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学校西北角

小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们家和别人家有什么区别。别人家去地里种地,我们家也去种地;别人家过年放炮买新衣服,我们家也放炮买新衣服。对于祖上是什么密探,自己一无所知。

在老家,我觉得生活最开心的就是摸鸟和钓鱼,很多人都不以为然,但是我却乐此不疲。我觉得最美的生活就是永远不用担心会有地震,火山喷发,海啸,龙卷风,大旱,洪水,这就是我们老家的好处。

我们村子东边有一条河,河岸宽约三十米。平时水少的时候水面不过五六米,但是雨季来的时候,水会淹没河水两岸。我最喜欢的季节是夏末,那个时候雨季刚过,不会再有大的水流,河面基本上是平静的。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会去钓鱼,但是收获往往都不是特别乐观。和书上说的一样,也许是雅兴太高,收获的也就少了。

和我不同的是,四叔是一个特别急性子的人,他经常带着网去捕鱼,而且是恨不得把整条河都用网给包起来。我每次都笑他,说他为了吃一次鱼,开着车,带着满车的丝网,拦住上百米长的河段捕鱼。

四叔说那叫壮观,说我不懂,他执着的认为,只要网多,鱼也会多。于是家里每年都会出现这么一个场景:四叔早晨起个大早,开着三轮车到东河边下网。然后晚上回来的时候,依然是马达轰鸣着,只见网是破烂不堪,那胜利品却只够全家人炖一锅汤。吃饭的时候,我拿着筷子可劲的找,都没有在无数不多的鱼里面见到一个超过三寸长的大鱼。

可能是鱼实在太少,四叔的积极性每一年都会受到打击一次,这种打击之后,直接导致四叔本年度不再下河打鱼。不过春夏之交,河里的青蛙却是非常的多,四叔对青蛙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对捕鱼的爱好。

有一次四叔偷偷的叫上我,让我天黑前拿上家里的照明灯和一只口袋去捉青蛙。那时候我已经十二岁,对青蛙肉的传说向来是只听说,没有吃过。所以四叔一叫我,我就去了。执迷于对青蛙肉的向往,我把照明灯电充的很足。晚上九点的时候,四叔出去了,我听见四婶还问了一声去哪儿。四叔说去厕所,然后我提着照明灯就出去了。

到了屋外,我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口袋和柳条和四叔向东河出发了。那个时候因为小,半夜去东河抓青蛙,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因为我们家的人一直比较好强,加上四叔天不怕,地不怕,又见过大场面,我心里也就特别踏实。

那时候雨季刚来,还没有到河边,就听河边的青蛙呱呱的在叫,听得我心里直痒痒。那时候因为下雨,平时出来的人少,而像我们这么对青蛙肉有追求的人就更少了。因此整个河岸就我们一个照明灯在亮着。

我们下到河边,我照着灯,四叔用柳条打青蛙。照明灯照到青蛙后,青蛙就不动了,任由四叔抽打。四叔的手法非常娴熟,让我不禁想起这个刽子手是不是经常出没在这雨季的夜晚的河岸。

很快我们就抓了七八十只青蛙,几乎有半口袋。我提着觉得有点沉,后来青蛙越来越多,我就背在了背上。我们由南边打到北边,再由北边打到南边,就要收工的时候,四叔让我往河里水草里照一下。四叔那么一说,我就知道他肯定听到了什么响动,我赶紧照了过去。我还没有看到水草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四叔就猛的扑了过去,接着就见四叔手里提着一根青色的长长的东西。

我对着四叔手上的东西照去,只见一条一米半长的青色的大蛇已经盘在四叔的胳膊上。四叔一脸得意的笑容,对我说,今晚咱们可有好吃的了。

我心里一阵呕吐,顿时对这晚餐没有了兴趣。可能是四叔过于高兴,在河里没有站稳,摔倒在了水里。跟着那蛇也跑了,四叔顾不得疼,起身去抓那蛇。可是这时候哪里还有青蛇的影子。四叔一阵惋惜,好像丢了什么宝贝一样。

看到青蛇跑了,我心里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要我吃这个青蛇,我是吃不下去。这时我看到四叔还站在水里,就问四叔为什么还不上岸,四叔看了看我说,脚底下被水藻挂住了。

我用手电照了照,说:“没有水藻啊。”这时候四叔也看了看周围,果然是一根水草都没有。四叔就蹲了下去,想是不是挂到破旧垃圾什么的,想伸手去扯开。这时我就看到只有半米深的浅水河岸,四叔竟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水面一圈圈的波纹。

口袋里的青蛙还在我的背上继续叫着,我不相信四叔会不上来,就站在岸上等。可是等了快三十秒,四叔还是没出现,我就开始担心起来。我叫四叔,下面没有人答应,心里就急了。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我看到河边有一个红色的脸盆在水中漂来飘去。我心想这是谁家丢的脸盆,怎么会丢的这么远。看着那个脸盆的颜色鲜艳,艳丽,比新娘子陪嫁的脸盆都光鲜。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脸盆,我想下去拿上来带回家。

虽然会游泳,可是晚上让我去水里我不敢。我站在岸边祈祷那个脸盆漂到的面前来,过了一小会,果然那个脸盆往岸边过来了。我心里高兴,忘了四叔还在水里的那茬事,找了一根树枝,希望把盆打捞上来。

我拿着一根比较长的树枝,对着脸盆搭过去。可是那个脸盆明明差一点点就能碰到,却怎么也碰不到。我想,如果我把脚伸在水里应该可以捞得到。于是我赤着脚丫,往水里走去。但是当我下水之后,我还是碰不到这个脸盆,于是我就一点点往水深走,那个脸盆也就一点点往河水中间去。

就当我再往里走的时候,突然我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拉住。我转身一看,竟然是四叔站在我的身后。我就问他:“四叔,你怎么在我后面?”

四叔说:“我还想问你干什么,你怎么往水里去,不要命了。”

我听四叔一说,赶紧看看下面,这一看吓我一跳,这早已经不是浅水,而是快到了河水中间。我说:“我怎么在这里?”

四叔说:“我哪知道,我刚才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拉着我,就蹲下去看看。我以为水草一类的东西缠着我的脚了,哪知道下面还挺有力气,竟然想把我往深水拉去。我开始也没有在意,以为就是底下的水草在水流的冲击下,往河水中心去形成的力量。但是我用力一扯,那个就断开了。我从水里钻出来就看见你小子往河水中间去,你往中间跑干嘛?”

我说:“我看到一个脸盆往河水中间漂去,我就想去捡来,可是那个脸盆越来越往里去,我跟着也就过来了,可是怎么走了那么远?”

四叔说哪有脸盆,我指了指前方,有用照明灯照了一下,想指给他看。哪知道这么一照,哪里还有什么脸盆的踪影。

四叔笑着对我说:“这哪有什么脸盆,你看你,小小年纪,遇见鬼了吧,下次别再去占小便宜了。”

四叔说完,我们已经回到了河岸。这时候我看到四叔的腿上有一些细细的东西,就用照明灯找了一下,发现竟然是头发。我问四叔:“四叔,你的腿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头发。”四叔低头看了看,果然有很多头发。可这些头发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看了看四叔,四叔此时一脸恐惧,他拉着我就往家跑。

回到家后,我才知道,我们是遇到鬼了。水下的女鬼用头发缠到了四叔的腿,然后把四叔往河深处拉去,被四叔挣脱了。这个女鬼祸害四叔失败,又想把我骗到河里,不过我被四叔给叫醒了。四叔说完,我心里一阵后怕,想着差点命就没有了。

青蛙是没有心思吃了,当时四叔觉得逃过了一劫,应该放生,于是那些青蛙全部都放了。第二天村里人说有人在河的下游发现了一具女尸。这具女尸后来被人认领了,据说是一个上游一个村的怀孕的妇女,她在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掉水里淹死了。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的是脸盆而不是别的什么。

之后的假期都很无聊,奶奶把我送到了洛阳,让我在那里跟舅老爷学武术。舅老爷的武术很好,据说少年的时候在少林寺学过五年,后来当了几年的兵,复原以后当了武警。

虽然说是练武,可是舅老爷对我约束的并不严。倒是舅老爷家的小表弟学武非常用功,让我觉得武功太低有点抬不起头,于是我也勤加苦练。为了不让小表弟超越我,我每个假期都要去舅老爷家练武,以保证不会落后于表弟。

其实武术这个东西,只要自己肯努力,进步都非常明显。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看李小龙的电影,自己就别出心裁,在舅老爷教的功夫之外,还偷偷练习别的东西。最明显的就是我练习打树,开始时候特别的疼,到了后来竟然不觉得疼。再到后来,打墙也能听到轰隆隆的响了。

二十岁那年,我考了一所北京的文科性大学。这在我们家是一件大事,四叔,五叔,还有两位姑姑都来为我贺喜。舅老爷也来了,他还把表弟带来了,说让表弟跟我学习学习。其实表弟功课也很好,但是大家都知道,河南的高考压力比安徽还要大,考一所不错的院校是要付出比常人多出更多的努力。

严格的来说,这个表弟并不算是表弟。用我们老家的说法,我们是二世老表,他是奶奶的哥哥的孙子,我爸、四叔跟我舅舅那是才是表兄弟。

表弟的名字叫邱涵,听起来倒像是女生的名字。不过表弟长得一点都不秀气,人高马大,四肢发达,才十七岁,胡子就长满了下巴,时常有人误以为他是去学校接孩子的。

邱涵到了高中的时候就不再练习武术了,而是把兴趣转向了枪。由于舅老爷是武警,舅舅是警察,邱涵能经常有机会实现他的爱好。邱涵最常去的不是什么其他孩子常去的游戏厅,而是射击馆,所以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算是个小神枪手。

和表弟相聚的日子不多,可是却是非常开心。八月底,表弟和舅老爷离开了我们家。而我也踏上了北上的火车,去大学报到了。

临走的时候,四叔专门来送我,给了我一本书,书名叫做《易学疏议》。四叔说,这本书你先看着,有不明白的记着。十二月份我要去北京看一个古董会展,到时候我去找你。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到时候问我。

那时候的大学的学生并不像现在的大学生那么多。学校还没有扩招,整个学校有七八千人的样子。开学的时候,学校给我们97级全校新生召开了开学典礼,还组织了军训,乱七八糟的大学生活就开始了。

我所学的专业是法学,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我是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专业。虽然自己觉得自己口才不错,但是让我天天背一些条条框框却不喜欢。大一的时候,课程是还算轻松,但是面对枯燥的法理学,我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对于其中的概念,我始终理解不了,里面竟然还把法律编纂和法律汇编区别开来。

学校里的饭菜就更不用说了。高中的饭菜一直都觉得比较难吃,但是听毕业的学生说大学里的饭味道特别好,而且非常便宜。于是我勤加苦读,可等我到了大学才发现,自己去了一个比我高中的饭菜更差的一个大学。我本以为只有我那么倒霉,但是当我致电垂询其他同学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一个普遍现象。此时,大家才知道,我们都上当了。

无聊的大学并没有最初想象的那么精彩,而那些社团总是千方百计的干扰着我们的正常睡眠,对此,我苦恼不已。第二个学期,我毅然退出了这些花样百出的社团,并在宿舍里组织了规模宏大的扑克牌竞技大赛,为自己的大学生活加点小料。

我们学院的宿舍那时候还是八个人一间,人员庞大。和我一样,为了释放高中以来的压力,做一个轻松自在的人,大家都想玩一个学期。和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候电脑还没有普及,于是扑克牌成为了我们娱乐的重要方式。

而对于四叔给我的那本书,我没有看,我怕大家会说我有毛病。那本书被我塞到箱子下面,以专心致志的打牌。

相信大家在大学都玩过输了扑克牌要去向女生表白的老一套游戏,可是这个游戏是百玩不厌,越玩越流行。为了满足大家的低级趣味,我开设一个规则,那就是打牌输了要去像女生求爱。这个求爱呢,不需要对方答应,只需要输了的人自己去抱一下女生,对女生说一声:“我爱你!”

这个规则很快形成了大家的认可,并且极其意外的是,全班男生都参与了进来。刚开始是小打小闹,后来竟然风云全校,各院系都派代表来参加扑克牌大赛。这种大赛欢迎程度之高令我始料不及,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扑克牌晋级大赛产生了。

冠军大约在一周后终于对决出来了,我们宿舍赢得了第一。为了显示我们宿舍集体智慧的创造力,我们要求对方的一个小队所有成员轮番向同一个相貌比较含蓄抽象,长得比较有突破性的女生去示爱。

第二天中午他们小队四个成员,上面穿着笔直的西装,下面穿着一件海滩花裤衩,每人带着一束鲜花,径直站在女生楼下等待着那个女生。过了一会,女生来了,他们挨个表情为难的对着那个女生说:“我爱你!”然后抱了一下那个相貌低调的女生,把那个女生吓得一路狂奔返回宿舍。

躲在操场一角的我们,早已经是笑的肚皮酸痛难当,觉得这一周就那天中午最有意义。之后的那个小队狠抓牌技,苦练猜牌、记牌技术。一个月后,那个小队自觉小有所成,来到了我们宿舍前来挑战。有人挑战,自有人迎敌。我从宿舍选了三个精兵猛将随我出战。可是那一战,有着无往不胜,战无不克的铁军宿舍输了。

俗话说,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要经得起打击和考验,既然输了就得服输。那时候我早已做好了向我们系最耀眼最难看的女生求爱的心理准备了。哪知道对方脸上一阵奸笑,说道:“我们学校的考古系有个校花,叫做柳歌,人非常漂亮,据说现在还是名花无主,你们明天谁去试试。”

我是宿舍长,自然要举手主动承担大任。对方的小队长说:“好,只要你李一水求爱成功,你们小队的其他三个就不必求爱了。”

于是当晚我们宿舍的几个哥们一起商量第二天追求女生的事情。其实我们宿舍大部分都是书呆子,高中没有谈过恋爱,所有的经验全部都来自于小说,像这种纸上谈兵的事经常出现在我们宿舍午夜十二点后的主题卧谈大会上。

我的下铺老毛给我的主意是,追女生要狠,抱住别放手,放手了人家会觉得你没有男子汉气概。而宿舍的野狼给出的意见是,温柔一点,重要的是能会送花。

总结其余七人的空想式爱情际遇,我决定先去理发店理一个帅气的发型,然后是找出我在徐州买的那件自认为最帅气的衣服,再让宿舍兄弟帮我买一只玫瑰,我就去教学楼下制造艳遇了。

中午学校敲响了放学铃,我便在教学楼正中间等着。说实话,看到那么多人从教学楼里出来,我真的还有点怯了。我在想,上去吧,被拒绝了,在全校学生面前丢人,不去吧,在宿舍和那个小队那里丢人。

正犹豫的时候,下铺老毛告诉我,柳歌来了。我一看,呀,真是大美女呀。长发披肩,明眸流转,当真是与众不同。这一下我心里就更怯了,这不得被拒绝到老家去。但是看着宿舍的兄弟们鼓舞的眼神和对方小队狂笑的神态,我毅然选择了前进。只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嘴里叼着一根玫瑰,迈着开阔的步伐,走到柳歌面前。柳歌看了我一眼,我拦腰把她抱住,对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从嘴里取下玫瑰,对她说:“柳歌,我爱慕你已久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没有想到柳歌立即站直了身子,从我手中滑出,接着握住我的虎口,一绕到我的后背,将我制服,此时我再也动弹不了。我没有想到她还懂擒拿,真是大意失荆州,否则以我多年的练武功底,怎么也能制服的了她。

只听柳歌说道:“李一水,你当你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你和别人打扑克输了跑来向我表白,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这时候教学楼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我敢打赌,在学校礼堂看表演的都没有这么多人,而且看得那么认真,简直就是欣赏国家话剧。

柳歌说完就走了,我被扔在了原地。所有的人都在大笑,我甚至听见有个女生边走边说:“真是个傻逼。”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里面最没有面子的事儿了,可是我回去之后,所有的人都拿我像英雄一样,甚至有的还把诗都读了出来,什么“壮士一去兮还复来”。我气愤不过,就问:“奶奶的,谁跟她说我打牌打输了的。”

老毛就跟我说:“一水啊,你不知道吧,食堂公告栏贴了一张公告单,上面写着我们对手小战队打赢了我们,一雪前耻。”

原来我在学校组织打扑克的事早就已经传满全院的事了,唯独我不知道。对方小队那么写公告,虽然没有写我会对谁表白,但是那些女生们知道我今天肯定会对其中一个表白,意思就是说等着看好戏吧。

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安什么好心,却没有想到那么设计我,真的是丢尽了脸面。自那以后每次出门都有人指着我,说:“看,那个就是在教学楼门口,被拒绝的人,还被那个女生打了。”

我心里是有委屈说不出哇,可是之后任由我怎么挑战,那帮人再也不应战了。

这件事过去了大概半个月,学院按照原定计划组织一次散打比赛。当时我没有参加,比赛的时候,因为我们班里有一个学校散打队的同学参加了比赛,我就跑去给他助威。比赛结束,同学没有夺冠,颁奖台上我却看到一个熟脸,这个人现在扎着马尾,一身运动装束,俨然就是教学楼前拒绝我的柳大美人。

我出了礼堂,在门外等她出来,打算和她打一架,一雪前耻。过了半个小时,我见她果然出来了,就要去叫她。可是柳歌走得太快,我没有来得及叫她,她就直奔学校的西北角而去。

学校的西北角是一个僻静的场所,位于礼堂的西侧,是一处小假山,假山占地约一百平米。小山上面栽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但是因为假山位置比较偏僻,平时去的人很少。

假山虽然不大,但是却很能遮挡视线。我看了看周围环境,这个假山有三处通道可以上去,一处是礼堂这一侧的东路,一侧是由假山旁的小湖畔的中路,另一侧是和东侧小路相同的西路。站在礼堂的西侧,我看到柳歌从东路上了假山,却不知道柳歌这么晚上山干什么,难道是约会,就算是约会也不用这么晚吧,快到了熄灯时间了。

经不住好奇,我决定上山去看看,兴许可以抓住一些新闻回去爆料,洗刷我的耻辱。想到我卑鄙的举动,我嘴角挂起了自认为比较甜美的笑容。

此时我当然不能再由东路再上山,因为一旦被柳歌发现了,她会认为我是在跟踪她。而西路会与柳歌过早碰头,也不适合上山。只有中路,幽静不易被发现。我静悄悄的迈着步子,踩着山上的石梯,拾级而上。这里的灯光相对比较暗,因为平时人来的少,学校并没有在山上设置路灯。

为了到达山顶能看到柳歌,我决定加快点步子,然后找个地方先躲着。可是我到了山顶之后,久久也没有看到柳歌的影子。甚至连一个脚步声都没有。

我不禁泛起嘀咕,想难道柳歌失踪了。

我站在山顶,环顾山的四周,根本没有第二人的影子。我想既然找不到柳歌,只能先回去了。我沿着东路往下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前面的林子一闪而过。我以为我眼睛看错了,使劲揉了揉一柔,确定自己不是错觉。

可是刚才那个影子并不是柳歌,因为秋歌穿的并不是白色,而是浅黄色的运动衫。难道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林子里散步。这时候我想起,这么晚有没有人散步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应该回去早点睡觉,柳歌的事可以以后再说。我继续往山下走,准备回宿舍。

但是当我来到假山山下的小湖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惊恐万分的现象,一个穿着睡衣的长头发女人倒影在湖岸边的水里,但是水岸上却什么人都没有。这我想起小时候在河边遇到红色脸盆的事,一瞬间,我觉得脑袋都快要炸了。

第十二章 学校西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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