情,可找工作不像买东西,只要付钱就能拿货,那是要靠运气靠能力的。简易几斤几两,小灿心知肚明,她不能逼得太紧,她要给他充裕的时间。简易觉得对不住小灿,躺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小灿心里怪难受的,这么一个大男人,不是他没有上进心,只怪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个真才实学别想作上体面的工作。小灿不怪简易,她只希望他以后能够虚心点儿、务实点儿、稳当点儿。简易举着双手做保证,以后再吊儿郎当、再三分钟热血,他就不是人!小灿打落简易的手,笑着说:“千万别让你妈听到,你不是人,你妈是啥?”简易觉得吃了亏,扑上去,就把小灿压在身子底下,手指直入小灿腋下。小灿怕痒,扭动着身子,咯咯地笑起来。简易趁势去吻小灿,小灿扭头躲开,并把简易推开,从床上坐起来:“从现在开始,我要潜心准备我的公开课,不允许你打扰我”简易怏怏地抱起枕头,一脸苦相:“这么残忍?”小灿揪简易的耳朵:“你支持不支持我?”简易疼的直咧嘴:“支持,支持,一万个支持!”小灿的公开课,安排在上午第一节,能不能评上高级教师,这一课,可是至关重要的。为此,小灿早早地来到学校,在其他老师还没上班之前,已经在教室里自演自讲了一堂课。学生们陆续走进校园。小灿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看着满脸灿烂笑容的学生,紧张的情绪瞬间释放了。她觉得比起和婆婆、大姑姐斗智斗勇,这一堂公开课简直小菜一碟。想到这儿,小灿居然笑出了声。小灿满怀信心,同事们在一旁加油打气。这个早晨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日子。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小灿突然接到二姨谢兰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二姨声音颤抖,语气急促,像经历了一场恐怖事件的恫吓,语无伦次且口齿不清。小灿握着电话急的满头大汗,若不是家里出了大事,二姨不会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最后,二姨在电话那头几乎是用喊的,对小灿下了死命令:不管你手上有多重要的事,你赶紧回来,我跟你爸快没命了……二姨最后这句话,小灿听的清清楚楚,能跟命扯上关系的必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小灿顿觉两脚发软,大脑空白一片。田家究竟出了什么事?其实,并不像谢兰形容的那样惊心动魄,她有些夸大其词了。事情的起因,要从谢兰一大早,来给姐夫田绍民送药开始说起。田绍民的胃肠不好,又碰巧这一阵子,街道组织活动,谢兰来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一日三餐田绍民就开始对付了,这一对付不打紧,这胃就开始闹情绪,疼的忍无可忍,他才给谢兰打了电话。谢兰知道后,在街道卫生站开了些胃药,赶在大清早给姐夫送过来。田家住在五楼,这个小区没电梯,谢兰低着头,一鼓作气上到五层。田家正对着楼梯口,谢兰只顾闷着头掏钥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当她打开锁,伸手拉门的一刻,一股湿湿黏黏的感觉立刻透过手指,传递到她的大脑。她慢慢张开自己的手掌,看到的竟是一手如血液一般粘稠的红色。谢兰吓得尖叫起来,再一看,整扇门上,整面墙壁上,都被泼了一层鲜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油漆。一旁还书写着几个同样红的令人胆颤的字:简家欠钱,亲家代还。谢兰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不是意外,这是有组织,有目的、有意图的一次恐吓行为。这一切都是拜简家所赐,简家欠钱,凭什么要田家代还?这是哪门子规定啊。谢兰的暴脾气一下子就点燃了火,她不顾田绍民的反对,给小灿打去了那通改写小灿前途的电话。小灿果然没有心思管她的公开课了,这个时候,爸爸和二姨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她可以不要工作,却不能失去爸爸和二姨。当小灿冲上五楼,站在自家门口,眼前的景象真真把她惊呆了。邻居们出来看热闹,谢兰扯着脖子跟人家喊。田绍民老实本分了一辈子,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除了紧张,更多的是气愤。小灿赶紧将爸爸和二姨拉进屋里,家丑不可外扬,小灿不愿叫人指指点点。谢兰说什么都要去简家讨个说法,今天,可以泼油漆,明天,指不定会杀人放火呢,跟这样的人家结亲家,这不是提着心吊着胆地过日子吗?小灿坚决不同意让二姨去简家,二姨得理不饶人,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去到简家还不得打起来啊,本来她在简家就挺尴尬了,这么一闹,她还能在简家待下去吗?谢兰执意要去,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想让田家人过上平静安宁的日子。田绍民没反对也没同意,只说了一句:“简家做事太不地道,都闹成这样了还不说实话,要瞒我们多久?”小灿不再坚持了,这事儿不弄个明白,谁心里都不会踏实。谭乐云刚陪简老太太做完康复训练,谢兰就气哼哼地杀了进来。谭乐云一看谢兰这幅表情,就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不简单了。谢兰开门见山,将田家遭到的威胁,一五一十地说给谭乐云听。听后,谭乐云一脸错愕,表示这件事是简家对不住田家。谢兰要的不是这种表面上的客套,她要的是实实在在解决事情的办法。谭乐云遇事有极强的稳定性,她拉着谢兰的手让到沙发上,又忙着烧水,沏茶拿点心。这一连串热情周到的招待,从心理战术上,已经将谢兰的一腔怒火慢慢浇灭。只要不是攸关生死的大事,谭乐云绝对有能力化干戈为玉帛。谢兰的性子急,不喜欢拐弯抹角,她就是要简家给个实话,这帐,简家到底有没有偿还的能力。谭乐云早就看透谢兰的心思,她这是怕简家还不起帐,日后会连累到小灿和简易啊。谭乐云很诚恳地告诉谢兰,不管简家将来怎样,有她这个当妈的在,简易和小灿绝不会受半点委屈。谢兰不信这种空口无凭的承诺,这还没怎么着呢,田家就已经受了池鱼之殃,真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田家人的生命可就朝不保夕了。谭乐云明白,不给谢兰吃颗定心丸,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谢兰什么人?街道工作,善于打持久战,长此以往,谭乐云可受不了。于是,谭乐云交了底儿,说:“只要我弄清楚债主是谁,这钱,我立马给他还上。”谢兰一嗤鼻:“简易他爸的生意不是破产了吗?你指啥还?以命抵债啊。”谭乐云笑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放心,像今天这种事,以后不会在田家发生第二次。”谢兰想了想,一拍大腿:“成!我就再信你一次,可咱丑话说前头,再有这事儿,我可要把小灿接走了。”这种情况下,不管谢兰提出什么要求,谭乐云只能笑着答应,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没想到,简洁从楼上下来,听到谢兰的要求,立马驳了回去:“您要真担心小灿,最好现在就把她领回去,也省得你三番五次跑这儿来闹。”谢兰一瞪眼:“你说什么呢?”“听不懂?”简洁挑着眉毛说:“我再说一遍,你最好现在就把小灿带回去,最好让她跟简易离婚,离了婚,我们俩家也就不用来往了,就算我们简家欠别人十亿,也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简洁的突然搅局,让事态变得焦灼起来。谢兰吃软不吃硬,别人厉害,她比别人更厉害,她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架没吵过?简洁这种的,算是软柿子,她想捏,都觉得手懒。“咋地?你们简家离婚上瘾啊?知道磕碜二字咋写不?去问你妈。”谢兰话一出口,谭乐云顿觉脸红耳赤。谢兰语带双关,连她这个当妈的一起骂了,这不是在怪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教育好自己的儿女吗?谭乐云马上赔上笑脸,说女儿不懂事,口不择言,亲家大人大量,甭跟个孩子一般见识。谭乐云给的这个台阶,谢兰并不急着下来,既然简家提出来离婚,那就朝这个方向讨论讨论。于是,谢兰一件一件开扒。从婚礼的不尽人意,到蜜月受阻;从简家破产到田家遭殃。田家是一句怨言也没有,一点礼儿也没挑,还想咋样?别以为我们不说、不挑,你们就可以变本加厉,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吧。谭乐云当即哑口无言,所有这些事情,似乎都是简家的不对。小灿是受害者,田家是想保护受害者,同是女人,她能不明白谢兰的心情吗?她狠狠地训斥了简洁,让简洁向谢兰道歉。简洁不肯,扭头就走。谭乐云没法子,只好亲自给谢兰赔礼道歉。谢兰把该说的都说了,该表达的也都一清二楚地传达给了谭乐云。最后,她还为小灿争取了搬回娘家住的机会。可谭乐云一直不松口,搬回娘家住算怎么回事?小灿是简家的媳妇,就应该住在简家。谢兰并没有不依不饶,她只是提醒谭乐云,小灿在田家也是娇生惯养了的,希望她能够一碗水端平,别亏待了小灿。谭乐云爽快地答应着,直到把谢兰送出家门,她的这颗心才算安稳着陆。泼油漆事件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谢兰替外甥女出头,差点被简洁气个半死,没见过那么可恶的大姑姐。小灿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安慰二姨,别和简洁一般见识。谢兰明白小灿的意思,她没大闹简家是看在小灿的面子上,她就小灿这么一个外甥女,又是从小带大的,谁要和小灿过不去,就等于和她过不去!谢兰念着小灿已是人家的媳妇,真要是撕破脸闹开了,小灿夹在中间,指定不好过。但是这撑腰、张脸的事儿,谢兰还是要挺身而出的。小灿见二姨的火气消了,赶紧撤退。婆婆那边,她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小灿回来的时候,谭乐云正在和简洁置气。本来不用和谢兰多费口舌,简洁这么一闹,她就得跟人家低三下四,好话说尽。真不知道这个女儿是不是自己亲生的。简洁不顾小灿在场,理直气壮的地指责谭乐云不该怕田家,他们能来闹第一次,就会来闹第二次,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惯着他们有事没事就来家里大呼小叫吧。小灿杵在那,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谭乐云可没那么是非不分,主动拉过小灿的手说:“你家被泼了油漆,怎么说也跟咱家欠账有关,别说你二姨来要个说法,就是把咱这个家闹翻个个儿,我都无话可说。”小灿还能说什么,婆婆通情达理的态度,好像故意堵住她的嘴,让她哑口无言。简洁不以为然,从心里觉得出了口恶气,虽然没能如愿地让小灿离开这个家,可好歹让田家和简家的关系拧巴了起来,这也是乔宇阳当初设计这么一出闹剧的初衷。当简洁第一时间把此事的结果告诉乔宇阳,乔宇阳微笑着说:“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简洁觉得乔宇阳这个计谋并不高端,一个谢兰,她就觉得很难对付了,加上小灿和简易,那不是在她面前横着三座大山一样吗?她还怎么继续下一次挑战。乔宇阳信誓旦旦,这只是小试牛刀,更有利的武器他还没用上,一旦把核武器拉出来,简田两家可就再无宁日了。简洁很期待,但也有些担心。乔宇阳这样搜肠刮肚地为她出谋划策,真的只是出于对自己的喜爱吗?当初和他扯上关系的时候,简洁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没想到,一旦坠入乔宇阳的胸怀,就痴迷的无法自拔。简洁从乔宇阳身上品尝到做一个女人的另一种高潮,和佟凯截然不同。为了能让这种感觉由始至终地陪伴着自己,她毅然选择了离婚。她为离婚找出了各种理由,但有一点,是对乔宇阳不能自拔的迷恋。这种迷恋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这种迷恋却是建立在佟凯的痛苦之上。时至今日,简洁仍觉得对不起佟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