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来我什么都没

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算不错,他设想着和夏小汀的未来,认为娶到夏小汀就是自己最大的成功。然而,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完美,女人在要求男人有钱的时候,还需要男人的家庭是无可挑剔的优秀。

安安还是没能矜持住,主动给万奎山打了电话。万奎山在电话里不冷不热,说了一句:“我现在有事,晚一点回你电话。”

挂了电话,安安很沮丧,这是什么态度,和着有钱人都是信口开河啊!拿她开玩笑吗?可转念一想,兴许真的有事,大老板嘛,都是日理万机,赚钱可是头等大事。

安安随即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人开车去了夏小苓家。

夏小苓不在家,安安白跑一趟,她赌气给夏小苓打去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安安就迫不及待地发起牢骚:“成啊,不在家呆着,疯哪去了!离过婚的女人就是不安分。”

夏小苓回话:“谁知道你来找我啊!你等等我,我这就回去。”

“得了,别坏了你好事儿,我这就走了。”

“有事?”

“唉!别提了……”安安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还是不说了,你忙你的吧!”

“什么事还瞒我啊!不信任我。”

“没有,好了,不说了,拜拜!”

电话挂了,安安看着夏小苓家紧闭的房门,耸耸肩,叹息一声,转身下楼。

万奎山的电话打进来时,安安正捧着泡面吃得津津有味。一看是万奎山的电话,安安马上扔下泡面,擦擦嘴跑去阳台上接电话。

“我刚离开公司,你吃饭了吗?”

“嗯……没有……还没吃。”安安马上纠正。

“我就在你楼下,方便的话,一起吃顿饭吧!”

安安向楼下探出脑袋,正看见万奎山向她挥手,安安木木地也挥了挥手。

这顿饭吃的比任何一顿和异性朋友共进晚餐都觉得魂不守舍,紧张异常。安安一直拿眼睛偷瞄万奎山,想从他的脸上搜索到他对她有无好感。可安安失望了,万奎山表显得从容自然,就像招待一位普通朋友一样,不疏不近,不温不火,平淡的毫无异样。

安安第一次在异性面前感到不自信了,阅男无数的她今天居然遭到了滑铁卢,一下子没了电力,熄火,停车。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见安安不动筷,万奎山问。

“已经吃了很多……我在减肥。”

万奎山笑了笑:“女人不要太瘦,你现在这样看起来很有气质,无需改变。”

“真的吗?”安安怀疑地问。

“当然!女人永远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美,其实,只要有一个男人懂得欣赏她的美就足够了。”

这话听着很舒服,安安不由得心头一热。

“我们男人也一样,只要有一个女人肯欣赏你,仰慕你,赞赏你,那就没白活一世,毕竟你的存在能让某一个人感到活着是有意义的。”

“有没有这样的人对你?”

“我?”万奎山笑了,洁白的牙齿透着健康清洁的色泽“有,当然有,多数是仰慕我的身份和金钱。”

安安手里的筷子脱落,碰在碗壁上发出‘叮’一声脆响。

万奎山看了一眼安安,安安的脸很红,这是在说她吗?安安觉得有些不自在。

万奎山经验老道,安安在想什么,他是一清二楚。没有一个女人能禁得起金钱的诱惑,哪怕这个人是个老头子,女人都会表现的主动热情,甚至不惜牺牲色相,以此获得男人更丰厚的经济补偿。

安安坐不住了,被万奎山窥探到了她的内心所想,她觉得非常失败,她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万奎山楞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还在琢磨我刚才那句话呢?”

安安的思想在挣扎,就算自己爱钱,这又有什么错?她现在可没对他有过什么要求,他就不应该这样看她:“对不起,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你眼中的拜金女,我必须离你远点儿,否则你会说我目的不纯。”

万奎山的笑容有些戏谑的意味,他说:“自尊心很强,难得!”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有钱,就可以看不起人,女人爱钱这是天性,我可没从你身上搜刮任何好处。这顿饭,一人一半,你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安安说着从皮夹里掏出两百块,‘啪’一声按在餐桌上,但随后又收回钞票,理直气壮的说:“这顿饭你请是应该的,上次撞了我,咱俩扯平了!”

万奎山大开眼界,这女人够厉害。

“不用送我,拜拜!”安安很潇洒地摆摆手,转身走了。

万奎山足足楞了几分钟,直到安安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结账,走人。

关希浩的命运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掌控,沈括的成功上位叫这个三十而立的男人忽然之间就明白自己前三十年的光阴算是白瞎了。

关希浩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知道夏小汀不再需要他的照顾,留下来只能让两个人倍感尴尬,还是走吧!

一只皮箱便是关希浩目前全部家当,他又要开始找出租房了,‘我要结婚’服务中心他不打算继续干下去了,一切从头开始,他下了狠心,希望用五年的时间彻底成为有房有车有户口的北京人。

关希浩拖着皮箱站在门口,回头看一眼这个温馨舒适的房间。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算不错,他设想着和夏小汀的未来,认为娶到夏小汀就是自己最大的成功。然而,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完美,女人在要求男人有钱的时候,还需要男人的家庭是无可挑剔的优秀。他没有夏小汀要求的全部条件,夏小汀和沈括的重修旧好彻底让他清醒过来,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人生到了这种地步,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廉价,一文不值。

关希浩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地去开房门。走就走的洒脱些吧!男人嘛,要有骨气。

就在关希浩推开房门的一刻,夏小汀出现在他的眼前。她就站在那,看着一脸茫然的关希浩。

“你打算走吗?”夏小汀站在门外问。

“嗯!”关希浩点头。

夏小汀故作释然地耸耸肩,说:“可以啊!男人做这份工作,好说不好听,你应该有更好的发展。”

关希浩紧咬下唇,其实,他是为了能接近她才做这份工作的。

“你在这做了不到两个月,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夏小汀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空落,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吗?

“以后有人比我照顾你更周到,希望你幸福。”关希浩说完话,便拎着皮箱走了出去。

夏小汀听着关希浩下楼梯的脚步声,心里的空落竟然变成了酸酸的味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

“你等等……”夏小汀猛然转过身,叫住关希浩。

关希浩停了下来,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夏小汀。

“合同上你必须做满三个月,就算你不打算做了,好歹等我请到人你再走吧!这是最起码的职业操守,你应该遵守。”

关希浩楞住了,是走是留,真的难以选择。

“在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你必须留下来。”夏小汀的语气很坚定。走,是不可能的了。

关希浩做不出任何回应,呆呆地站在那。夏小汀面有微笑,先留着再说吧!正如安安说的,给自己留条退路。

一天,郝梅突然带着一个胖胖的女孩来找夏小汀,郝梅告诉夏小汀:“这是你姨姥姥家二姨夫的嫂子的妹妹家的女儿,从内蒙来的,才25岁,先让她住你那,和你做个伴,等工作有了着落人家自然会走的。”

夏小汀听傻了,这是多么纠结多么复杂的关系啊,八竿子抽都抽不到的亲戚,她妈这是发的什么善心,居然拦下这档子事来,真叫夏小汀大开眼界。

“人就是胖点,啥活都会干,啥苦都能受,跟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郝梅很是满意自己女儿身边有个能干的女孩帮忙照顾,她大概不放心那个男保姆。

“你整我身边这么个人,是不是监视我啊!沈括和你说了什么?”夏小汀猜到了妈妈的心思。

“绝对没有,妈对天发誓!妈就觉得这姑娘能干,勤快,帮帮你嘛。”郝梅一脸无辜的样子。

夏小汀半信半疑,瞄了一眼那个胖胖的女孩。这女孩要是生在唐朝,指定是个大美人,可惜生错了年代,如今流行骨感美,就她这副身板,夏小汀看着都有些气短,因为这女孩没有脖子,脑袋和身体直接连接,看着就有呼吸不顺畅的感觉。

胖女孩姓何,名字却叫的很美,叫妙婷。

夏小汀问妙婷是谁给她起的名字,妙婷说是他的舅舅,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家里人都希望她能出落的亭亭玉立,将来能离开穷苦的农村,有个好未来。

夏小汀看着妙婷单纯厚重的脸,觉得这女孩也许会奇迹般地改变自己的未来,这可个福相啊,饱满红润。

妙婷第一次来北京,也是第一次走出那个贫瘠的农村,对一切事物都充满着好奇与困惑。比如高楼大厦,她会惊奇地认为那是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她问夏小汀,住在上面赶上大风,会不会被吹倒啊!

夏小汀摇头,告诉她,这是建筑,是有科学性的。妙婷不懂科学,就是觉得住的太高不安全。

到了夏小汀家,关希浩的存在令妙婷倍感意外,她拉着夏小汀背着关希浩问:“夏姐姐,他是你男朋友?长的挺好看的……”

夏小汀哭笑不得,这女孩懂得不少,挺八卦。“不是,是我请的保姆。”

“有男人当保姆的?”妙婷瞪大眼睛“在俺们农村,男人是要干力气活的,是要养活老婆孩子的,干这个白瞎了。”

夏小汀忍不住笑了:“这是北京,三百六十行,总是要有人做的,以后你就明白了。”

“俺还是不明白,俺知道保姆就是伺候人的,一个大老爷们干啥不好,干啥要干这个呢?”

“现在的保姆都是大学生呢,这也是需要学问的,不是乱来的。”夏小汀解释道。

妙婷撇撇嘴,拿眼角斜睨了一眼关希浩,说:“长的像电影明星,咋不去演戏?俺可喜欢陈坤了……对了,夏姐姐,在北京能看到他们吗?俺说啥也要和陈坤照个像,等俺会回老家,俺可风光了呢!”

夏小汀点点头,女孩子都有自己喜欢的偶像,即便是偏远的农村,依然有自己想要了解、拥有的东西。

关希浩被安排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妙婷住进了客房。

没多大功夫,妙婷就和关希浩聊了起来,就像很久之前的朋友。关希浩特别同情妙婷的处境,自己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知道农村人在城里人的眼里是那么渺小甚至是微不足道的。

关希浩给丁健打电话,丁健告诉他正和向东在独一处吃饺子,问他来不来。关希浩正闲的心里发慌,一口答应十五分钟后到。

关希浩到了独一处,丁健在二楼的包间和他挥手,关希浩蹬!蹬!蹬几步上了二楼。

“啥馅的?我和丁健要的三鲜馅,你呢?”向东面前已经摆了一大盘子热气腾腾,白胖白胖的饺子。

“香菇的吧!”关希浩填好单子,交给服务员。

“向东这小子十一点就吵吵饿,没给你打电话,以为你脱不开身……”丁健给关希浩倒了一杯啤酒。

关希浩叹了口气,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简直多余,夏小汀的表妹从老家来了,我一天啥也不用干,就等三个月期满走人了。”

向东塞了一个饺子在嘴里,说:哥们,振作点吧!夏小汀没立即辞退你,你知道是谁的功劳?我和倪安安!咋样哥们够意思吧!所以说,打起精神来,迎接挑战,她一天不辞退你,你就还有希望,懂吗?”

丁健对向东竖起大拇指:“这事办的漂亮!”

向东得到夸奖,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关希浩知道朋友都在为他的事上心,可成功的几率到底多大,心里真还没底:“我一个大男人整天看女人的眼色行事,我窝囊不窝囊,说白了,我就像一只狗,主人高兴了,赏你一快肉吃,不高兴了,连水都不给你喝一口。”

这话的确是关希好的内心感受,向东和丁健没办法体会。向东摆摆手说:“别有心里负担,你就想着夏小汀是你为之努力的目标,什么尊严不尊严的,男人嘛,得有不要脸的精神,这年头,不要脸的比要脸的拥有的东西多得多,咱得看清现状,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坚持到底,坚持就是胜利。”

丁健频频点头:“向东说的有道理,这爱情经不起死缠烂打,女人更架不住软磨硬泡,男人的优势在于,恬不知耻,把脸往地上一摔,爱怎么踏,随便,只要跟了你,你就是王子。”

“没那么简单,这女人不给你机会,你把脸当马桶垫,人家还觉得你不卫生呢。”关希浩已经绝望了。

向东用力磕下酒杯:“此言差异,做她最亲近的人,你现在就有这条件啊!男女共处一室,制造点气氛,我就不信她把持得住?你得猛点,女人的心思和男人差不多,你不能让女人对你怎么着吧!”

丁健笑了,骂向东:“就你花花肠子多,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向东说:“记得在哪看过一句话,意思说‘伟大爱情的开始,总有一个得先耍流氓’这话绝对够屁!都做君子,哪会有产生火花的温度啊!”

“和着你叫我在夏小汀面前脱衣服?”关希浩瞠目结舌。

“傻啊!你白做了十年发型师,和女人打交道,你啥也没学到啊!真服了你。”

关希浩眨了眨眼睛:“在夏小汀面前,我做不来那些……”

“完蛋!要不要我交你几招?”

“不用!”

饺子端上来,关希浩没胃口吃,向东倒不客气,直接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夹了一个饺子塞嘴里:“啥也别想,你得让夏小汀觉得离不开你,觉得离开你,一切都乱套了,那才行。”

“她表妹来了,我表现的机会更少了!”

“乡下女孩不碍事,你要知道你要什么。”丁健补充一句。

“对!实在不行,把那女孩支开……动动脑子……”

关希浩也觉得自己笨到家了,继续这样下去,只能一无所获。

关希浩前脚一走,妙婷就欢腾起来,她把音响开到最大,是一首张惠妹的《火》。妙婷跟着音乐又跳又唱,还学人家展现S曲线,那肥嘟嘟的身体,赘肉横飞,弹性超强,让人的视觉爆满着无法制止的饱胀感。

一曲结束,再来一曲,凤凰传奇的那首动感极强,旋律劲爆的《最炫民族风》铿锵有力地充塞在整个房间,令人觉得四壁颤抖,门窗摇坠。

妙婷全情投入,Hing劲十足,躺在一边的手机任凭歇斯底里地喊叫,都没有让妙婷有所感觉,在强劲的音乐声中,手机终于知难而退,停止了震动加响铃。

经过半个小时的疯狂舞动,妙婷终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她关了音响,奔向冰箱,取了一瓶雪碧,咕咚咕咚灌进几大口,然后打着嗝,将自己厚重的身体摔进沙发,呈‘大’字摊在那,可谓铺天盖地。

郝梅给妙婷打了半天电话,就是没人接,她拿着电话犯嘀咕:这笨丫头,是不是不懂得用手机啊!白花了两千给她新买了手机,耽误事啊!

郝梅很坚持,继续打,终于电话接通。

“妙婷啊!刚才咋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把手机给弄丢了!”郝梅的声音传进妙婷的耳朵里,妙婷立马激灵起来:“没丢,没丢,我刚才没听见……睡着了。”

郝梅撇撇嘴,说:“交代你的,你忘了吧,这两天有什么动静没?”

妙婷来了精神,说:“小汀姐的衣服可真多啊!挂了满满一柜子,阿姨,这可是要花很多钱的,小汀姐不会过日子……”

郝梅闭了一下眼睛,这都是哪跟哪啊:“没让你注意这个,其它的呢!”

“小汀姐饭吃的好少啊!这在俺们农村叫猫食,这怎么行啊!等明天俺给小汀姐做饭,保准把小汀姐吃的白白胖胖的……”

郝梅被逗笑了,说:“还有呢,那个男的……男的……”

妙婷恍然大悟:“关系好吧!和俺算是半拉老乡呢,人长得帅,还老实,是俺喜欢的类型……”

郝梅拍拍自己的脑门,这女孩还是个花痴?郝梅说:“他和你小汀姐有没有那个……”

“哪个?哦……没有,小汀姐不理他,不过他总是看小汀姐,估计是有什么话想跟小汀姐说!”

郝梅略有放心:“你给我看紧点,最好不要给他俩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小汀姐有男朋友,千万不能让那个什么关系好的有机可乘……”

“俺知道,阿姨您放心,有俺在他别想占小汀姐的便宜,我一屁股给她坐成标本……”

郝梅哈哈地笑起来:“行了,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我会一天一个电话询问你的,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紧点儿。”

夏小汀在杂志社楼下没有等到沈括,却意外地碰到了关希浩,两人决定一起走。

夏小汀和关希浩并排走在一起,第一次并肩而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丈量着这段路的距离,其实不长不短。

“想说什么?”夏小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关希浩犹豫了一下:“也许你对农村人有误解,其实,那是一群善良淳朴的人,不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夏小汀看了一眼关希浩,没想到他要谈的是个问题:“你看到妙婷了吧!这就是我们的差异……我不是瞧不起农村人,我是没有信心融入进他们的世界,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你不需要融进他们的生活,这本就是两个世界,你只要从心底接受,不排斥他们就行,他们的要求很少。”关希浩脱口而出,他需要为自己的家人辩解。

“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夏小汀停下脚步“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家人,你也不希望有一天看到家无宁日的局面吧!”

这个问题已经到了死胡同,前面的障碍很坚固,他没办法打通,可是他又不愿放弃:“我爸妈一辈子老老实实,勤勤恳恳,我爸是老工人,年轻那会儿很要强,就算现在年纪大了,我爸还是不愿麻烦别人,什么事只要自己能做到的,决不开口求人。我妈很善良,我大姐夫从小没妈,那会儿,我妈总是把姐夫叫到家里,吃的穿的不比我们少,那个时候,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可妈硬是拿姐夫当自己儿子养,你说,这样的女人能为难自己的儿媳妇吗?”

夏小汀听的很认真,可她不懂在那样的环境和时代里,人与人之间究竟是怎么相处的。

“我是家里最小的,姐姐哥哥都疼我,什么活都不让我干,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留在农村的原因,我干不了那些活,压根也没干过……爸妈对我来北京闯荡,一开始是反对的,可谁家的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可我来北京十年,仍没能让他们感到脸上有光,甚至没接爸妈来北京一趟,如果爸妈知道因为他们是农村人而耽误了儿子找对象,你说他们的心会有多难过?”

夏小汀感到心里有些堵得慌,她从未了解过于她世界之外的东西,也没有这么明白地听一个人的内心独白,也许自己的心胸太过狭隘,她不自觉地有些脸红了。

“和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如果能稍微改变一下你对农村人的看法,这些话我没白说。”

“对不起,你说的这些的确令我动容,但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看法和行动比起来理智的多,我坚持自己的原则。”

“你还没有行动,还没有得到结果,你不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吗?”关希浩很坚持,些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不会有结果,我压根不希望我们有这个过程。”

关希浩低下头,也许从始至终他都在一相情愿,人家压根没有想和你怎么着的想法,他这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吗?

“我这么说你可能接受不了,但这种事最好干净利落,免得大家都很尴尬。”夏小汀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你更适合做朋友。”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放我走?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你是想让我看着你和沈括有多相爱吗?你这是在羞辱我!”关希浩有些激动。

夏小汀说不出任何话来,是啊,把他留下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为了要履行那份合同的约定吗?还是……

夏小汀看者情绪不稳的关希浩,她的心有一丝抽痛,她不知道以后还会和这个男人有什么样的纠集,但现在这一刻起,她对自己的选择有些无奈。

沈括原本答应去接夏小汀,可肖雅突然来电话,告诉他,她人在机场,让他来接她。

沈括把肖雅又接到那个固定的酒店,两人一番云雨后,靠在一起,意犹未尽地摩挲着彼此的肌肤。

肖雅将下巴抵在沈括的肩上,低声问:“你还没得到夏正辉的认可?”

“他是一只老狐狸,很难对付。”

“再试试,夏小汀毕竟是他的女儿,爱屋及乌,你早应该得手了。”肖雅揉捏这沈括的耳垂,轻轻地在他颈后吹起。

沈括痒痒地,扭过头,问:“总裁什么意思?”

“我爸当热很着急,他也在积极和德国那边沟通,但德国那边的意向还是倾向于鸿达集团,咱们现在很被动。”

沈括紧蹙眉头,这件事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夏正辉的团队能力可是有名的无坚不摧,啃了多个别人啃不动的大骨头,让鸿达名噪一时。

“一个星期后,再没结果,我只能亲自出马了。”肖雅看着沈括,颇有临危授命之无畏。

“再让我试试,我决不会让你有任何伤害。”沈括揽住肖雅,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在我爸还没有确定谁是公司的接管人之前,我一定要替他完成这次项目争取,这是我爸的心愿,也是你和我哥的一次正面对决!”肖雅靠在沈括怀里说。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肖雅笑笑:“我哥的手段比你恨,这次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不然,爸爸准会把公司交给哥哥,到时候,咱俩就被动了!”

沈括亲了肖雅一下:“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在困难的事情都难不倒我。”

肖雅靠近沈括的怀里。

妙婷看见夏小汀和关希浩一同回来,马上跑到厕所给郝梅打电话:“阿姨,不得了了,小汀姐和关系好一起回来的,他俩会不会那个了!”

郝梅大吃一惊:“我不是让你盯紧点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真是气死我了。”

“阿姨,你别生气,也许他们碰巧在楼下遇到,没你想的那样复杂吧!”

郝梅冷静了一下,觉得有这可能,于是告诉妙婷:“不管是碰巧还是有意的,你绝不能给他俩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郝梅想了想又说“半夜睡觉,你得机灵点,千万不能让关系好进夏小汀的房间,听见没!”

妙婷一听阿姨这话,觉得这事不是一般的重大,她马上点头答应:“嗯嗯!俺知道,俺一定不会让阿姨你失望。”

郝梅挂了电话,叹息一声,嘀咕道:“女儿大了真不省心。”

这句话被正从书房出来的夏正辉听到了,他问:“小汀怎么了,又把你给气着了了?”

郝梅撇一眼老公,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让你给惯坏了?什么事都依着她的性子来,我看出了事你怎么收拾。”

夏正辉坐到沙发上,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别小看咱们的女儿,她对待感情绝对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脆弱了,你是她妈,你应该清楚女儿的心思的。”

“我当然知道,不像你,就知道你那公司的事,公司那么多人,偏你忙的不行,一会儿国外,一会儿国内的,你说你一个月在家能呆几天,女儿的事你全撂给我一人,我哪有那么大的精力啊!”

夏正辉笑了笑,说:“公司最近正和德国谈判,如果事情成了,我很有可能携家属移民德国,你不是一直想着要去国外看看吗,这回有机会了。”

“真的?这忙得还有价值。”郝梅好像很不领情,其实心里早就心花怒放了。

“你啊!把女儿的事儿整明白就行啊!”

“德性!”郝梅说着就去厨房准备开饭。

万奎山居然主动给安安打电话,安安既受宠若惊般欣喜若狂,又愤懑不平感觉被人施舍一样。她问他:“你就不怕我骗了你的钱转身就走?”

万奎山在电话那头乐得挺开心,说:“有人让你骗,你就骗好了,不必顾虑!”

“有你的,哄女人还真有一套。”

“那也得是值得哄的女人,像你……”

“别对我太好,你会后悔。”

“后悔上次放你一马。”

“……”

这段对话结束后,安安总结:凡是男人,没一个是心术正的,一边怀疑你,一边讨好你,还不是为了上床容易点?

安安告诉自己这种男人不骗白不骗!

万奎山出手还真大方,带安安去了奢侈品,随意她挑,喜欢什么拿什么,一切费用他买单。

安安居然一样没挑,只是逛了逛,就拉着万奎山离开。

坐在车里,万奎山说:“干嘛。为我省钱啊!”

安安笑笑:“我要让你看看,我们女人也不都是喜欢花男人钱的,你还是留着讨好仰慕你的人吧!”

“你以为我在讨好你?”万奎山问

“不然怎样,我和你非亲非故,不是感情投资,是什么?”安安爽快回答。

“你太犀利。”

“你太自以为是。”

“哈哈……”两人一同笑起来。

两人正聊得起劲儿,安安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嫂子许敏的,安安本不想接,无奈对方锲而不舍,铃声持续响起,安安才按了接听键。

“安安,你快来医院一下,妈不行了!”许敏的声音急促不安。

安安的电话滑落下来,她瞪着大眼睛,眼里的泪珠颤抖了几下,坠落下来。万奎山见安安的这幅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一切好心情都被这个晴天霹雳炸没了,怎么可能,妈妈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可能突然传这样的消息,今天不是愚人节,嫂子怎么会开这么大的玩笑啊!

“没事吧!”

“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快点儿!”安安情绪失控,拼命地喊起来。

沈括准时等在杂志社楼下,手里捧着一束红玫瑰。

夏小汀走出大楼,一眼就看见手捧鲜花的沈括,如王子般优雅地立在车子旁,在落日的余晖下,沈括的身影散发着梦幻般的光彩。这一刻,夏小汀被迷惑了,因为沈括的魅力一点不比三年前差,甚至比三年前更具杀伤力,夏小汀几乎被征服。

“送给你。”沈括送上鲜花的同时,还给了夏小汀一个火热的吻。

“别这样,被人看见不好。“夏小汀推了沈括一下,抱着鲜花绕到车子的另一侧。

“怕什么,我们在一起名正言顺,谁要说什么,那是他们嫉妒我们。”沈括替夏小汀打开车门“我们先去吃法国菜,然后去看电影,好不好。”

“听你的,别太晚就行。”夏小汀坐进车里,把鲜花放到后排的椅子上“明天一大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很有可能升任主编。”

“太好了,今天提前为你庆祝,我的主编老婆!”

“谁是你老婆,不害臊。”夏小汀微笑着。自己人生的确没什么遗憾的了,工作,爱情双丰收。

沈括坐在驾驶位上,探过身子在夏小汀的唇上印上自己的唇印“不承认都不行,你别想耍无赖!”

夏小汀笑着推开沈括:“懒得理你,开车,我饿了。”

“遵命!”

安安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沈括的车子正穿过前门大街。

安安告诉夏小汀妈妈在医院抢救,她希望有她陪在自己的身边,她现在很害怕。

夏小汀被吓到了,她足足楞了一分钟,马上催促沈括把车子开去第一人民医院。

夏小汀赶到医院的时候,抢救还在继续,安安和哥哥嫂子都围在手术门外。

夏小汀搂过安安发抖的肩头,安慰道:“没事的,别害怕。”

“怎么会这样啊!我妈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安安不相信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就是自己的妈妈。

夏小汀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安安,这事儿换作谁都没办法接受,情绪激动是必然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安伏在夏小的肩上继续自言自语。突然,她推开夏小汀,冲到哥哥嫂子面前,一把拉住哥哥的手,问道:“哥,究竟发生了什么,妈怎么摔成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妈的!”

倪军低着头不说话,表情也相当的痛苦。嫂子许敏去拉安安的手,说:“妈可能突然头晕,从楼梯上摔下去,发现的有点晚了。”

嫂子刚才也这么说,可妈妈一向没有头晕病,也没有高血压,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夏小汀现在最关心的是安安的情绪。她走到安安面前,安慰道:“阿姨一定会没事的,别担心。”

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位护士急冲冲地跑向走廊的另一端,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夏小汀想起,夏小苓的老公孙家洛就在这家医院,于是,拉住护士问:“请问主刀医师是孙家洛吗?”

护士很焦急的样子,点点头:“是孙医生。”

护士进去了。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另一位护士也急冲冲地跑向走廊另一端。不一会,护士又折回来,跟在护士后面的是几位医生,各个脸色凝重,脚步急迫。

手术室的们关闭,夏小汀和安安都感到极度的不安。似乎出了什么状况,一切都显得那么慌乱。

终于,手术室的指示灯灭了,安安一群人迅速围了过来,可门打开后,推出来的不是安安的妈妈而是孙家洛。

夏小汀叫了一声姐夫,孙家洛闻声睁开眼睛。

“手术做的怎么样,病人的情况稳定吗?”夏小汀问。

孙家洛很虚弱的样子,扫视了周围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安安身上,无力地开口:“对不起,抢救无效。”

安安的妈妈去世了!安安在痛哭中昏厥两次,最后精疲力竭,瘫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嫂子许敏大闹医院,要医院给个说法,人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亡。

孙家洛一直没有出现,一些医生对家属更是避而不见。最后还是万奎山从医院的朋友那得知,由于主刀医生误切了患者的脑动脉血管,引起颅内大出血,导致病人脑死亡。而这些也都是一些医生的推测,到底是什么原因死亡,还不得而知。

安安无法接受因医疗事故而夺走妈妈的生命,悲痛欲绝,再度休克。许敏给娘家打电话,不一会许敏的三个哥哥,和爸爸妈妈火速赶来医院,一起围在院长办公室门前,讨要说法,一时间,场面乱做一团。

医院终于有了态度,要进行事故鉴定,并承诺一定会给病人家属一个满意的交代。

倪家的亲朋好友陆续离开医院,万奎山送安安回去,他们都在等待几天后医院给出的鉴定报告。

看着安安走后,夏小汀坐在沈括的车里,情绪很低落。

天有不测风云,这人啊,真的脆弱的不堪一击,倪妈妈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夏小汀流下了眼泪。

“想哭就哭吧!你是安安的好姐妹,发生这种事,你一定受不了。”沈括去抱夏小汀。

夏小汀乖乖地靠近沈括的怀抱,终于失声痛哭。

“安安很可怜,五岁爸爸出了车祸,没有父爱的安安很坚强,她看不上嫂子的为人处世,早早地到社会上去混,一个人撑到现在,她有多不容易,谁也不知道,可我知道,我知道……”夏小汀抽泣着。

“安安有你这位朋友很幸运,你别太难过,你要坚强起来,支持安安,不然她比你更伤心。”

夏小汀稳定了情绪,擦了擦眼泪,看着沈括;“我比安安幸福多了,我拥有完整的父爱母爱,可我……我想回家一趟,我突然想爸爸妈妈了……”

万奎山送安安到了家,安安一言不发,两眼通红浮肿。她没办法接受妈妈突然死亡的事实,像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毁灭的境地,她觉得再也看不到太阳了。

万奎山很担心安安的状态,他没有立刻离开,希望多陪她一会儿。

“能借你的肩膀用一下吗?”安安看着万奎山,眼神里有一丝绝望。

“你想用就用吧!只要能让你感到平静。”万奎山向安安靠近。

安安不说话,慢慢地将头靠近万奎山的肩头,当她感觉到这个肩膀的宽厚和温度时,安安抑制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终于痛哭失声。

哭的唏哩哗啦的安安弄湿了万奎上的肩头,她太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靠一靠,她也太需要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在她最无助最伤心地时候,能这样抱着她,安慰她。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此事,你要养足精神,因为后面的事会很繁杂。”万奎山坚厚的手掌轻抚安安的脊背,给她安慰。

安安终于离开男人的肩头,经过短暂的宣泄,安安的情绪得到平缓,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不好意思,有些失态了。”

“男人的肩膀就是要女人来靠的,我希望你勇敢起来。”

安安勉强的一笑:“谢谢你,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等你睡下我在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万奎山给安安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完后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安安接过杯子,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确需要有个男人陪在身边,她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她有些害怕了。

夏小汀和沈括一起出现在郝梅的面前,这把郝梅高兴坏了,女儿终于和沈括进入了状态,还有什么比这更叫郝梅欣慰的了。

夏小汀一见郝梅,什么话都没说,就上前拥抱了郝梅,弄得郝梅措手不及,好不感动。

“妈,您一定健健康康的,我不能没有您。”抱着妈妈,夏小汀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傻孩子,这是怎么了,搞得你妈我像要死了似地。”郝梅也有些想流泪的冲动。

夏小汀突然用手按在郝梅的嘴上,说:“不许您说这个字,您会长命百岁的!”

“好!好!好!长命百岁。只要你快点和沈括把婚结了,妈就算现在死了,也知足了!”

“妈!”夏小汀喊一声,又抱住了妈妈。

郝梅乐呵呵地给两个孩子倒茶拿水果,自己的心愿马上就要实现,郝梅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爸呢?这么晚还没回来?”夏小汀没见到爸爸出来迎接自己,有些失落。

“他现在忙着呢!”郝梅削了苹果递给沈括“你爸说我们有可能去德国生活,只要和德国的谈判成功,我们就移民过去。”

“有这好事?妈,你命真好,嫁给了像爸爸这样有本事的男人。”夏小汀偎在郝梅的身上说。

“沈括也不错啊!将来你想去哪他也会带你去哪,是吧,沈括。”郝梅看向沈括,她相信沈括会给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嗯,只要在地球上,我愿意带小汀去任何地方。”

“听听,真会说话,小汀啊!你可要珍惜你们现在的感情啊!”

“知道了!”夏小汀有些害羞,脸红红的。

聊了半天,沈括说要去夏正辉的书房找本书看看,夏小汀立刻反对:“爸最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吧!等爸回来,我们就走。”

沈括又坐回到沙发上,显得很无聊。

郝梅不以为意,说:“怕什么,都是一家人,去吧!喜欢看什么就看什么,不能惯他这臭毛病!”

得到郝梅的允许,沈括也不客气,直奔书房而去。

夏小汀一撇嘴说:“你会把他惯坏的!”

“你还不是让我给惯坏了,沈括这孩子可比你强,你得好好对他。”郝梅拉着女儿的手,这个女婿她可是一百个满意。

“知道了,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夏小汀又想起倪妈妈来,她希望自己的妈妈平平安安一辈子。

“你今天是怎么了,妈这不是好好的吗?”

“安安的妈妈刚刚过世……妈,我很害怕。”夏小汀的眼里有泪花,她抱紧了妈妈。

“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出这种事,安安一定受不了,你要多安慰安慰她啊!”郝梅叹息着。

“所以,你和爸一定要注意身体,女儿需要你们。”

郝梅抱紧女儿,她忽然觉得女儿长大了,原来自己在女儿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她感到幸福把自己紧紧地包围着。

夏正辉在十点半走进家门,夏小汀立即扑到爸爸的怀里,撒着娇说:“爸,你也不去看我,你不要女儿了是吗?”

夏正辉拍着夏小汀的头说:“傻孩子,爸也想你啊!”

“爸,你最近身体还好吧!要不要陪你去做个全面检查,一年做一次全面检查很有必要,不能光顾着赚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夏小汀挽着爸爸的胳膊问道。

“女儿长大了,懂事了,有你这句话,爸还能活五十年……”夏正辉笑着拉过女儿的手,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

“女儿当然长大了,都快嫁人了!”郝梅插进话来,一边给夏正辉拿拖鞋。

“你真要嫁给沈括吗?”换了脱鞋,夏正辉坐进沙发,表情有些严肃。

“嗯!将就着嫁给他吧!你女儿都快三十了,再不嫁就没人要了!”夏小汀开着玩笑。

夏正辉沉默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说:“终身大事你可要慎重,嫁一个好老公你会幸福快乐一辈子,反之,小汀,你应该懂爸的意思吧!”

“我懂。”夏小汀靠近爸爸“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不管好坏,我都要承受,爸,你就祝福你的女儿吧!”

夏正辉点点头,突然,他瞥见书房的灯亮着,于是很不高兴地问:“谁在我的书房!”

夏小汀刚要说话,郝梅先她一步抢着说道:“沈括在里面,是我让他去你书房找本书看的,我和小汀聊天,他不好意思插嘴,所以......”

夏正辉不等郝梅把话说完,人已经冲到了书房门前,推开了房门。

沈括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架前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经济管理学,听到开门声,沈括抬起头,和怒目圆睁的夏正辉四目相对。

“出去!”夏正辉毫不客气地嚷道。

沈括很尴尬,慢慢站起身。

“谁叫你进来的?出去!”夏正辉再次发难。

这时郝梅和夏小汀围了过来,郝梅扒拉夏正辉一下说:“凶什么凶,孩子不就是找本书看吗!至于你这样吆五喝六的,你简直为老不尊。”

夏小汀看到沈括涨红的脸,急忙走过去,轻声说:“没事,爸不太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我们走吧!”

沈括跟着夏小汀往外走,在经过夏正辉身边时,夏正辉叫住了他们:“我希望你对小汀是认真的,我不想我看到你接近小汀是有别的目的,如果你敢欺骗小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夏小汀看了看沈括,又看了看爸爸,完全被爸爸的话弄蒙了。

“你没毛病吧!他俩就要结婚了,你说这些干嘛?”在沈括并不知道如何回答时,郝梅责怪起夏正辉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沈括接近小汀是有什么目的,一切都是老公太敏感,太发神经了。

夏小汀也觉得爸爸太严厉了,毕竟沈括现在是自己的男朋友,当面这样训斥他,多少有点不给自己面子。于是,夏小汀对爸爸说:“爸,对不起,沈括并没有别的用意,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以后,我们就不来打扰了。”

“小汀,你爸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见小汀拉着沈括往外走,郝梅急忙追上去。

夏小汀不理郝梅,重重地摔上房门。郝梅站在门前,抱怨道:“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夏正辉走进书房,轻轻地关上房门,一脸凝重。

第七章 原来我什么都没
我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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