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人单身不能赖社会
向东提出的这个问题是该值得好好探讨一下,而立之年的三个大男人至今在情感问题上仍然处于空白期。不是不想解决个人问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年头徒有虚表,光有一个可供欣赏的外表是不足以令女性死心塌地地对你百依百顺,你得有钞票,没钞票就没有未来,连潜力股都不算,试问哪个女人愿意和你共此一生呢?短发男人叫关希浩,朋友都叫他关系好。圆脸大眼的男人叫向东,朋友都说他是二逼青年。这两个男人打车去好友丁健家,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们商量。丁健的家在一栋年头很久的老楼里,有钱的人几乎都搬离了这座楼,只有外地来北京打工的人图这里的房租便宜才住进来。丁健父母过世早,他又是独子,又有这么一套住房,按理说个人问题早该解决了,可身为摄影师的他,对美的理解和透析是深刻而细致的,一般的庸脂俗粉他从不正眼瞧一下。这份工作让他的眼界高了,审美标准高了,对女人挑剔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他经常被没有品相的女顾客搅翻了肠胃,再这样下去,他极有可能对女性失去兴趣。当关希浩和向东敲开丁健的房门,丁健已经在茶几上堆放了几打啤酒。花生,薯条,鸡翅膀已经盛在了盘子里。看来,今晚又要不醉不归了。“这是干吗?找我们作陪啊!”向东一瞅这架势,今晚不喝到胃下垂是不行的了。关希浩没精打采,一想到明天就成为新一代“下岗”工,这酒喝进嘴里会是何等滋味呢?丁健看上去状态也不大对劲,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一句话回给向东了,可今天,他将二位请进屋后,一句话没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开着酒瓶盖。还是向东没心没肺,挨着丁健坐下来,夺过丁健手里的啤酒,一仰脖,灌了几大口。喝完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说:“喝酒是我的强项,说吧!怎么喝?”丁健看一眼向东,觉得这小子命就是好,整天无所事事还能有大把的钞票可以供他挥霍。人比人,气死人。丁健递给关希浩一瓶酒,问道:“你的事解决没?”“嗯!”关希浩接过啤酒也灌了一大口,旋即说,“赔钱外带赔了工作,丫的我的发型师资格证被吊销了,你说我窝囊不窝囊啊?”关希浩目前正面临着穷途末路的凄惨境遇,好好的工作说没就没,除了干这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啥。从十七岁当学徒到今年整整十三年,他把自己的青春全部奉献在了做发型师这项事业中。如今,而立之年,居然将他从这项赖以为生的事业里驱逐出界,试问,谁还可以在三十岁后成功转型?他自认没那份天赋。当初他是在美发店看到男美发师围着漂亮的女顾客,摸摸这,捣鼓捣鼓那,时不时地说几句俏皮话逗引着女顾客咯咯地发出嗲嗲的笑声。这职业好啊!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还能接触各色美女,这让青春期心猿意马,蠢动不安的关希浩认准了这是未来光明的大好前途,在东北冰城做起了一名默默无闻的洗头工。三年后,独身一人来到北京城,过起了北漂的生活。生活总是伴随着惊喜和失意随着太阳屁颠屁颠地往前跑。十年的北漂时光一晃而过,像放了个响屁,一点味道也没留下,就更别提还有什么印象了。就是觉得摆弄女人的头发到了一种想吐的境地,看着那些非富即贵的女人或身材臃肿,或脂粉成堆,或体味熏天,或“粗”口成章,关希浩之前所有对美女的美好概念全被抹杀。就算有极少数精品级别的女人出入眼前,可人家这朵好花早就有了可以插的牛粪了!他这块牛粪只能任其风干,成为滋养大地的功臣,让他没有近身的可能,继而望而兴叹,再而埋怨自己的工作。好听点叫发型设计师,难听点也就是个伺候人的剃头匠。然而,十年的付出与努力就在今天被无情地清除为零,并赶尽杀绝般地吊销了他的资格证!这就意味着,他在这一行业中被叛了死刑。关希浩至今仍记得那天,当他将一位美丽的中年女人头发上的卷发器拆下来后,他几乎呆若木鸡。因为女人头顶一小块头发从发根处齐刷刷地断掉了,一寸长的发茬就像刚生出来的韭菜,齐整整地排列开来。那位美丽的中年女人就像遭到了五雷轰顶,对着镜子立即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号。这一刻,关希浩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发型工作室的老板落井下石,指责他操作失误,一切责任均由他一人承担。美丽的中年女人呼天抢地打电话呼叫救兵,十几分钟后,一帮青壮年杀气腾腾地鱼贯而入,将关希浩团团围住,大有将他碎尸万段的架势。美丽的中年女人不依不饶,说什么也要告他,任凭关希浩好话说尽,美丽的中年女人依旧誓不罢休。关希浩的劫难由此展开,被扣押了身份证,并遭到恐吓不准他离开北京城半步,随时等待法院的传票。美丽的中年女人在一群气吞山河的男人的簇拥下昂首挺胸地离开,像一只被拔了毛的斗鸡,依旧雄赳赳气昂昂。今天是开庭审理的日子,最后的结果令他彻底绝望。不但赔了钱,还剥夺了他在这一行继续立足的权利。他的饭碗一个不小心没端稳,摔得那叫一个稀巴烂!关希浩认倒霉了,不认不成啊!“咱俩一个德行,今天那个女人居然说我骚扰她,就她那副看了想自卫的模样,我骚扰她?当我性饥渴啊……”丁健愤懑不平,一口气将啤酒喝了一大半,然后打着酒嗝继续泄愤,“没了这份工作更好,我丫的还懒得伺候那帮庸脂俗粉呢,我可不想对女人失望到要改变自己的性取向。”“合着你小子也丢了工作?”向东瞪大眼睛,一拍丁健的大腿,说道,“好啊!这回我就不用没地儿去而天天泡游戏城了,改明儿个,我天天到你这来,好歹咱是一个阶级的弟兄嘛,就这么定了。”丁健对着向东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好你个头,没工作我就得饿死,你当谁的老爸都跟你爸是根管子啊!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揍他,二逼就二逼,没治了。”关希浩在一旁浇油。“哎哎哎!干吗啊这是,我不就是想和你们混在一起吗?”向东护着脑袋跳起来,怏怏地说,“再说我和你们现在的处境一个样,有钱等于没钱,有家等于没家,这只能证明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同志。”向东典型的富二代,他爸的产业遍布全国,光在北京就有数家公司,涉及范围之广,赚钱之道海纳百川。可唯独这个独生子却不得老爸器重,三番五次被他爸从自家的公司扫地出门,只因这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花钱的手法却花样百出,好在他妈是他的活提款机,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比打劫银行安全快捷多了。向东三十岁,他也郁闷自己的将来能干啥,就像打电玩,打的时候的确热血澎湃,激情四射,可打完后,一摸比脸还干净的口袋,他的失落感一下子把他的优越感压下去,让他如丧家之犬,缩着脑袋回那个如宫殿一般的家里,接受他爸艰苦卓绝的再教育。每每这个时候,向东就有自杀的心理,恨不得从他家的二楼跳下去,可一看,二楼正对游泳池,跳下去充其量是表演了一场三米跳台,死是不可能的!向东他爸把他的银行账号全部冻结,一个挥金如土,花钱就像撕纸片一样容易的富家公子哥,经济的咽喉突然被卡住。向东对现在的这种生活极度不适应,尽管他妈对他慷慨解囊,可他仍希望能过三十岁之前那种奢侈的生活。好在向东比较乐观,凡事不超过八小时,都将在他的脑子里如浮云飘过,不留任何痕迹。了解他的都说这是淡定,不了解他的一定认为他是个二逼青年,脑子进水了。随你怎么说,向东依然我行我素,做外人看来二逼的事儿,自得其乐。“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妈宠你宠的跟个什么似的!少在我们面前装蒜!”关希浩一向客观谨慎,在自己今朝不知明朝事的低潮心境下,也难免发发牢骚。“关希浩,人家都说你是关系好,怎么今天都看我不顺眼呢,大不了我走成了吧!”向东扭头就走,似乎有些生气了。“别跟个娘们似的,坐下!你这根葱关键时刻还是缺不得的。”丁健起身将向东拉到沙发上,又给他一瓶啤酒,一碰,“来,走一个。”三个男人开始狂喝海灌了,男人就是男人,就算有天大的郁闷,只要三杯酒进肚,一切不如意都丫的成为浮云,吹口轻气便烟消云散。男人的脑细胞结构里可能少了一根零件,记忆这东西,男人一向不太在意。所以男人大腹便便的时候,就能证明男人的草包特质。三个不如意的男人聚到一起,喝的不是酒,是寂寞!关希浩丢了工作,丁健也丢了工作,就剩下有钱的二逼向东,也被他爸控制了财源。这三个铁哥们如今一下子变成了无业游民,真还不如扫大街的弟兄呢!毕竟人家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仨有啥?光棍三支。翻翻日历,十一月十一日就在眼前了。“你今年多大?”丁健问关希浩。“三十了呗!”“我也三十,十月份的。”向东挪到两人身边,手里还拎一酒瓶子呢!“我五月的。”关希浩把向东的胳膊从肩上扔下来。向东往沙发里挪了挪屁股。“咱仨我最大,我二月初二的。”“呦!这生日好记,二月二龙抬头,可压根没见过龙头,每年总是吃猪头了。”向东的话刚一说完,丁健的巴掌又拍在了向东的后脑勺上,“你才猪头。”向东揉着后脑勺,嘻嘻地傻笑。“认识这么多年还没问过彼此的年纪,你说咱这些年都干了些啥?瞎浪费时间吗不是?”关希浩诧异的是这些年的忙碌到头来一切成空,还是朋友的情谊永远不会变质。“不算瞎忙,我想好了,咱得重新振作起来,三十岁离进火葬场还远着呢!”丁健坐起身子,精神一下子提了上来。“天有不测风云,进那种地方没人能预测得出来。”向东嘴快,不经意地溜了出来。关希浩和丁健一同朝向东看过去,大有想狠狠擂他一顿的架势。向东不敢吱声,乖乖地缩进沙发里。“你有什么打算?继续搞摄影?”关希浩问丁健。“我已经审美疲劳了,想换个方式活一下。”丁健总是四平八稳,既不浮躁也不会沉闷的令人感到压抑。“我也打算换个活法。”关希浩掏出烟,分给丁健和向东,“干了这行十几年,我肚子里的头发渣滓肯定少不了,我还没割过阑尾呢!”向东笑了,急着插话:“该不该挨这一刀,你说了不算!”关希浩没理会向东的话,继续和丁健探讨未来的发展方向。他说:“三十岁再改行,挺不容易,专业性强的咱掌握不了,热门赚钱的咱又掏不出钱来,这不是坑爹吗?”丁健似有同感地微微一笑,说:“所以选个冷门的干干,指不定就能柳暗花明了。”“啥冷门,当鸭子或AV男优?”向东坏笑着。“不是,不过,我想的这个点子也是和女人有关系的,也是服务于女人的。”丁健瞅着向东说。向东不解:“鸭店?”丁健和关希浩一同白向东。“女人的钱好赚,女人是中国消费的主力军。”关希浩也坐起身子,这个提议值得商讨。丁健点点头,问向东:“北京什么多?”“人多。”“人的确多,可有一个数据,会让你们大吃一惊!”“什么?”关希浩和向东异口同声。“有一项调查显示,北京的剩女已经高达90万,可想而知这会是多么庞大的消费群体,一人花一块钱,算算也不是一笔小数。”向东倒吸一口气,被这个数字吓呆了:“都没嫁出去?”“嗯!”“你的意思……”关希浩有些明白丁健的用意。“没错,我打算开家女性服务中心,专门为剩女服务的中心!”郝梅一个月没见到女儿,急得直哭。她给沈括打电话说小汀离家出走了,请他务必帮忙把小汀找回来。郝梅啊郝梅,你还把沈括拉进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女儿的心思你这个当妈的会不明白?真是服了!夏小汀给爸爸夏正辉打了电话,告诉他现在挺好,不用担心,等妈妈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她自然会回去的。夏正辉理解女儿,也支持女儿这么做。女儿和父亲的关系,有时要比母亲更亲密,因为男人的想法比女人开化,郝梅就没做到这一点。夏小汀得到父亲的支持,已经再无后顾之忧了,她庆幸自己会有一个这么开明的老爸。丁健,向东坐在裕和大厦13楼一间装饰时尚,温馨,明艳的房间内,门上的招牌书写着几个特别亮眼的字‘我要结婚’服务中心。这就是丁健想的创业大计,如今,终于将这一全新的具有时代意义的概念通过经营的手段面向全北京90万光荣而伟大的剩女们。假如‘我要结婚’服务中心真的能解决剩女的个人问题,那么丁健将是一位劳苦功高敢于吃螃蟹的第一人,剩女们应该对他顶礼膜拜。‘我要结婚’服务中心是丁健的创意,但这个中心的投资人却是向东。有钱人出手就是大方,计划刚开始实施时,向东他妈就把资金全部打了过来。爱子心切,只要儿子能有番作为,当妈的就算倾尽所有都不带眨眼一下的。有了钱,三个男人的底气、信心相当的十足,干起事情来也就顺风顺水了。所以,丁健决定让向东负责内勤,大小事全能插一手。至于决策权,还不是要听三个人的意见?向东的存在多少是给他个面子,谁知道他到底能为中心做出什么成绩来呢?三个人的创业之路已然铺就好,就看未来的发展会不会令他们的人生发生点变化,不说挣个金山银山,最起码活的也像那么回事吧!“从这看出去视野还不错,我选的这地儿没得说吧!这是我爸一朋友的房产,我妈没少说好话,不然这个价钱连个厕所都租不下来!”向东伸出五根手指,那表情相当的得意。“地段是不错,就是楼层太高,最理想的就是一楼,那效果可就不同了。”丁健把他的长发剪短了,艺术气质一下子不见了,可短发令他睿智的眼神更加深邃了。“一楼的价钱十个这个价都不够,先在上面干着,有了钱咱再说呗!”向东本想得到几句夸奖,没想到丁健不领情。“已经不错了,你妈肯帮忙算是对咱放心,没你妈,别说十三楼了,就是地下室咱都不敢照量!”丁健说的是实话。“那是,我妈的确给力。”沈括去杂志社找夏小汀,在光天化日之下,夏小汀给足了沈括面子,当两人单独坐在咖啡馆里,夏小汀斩钉截铁地告诉沈括:“这辈子就算老在家里,我和你也不可能有戏!”沈括没想到夏小汀的话会这么直截了当,一点余地都不留。“请你以后少和我妈纠缠不清,我妈那人认钱不认人,她之所以极力撮合我们,说白了,就是看上了你的钱!如果你非愿意被她利用,不关我事,是你自找的!”夏小汀说得够直接,够分量,她看到沈括的脸色很难看。“小汀,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沈括的自尊已经到了底线。“那我要怎样对你?还像三年前那样对你趋之若鹜吗?不可能!”夏小汀的态度十分坚决,她必须和眼前这个曾让她很受伤的男人划清界线。他是他,她是她!“三年前我不懂爱情,三年后我发觉你就是我要与之共度一生的那个人!”沈括涨红了脸。夏小汀低声嘀咕了一句:“肉麻!““我只想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就一次……”“打住!”夏小汀打断他的话“我已经不再是做梦的少女了,爱情对我来说,梦幻比实际更值钱,你需要的是谈情说爱,我需要的是能给我一个幸福的归宿。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也给不了,对不起,咱俩志不同道不合!”“你要的,我能给你,相信我……”“相信你?相信你拒绝我的理由?”“三年前,你那么优秀,我配不上你,三年后,我有能力爱你,疼你,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沈括说得应该是真话。“你这是在施舍我?看我现在混得不如你?”“不是,我爱你,是希望你过得好,那个时候,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怕辜负了你……”“别说了。”夏小汀打断他“被拒绝一次的女人,你说她还会相信拒绝她的那个男人的话吗?除非她不想好好活了!”沈括低下头。“别再在我身上打主意了,你会出力不讨好……因为,我不再是从前的我,而你,离我现在的要求太远了。”夏小汀准备起身离开。沈括突然去抓夏小汀的手,夏小汀像触电一般抽回自己的手,一抬眼,看到打窗外经过的关希浩,夏小汀认出是那晚还她手机的男人。夏小汀急中生智,迅速起身向咖啡馆门外跑去,正好拦在关希浩的面前。“哎,这么巧,是你啊,谢谢你那天捡到我的手机啊!”夏小汀一边说一边瞄沈括是不是跟了上来。关希浩认出夏小汀,白天看比晚上看更漂亮,他听到自己的心扑通乱跳。沈括喊着夏小汀的名字追了出来,夏小汀突然上前挽住关希浩的手臂,小声对关希浩说:“我遇到一个赖皮,非要我做他女朋友,拜托,帮帮忙,帮我把戏演下去。”关希浩被这么一挎胳膊,浑身一激灵,直往肚里吞口水。夏小汀紧紧地挽着关希浩,一转身,笑眯眯地看着沈括,说:“我男朋友接我来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不等沈括说话,夏小汀拉着关希浩急匆匆地逃离了现场,留下一脸茫然的沈括,张着嘴巴,欲说还休。走出去好远,确定沈括看不到他们了,夏小汀才松开关希浩,一脸尴尬,似笑非笑地说:“谢谢你,帮了我一大忙……对了,上次还没谢你呢,今儿一并谢了!”关希浩笑了笑。夏小汀忙解释说:“我和他没啥,我就是讨厌他,幸亏遇到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脱身了。”“没事,没事。能帮到你,我很开心。”关希浩的嘴突然笨拙起来,和女人打交道他还是第一次怯场呢。“改天请你吃饭,一定要好好谢你。”“不用那么客气。”关希浩傻笑。夏小汀莞尔一笑,扭头跑了。关希浩看着夏小汀匀称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心底暗想:上帝的罪过啊,把那么多优点都安在一个女人身上,这不是在勾引男人的欲火吗?向东和丁健在谈论中心的发展问题。“为什么叫‘我要结婚’呢?难道我们开的是一家婚介所?”向东对这个名字表示疑虑。“如果说这个中心是家婚介所也不是不可以,但更多的服务项目可是关系到每位单身女性的切身问题。比如家政这块,我们派遣的的可都是大学生级别的服务者,档次一下字上去了!再比如,婚介这一块,关希浩的一个朋友就是做婚恋网站的,这种资源的利用绝对可以充实中心的需求,而且每个数据均真实有效,杜绝了一些打着征婚幌子进行欺诈勒索的现象。还有一项就是为单身女性提供紧急服务,这一项涵盖的内容可多了,代驾啦,替身男友啦,下雨打雷害怕需要人陪啦,接送上下班啦,换个灯泡,修个水阀,代缴水电费啦,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有一点,绝对严禁发生,那就是不提供性服务。”丁健滔滔不绝地给向东解释着,光听这些内容就觉得这个中心有的干,有的大把抓钱的机会。向东对最后这一条表示抗议,他说:“这个可以考虑纳为服务项目,有求必应这是咱们的宗旨嘛!”“有这一项,就离色情服务不远了,离关门倒闭也不远了。”丁健瞪一眼向东。向东闭了嘴巴,想了想又说:“能和女顾客谈恋爱吗?咱为剩女服务,谁为咱剩男服务啊!咱们三可都是光棍一条,难道你们不想解决个人问题吗?”向东提出的这个问题是该值得好好探讨一下,而立之年的三个大男人至今在情感问题上仍然处于空白期。不是不想解决个人问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关希浩和丁健的条件不在女性择偶的标准范围内。这年头徒有虚表,光有一个可供欣赏的外表是不足以令女性死心塌地地对你百依百顺的,你得有钞票,没钞票就没有未来,连潜力股都不算,试问哪个女人愿意和你共此一生呢?“我和关希浩还得奋斗几年,你就不同了,身份显赫,地位尊贵,别说普通女子唾手可得,就算那些大明星,只要你想要,你爸都有本事给你弄到手!”丁健说的是实话,以向东父亲的实力,娶个明星回家那绝对是小菜一碟。“别替我爸吹嘘,他要有那本事,早就金屋藏娇了,我妈是我们家的老大,我妈最看不起那些明星了,基于这点,我和我爸是没机会享受那份艳福了。”向东好像还觉得挺惋惜,要不是他妈阻止,估计他早就将某位女明星收入囊中了。“你爸藏没藏娇你知道吗?暗度陈仓,说不定你爸已经换了无数个了。”丁健不怕向东不高兴,这也是常理嘛,那个男人没有这份野心?正说着,两人就看见关希浩神情呆滞,失魂落魄地走进来。“哎!被女人劫色啊!瞧你那样,活不起似地。”向东冲关希浩喊。“离劫色不远了,我英雄救了回美。”关希浩终于兴奋起来,一想到夏小汀美丽的容颜,他心里就热血澎湃。“有这好事?什么情况?”向东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于是关希浩把遇到夏小汀的经过告诉了丁健和向东,还说了一句:“还真是有缘,我得买一部那个牌子的手机,纪念我和她相识一场。”向东口无遮拦,一副不屑的样子,他说:“人家那是利用你,你还真以为你要走桃花运啊!小心那男的废了你。”“别听他的。”丁健白了一眼向东,“我看你俩挺有缘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咱们也到了造人的年龄,再浪费自己的资源岂不愧对祖宗?”“没你们说的这么邪乎,就是觉得她这个人挺有个性的!”关希浩吱唔起来。“有个性,一般指长相一般。女人太有个性,吃亏的可是咱们男人!”向东是外貌协会的,个不个性他不看重,只要美若天仙,那就成。最起码漂亮的女人对男人的生理绝对是一种挑逗。“人家可是既有个性又有长相,东子,你看到她之后,晚上睡觉肯定梦遗。”丁健取笑向东。向东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对美女都会有反应,我不做伪君子,咱需要啊!”“就你那德行,是个女的就能满足你,别说我小看你。”丁健就喜欢和向东抬杠,把他惹毛了,也是一大乐子。“小看不小看那是你的事,关键你得有所行动,成天嘴上跟个流氓似地,这不明摆着没本事吗!”向东损丁健。丁健这个人嘴上一套一套,可行为却很正统。“这不是没本事,而是能让我提起兴趣的女人实在屈指可数。我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档次和品位是关键。”丁健自己有他的理论。“得得得,谁舒服,谁憋的难受,谁心知肚明,别在这自命清高了。”向东拍拍屁股走人了。向东刚走出大厦就接到爸爸的电话,他爸要见他,让他到公司来一趟。向东不敢耽误,急急忙忙地去见他爸了。向怀远正襟危坐,向东缩着肩不去看他爸。“坐好,一副软骨头……”向怀远看不惯儿子这幅德行,像个贼。“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三十岁了,是不是也该有点作为了,啊?”向怀远冷峻的脸上有种夺人的气势,向东在这样的气势下生活了三十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和朋友开了一家……”“开了一家为女人服务的公司,是吗?”向怀远替向东回答了。“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和空间相当大,爸,你不知道,北京的剩女有多少,那可是……”“那可是什么?我看你没出息是真的,居然做起为女人服务的买卖,你把我的脸面置于何地?”向怀远觉得儿子做的是不光彩的事情。“爸,我们做的是正当工作,市场有需要就有可做的价值,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您这样的成就。”向东不赞同他爸,他认为他爸这是在歧视他们的工作。“放肆!成天和女人打交道,你能有多大出息,明天回公司,不能再任由你胡作非为了。”向怀远的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爸,您听我说,这女人的钱你不赚吧,那是傻子,咱一没偷二没抢,为女人服务咱也是正大光明的,全北京城的剩女就这个数……”向东伸手比划个九“我们的性质积极向上,健康活力,绝不像您想得那么龌龊。”“一个大男人,被女人使唤来使唤去,你还有点男人的样子吗?”“爸,这您就不懂了,男人在被女人使唤的同时,充分证明了女人离不开男人。咱男人是用来干吗的,不就是为了保护女人吗?女人是弱势群体,当然得需要像咱这样的男人保护了!不然,妈怎么会死心塌地爱你那么多年,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向东的油嘴滑舌就是他的护身符,向怀远拿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儿子一点辙也没有。“别给我说些没用的,我在说你的事情,你给我严肃点!”“爸,您的事业做得那么大,那么强,我来公司也是一摆设,您还不如让我试着在其他领域有点建树呢,说不定我也能干出一番大事呢,您说呢爸?”向东几乎把被动局面扭转,就差他爸点头了。“不行,你们干的那也叫事业?小打小闹,别丢人了。”“我不回公司。”向东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我们干得挺不错,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你老就别为我操心了成吗?”“现在趁着没投进多少资金,赶紧抽身而退,小心你会赔个底朝天。”“爸,您真成,非但不鼓励儿子,还泼儿子冷水,我真的有那么衰吗?“叫你回公司你就回,别跟我打转转。“向怀远下了最后通牒。“回来干吗?在你眼里我啥也不是,为了你的健康,咱俩最好别见面。”“我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吊儿郎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我给你丢脸了是吧!”向东嬉笑着说:“您这么想就通了,都说长江后两推前浪,您还真希望我把您拍到沙滩上?那成啊!可我于心不忍啊!你老辛苦创下的事业,做儿子的不敢独享其成。”“出去!”向怀远猛地站起身,和儿子怒目相视。“这可是您让我走的,那我走了。”向东借机溜出门外,在门口暗自得意自己的口才居然把老爸说的哑口无言。向怀远无奈地摇着头。他就这一个儿子,可这个儿子一点都没遗传他的优点,想他辛苦经营的生意真的后继无人了?向东溜之大吉,在爸爸公司楼下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当向东感觉到对方胸脯那一团肉呼呼的东西顶着自己时,他才意识到他撞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女人被撞得惊呼起来,高跟鞋‘咔嚓’一声折断了,女人歪愣着身子做惊魂未定状。向东赶紧赔不是,并偷偷地瞄着女人的长相。女人看上去很妖艳,即使大冬天穿得很厚,可仍不能掩其玲珑剔透的身材,尤其被他刚才撞过的地方更是令人浮想联翩。“大白天的,被鬼撵了!走道也不看着点,我这可是新买的鞋。”女人开始埋怨起来。“意外,这绝对是意外,这只能证明咱俩都有急事对吧!这有急事就得赶紧办事,别因为点小事耽误了正事,划不来!”向东找借口开脱。“这还是小事啊!我这鞋跟断了,难不成你让我一瘸一拐去见人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女人心里有火,不发不行。“那怎么着啊!我去给你买一双回来?”“我这鞋你买的起吗?这可是从巴黎买回来的,限量版!”女人拎起断了跟的鞋,无不心疼惋惜。可跟已经断了,难道就这样站在大街上吗?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啊!“看见没,前面有家擦鞋店,你扶我过去,只要把鞋修得看不出坏过的痕迹,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没时间跟你耗着。”“没问题,这办法好!”向东说行动就行动。咱不用扶的,咱干脆用抱的。女人还没缓过神来,她就已经躺在向东的怀里了,而且被向东箍得紧紧的,一点也不能动弹了。到了鞋店的门口,女人拼了命地挣扎着跳出向东的怀抱,用力一推,向东差点摔个大跟头。女人指着向东,破口大骂:“臭流氓,算我今天倒霉,这鞋我自己去修,你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向东嘻嘻地笑着,他压根也没想掏这修鞋的钱。女人气的浑身发抖,一跺脚,转身一瘸一拐地进了鞋店。向东很得意,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女人,想从他这里敲诈点好处,没门!向东一转身,后面站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挺美的女人。站在他面前的是倪安安。安安目睹了刚才那一幕,觉得向东挺冤的。但是,他连和女人接触最起码的底线都不知道,也难怪那女的会骂他流氓了,谁叫你抱人家的,活该!“有事?”向东见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她认识他。“下次记着点,这女人不是随便抱的。”倪安安提醒他。向东不以为意地笑笑,说:“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抱的,情况特殊,就得特殊对待……”“我是出于好意,提醒你一下,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倪安安觉得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都透着轻浮劲,没必要和这种人较真,于是转身走了。向东冲着倪安安的背影喊:“你要是鞋坏了遇上我,我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