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爱情设个套

那上面的男人不就是自己的老公吗?他赤身裸体,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女人长发低垂,挡住了面部,可老公微闭的眼眸,红润的脸颊,看上去是极其享受和陶醉的。天啊!这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整天板着脸,不苟言笑的老公吗?他居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拍了照送给她当做生日礼物,这礼物太震撼了,太新奇了,太令她措手不及了!

夏正辉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这是在哪,他怎么会睡在这儿?夏正辉脑子很沉,没办法记起发生了什么。他掀开被子,却愣住了,因为此时的他正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夏正辉的脑子‘轰’一下乱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景象?难道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夏正辉用手使劲敲自己的头,可头脑依旧混沌一片。

这应该是酒店,他发现自己的衣裤散乱地扔在地上,他不假思索,胡乱地抓起衣裤就往身上套。要马上离开这里,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断不能久留。

穿好了衣服,夏正辉迅速打开房门,可就在打开房门的一刻,夏正辉吃了一惊!他看见肖雅被反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毛巾。肖雅在椅子上使劲挣扎,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夏正辉一刻都没停顿,飞奔过去,拿掉肖雅嘴里的毛巾,又慌乱地解开绑在她身上的绳索。

“肖雅,你没受伤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肖雅一下子扑进夏正辉的怀里,身体瑟瑟发抖,声音凄凄艾艾,她断断续续地说:“给你打完电话,我就站在路边等你来接我,可不知道为什么,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被反绑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正辉搂紧肖雅,他记起来了,下午三点钟,肖雅打电话说她在林肯大街,突然头很疼叫他赶紧去接她。挂了电话,夏正辉急急忙忙离开公司,车子开到惠德路的时候,为了避让突然超车的一辆轿车,他的车子撞向了路边的防护栏,他晕过去了!

原来他俩是被人劫持到了这里,那接下来还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劫持他们的人究竟有何目的?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夏正辉越想越觉得脑子疼的厉害。

“我害怕!”肖雅缩在夏正辉怀里,可怜的样子令人怜惜。

“别怕!看样子,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我出去看看。”夏正辉扶肖雅站起来,自己走到门前,轻轻扭动门把手,慢慢把头探出去。

“怎样,有人吗?”肖雅紧张的不行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这的确是酒店,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走廊尽头的吧台里,只有一位客房服务员。夏正辉回头向肖雅摆摆手:“拿好自己的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肖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的东西都不见了,我们赶紧走吧!”

夏正辉拉着肖雅的手,走出房间。

他们终于逃出了酒店,此时,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两人对望一眼,深深地松了口气,夏正辉说:“我得去警察局报警,我想他们一定有什么目的。”

“不行,不能报警!”

“为什么?”

“为了我,你不能报警,他们,他们拍了照!”

拍照?裸照?夏正辉傻了!

按响门铃的不是夏正辉,而是一个快递员打扮的小伙子,抱着一个纸盒子,站在门外。

“请问谁是郝梅女士,请签收一下。”

“我是!”郝梅接过单子,签了字,心里琢磨: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吧!老了老了,还浪漫起来了!

转回房间,夏小汀嚷着郝梅赶快拆开盒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礼物。郝梅还挺不好意思的,脸上泛起了少女般的红晕:“他能给我买啥,指定还是丝巾之类的!”

夏小汀和郝梅七手八脚把盒子拆开,可里面除了一个信封就再没有他物了。

郝梅有些失落,怔怔地,没有说话,倒是夏小汀不罢休,拿出信封,说:“没准是银行卡!”

夏小汀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是照片?立即,夏小汀傻眼了,张着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郝梅一见夏小汀这表情,一把夺过来:“什么东西啊!至于你那么大惊小怪……”话说到一半,郝梅也瞪大了眼睛,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夏小汀慢慢转过头看郝梅,郝梅也慢慢将目光再次移到照片上,那上面的男人不就是自己的老公吗?他赤身裸体,怀里搂着一个女人,女人长发低垂,挡住了面部,可老公微闭的眼眸,红润的脸颊,看上去是极其享受和陶醉的。天啊!这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真的是那个整天板着脸,不苟言笑的老公吗?他居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还拍了照送给她当做生日礼物,这礼物太震撼了,太新奇了,太令她措手不及了!

郝梅没有像一般女人看到自己老公出轨那样哭喊叫骂,她没有表情,没有意识,一任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照片上老公的脸上。她慢慢转过身子,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手里的照片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她不想再看。

夏小汀忍不住叫了一声妈妈,可郝梅关上了卧室的门。

夏小汀心痛如割,泪水决堤而出,爸爸还是选择了这条路,还是没能经得起诱惑啊!她扑在沈括的肩上,压抑着抽泣起来,这个家一下子濒临塌陷,未来还能面对风雨的侵袭吗?

夏正辉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半了,夏小汀和沈括都在,郝梅的房间一点动静也没有,夏小汀叫了几次,都没叫开门。

夏正辉回来时一身疲惫,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在看到餐厅里那一桌子饭菜时,他才想起,今天是老婆的生日。他对夏小汀笑了笑说:“多亏你们来给你妈过生日,不然她又要骂我心里没她了!”

“爸!我想和你谈谈。”夏小汀冷眼看着夏正辉。

夏正辉一愣,问道:“严肃的问题?”

“是。”

“谈吧!我也好久没和你聊过天了!来,坐下聊。”夏正辉坐进沙发。

夏小汀没有坐下,她拿出那张有些猥琐的照片,送到夏正辉的面前:“爸,你给妈送了一份大礼,这礼物妈这辈子都会铭记于心的,你在她心里狠狠刺了一刀,你太残忍了!”

夏正辉立马坐直身体,夺过照片,仔细端详。没错,是自己,就是自己,他腿上的那道伤疤仍可看的一清二楚。

“这哪来的!谁给你送来的?”夏正辉慌乱起来。

“谁送来的不重要,爸!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妈,这不是真的!”夏小汀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这当然不是真的,我们是被胁迫的!”夏正辉欲撕照片,被夏小汀抢了回来。

“爸,那个女人是不是上次饭店碰上的那个人,你这样做,对得起妈吗?对得起这个家吗?妈准备了一天,可等来的就是你和那个女人在床上疯狂的激情吗?你把妈置于何地?你不打算要这个家了吗?”夏小汀很激动,她不明白,好好地一个爸爸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以前她是那么尊敬他,崇拜他,可现在,她恨他,瞧不起他。

“胡说!爸爸没做对不起你妈的事,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夏正辉握紧拳头,他想揍人。

“爸,别自欺欺人了,如果没有这张照片,你是不是打算和那个女人一直这样偷偷做着令人恶心的事情……”

“啪!”夏正辉抬手甩给女儿一个耳光,打完后,他竟后悔不已,眼睛红红的:“我说过,我没做过对不起你妈的事情!”

夏小汀挨了打,可她还是想为妈妈讨说法,刚要开口,卧室的门开了,郝梅走出来,她盯着夏正辉,缓缓地开口:“我们离婚吧!”

夏正辉愣住了,夏小汀和沈括也都愣住了。

夏正辉的车子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地上找到的,当他赶到现场,在车子里没有找到那份和Pvioss公司合作的策划书时,他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这份策划书是他这几个月废寝忘食,加班加点磨出来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如今孩子不见了,在感情上这会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车子被拖走,他还要跟警察去做笔录。当一切事情处理完后,他接到夏小汀打来的电话,说妈妈失踪了!

郝梅不见了!夏正辉和夏小汀几乎把所有认识的人的电话都打了一个遍,可结果都没有见到郝梅。

夏小汀急哭了,她怕妈妈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沈括闻讯赶了过来,大家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报警。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沈括突然发现,楼下小区内围了一群人,都神情紧张地朝天上看。他们在看什么?忽然,沈括像意识到什么,二话不说,率先冲出房间。夏小汀和夏正辉也似有察觉,跟着沈括往外跑。

当三个人同时出现在楼顶的天台上,他们都看见了郝梅。

郝梅就站在楼顶的边沿上,只要她再向前迈一小步,她就会坠楼而下,十三层,可想而知。

夏小汀紧张的不得了,她紧紧地抓住沈括的手。夏正辉也害怕了,他颤抖着声音喊:“郝梅,你不要冲动,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郝梅面无表情,被风吹乱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

“妈!你别吓唬女儿,妈,你下来好不好!”夏小汀想冲过去把妈妈拉下来,沈括死死地拽住她。

“郝梅,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我会找出陷害我的人,坏我一个清白!”夏正辉边说边向前挪动脚步,他想找准时机,救下郝梅。

“你别过来,我不想看到你!”郝梅突然转过身,对夏正辉大叫。

夏正辉猛然停止脚步,一脸紧迫。

郝梅的情绪有些波动,体力也明显不支,再不实施救援,恐怕危险一触即发。

沈括先稳住夏小汀,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就在郝梅的左侧不远处有一个突出的通风口,可以掩藏一个人,如果趁其不备,飞扑过去,一定能拉住郝梅,但危险系数相当大,很有可能在拉住跳楼的人同时,自己会因为冲力跌下楼去。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只能在沈括身上系一条保护绳,可是时间不允许沈括考虑个人安慰,他就像尽快把郝梅就下来。

这时,接到报警的救援队感到了现场,楼下围观的群众都等待着救援人员成功解救这个想跳楼自杀的女人。

当解救人员冲到楼顶,沈括已经成功躲在通风口的一侧。他回头看了看夏小汀,夏小汀已经紧张的不得了了,她屏住呼吸,她在心里为沈括和妈妈祈祷。

沈括终于瞅准时机,一跃而起,在郝梅有所察觉的那一秒,沈括一把抓住郝梅,两人一同跌落在天台上。

郝梅得救了!沈括的胳膊划开一条口子,鲜血涌出,吓坏了夏小汀。

夏小汀没有想到,好好地一个家会闹成这样,妈妈没自杀成,可在她的眼神里,夏小汀看到了一个女人对婚姻,对家庭,对老公的无奈与绝望。爱情是什么,婚姻又是什么,不管当初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在背叛和不忠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虚情假意。男人和女人,到底谁伤害谁多一点,到底谁爱谁多一点,夏小汀弄不明白,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了。

安安安慰夏小汀,说:“父母一辈的爱情比我们纯粹,现在的我们非要在爱情上附加各种条件,你说,他们出出轨,寻找寻找生活以外的刺激,算十恶不赦吗?”

“照你这么说,我爸做的对了?”

“原则上是不对,可实际上,你爸还是爱你妈的,也许你爸要的只是感觉,你想啊!你爸你妈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谁的毛病都一清二楚,就连放个屁都知道今天吃了什么,哪还有爱情的滋味了?”

“和着夫妻不能在一起生活久了?”夏小汀对安安的说法表示怀疑“要是婚姻可以签合同,五年?十年?反正别签个永久就对了?”

安安笑了:“那还不乱套了啊!我的意思就是让你原谅你爸,只要你原谅了你爸,你也好劝你妈啊!难道你还真想他们离婚啊!”

夏小汀一想到照片,就觉得爸爸的身上爬满令人恶心的虫子,这种感觉会叫她对夏正辉越来越疏远。

“我妈不原谅他,我也没办法原谅他,我妈是弱者,我必须站在我妈这边!”

“我觉得你爸挺可怜的,老了老了还闹出这种事来,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理解,没准你爸真的就是无辜的!”

“我没办法相信那是假的。”夏小汀准备走了“算了,不提这事了,我得想办法找到那个女人。”

安安送夏小汀到门口:“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说,照顾好阿姨!”

夏小汀点点头,走了。

安安折回房间,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想她和万奎山的事。万奎山今年43岁,保养的好,看上去也就35岁,她和他相差13岁。万奎山的事,她知道不多,只知道他有个儿子今年18岁,老婆说是去了韩国,离没离婚她也说不清楚,每次问万奎山,他总是拿别的话题岔开,好像有所隐瞒。

其实,安安对这些都不计较,关键万奎山拿她就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爱,有这份疼爱,安安真的很知足了。现在妈妈去世了,她还真希望有这么一个疼爱她的人疼她爱她一辈子,就算有一天他的老婆回来了,只要他还爱她,她也不打算计较什么名分了。

为了爱情,安安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夏小汀刚才说过:“你觉得值吗?你和万奎山现在就好像我爸和那个女人,是不被认同和支持的。说白了,你就是小三,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这话够狠,安安也承认。毕竟万奎山的条件是安安选择的重中之重,倘若抛开爱情和金钱,安安完全可以选择向东做男朋友,可安安很现实,什么都不重要,只有钱才是一个人立足社会的保障,她必须这么选择。

万奎山的确是一个能让女人为他痴迷的人,除了他的身份,更多的是一个女人对男人所有的要求万奎山都具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些,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这些都可以让女人为他痴狂一生。

安安想,自己三十岁了,要想找个高富帅的年轻男人似乎不那么容易,与其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地到处寻觅,不如退而求其次,选择万奎山。事实证明,安安的选择是正确的,毕竟,安安现在过的很快乐,很幸福。

一阵胡思乱想后,万奎山回来了,他一边进门,一边对安安说:“快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你不是说,我们的关系不能叫外人知道吗?今天……”安安对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不光今天,以后我会带你出席各种宴会,我要把你隆重地介绍给我的朋友们,你不愿意?”万奎山吻了安安一下。

“良心发现,给你机会!”安安转身去换衣间“你说我穿的隆重点,还是随意点?”

“怎么舒服怎么穿。”

“成!”

Pite不见夏正辉,直接给鸿达发了一条E-mail说合作暂停,希望有机会继续合作。鸿达总裁相当气愤,为了欧洲市场,鸿达倾尽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到头来,人家只说暂停,对方未免就这事太云淡风轻了。

总裁和Pvioss公司高层取得联系,对方说,这个项目已经考虑和中国另一家非常有实力的公司合作了。看看,鸿达已经盯的很紧了,可还是出了差错,生意场上的事就这么风云变化,一不留神就会输的很惨。

鸿达总裁盛怒之下,竟然将屡建功勋的夏正辉开除了。

离开公司的那天,夏正辉没有和一同打拼的团队做道别,大家只是看着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突然背脊弯了,精神一下子萎靡下来。当他走出公司的那一刻,身后的同事,都留下了不舍和惋惜的眼泪。

夏正辉没有回家,他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公司对他的惩罚算是给了面子,没让他承担财务上的责任算是对他这几年的工作给予的肯定。算了!五十五岁,也该下来清闲几年了!可最让他觉得憋屈的是,老了老了竟然还闹出了桃色事件,到底谁那么恨他要至他于死地啊!

夏正辉的电话有短信进来,是肖雅。

如果说对肖雅有什么友谊之外的感情,可以说,只是精神上的一种向往。和肖雅在一起,能让他找到郝梅年轻时的热情和奔放,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三十多年了,郝梅从一个妙龄少女变成如今啰哩吧嗦的女人,他们之间唯一可以延续的感情也就是一同走过的这三十年的共同经历,其余的似乎被时间淡漠了。夏正辉有好几次想和肖雅发生那种关系,可他还是硬生生地压制住了一个男人的欲望,他不能对不起郝梅,不能对不起他们的家庭,更重要的是,肖雅和自己的女儿年龄相仿,他不能对她做出这种不伦行为。每次这种冲动的欲望熄灭时,夏正辉都要狠狠地骂自己千次万次。一个男人的苦,谁人能知,谁人能懂?没有人。

肖雅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就六个字:我走了!别找我。

这是在道别吗?他们就是朋友,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结束了!夏正辉的失落感,比失去鸿达的工作更深沉。

夏正辉赶紧打过去,可对方的电话已经是空号了!

沈括送肖雅去机场,肖雅坐在车子的后座,从后视镜里看沈括的表情。沈括一言不发,表情相当凝重。

“你有心事?”肖雅问。

沈括没理肖雅,专注地开着车。

“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次我们做的很漂亮,我爸对你会刮目相看的。”肖雅趴到前排的椅背上,表情比沈括快乐的多。

“我觉得我们做的有点狠了,很多人都是无辜的,我们却伤害到了她们。”

“夏小汀和她妈妈?”

“没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这么做,你怎么能得到我爸的器重?我可不愿看到你和我爸之间彼此不信任,我夹在你们中间,很难做的!”

沈括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肖雅,没错,认识肖雅后,他的人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肖家在上海的实力相当庞大,能娶到肖家的千金大小姐,对沈括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只可惜肖海生看不上沈括,不让他接管肖家的生意,只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才给他资金让他在北京另起炉灶。沈括对肖海生一直耿耿于怀,加上肖雅的大哥肖凯从中作梗,沈括在肖家的低位仍不及伺候肖家多年的保姆。沈括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吃着软饭,穿着得体的假绅士,他瞧不起自己,更痛恨肖家人给他的这种侮辱。

“就算我们拿下了主动权,我在你爸面前还是抬不起头来的,只要有你大哥在,我永远只是攀附你们家财势的小丑,肖雅,我觉得自己很累,我真想好好躺下来休息一下!”

“没出息!”肖雅白了一眼沈括“你是不是对夏小汀旧情难忘啊!我告诉你沈括,我才是你的老婆,你和夏小汀根本就没戏了!”

沈括再看一眼肖雅,后者的眼神犀利地令他感到自己的处境很糟糕。

“夏小汀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说,她会不会拿把刀刺穿你的心脏?你还是离她远点吧!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

肖雅笑了笑,换了口气;“事情都过去了,只要爸同意在公司给你个职位,你就和北京彻底拜拜了!什么夏小汀,夏正辉统统忘掉,你要知道,人,要想往上爬,就得踩着一些人的脑袋,他们就是你的踏脚石,不踩白不踩!”

沈括不说话了,肖雅的脾气他是了解的,她可以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也可以恨他恨的死去活来,总之,肖雅比夏小汀更极端,更不好沟通。

到了机场,沈括看着肖雅进了检票口,她走了,带着那份策划书回去向肖海生邀功去了。

沈括回到家,在卧室的保险柜里,取出从夏正辉那里拿到的真正的策划书,原来,肖雅手里的那份是假的!

饭局结束,安安和万奎山驱车回家,一进屋,安安就抱怨起来:“你那些朋友怎么那么瞧不起人啊!下次别叫我和他们一块吃饭,惹不起,我躲得起!”

万奎山笑笑,去抱安安:“这些人都这样,等你和他们熟了自然就不觉得他们说话处事那么侨情了!”

安安哼了一声,说:”尤其那个向怀远,居然毫不留情面地说我爱慕虚荣?我花他一分钱了吗?我吃他一顿饭了吗?他凭什么说我,他有资格吗?真是气死我了!”

“这顿饭就是他请的!”

“……他请有什么了不起,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认识他?仗着自己有点钱,就把所有人都看成是觊觎他兜里那点钱的小偷,这人也太自大了吧!你怎么能和这种人成朋友,简直跌份!”

万奎山拉着安安做到沙发上,说:“可以说,他是我的老师,在商场上,没有真朋友,可我和他算是打破这个常规现象,能做到知心交心,实属难得。”

“当然,他说的也对,我跟你,当然是图你有钱了,我不否认。”安安靠在万奎山的肩上。

“我不在乎,我还觉得挺骄傲的,能成为女人幸福的依靠和寄托,这是一种荣幸。”

“别光说好听的,再说,你的钱也不能都给我啊!你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你的家产迟早是要留给他的!”安安起身去给万奎山到水。

万奎山也跟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安安,在她的耳边说:“我打算和她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娶你进门。”

安安的手停在空中,杯里的水流了出来。

“我和她分开快十年了,她一直在韩国,我不想要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早应该知道你们没离婚。”安安转过身“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和她离婚?”

“我想应该会的,可能不是现在。”

“我是彻头彻尾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安安显得很伤心。

“怎么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和她早就没有感情了!”

“你那几个朋友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成见,他们都在说你前妻如何如何,我听着,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安安相当委屈。那几个万奎山的朋友就好像事先商量好的,每个人都替他的前妻说话,而她就成了众人眼里祸国殃民的妖女。

“这帮人怕我上当受骗,想给你提个醒,没别的意思。”

“你怕我骗你吗?”安安问的很认真。

“不,你不会骗我,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

安安把水杯交给万奎山:“我现在害怕的是,你的前妻说不定哪天突然回来了,她不想和你离婚怎么办?”

“她不想也没办法,我是铁了心要跟她离了,我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啊!”

“我看没那么简单,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好说,不是我逼着你们离婚,就是觉得咱俩这样有点不道德啊!”安安有她担心的问题,她这样做那不成了遭人唾弃的第三者插足吗?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你肯等我,离婚的事是迟早的。”

“我能等,就怕等到的是更多的麻烦。”安安突然觉得和万奎山在一起,也许是个错误。

“别想了,有我呢,我不会亏待你。”万奎山搂住安安。

安安此刻只能靠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她希望如他所愿,一切顺顺利利。

妙婷要回老家了,夏小汀给她买了一大堆东西,叫她带回老家分给亲戚。妙婷很是感动,对夏小汀依依不舍。郝梅决定亲自送妙婷回去,一来表示对妙婷的感谢,二来是想避开夏正辉,因为他死活不离婚。郝梅想不离就不离,我总能躲着你吧!那我就去农村散散心也好。

夏小汀同意妈妈跟妙婷去农村呆一段时间,她也不想看到爸爸妈妈有离婚的这一天。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的灵丹妙药,她希望等妈妈回来后,能原谅爸爸。

妙婷临走之前告诉夏小汀,那天看到关希浩压在她身上其实是一场误会,关希浩不是坏人。夏小汀一时楞住了,这么说来,是她误会了他?等妙婷走后,夏小汀试着拨了关希浩的电话,对方已经关机。

夏小汀将这件事情说给安安和夏小苓听,夏小苓第一个站起来指责堂妹:“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人辞了,你是嫌他坏还是吃醋啊!你的表现也太过火了吧!”

安安也这么认为:“也许在你的潜意识里是在乎关希浩的,见不得他做了背叛你的事情,你应该静下心来想一想,你倒地喜欢谁多一点。”

夏小汀被吓到了,这两人说的是真的吗?如果真的,她怎么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在乎他的?这也太瞎掰了吧!

“你俩没病吧!我喜欢谁我会不清楚?少在这装明白!”

“当局者迷,如果没有沈括,八成你早就嫁给关系好了,那小子看着比沈括舒服多了!”夏小苓拖着下巴,想象关希好的样子。

“这男人,第一点就得真诚,关希浩这点比沈括强,沈括就一老油条,浮夸,自大,这种男人日后绝不会让你省心,有你受的!”安安说。

夏小苓抢着接下去:“没错!咱们女人找男人还是实际点好,那些理想中的白马王子,只能做梦时过过瘾就算了,真要是选择结婚对象,那还是找个踏实稳重的,不然婚后两人的战斗那可是往死里斗啊!我可是过来人,我就是你们的参照物。”

夏小汀一挥手:“得了,照你这么说,干脆别找对象,别嫁人,一个人过一辈子算了,没你们这样看待婚姻的,这也太偏激了吧!”

“什么事情都考虑清楚点还是好的,我现在就拿不定主意,是等他离完婚娶我,还是我主动撤出?真累啊!”安安头枕着双手靠近沙发,一脸茫然。

夏小汀姐妹俩一起看向安安,一同诧异地问道:“他有老婆?还没离婚?”

安安一看她们俩这种表情,就没有说下去的勇气了。

“有没有搞错!这种男人你也敢跟?他这可是犯了重婚罪的!“夏小苓眼珠子瞪得老大。

“安安,你可想清楚,这可不是小事,你愿意委屈自己吗?”夏小汀握住安安的手。

“我也在挣扎呢!不过,他人很好,我觉得他是真心对我的!”安安陷入两难,不知道如何抉择。

“切!男人都这样,图个一时新鲜,尤其像他那么有钱的男人,换女人就像换内裤,而且决不再穿第二遍,你啊!别一时脑供血不足,害自己一辈子啊!”夏小苓说得轻松,可感情上她很同情安安的处境。

“是啊!安安,咱别犯傻,以你的条件找啥样的找不着,再说,他都多大了,你觉得值吗?”夏小汀一直握着安安的手,她不想看到安安日后要为自己轻率的决定痛苦一辈子。

“我没犯傻,选择男人就跟赌博一样,没胆量就没产量,我不怕输,万一我赢了,那不赚到了?不赌一下怎么知道输赢!”安安铁了心要赌一把。

“爱情成了赌博,谁还敢谈情说爱,这不是在玩命吗?太可怕了!”夏小苓大了一个冷战。

“别说我,你和孙家洛不也是在赌婚姻吗?你是悬崖勒马,及时抽手,如果你继续和他赌下去,你输的肯定比现在惨。”安安转眼看夏小苓。

夏小苓还给安安一个白眼:“女人能赌得过男人吗?我们的本钱太少,经不起折腾。”

安安立即回应:“所以趁着有资本就很狠赌上一把,是赚是赔赌完了才知道,不赌你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

“我是不敢再轻信爱情了,一个人玩挺安全,干嘛找那风险,算了,我独身一辈子。”夏小苓投降了,玩不起感情的人千万别碰感情,容易引火烧身。

夏小汀坐在那不插话,爱情像赌博,到底得到些什么才算是赢呢?她爸她妈到底谁赢谁输呢?

谭蓉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夏小苓等回来,一见面,谭蓉就一把拽住夏小苓,态度语气一改往日的趾高气昂,完全就像一个祈求者可怜兮兮。

夏小苓把谭蓉请进屋里,谭蓉开始向夏小苓哭诉。

“说的好好的,要去国外,谁知道他死活不去了,说什么也要继续当医生,这医生这个职业把他害的还不够惨吗?他怎么就不懂我和你爸的心啊!小苓啊,我知道他最听你的,你替我劝劝他,还是让他出国发展吧,手术台上的事,谁能预料的到啊!我和你爸但不起这个心了!”

夏小苓漠不关心地听着,她觉得好笑,这婚都离了,怎么又扯上你爸你妈了,和着有求于她的时候就是一家人,用不着她的时候就成了仇人,这婆婆也太爱捡便宜占了。

见夏小苓没有响应,谭蓉继续央求,她这样放下身段,只求夏小苓能帮她劝劝儿子:“以前是我做的不对,看在咱们一起生活了三年的情分上,你一定得帮我劝劝家洛,我知道,他舍不得离开你!”

夏小苓瞧向谭蓉:“你什么意思?他出不出国你是赖我了?”

“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听你的,只要你让他出国,他一定……”

“他不是一向都听你的吗?再说,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有必要劝他干吗吗?”

“有必要!”谭蓉向夏小苓靠了靠,说:“我想明白了,家洛心里还有你,你要是愿意,你们俩可以重婚,你和家洛可以一起出国!”

夏小苓拿眼睛瞥谭蓉,心想,当初劝离婚的是你,现在劝重婚的还是你,我和家洛的命运全凭你的操控了,你当你是如来佛,但最好别把我当孙猴子。

“进一家门,出一家门都不容易,你们这才分开,感情还没淡下来,这重婚啊,对你们俩都是好事,你和家洛要是在国外安稳下来,我和你爸也跟着过去,国内我是呆够了。”谭蓉一想到将来,满脸都是喜悦。

夏小苓看谭蓉这幅表情,心底就觉得堵得慌。你想的倒是挺如意的,我凭什么要为你的如意离开祖国的怀抱,我怎么那么贱啊!

“我没想着要重婚,既然离了,就是不合适,硬凑一块你觉得会幸福吗?”

“合不合适都过了三年,都属于老夫老妻了,你俩早就磨合的差不多了,当初离婚,我们都欠考虑,现在想明白了,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有男朋友了!”

谭蓉一愣,随即又笑了,说:“这才多久,感情还没往深了处,你和家洛的感情那可是有根基的啊!”

“根基?根基在哪?我们的根基早就被你动摇了,行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重婚,我只能告诉你一句,不可能!”夏小苓站起身,谭蓉以为要撵她走,急忙解释:“没目的,就是觉得你们分开可惜了!”

夏小苓冷笑几声:“可惜?我在你们家三年,你就没珍惜过,现在才说可惜,你不觉得你特假吗?隔阂这东西一旦出现,还有可能消除吗?”

谭蓉的耐心到了极点,她清楚今天来的目的,只要夏小苓肯劝儿子出国,管她复不重婚,反正她的态度是有的。

夏小苓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孙家洛的,夏小苓看了看谭蓉,谭蓉问:“是我儿子打来的?”

夏小苓没回答,接通了电话。

谭蓉心里有底了,只要夏小苓去见家洛,家洛出国那就十拿九稳了。

挂了电话,夏小苓对谭蓉说:“你儿子约我见面。”

“去啊!你俩当面谈谈也好。”

夏小苓犹豫了一会,决定赴约。

谭蓉替夏小苓开门,吩咐道:“好好谈,一定要让他出国。”

夏小苓赶到约会地点,孙家洛已经叫了两杯咖啡。

“说吧!你们谭家到底要干嘛?”夏小苓没给孙家洛好脸子。

孙家洛竟然还能面带笑容,夏小苓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我决定了,不出国了,继续做一名有责任的医生。”

夏小苓闭了一下眼睛,咽了一口口水。

“你不高兴吗?我留下来是为了挽救咱俩的婚姻呐。”

“我该高兴吗?”夏小苓不咸不淡“你妈也这么说,都拿我当什么了,想往外仍就仍,想捡回来我就得乖乖地跳到你们手里,你们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我妈找你了?”

“就在我来见你之前。”

孙家洛沉默了,脸色也没有当初那股兴奋劲了。

“你出不出国,做不做医生跟我没关系,请你转告你妈,我们不可能重婚,你也别想。”

孙家洛干咳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苦咖啡:“我不出国的原因,是想继续救死扶伤,知道吗,那天在地铁上,我救了一位突发心脏病的老大娘,当老大娘醒过来的时候,车厢里的人都给我鼓掌,那一刻,我知道,一名医生的责任到底是什么了,而我,还有能力去拯救生命,我就应该全力以赴去拯救更多的生命,我不能逃避,不能放弃,因为我知道,有很多的病人需要我们这些医生的说明,我决定留下来。”

夏小苓静静地看着孙家洛,人都会改变的,孙家洛的改变令夏小苓感到动容。他能重拾信心,这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医生的担当,她觉得孙家洛成熟了。

“我们的婚姻失败了,我不能再做一个失败的男人,那样,我都瞧不起自己。小苓,谢谢你。”

“你有权利决定你的将来,祝贺你,找回了你自己。”夏小苓由衷地感到欣慰,就算他不再是自己的丈夫。

“谢谢,希望你找到你的归宿。”孙家洛向夏小苓伸出手。夏小苓慢慢地握住:“一定!”

孙家洛点点头,放开手。

夏小苓忽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孙家洛放手的那一瞬,就像抽走他在她心中全部的记忆,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孙家洛起身离去,夏小苓良久回不过神来。她在想,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她不再有任何牵绊,她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第十一章 为爱情设个套
我要结婚
免费计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