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这就是爱情

在我的的世界里爱情就像一杯水,你不动它,它永远躲在杯子里,一动不动,就算你动它,它活动的范围也仅限杯口那么大,这样的爱能算爱吗?这样的爱有生命力吗?

夏正辉开完会已经七点钟了,一开手机,就有七八个未接电话,其中一个是老婆郝梅打的,大概是催他回家吃饭。早上郝梅就提醒他晚上早点回来,小汀和沈括来家里吃饭,让他多和沈括接触接触,以免见面生疏,弄得大家都很尴尬。夏正辉怪郝梅多事,男人之间的事女人知道多少,更何况沈括那小子心术有点不正,他还考虑着怎么和女儿谈谈沈括的事呢。

算了,不回去吃了,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都比看见沈括更让他有胃口。

夏正辉走进地下停车场,按了车钥匙,车子的灯就闪了起来。刚打开车门,夏正辉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以为是郝梅,刚开口推说有事回不去,却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夏先生吗?我有一支唇膏可能落你车子上了,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夏正辉蹙了一下眉头:“什么唇膏,我想你弄错了吧!”

“夏先生果然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那天晚上你送过我回家吗?这么快就忘了?”

夏正辉突然想起那天沈括走后,一个女人喝多了从他身边经过,吐了他一身,他看女人喝得不省人事,才好心送她回家的:“哦……是你啊!”

电话里发出一阵嗲笑,听得夏正辉浑身不自在。

“你帮我找找,改天我去你那取,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款颜色,玫瑰粉,夏先生,你可帮我找找啊!”

“嗯!”夏正辉应了一声。

对方先挂了电话,夏正辉摇摇头上了车。他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在副驾驶的座位底下找那个女人说的什么玫瑰粉色的唇膏。

找了半天也没见一样女人用的东西,夏正辉哑然失笑。这辆车除了拉过郝梅和小汀,其他女性可没这待遇。也许是那个女人记错了,唇膏不一定落在他的车里。

女人真麻烦!夏正辉这样想着,车子已经转出地下停车场,他想找个人少的餐馆,要两个小菜,喝二两烧酒,然后回家睡个好觉。为了Pvioss公司的合作,他可连续奋战三天三夜了,胜败在此一举,养足精神,准备接下来更为艰苦的战斗。

郝梅在厨房忙着,夏小汀和沈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窃窃私语,样子极其甜蜜。郝梅时不时扭脸偷看他们,觉得他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八点了,夏正辉还没回来,郝梅跑到阳台上打电话,结果夏正辉的手机关机了,郝梅怏怏地走出阳台,嘴里叨咕着:“这人真是的,不回来也得告诉一声啊,这饭菜都凉了……”

郝梅招呼两个孩子先吃,不等夏正辉了。郝梅一边给沈括添饭,一边说:“他这段日子一直很忙,咱先吃,说不定又有应酬。”

夏小汀把饭递给沈括,对他微微一笑,算是安慰他。

沈括知道夏正辉有意躲着他,心里有些不快,可还是装作没事儿一样,说道:“等伯父忙完了这阵子,我请大家到外面好好吃一顿!”

“得了,在外面吃哪有我做得这么可口,想吃啥我给你们做,只要你们常回来。”郝梅也坐下来,给沈括夹菜。

“我妈可把你当成重点保护对象了,我看着都嫉妒了!”夏小汀自己夹菜,一边酸酸地说。

“你是阿姨的女儿,阿姨这是爱屋及乌,以后我也是半个儿子嘛!”沈括给夏小汀夹了一直鸡翅。

“瞧瞧,这嘴真会说!”郝梅笑嘻嘻,完全忘记老公食言的不悦了。

“阿姨,我有个事得求你。”沈括放下碗筷,对郝梅说。

“都是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有啥事你就直说。”郝梅客气着。

“我的公司现在发展的不错,可我一个人有时还是力不从心,我想请伯父去我那帮帮我,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帮里不帮外,你看……”

“成啊!这太成了!”郝梅立即赞同“你和小汀眼瞅着就办婚事了,她爸要是去你那帮你,用自家人总好过用外人,有什么事,也好商量,我看这事成,靠谱!”

沈括得到郝梅得支持,脸上得笑容明媚不少。

“别高兴太早。”夏小汀搭腔了“我爸最讨厌家族生意,更何况,爸现在可是鸿达的红人,你是他姑爷,他去你那,是你听他的还是他听你的?爸不会同意。”

“这有什么啊!他在鸿达那么拼命还不是总经理?他要是去沈括那,沈括就如虎添翼,这赚多少钱都是咱们的,他有理由不同意吗?”郝梅有她的看法。

“你和爸生活了快30年,他什么脾气你怎么还没摸透,爸宁肯在外头赚一千,也不想从亲戚朋友那拿一万,爸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人,你们的想法最好别向他提起,免得他又要发牢骚。”夏小汀还是了解爸爸的。

“你爸这是脸皮薄,老顽固,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和他说。”郝梅又给沈括夹菜“吃吧,这事抱我身上!”

夏小汀一撇嘴,哼了一声。

妙婷在家缠着关希浩教她上网,关希浩觉得妙婷的智商不适合捣鼓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劝她还是回家种地,放羊算了。

妙婷挺不高兴的,嘟着嘴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关希浩自己上了会儿网,一看表已经九点半了。夏小汀还没回来,关希浩有点担心,去阳台往楼下看,楼下除了停着几辆车外,没有一个人影。关希浩折回客厅,暗笑自己担心是多余的。

妙婷什么时候离开客厅的,关希浩没在意,只当她回房睡觉去了。这个肥女一天要睡十几个小时,能长这些肉,绝不稀奇。

关希浩关了电脑,半躺在沙发上,用手机上微博。

突然,听到开门声,关希浩抬起头看了看,只见妙婷穿这一件水粉色睡袍倚在门框上,对着关希浩嘻嘻地傻笑。

关希浩被这样一身打扮的妙婷吓坏了,一口口水呛得他猛咳起来。

妙婷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一件睡袍,她就觉得夏小汀的壁橱里就这件衣服她穿着合适,其它的不是太瘦,就是根本不敢穿。而且这件衣服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是妙婷喜欢的,最重要的是她能穿进去,而且,穿上后效果还不错。

“你怎么穿人家的睡衣啊!”

“睡衣?这衣服一定是小汀姐给俺买的,还没来得及拿给俺呢!这么大的衣服,小汀姐怎么能穿的了啊!”妙婷的解释还很有道理,的确,她穿上一点也看不出是睡衣,倒像一件礼服,只是她的身材把这件礼服蹭得很饱满。

“你快换下来吧!你穿成这样,我睡觉会做噩梦的!”关系浩坐起身子,的确大开眼界了。

“你骂人!俺觉着挺好看,你干啥说俺?”妙婷竟然向关希浩冲过来。

说来也巧,这睡袍太长,把妙婷的脚都盖住了,由于她走得急,她的一只脚踩到了裙摆,当她再迈步子时,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关希浩砸去。关希浩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着一团黑影扑向自己,妙婷的一百多斤的身子重重地压在关希浩得身上。

无法喘息!关希浩立刻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使劲一推,结果两人一起滚落在地上。这回关希浩反压在了妙婷的身上,妙婷笨重的身体一经重压就更显笨拙,整个人就像倒翻的乌龟,只顾蹬腿,没有翻转的力气。

就在这时,夏小汀推门而入……

夏小汀愣住了,地上的这两个人在干嘛?她简直目瞪口呆。

关希浩清清楚楚地看到夏小汀的脸色像变幻的晴雨表,他分明能感觉到夏小汀的眼里除了愤怒还有一种鄙夷。完了!就算他全身长满嘴巴,也没办法解释出现的这种情况。

“我走错门了……”夏小汀居然退出门外,并用力带上了房门。

关希浩一下子爬了起来,顺手将妙婷从地上拖了起来:“这回麻烦大了!”

“怎么啦!小汀姐怎么又走了!”

“别问了,都是你,快进去把衣服换了!”

下了班,夏小汀直奔安安家。

到了安安家,夏小汀就有点后悔来时没给安安打个电话,因为安安家正面临着一场家庭风波,她在场感觉不大合适。

许敏在协议书上把字一签,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安安不知道啊!她继续找医院,却遭到医院一顿羞辱,说她们这是贪得无厌。当医院拿出许敏签字的协议书,安安傻眼了,没想到嫂子先斩不奏,她还想瞒她到什么时候?当即,安安给倪军打电话,让他带着嫂子赶紧来她家一趟,不来后果自负。

许敏压根就不怕事情败露出去,她巴不得要和安安算个清清楚楚,这趟来,她可是信心十足,踌躇满志。

一进门,许敏就直入正题:“说吧,这50万,你想拿多少!”

“我一分不要!”安安气急败坏,指着许敏嚷道:“你也有妈,设身处地想想,这字你该不该签,钱该不该拿!”

“我签了怎么样,钱我拿了怎么样?”许敏理直气壮“她是你妈,也是我和倪军的妈,更是小添的奶奶!这字你不签,不代表倪家没人了,你想只手遮天,没门!我告诉你倪安安,说破大天来,你都没权利做这个主,有儿子在,你这个当女儿的排不上号!”

安安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个嫂子一旦撕破脸,和仇人没什么两样,若不是看在哥哥的份上,安安真想扑过去撕她的嘴。

倪军一把扯过许敏,嚷道:“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个钱你偷偷拿了,这也就算了,你这张嘴能不能积点德啊!”

“呸!”许敏啐了一口,喊道“吼什么吼,你一大男人,若有本事赚钱,你当我稀罕这些钱啊!你说,这家里家外,那一点不是我替你张罗的,你没本事就不要乱咬,站一边去!”

倪军没话了,乖乖地站一边去了。

“我告诉你们说,这钱我拿得心安理得,拿得问心无愧!”许敏继续辩解“妈跟着我们八年,你,你这个当女儿的为她做过什么?你这个做儿子又为她做过什么?还不是我?吃的、喝的、穿的全是我张罗,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我陪着去医院打针,拿药。你们呢!一个早早地离开了这个家,在外头风风光光,可你一年到头来看过妈几次?你呢!倪军,你要还是个男人,你拍拍你的胸脯,问问,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可这个家又回报过我多少!这些咱不计较,谁叫咱是儿媳妇呢!可妈这几个赔命钱,你们要说我不该拿,那你们简直就是放屁!这钱,是妈留给我们的,妈生前知道咱这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妈死了,能留下这笔钱,也算妈替我们争取的,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家的孩子,妈要是知道自己的死能为儿女带来这么多好处,你们说,妈是高兴还是伤心!你们自己想想!”

许敏的话一落,倪军居然吧嗒吧嗒地掉起了眼泪。安安站在那也是一脸的尴尬,是啊!这些年,她到底没能像许敏这样时时刻刻伺候在母亲身边,她这女儿没做到一个女儿应尽的孝道,她还有资格责怪嫂子吗?

许敏为自己的这番说辞感到窃喜,没她摆不平得事,没她说不出口的话,女人高明到她这份上,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她了!

“这钱你放心,我不会一个人独占的,说吧,你要多少?”许敏居然可以这么狠,她这样问安安不是让安安自打嘴巴吗?

“我当初说过,这钱我一分不拿,既然你觉得拿着心安理得,哪你就全收着吧!”安安淡定地回答。

“你们听到了吧!小汀,你是文化人,你也听到了,是安安不想要,可别怪我没分给她!”许敏竟然把夏小汀拖下水来。

“你们家的事,我不好说话!不过,既然干妈不在了,这钱就应当算作遗产,儿女均有份!至于各分多少,那就要看你们怎么协商了!”夏小汀有她的想法,既然这笔赔偿费已经拿了,退回去是不可能的,她不想看到这么多钱全落入许敏一个人的手里,无论如何,她也想让安安分得一份。

“算作遗产?”许敏压根忘了这一说。

“当然!不止这些钱,就是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应该算在遗产里!你,大哥,小添,还有安安每个人都有继承的权利。”

许敏楞了半天,她可忘了遗产这么大的事了,看来分在自己名下的,没她想得那么丰厚。

“如果干妈生前立过遗嘱,这遗产的分割就另当别论了,你们手里没遗嘱?”夏小汀盯着许敏问。

“没有啊!哪有什么遗嘱?给你了吗?”许敏问倪军。倪军摇摇头“你呢?妈把遗嘱给你了?”

安安看着嫂子那副只关心钱财的嘴脸,恨得牙痒痒:“妈要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你说她会把遗产留给谁?”

“……”

夏小汀原本找安安是想谈关希浩的事,可许敏这么一闹,夏小汀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自己站在自家楼下,看着三楼阳台上亮着的灯光,她终于下定决心,辞退关希浩。

被她撞见了那么不堪入目的一幕,夏小汀之前对关希浩所有好印象一扫而光。这算什么,衣冠禽兽!妙婷那么一个单纯的女孩,他都不肯放过,还假惺惺地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想想真够恶心的,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此时,关希浩就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徘徊犹豫的夏小汀。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早上她连他做的早餐都没吃,她懒得看他,懒得理他。关希浩知道,他在这呆不下去了,因为,夏小汀完全把他看成了一个流氓,一个披着人皮的恶狼。

夏小汀推开门,关希浩就站在门前,夏小汀淡淡地看了一眼关希浩,直奔自己的卧室。等夏小汀重新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信封。她站在那把信封递向关希浩,说:“这是两个月的工资,我一并发给你,从明天起,你就不用在我这儿上班了!”

关希浩站着没动。

“我什么都不想说,你好自为之,做人,尤其是男人,一定要表里如一,否则,不配做个男人!”夏小汀把信封放到茶几上,转身进了卧室。

关希浩愣愣地站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向东把关希浩被辞的事告诉了安安,安安立马给夏小汀打去电话。

“你真这么决定了?”

夏小汀懒懒地开口:“当机立断,没什么可犹豫的。”

“他哪里不如你意了,干嘛说辞退就辞退,你可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安安觉得有点太可惜了。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他关希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大概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反正我是不能再用他了。”

“有那么严重吗?不会是他对你有轻薄之举吧!”安安咯咯地偷笑。

“想什么呢?那天我去找你,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儿来着,可你家的事更复杂,我就没和你说,大不了请你吃顿放,算对我没信守承诺的惩罚吧!”

“那好吧!既然人已经走了,我总不能逼着你再把他拉回来吧!我吃素吃了半个月了,你这顿我得狠狠宰你一把!怡香楼吧!我直接过去……”

“OK!”

安安是和向东一起来的,在怡香楼的二楼‘梅香居’。

一大桌子旁,就三个人,夏小汀,夏小苓,还有丁健。安安一进来,就嚷:“就我们五个人你要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太让你破费了……那我可不客气了!”

夏小汀撇撇嘴:“菜少了,你能乐意,快坐下吧!别虚情假意的。”

向东给安安把椅子拉开,安安坐定后,向东有口无心了说了一句:“就差关希浩了,不然多齐啊!”

安安在桌子底下揣了向东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有得吃也塞不上你的嘴!”

夏小苓赶紧接过话茬:“就不应该叫上你们两个大男人,我们姐妹还想说悄悄话呢,你们俩给我听着!”夏小苓指了指向东和丁健,说“赶紧吃,吃完走人,我们说话,不许你们插嘴!”

向东和丁健对看一眼,向东冤枉似地,说:“干嘛啊这是,和着和你们出来吃饭,我们还得装哑巴?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欺负的就是你,闭嘴!”夏小苓一瞪眼珠子,向东乖乖地低下头去。

丁健则笑了笑说:“快吃吧!我们中心下午还有重要的事呢!”

向东无奈地摇摇头。

夏小苓冲安安挤挤眼睛,两人笑了起来。好姐妹就是好姐妹,安安和夏小苓之间的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了,那件事和夏小苓没关系。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愉快,谁也没提关希浩的事,夏小汀也没有把关希浩和妙婷之间发生的情况告诉大家,她是想给关希浩留个面子。

中途,夏小汀去了趟洗手间,多事的向东问安安:“她没说因为什么把关希浩辞了?”

“没有,大概关希浩做了什么令小汀难以接受的事吧!反正我是尽力了,他们不能在一起,我也没办法!”安安如实地说。

“关希浩几天没来中心上班了,电话也关机,去他的出租房,房东说搬走了,你们说他不会想不开吧!”丁健有些担心。

“去!这还算个事?他真要是寻了短见,那这人活不活着没用!我瞧不起自杀的人。”夏小苓直翻白眼。

趁着夏小汀不在,大家七嘴八舌聊开了。

夏小汀走出洗手间,在二楼的楼梯口,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男人正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说着什么,那女人不时地咯咯发笑,看男人时的眼神充满着无尽的仰慕和暧昧。夏小汀断定,这女人一定是喜欢上了这个熟悉的男人。

偷看人家的行为有点变态,夏小汀觉得自己太八卦,这关她什么事?想着,夏小汀转身就要走,可就在她刚要转身的那一刻,那个熟悉的男人也转过身来,夏小汀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爸爸!

夏小汀有一秒钟的愣神,但马上就把自己的身体退到空调的背后,慢慢探出脑袋。

夏正辉护着女人下楼梯,两人的关系看上去是那么的熟络和亲密,这让夏小汀看着很不舒服。她想冲上去叫住爸爸,可她不敢这么做,她怕看到爸爸既惶恐又尴尬的样子,他不想爸爸光辉灿烂的一面因为一个女人而在她面前变得黯淡无光,她甚至希望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那个男人压根就不是爸爸!

可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取悦爸爸所用的伎俩。而爸爸那么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在一个年轻女人的面前,把他这二十多年在夏小汀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颠覆。那还是她的爸爸吗?此刻,夏小汀找不到答案。

夏正辉打开车门,年轻女人优雅地坐进去,夏正辉绕到驾驶位置,上了车,发动车子。夏小汀站在怡香楼的门口,看着爸爸的车子消失。

夏小汀想,那个女人是谁?爸爸的客户?爸爸的同事?还是爸爸的红颜知己?

女人是肖雅,她今天请夏正辉吃饭,是为了感谢那天他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自己安全送回家,就这一点,肖雅这顿饭,夏正辉没有理由拒绝。

肖雅等在地下停车场,出现的时候,令夏正辉大感意外。没等夏正辉开口,肖雅就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夏先生,没想到是我吧!”

夏正辉循规蹈矩一辈子,处事小心严谨,在地下停车场突遇一年轻女人,他还是感到十分局促。

“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你真是个好人……对了,口红我找到了,就在皮包里的夹层里,麻烦你了!”肖雅热情开朗的性格一下子让夏正辉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这女人没坏意!

“客气,举手之劳。”夏正辉只能这样回答。

“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请你吃饭吧!”肖雅侧着头等待夏正辉的回答。

夏正辉犹豫了一下。

“位子都定好了,你不去是不给我面子了!”肖雅嘟起嘴吧,样子挺委屈的。

夏正辉突然觉得这女人的某些举动和自己的女儿有几分相似,尤其嘟嘴巴得样子。夏正辉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吃饭的时候,肖雅的表现彻底消除了夏正辉的拘谨,他发现肖雅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她和自己的女儿夏小汀同岁,却比夏小汀更成熟知性。她懂得特多,经济、政治、文化,她居然能和夏正辉辩解一番,有时她的观点都能让夏正辉一时哑口无言,夏正辉不得不对肖雅另眼相看了。

肖雅的酒量不在夏正辉之下,她对酒文化的研究绝对让夏正辉大呼过瘾。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俨然一对相熟多年的知己朋友。

此时,在车上,肖雅一直面带甜甜的微笑,时而轻瞟夏正辉,时而将目光移向车外,好像在寻找更合适的话题,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去我那坐坐吧!我藏了一瓶83年的红酒,一直想找个懂酒的人共饮……你最合适。”肖雅侧着脸对夏正辉说。

夏正辉笑笑:“我对酒也没什么研究,便宜我了,你不心疼?”

“酒逢知己嘛!若没人与之共酌,这酒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不是吗?”

夏正辉转过脸看肖雅,她眉眼皎洁,唇红齿白,这张脸对夏正辉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仍具有无可预知的诱惑。夏正辉马上避开她的目光,手心里有些微的汗水。

夏小汀在怡香楼和安安,夏小苓分开后,就接到沈括的电话,夏小汀让他过来接她,她要回家一趟。

回到家,爸爸还没有回来,夏小汀问郝梅:“爸最近很忙?”

郝梅撇撇嘴说:“忙,他一年到头没个闲的时候,最近不是在忙德国那档子事吗!反正,不到十一点,他是不会回来的。”

夏小汀听郝梅这样说,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看她爸时的表情了,爸爸不会在外头学别的男人搞什么婚外恋、一夜情之类的吧!五十岁的男人很危险,一边守着枯燥乏味的家庭和老婆,一边还要承受外头的诱惑和刺激。男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稍不留神,就会大脑缺氧,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一旦淌了这浑水,一辈子的英明也就毁于一旦,好丈夫、好父亲也就做不得了。这男人得有多大的胆量和勇气敢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行,也许男人打心底都希望自己在特定的阶段,寻找不曾有过的悸动吧!别忘了,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

夏小汀一直等到12点,夏正辉居然还不回家,难道爸爸真的打算在外头过夜?

郝梅一看表,时间都这么晚了,她看夏小汀还没有走的意思,就问:“你有事找你爸?”

“没,没有!”

“不早了,明天你和沈括还得上班,让沈括送你回去吧!”

夏小汀还不想走,她倒要看看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后会有什么表现;“我就想陪你多呆一会儿,怎么?这还没嫁人呢,你就往外撵我啊!”

“不是我撵你,是我想留也留不住你啊!”郝梅笑着去看沈括。

沈括也跟着笑:“不如今晚你就留下吧!”

“不行,妙婷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夏小汀说着站起身“走吧!改天再来看爸爸!”

郝梅送小汀和沈括。

在楼下,夏小汀看见爸爸正在停车,她拉着沈括躲在一辆车的后面,沈括不解地问:“干嘛?做地下工作者啊!”

“嘘!别说话!”

这时,夏正辉停好车子,朝这边走来。他一边甩着钥匙,一边哼着小曲,看样子挺高兴!

夏小汀心想:和女人在一起,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吧!恶心!

夏正辉哼着小曲进了楼洞,夏小汀拉着沈括从车后面走出来,她突然问沈括:“你没看出我爸有点不正常吗?”

“没有啊!看着挺开心的啊!”

“绝对不正常!”

“哪不正常?”

“说不清,反正不对劲!”

沈括看了一眼夏小汀,一抹怪笑浅浅地浮上嘴角。

夏小苓代替关希浩,加入了‘我要结婚’服务中心,主要负责财务。

这是丁健的意思,向东明白,丁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的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夏小苓呆着也是呆着,自然乐意,就当打发时间了。

自从医疗事故平息后,夏小苓一直没有见过孙家洛,孙家也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了,日子还得继续过,夏小苓打算把过去的一切统统忘掉,就像翻日历那样,以前的就是曾经的,不会刻意记起,更不会有任何的留恋。

丁健喜欢和夏小苓在一起,夏小苓和安安,夏小汀不一样,她一个人几乎把这两个人的优点缺点都占有了,这样一个个性十足、独特的女人,丁健认为这是女人中的极品,是他心中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夏小苓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出丁健的心思,可男人就是男人,在没得到你之前,你就是西施,你就是嫦娥,你就是玛丽莲梦露,男人把女人想得那叫一个完美;可一旦得到手,西施、嫦娥、玛丽莲梦露统统不算数,充其量,你就是一个看着顺眼的女人,对你得热度锐减,对你的兴趣淡然,对你的一切熟视无睹。夏小苓不敢再拿自己仅有的一点青春,去赌下一站幸福,她怕自己重蹈覆辙。

夏小苓绝对不敢轻易相信爱情了,一次不幸的婚姻遭遇,已然叫她明白,男人就是性欲与自私的代名词,任何一切美好的承诺都是想得到你的手段,她有切身之痛的感受。

夏小苓小心翼翼地在丁健面前出出入入,她不想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孙家洛突然来找夏小苓,告诉她他马上要离开北京,去国外。

夏小苓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惋惜。

孙家洛说:“上次的事让我失去了自信,我决定放弃医生这个职业。”

“哦!”夏小苓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孙家洛一把握住夏小苓得手,激动地说:“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吗?你真的希望我离开北京,离开你吗?”

夏小苓抽回自己的手,这一刻,她看到孙家洛手腕上多了一道新愈合不久的伤疤,她会意地微微一笑,问:“这是什么?”

孙家洛慌忙遮挡,可夏小苓已经猜出十有八九是用刀子割的:“你自杀?”

孙家洛低下头,似在默认。

夏小苓最讨厌男人玩自杀的把戏,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说:“自杀你都有魄力,为什么就没有胆量面对发生的一切?你有什么可逃避的?你能逃避一辈子吗?”

“那我怎么办?我一看手术刀,我就哆嗦,那是一把杀人的刀啊!”

“懦弱,胆小,我瞧不起你!”

“我试着忘掉那件事,可我做不到,一想到一条生命在我手里结束了,我连手术刀都拿不起来,你让我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孙家洛非常痛苦,这是他这辈子最痛的一次经历。

“你真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不止这件事,很多事你都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你太依赖你妈了,男人不学会独立永远也别想站直了做人,你太可怜了!”夏小苓一语道破。

“这个家,我真的呆不下去了,所以我要离开这里。”

“也好,你继续呆在你妈身边,迟早要废掉!”

“那你是同意我离开了?”

“我同不同意有什么用,这是你的人生,我没权利替你选择。”夏小苓转身要走。

“等等!”

夏小苓站住。

“这个给你!”

夏小苓看见孙家洛递过来的一本相册。

“这里有我们的回忆,你走时,没有带上,我把它留给你,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

“你留着吧!或者扔掉,我不想回忆过去,没有意义!”夏小苓拒绝。

孙家洛手捧着相册,祈求地看着夏小苓。

“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你自己处理吧!”

夏小苓走了,孙家洛掉下了眼泪。也许他们真的结束了,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安安走出家门,万奎山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万奎山从车里探出头,安安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等你呢,上车吧!”万奎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安安坐进车里,万奎山问:“心情好点了?”

“嗯!”

“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

万奎山侧过脸看安安:“怎么,对我说话也这么吝啬?”

安安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尤其在你面前。”

“怕我?”

“有点。”

“哈哈……”两人竟都笑了起来。

“走吧!带我散散心吧!”安安说。

“坐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万奎山帮安安扣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车子开了出去。

四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一处荒废的空地前,这是一片待开发的土地,远处有一座尚能称得上是山的小山波,坡的后面有一片湖水,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彩霞染红天边的时刻,安安被眼前如诗如画的景色震撼了!

“哇!太美了!”安安情不自禁地呼喊起来。

“喜欢吗?”万奎山伸开手臂,舒展筋骨。

“你看!太阳真大!”

“这的视野宽阔,又远离闹区,自然生态保持得完善,所以你看到的景色绝对是真实的!”万奎山掏出手机拍照。

“真想住在这儿,每天都可以看这么美的落日。”

“我打算开发这片土地,做一个城市中的原生态乐居,让疲惫了城市生活的人在这里找到快乐和放松,你说如何?”

“太有创意了!我赞同……”安安突然停了下来,想了一下,说:“盖房子?不会破坏这的环境吗?”

“我们要建绿色生态园,所有建筑材料都是绿色环保的,不然,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这还差不多,不然,白给我住我都不要!”安安向空地深处跑去,她要拥抱这极美的自然风光。

两人席地而坐,在落日的余晖下,两人的身上都披上了桔黄色的霞光,万奎山看着安安,半天开口说道:“建好后,我送你一套。”

安安先是一愣,接着笑着摇头:“得了,别开玩笑,凭什么送我啊!我受之有愧!”

“我没开玩笑,真的!”万奎山得表情不想在戏说。

安安顿时安静下来,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安安,你讨厌我?”万奎山突然问。

“我讨厌你干嘛,你那么有钱,和你交朋友,我赚了!”安安开起玩笑,可又觉得这场合不该开这种玩笑。

“你可以怀疑我和你交往的目的,但我绝对是认真的!”

安安必须直视他,因为她现在有些紧张。

“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安安紧紧地盯着万奎山,一秒,两秒,突然安安大笑起来:“开玩笑,你喜欢我?别傻啊!我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你不怕我骗你的钱吗?”

“你别笑,听我说!”万奎山去抓安安的手,安安被迫收敛了笑。

“当爱情来了,不由你做主,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了,可是遇到你以后,我发现,我还有激情,还有追求的勇气,这是你给我的力量,你已经闯进了我的心里,我不想放你出去……”

安安真的傻了,有些感动,有些伤感。

“我结过婚,这是事实,我必须要告诉你,在我的世界里爱情就像一杯水,你不动它,它永远躲在杯子里,一动不动,就算你动它,它活动的范围也仅限杯口那么大,这样的爱能算爱吗?这样的爱有生命力吗?”

万奎山停下来,他希望安安在认真的听。

安安的确在听,像听一个故事:“你对爱要求太高,现实生活,爱就是两人平淡地过日子!”

“我没有过高要求。”万奎山看了看安安“我第一个妻子,是父母包办下的惨剧,我们没有感情,起初我还在想,感情,总有一天会培养出来,可我想错了,她心里爱着别人,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吗?我答应离婚,把她还给别人。第二个妻子,是我的秘书,一个只看上我的钱的女人,我们天天吵,我很累,这样的婚姻还有必要维持吗?就这样,我彻底在婚姻的阵地上败了下来,而且输得很惨,你说,我尝到过爱是什么滋味吗?”

安安不好回答,一个男人经历了爱情的创伤,她能做那个舔舐他伤口的女人吗?她怕自己没有治愈他心灵创伤的能力,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身份。

“自从遇见你,我发誓,我要再爱一回,不管这次有没有成功,我都要试试,我没有多少个十年可等了,过去的十年,我像在浪费生命,安安,我请求你做我重生的天使吧!”

重生的天使?多么有分量多有担当的称号,她能胜任吗?

“我还没想好,我怕……”

“你什么都不用怕,你给我重生,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不要拒绝我……”

安安一挥手,笑得很勉强:“干嘛!整得那么认真,我不习惯,我还是觉得做朋友……”

安安突然住口,因为万奎山的嘴猛然压了下来,她睁着大眼感受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真实感。

没办法,安安无力反抗。这吻太腻,太甜,太具霸道,太具力量,只那么一瞬,安安就已经融化掉了,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他的手掌。

“别想逃开我……”万奎山轻咬安安的耳垂。

安安痒痒地躲着他的嘴唇。

“我不放过你……”

“我不逃……我……我愿意……”安安闭上眼睛,享受这个男人对她的温存缠绵。

同一时刻,向东在‘我要结婚’服务中心连打三个喷嚏,他揉着鼻子,抱怨道:“谁在念叨我?”

丁健取笑他:“除了情债、赌债,你小子还招什么人待见?你要倒大霉了!”

“去你的!本少爷一不赌二不嫖,我谁也不欠!”

“安安呢!她可有时间没给你电话了,你可别忘了,你连替补都不算!”丁健整理文档,转身去夏小苓的办公室。

“什么替补,你懂什么……”

丁健进了夏小苓的办公室,一边扭脸看外面的向东,一边伸手到夏小苓的办公桌上;“这有两张电影票,晚上八点的!”

夏小苓看丁健小心翼翼的样子,笑出了声:“老套路,不新鲜。”

丁健自认追女孩的手段不及向东,可他贵在真诚:“这套路,人人都用过,已经列为约会的首选项目,所以这一条必须走一下。”

“我可没答应,还是给别人吧!”夏小苓看一下腕表,说:“本小姐有约,拜拜!”

“哎!就这么直接拒绝,你于心何忍?”

“我可没让你约我啊!你自找的!”夏小苓一摔挎包,走了。

丁健立在那,脸憋得通红。

第九章 如果这就是爱情
我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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