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敢想象
费英东和扈尔汉左右夹击蓝虎,额亦都、何和理和安费扬古围攻在蓝虎身后,前面两个是不要命的猛将,纷纷挥拳砸向蓝虎脑袋,后边三人则举刀砍向蓝虎下身。蓝虎前后皆困,此时已感觉到了身后刀锋的阴冷,它大吼了一声,伸爪去抓前面的费英东和扈尔汉,两人见势躲开,蓝虎往前一冲,躲开了身后的三把大刀。这时,费英东抢先冲了过来,他挥起一拳砸在蓝虎的侧脸,蓝虎张口去咬他拳头,扈尔汉及时赶到,忽地全身跃起,勒住了蓝虎的脖子。扈尔汉使出全身的力气牵制蓝虎,只见费英东抓住蓝虎后背的皮毛,竟翻身骑到蓝虎的背上,挥拳狂砸蓝虎后背。蓝虎用力摇晃上身,想要把扈尔汉甩掉,但此时的扈尔汉就像是一把大锁一般,牢牢地锁在它的脖子上。骑在蓝虎后背上的费英东此时也打红了眼,他一边挥拳一边喊道:“畜牲,拿图在哪,拿图在哪!(满语)”蓝虎后背的脊椎骨已经快要被费英东砸断,扈尔汉勒着它的脖子又让它难以呼吸,蓝虎此时完全陷入了危境。何和理等人冲过来,只见额亦都伸手去抓乱晃的虎尾,想稳住蓝虎的身子。蓝虎此时已不仅是愤怒,它已经有些发狂,疯了一般地晃动着整个身体,刚抓住虎尾的额亦都被蓝虎硬生生地甩翻在地。见额亦都被虎尾甩倒在地,何和理和安费扬古也伸手去抓虎尾,两人之力必然胜过一人,但却依然难以遏制蓝虎疯狂地晃动。这时,额亦都拾起刀,对准蓝虎尾根,大喊一声后,一刀砍在蓝虎屁股上。蓝虎顿时感到了一阵巨疼,它嘶吼难出,但依然晃动着身体。额亦都接连砍了两刀,刀刀砍在尾根之上。蓝虎的虎尾之前已经被阿苍伤了一次,当时几乎是要了蓝虎的命,现在这接连而来的数刀已经让蓝虎疼痛入心。蓝虎奋力挣脱,但依旧抵不住五大臣的联合攻击,虎尾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就在额亦都砍下最后一刀时,一股蓝色的浓血从尾根喷出,溅了额亦都一身。何和理和安费扬古看着他们手中攥着的似长蛇一般的东西,正是已被砍下的蓝虎的尾巴!此时的蓝虎已经疼得无力挣扎,但骑在蓝虎背上的费英东还在用力挥拳砸着蓝虎的后背,扈尔汉也是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又过了好一会,见蓝虎不再动弹,费英东停下拳头,扈尔汉也松开了勒住蓝虎的手臂,蓝虎还在喘气,但却仅仅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五大臣站在一起,安费扬古说:“大汗让我们分别来找拿图,却都被这畜牲给阻碍,现在也算是报了当年的仇。”“却不知现在已是何时,大汗是否还在。”额亦都哀叹道。费英东也说道:“我们要即刻走出这里,快些时间赶回赫图阿拉。”这时,额亦都发现蓝虎又动了,但动的幅度很小,只是在向前挪动。扈尔汉见状,说道:“不如一刀结果了这畜牲。”何和理却说道:“不行,只要蓝虎在,拿图应该就会出现,反正这畜牲已经不能再战,我们就在这守着,擒到了拿图回去送与大汗。”额亦都点头,说道:“额驸说的对,我们不能空手而回,将拿图一并带回才是主要的。”安费扬古眉头一皱,说道:“不知之前那个衣着怪异的小子怎会有拿图的东西,我想他必然与拿图相识,要是能抓到他就一定能找到拿图。”费英东则说道:“有蓝虎在,不怕拿图不来。”扈尔汉兴奋道:“抓了拿图回去,父汗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何和理说道:“没准现在的天下已经是大汗的了。”扈尔汉见蓝虎还在往前挪,便走过去,直接坐在蓝虎身上,疑问道:“这蓝虎当年自己便可攻破一座城,别说是我们,就是我们所带领的上千兵马也未能伤它分毫,如今怎么我们五个便可制服它,好生奇怪。”其他四人也都疑惑,这确实很奇怪。五大臣完全没有意识到,蓝虎此时已挪动到之前被少爷用枪打下来的树枝旁,而它正悄然将那断枝上的叶子和果子一并吞进了嘴里……渐渐,何和理发现了蓝虎的变化,惊讶地呼喊大家道:“你们快看,那畜牲的尾巴……”此时,蓝虎下身的伤口正在逐渐愈合,那被连根砍断的尾巴也正在快速长出!安费扬古见状,大喊扈尔汉道:“快远离它!”扈尔汉刚起身,但还没走出半米远,只见蓝虎那重新长出的虎尾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嗖”的一下,缠在了扈尔汉的脖子上。扈尔汉的脖子被虎尾缠住,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抗,那虎尾向上一动,竟将扈尔汉悬空提了起来!其他四大臣见状,挥刀冲过来救扈尔汉,速度最快的是费英东,他临近蓝虎,挥刀砍向蓝虎脑袋。只见蓝虎突然张口,对准费英东,怒吼了一声,这一声吼,竟震了费英东一个跟头!其他三大臣很是震惊,但也没停下冲击的脚步,就在他们快要冲过来时,只见蓝虎甩起虎尾,连带着尾巴上缠着的扈尔汉,砸向三大臣。三大臣向后躲闪,蓝虎虎尾一松,将扈尔汉甩飞在半空中,这时,只见蓝虎起身一跃,虎口大张,一口咬在扈尔汉的脑袋上!蓝虎牙间用力,一口将扈尔汉的脑袋咬下来,一股蓝血喷出,撒了一地。扈尔汉惨死眼前,这一幕让其他四大臣震惊地瞪大双眼,他们难以想象,刚刚已经快要被他们打死的蓝虎,怎么突然爆发了?蓝虎随扈尔汉的尸体一起落地,它怒视着四大臣,“咔嚓”一声将口中扈尔汉的头咬碎,吞咽下去,紧接着,蓝虎扑到扈尔汉的尸体上大快朵颐。飞溅的蓝血显得有些诡异,蓝虎此时暴露出了它野兽的本质,大口撕咬着扈尔汉的尸体,茹毛饮血,场面惊悚。四大臣仿佛又回忆起当初蓝虎在战场攻城杀敌时的样子,他们那隐藏了几百年的敬畏又浮现在了心头。费英东被蓝虎的那声吼震得双耳失聪,他虽然听不见,但他却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蓝虎正吃着扈尔汉的身体。费英东大怒,率先冲了过去,其他三大臣也挥刀来袭,蓝虎猛然抬头,怒瞪着四大臣。此时此刻的蓝虎身体正发生着变化,四肢的肌肉小幅度突起,獠牙也伸长了些许。扈尔汉的尸体还没吃完,蓝虎又冲向了费英东,蓝虎此时的速度变得更快,虎口大张直冲费英东脑袋而去。费英东闪身躲开,但他身后的额亦都却倒了霉,只见蓝虎身体一偏,咬向额亦都腰间。一口咬中!一股蓝血喷出,额亦都大叫一声。费英东再起身,挥刀砍向蓝虎腰间,只见虎尾一甩,直抽向费英东肩膀,费英东摔倒在地。蓝虎咬住了额亦都不放,直冲向何和理。何和理举着刀,安费扬古也在一旁,两人面对着蓝虎,竟有些怯弱。蓝虎停下身,盯着何和理和安费扬古,它牙间一用力,将额亦都腰部咬烂开,额亦都的身体虽然能自我愈合,但蓝虎下口太重,几口下去便将额亦都咬死了。蓝虎吃完了扈尔汉又吃额亦都!只见蓝虎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肌肉更加鼓胀,獠牙也变得更加长,似乎体型都发生了变化。安费扬古惊恐道:“它这是要吃了我们补充它自己!”何和理也惊恐道:“这次怕是真要死在这里了。”蓝虎起身冲向二人,安费扬古和何和理朝两侧闪躲,蓝虎不管何和理,转头追向安费扬古。安费扬古挥刀砍向蓝虎,蓝虎用獠牙顶住他的刀,再一用力,竟将安费扬古手中的大刀震碎开!安费扬古慌乱地后退,蓝虎怒吼一声,冲过去咬死了安费扬古。见蓝虎正吃着安费扬古,何和理跑向费英东,将其扶起说:“我们快离开这山洞。”费英东听不到何和理在说什么,他眼看着蓝虎吞食着安费扬古的身体,他的内心既慌乱又惊恐。费英东感觉到何和理正拉着他往山洞外跑,他用力将何和理推开,说道:“你快走,一定要活着见到大汗。”费英东说完便冲向蓝虎,何和理再想拉他已经没有可能,何和理只能自己向外跑去。何和理并不知道这通道有多长,他此时只想快点冲出去。他以为费英东能拖延一下蓝虎,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他知道,蓝虎已经吃完了安费扬古和费英东,正向他而来!何和理疯狂地往外冲,前方渐渐明亮,他已看到了光!就在这时,蓝虎冲了过来,何和理眼看着光亮,没有多远他便能冲出山洞,但他没有机会了。蓝虎此时已变得更大、更凶,獠牙足有弯刀一般长,一口下去,便将何和理的身体咬穿。蓝虎在撕咬何和理身体时,他心有不甘,一直大喊着:“大汗……大汗……”蓝虎食完何和理的尸体后身体已经完全改变,四肢的肌肉鼓胀似铁打的柱子,獠牙外露如剑齿虎一般,身体也比之前大了不止一点。蓝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它满口蓝血,朝山洞外快速冲了出去。阿苍挥起黑刀直冲蓝虎,蓝虎虎爪一挥,直接砸在阿苍的黑刀之上。蓝虎这一下不知有多大的力,竟将阿苍顶飞十几米之远,阿苍狼狈地摔在地上,只是这一击便让他无法起身。石豪大喊一声“阿苍”,然后跑向阿苍。如果之前的蓝虎只是皮毛的怪异,那眼前这只蓝虎简直是怪兽!老五拉着少爷,彪子拽着我,我们分别朝两个方向跑开。蓝虎完全不理会老五和少爷那边,竟直冲我和彪子而来。我们怎可能跑的过蓝虎,这时,突然感觉彪子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大喊了一声:“快跑!”彪子立刻转身,停在那里抵挡蓝虎。我也停下脚步,慌张地望向彪子。蓝虎冲了过来,彪子似乎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一点畏惧也没有。我以为蓝虎会张嘴咬彪子,它那两根獠牙,撕碎彪子只是一口的事。但蓝虎竟然没有!只见蓝虎越起身,竟直接从彪子的头顶越过去,直冲我而来!彪子伸手去抓虎尾,蓝虎甚至都没用力,虎尾一动,就将彪子甩飞开,在地上滚了很远。蓝虎停在我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半米,我能从它的眼睛中看到我惊恐的样子,冷汗已经不知冒了多少,我紧张地马上就要跪在地上。我的心脏已经不只是跳的加速,几乎是要跳出来,我看着蓝虎,但它并不看我,而是盯着我胸前的兽牙配饰。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动等死?还是转身快跑?蓝虎没有袭击我,这么近的距离,它随便一动就能将我弄死,并且死的很彻底。这时,我听石豪喊我:“大猎,你别动,它好像认识你那配饰。”我哆哆嗦嗦地用手托起胸前的兽牙配饰,战战兢兢地说道:“你……喜欢吗,喜欢……就给你了……”我慢慢将那兽牙配饰取下,闭着眼睛伸到蓝虎身前,心想,只要能活命,大不了这只手不要了。这时,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蓝虎突然四肢跪地,跪在了我的面前!这一幕出现后,周围所有人都惊讶地目瞪口呆,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石豪喊我睁开眼睛,我是最后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人。见蓝虎跪下,吓得我急忙后退,但蓝虎并没有起身追我,而是一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点凶狠,完全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彪子刚刚被摔得腰酸背痛,他站起身,慢慢靠近我,惊讶的都有些磕巴,说道:“这怎么个情况……它不会看上你了吧……”跪地求婚?卧槽,你是公虎吧,我可是直男……石豪这时也走近我,他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他从我手中拿过那兽牙配饰,这时,蓝虎突然站起身,表情有些变化,石豪把兽牙配饰赶紧又放回到我手上,只见蓝虎表情又变回刚刚温顺的样子,慢慢走近我们,再次跪在我面前。石豪对我说道:“看来它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但这配饰一定要你拿着。”“这怎么个情况,我怎么有点蒙圈啊?”我问道。石豪说:“解释不清,但肯定跟你手中这配饰有关,现在保命要紧,只要它不攻击我们就行。”蓝虎就跪在我面前,这一幕让我想到了之前阿苍驯服狼王的场景,但我明显比他牛逼,他是用自己血驯服的狼王,但我……呵呵,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做到的!我们往前走,蓝虎就在我身后跟着,起初是提心吊胆的,但渐渐竟有些适应,我也没那么害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发奇想,竟想和蓝虎说话。“你要是真不攻击我们了,你能帮我们走出去吗?”蓝虎看着我,眼神中虽然没有凶狠,但就这么直接地与它对视,我还是有些心慌。蓝虎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突然,它跪下身,示意我骑在它的背上。我有些犹豫,心想,这可是老虎啊,屁股都摸不得,谁敢骑它呀。蓝虎一直看着我,它对我一点恶意也没有,我终于还是骑上了蓝虎的后背,说实话,那感觉真他妈爽,好似君临天下一般。彪子见我骑上了蓝虎,吃惊地问我道:“你这是干啥?”“我哪知道,它让我骑的。”这时,蓝虎忽然载着我跑开,彪子大惊失色,大喊道:“大猎!”我也不知道蓝虎究竟要带我去哪,但它跑的确实快,骑在它身上,我都看不清周围的树木,嗖嗖嗖,便来到了之前我们看到的那座山下。蓝虎带我来到山下的一个山洞,它往山洞里走了两步,又立马回过身看我,我顿时明白,它是告诉我,这里就是出口。它竟然真带我找到出口,难道它真能听懂人话?这一刻我心里突然对蓝虎有了好感,感觉它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凶恶,而且还很贴心。就在这时,蓝虎突然转身跑开,我再看它时,它已消失不见,不知去了哪里。我往回跑去找彪子他们,彪子他们此时也正往这边跑找我,当我们相遇时,彪子气喘吁吁地问我:“可他妈吓死我了,你怎么敢骑在蓝虎身上?”我说道:“它带我去了一个山洞,那山洞应该就是这里的出口。”我领着大家往那个山洞处走,当走到那山洞口时,发现蓝虎竟矗立在洞口,它不知何时跑回来的,不同的是,此时它嘴边叼着一个蓝色的东西。蓝虎走到我面前,将那东西放在我脚下,我一看,竟是一截水蓝灵木的树枝!那树枝上有树叶,还有数颗果子。蓝虎看着我,再一次跪在地上,我不知道它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一下它的头,那皮毛摸起来很舒服,非常舒服。蓝虎忽然站起身,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跑开。不知为何,看着它远去的身影,我心底竟突然有了一丝不舍的感觉,那种离开的感觉本不应该存在于我和它之间,好奇怪。捡起地上的树枝,数了一下,正好有六颗果子。彪子突然问我:“这蓝虎怎么突然给你这东西?”我回道:“我哪知道。”“完了,这下更肯定了,它肯定是看上你了,这树枝就是定情信物,你这辈子只能娶一只老虎了。”我白了彪子一眼,说:“去你大爷的。”我将果子平分,一人一颗。当我把果子放在少爷手上时,特意看了她一眼,但她好像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果子上,完全没看我,真心失望啊。这时,石豪对我说:“大猎,那树枝给我可以吗?”我递给石豪说:“这有啥不行的。”石豪接过树枝,他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我知道,他内心此时此刻非常的喜悦。我们进入那山洞,山洞的走势竟是曲折向下的,越往里走越阴冷,走了一个上午,发现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虽然有路,但却全都被水覆盖住。“都是水,这可咋办?”老五问道。“游下去呗,那蓝虎深爱着大猎,不会骗他的。”彪子说道。我瞪着彪子说:“你他妈再说,信不信我让它回来咬死你。”“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我操,你闭嘴行不行。”我们是有说有笑的,但石豪却眉头紧锁,我知道他心里是担心阿苍,毕竟阿苍最忌讳的就是水。不仅是我,阿苍也看出石豪的想法,竟主动开口道:“我没事。”石豪看着阿苍,心想除了这里也没再有出口,只能拼一把了,他叮嘱阿苍一定要憋好气,一定注意。我们接连跳进水里,往外游。我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山脚下,周围地面满满都是雪,大风肆命地吹,风雪交加,我穿的很单薄,冻得我直打哆嗦。这是哪?我还在山洞里吗?我刚刚明明是在水中,什么时候到的地面?这个季节周围怎么会有雪?彪子他们呢?满脑都是疑问,我大喊彪子和石豪,没有回应,我又喊阿苍、老五,全都喊了个遍,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我渐渐有些害怕,他们去哪了,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山里?我迈开脚步往前走,东南西北,前后左右,我都完全分不清,这到底是哪啊?我好冷,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死了,我缩着肩膀,内心涌现出从未有过的绝望。正走着,突然看到前方有个人影,我实在是太难受了,想跑都跑不起来,大喊那人:“救命……救命啊。”我连续呼喊了几声,那人终于听到,他回过头,向我走来。原来前面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只不过是一前一后,我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两人同时走向我,走近一看,我顿时激动的不能自已——这两人竟然是石豪和阿苍!我虽认出了他们,但……但他们怎么那么小?眼前的石豪和阿苍好像还是孩子,顶多不超过十岁,石豪的脸型没什么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些稚嫩,阿苍就更加好认,他那灰色的头发和冷冷的表情一点也没变。“阿豪,阿苍”,我艰难地呼喊他们。石豪快速走近我,扶起我问:“你认识我们?”我点头。我本想问他们怎么突然变小了,但我马上就要被冻僵,嘴唇发紫,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感觉石豪和阿苍一前一后的把我抬起,抬着我往山上走,此时我感觉我真的快死了,意识模糊,渐渐闭上眼睛……突然,再一次惊醒,发现一个大厚嘴唇子正往我的脸靠近,我上去就是一拳,惊呼:“何方妖孽!”“啪”的一声,彪子捂着脸坐在地上,一边哎呦一边骂道:“哎呀我操,你他妈疯了吗。”我有些吃惊,“彪子?”我环视周围,发现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那山洞,阿苍再一次昏过去,不仅是他,这次我竟然也昏了过去。阿苍这次怎么都救不醒,少爷的面具在水下被冲掉,露出了女生的面容,她给阿苍做了一次人工呼吸,阿苍竟真的醒了。石豪见阿苍醒了,激动地感谢少爷,阿苍吐了两口水,依然没说话。我的人工呼吸……是彪子做的!并且,我依然没醒。最后关头,石豪将我衣服里的水蓝灵木的蓝果子放进了我的嘴里,我这才醒来。当我知道是彪子给我做的人工呼吸,那一刻我真的很绝望,开始怀疑人生,我跟彪子说:“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就让我死吧……”彪子看着少爷的脸,惊讶地说:“你是女的啊?”少爷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友好地说:“女的怎么了?”肤白貌美,五官精致,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不服输的感觉,不苟言笑,整个一冷面美人,少爷……,不,是小姐,长的太漂亮了!看清楚少爷的脸,再想起之前看过的她的身体,生理反应着实有些强烈……为了冷静,我不敢再看少爷,脑海之中竟忽然显现出一个画面,只感觉后背一阵寒冷——我又想起了刚刚昏死时做的那个梦。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梦境中的每一幕都感觉好真实,那寒风似乎就真的打在我的身上,那雪也是真真切切地落下,看着石豪和阿苍,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感觉。忽然想到,我是被那果子救活的,难道说……是与那水蓝灵木的果子有关?据石豪说,我们在山洞中进入那水下后,水底连着外面的河道,我们顺着水下出来后直接进入到河道中。此时,我们就躺在河流旁边的浅滩上。我们赶快下山,一路上石豪一直用耳朵听周围动物的声音,避开了动物出现的地方。出了毒牙口,外面的路会好走很多。彪子现在一心想回家询问我姥爷我爷他们,看能不能查到那个黑衣人;石豪这一路都走的很急,话也少了很多,他好像一直在想很重要的事;老五和少爷也很急,他们需要尽快回家。大家都很着急,一路上话说的都少,精力都投在了脚下。我们连夜赶路,用了两天就回到了山下我家所在的村子。当我们来到我家院前,发现院门口挂着白布,我顿时感觉不对,推门进去,看见房屋前也挂满了白布,我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挂白布……那可是家里死人了才挂白布啊?见屋内还亮着灯,我连门也没敲就冲进去,正见我老舅和我姥爷在屋里坐着,他们见我回来先是一惊,我姥爷竟没训斥我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出去,只是缓缓开口道:“你可算回来了。”我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出啥事了?”我姥爷不停地抽烟,我老舅神情哀伤地对我说:“大猎,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爷……走了。”我一听这话,顿如晴天霹雳一般,这怎么可能!我老舅对我说,就在我走后的第二天,我爷心脏病突发,前后也就十分钟人就不行了,这几天刚办完丧事,我大舅和我姑姑他们白天刚走。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我是不是正在做梦,我是否还在山中,这些天发生的事都是我的幻觉,我真希望我是在做梦,我真希望是我疯了……我知道我爷有心脏病史,但很多年也没犯过了,他平时那么健康,藏枪之前每个月都要进次山,身体好的不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没了?!我跪在地上,抑制不住心痛,流下了眼泪,大声哭起来,“爷……爷……”第二天白天,我老舅带我去我爷坟前上坟,家人起初一致认为应该火化,但我姥爷说人死了就剩一坛子骨灰渣子还有什么意思,坚决要求打棺材土葬。跪在我爷坟前,我狠狠地磕头,磕出血来,我老舅过来扶我,我姥爷则说道:“人老了都得死,我也有那么一天,你好好活着就行,你爷在天上看着你呢。”彪子知道我爷没了,也是非常难过,但有一件事却让他不得不兴奋——顺子叔竟然回家了!我也大吃一惊,问我老舅这是怎么回事,我老舅告诉我,按住在彪子家隔壁的老宋头所说,几天前的夜里,他起夜时看到有一个黑影在彪子他家门口,但一眨眼就不见了,可把老宋头吓得不清,心脏病差点犯了。第二天一早,顺子叔便来到我家找我姥爷,说自己不知怎地,稀里糊涂地就回来了,山里发生的事也全都不记得了。老五和少爷不告而别,当天就走了。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萍水相逢,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但少爷那张漂亮的脸我却记在了心里。或许不应该再称呼她“少爷”了,而是“小姐”,我知道她姓杨,但她的名字我却不知道。当天下午,石豪来找我,对我说:“大猎,我和阿苍也要走了。”其实我心里知道他们也会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失望的说道:“如果不着急,就再住两天吧,刚从山里出来,总得休息一下。”石豪说:“我们这次进山不仅仅是帮董老大来救人,其实我们是受师傅之命进山找一样东西的。”我好奇问道:“你们要找什么东西?”石豪没有立刻回答我,他欲言又止,终于开口说:“大猎,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阿苍来自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关于我们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只能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石豪说完这些竟然笑了,之前也见过他笑,但从没见他笑的这么真诚,我看得出,他真当我是朋友,但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按石豪所说,他们要找的东西一定很重要,本来他俩就已经很神秘了,听他这么一讲解,更神秘了。“那你们找到了吗?”石豪没说话,我感觉到石豪的情绪有些变化,立马转移话题道:“留个联系方式吧,希望以后还能再见。”石豪好像有些为难,解释道:“我们没有什么联系方式,我们居无定所,一切按照师傅的想法来。大猎,我们并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这次任务特殊师傅才单独把我们派出来,但以后这种机会就很少了,况且这次任务完成的并不好,回去还可能受师傅责罚。”我一听这话,说道:“你们师傅对你们这么差啊,不行别走了,就留下来吧。”石豪苦笑一下:“我们命本就是师傅的,即使他不处罚我们,老寺也会……。”石豪好像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还没说完就不说了。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石豪制止了我的话,“好了,就到这吧,大猎,我的好朋友,你是我除了阿苍以外唯一的一个朋友。”话刚说完,石豪一把拥过我,把我抱住,这一刻真的很像生离死别,难道我的眼睛进沙子了吗,怎么会有些疼,还有些湿润。石豪放开我,我以为阿苍还是会高冷的不搭理我,没想到,他竟主动向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林猎。”我愣了一下,受宠若惊地和他握了一下手。石豪说他当我是朋友,但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都完全不知道,朋友之间真的也会这么神秘吗?石豪和阿苍当天就走了,临走前,石豪单独对我说了几句话,他的话让我有些震惊,并嘱咐我,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我躺在炕上,回想起在山里经历的一件件事,如果不是这几个朋友,我已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石豪和阿苍刚刚离开,我就开始了想念。闭上眼睛,又看到了我爷,他那张慈祥的脸上带着笑容,我也对他微笑,但我的眼里却满满的都是泪水。我爷就这么走了,我想我姥爷一定很寂寞,这几天我有时间就陪他说话。我似乎从没和我姥爷说过这么多话,心里总是想起我爷,我只是出去几天他老人家就走了,我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在我姥爷身上。我姥爷面对我爷离开这件事倒是很冷静,毕竟经历过我父母的失踪,我姥娘的离世,自己岁数也大了,看得更开了。晚上,我和我姥爷、老舅坐在炕上说话,给他们细讲我在山里遇到蓝虎的事。“你们真的遇到了蓝色皮毛的老虎?”我老舅震惊地问。我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在山里经历了太多,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总感觉那是一个梦,很玄幻的梦。“不仅有蓝虎,还看到了一种叫水蓝灵木的树,那树太特别了,整个都是蓝色的,枝叶、果子。”我老舅就像是听故事一样的听我说,啧啧称奇。我姥爷不停的抽烟,我还没说完,他突然开口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屋休息吧。”很奇怪,我爷貌似一点都不关心我在山里遇到了什么,我心想或许是彪子已经提前和他说过一遍了,也没准。我和老舅回屋继续聊。我老舅要是听到了什么关于奇珍异兽的事,那必须刨根问底,之前听人说过一次雪狼出没的事,追了人家问了好几天,又是烟又是酒的讨好,他就爱听这个。我老舅听我说了一些,听的不明不白的,就自己上网去查,看到了一位网友在猫扑上发的帖子:“蓝虎又叫黑虎,皮毛说是蓝色但不太蓝,深色接近于黑色。民国那时曾有洋人传教士在中国见过,据说还写了一本书。再之前,听说大清朝的皇宫里还养着几只蓝色的老虎,是皇家的宠物。上个世纪有人在北京密云那一片儿见过活的蓝虎,听说还有农民打到过一只,把虎皮剥了换了300斤小米,当时还引起了一阵轰动。北方各地的猎手纷纷跑去密云猎虎,但啥都没找到,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传说,没人亲眼目睹过蓝虎真正的样子。”“几十年前,密云县北部山区丛林茂密,野生动物有很多,那年月跑山人众多,四五十年过去林子就没了,蓝虎再也没出现过,关于它的事也没再有人谈过。听说当时那片儿林子里狼群成堆,但自从有了蓝虎出没的事,很奇怪,山中一只狼都看不见了。”“据传说所言,那蓝虎其实是满清皇家的爱宠,每代皇帝都养有,奉其为守护满清命脉的神兽。这个传说传的广都是因为一件事。上世纪70年代,河北一农民在清东陵那片看到了一只蓝虎,它围着山陵打转,就像是士兵巡逻一样,那农民不敢靠近,离着远远的看,农民之后遇人便说那蓝虎是给大清皇帝守灵的神兽,碰不得。但就是有人不信那邪,几个土匪兵扛着枪进山去找蓝虎,去了之后就音信全无,连个尸骨都没找到,从此以后再没人敢打那蓝虎的主意。”我老舅给我读了这位网友的帖子后又去搜了“水蓝灵木”,但却一个词条也没搜到。聊着聊着,我老舅就睡着了,但我却不困,因为我脑中一直在想着一个人,一个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一宿没睡,天亮以后我依然很清醒,想了很多,没想到一晚的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我老舅和我姥爷都还睡着,我没打扰他们,穿好衣服自己出了屋。我慢步走到了何大爷家,敲门后,只听何大爷应了一句,“谁啊?”“大爷,是我,大猎。”何大爷出来给我开门,把我让进屋,对我说:“大猎,你爷的事我都知道,这几天也想去你家看看你,但寻思你得冷静一下,现在怎么样了?”我回道:“大爷,我没事,不能接受的也总得接受。”何大爷点头,说道:“这样好,你已经是大人了,应该成熟些,今后面对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何大爷又问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我看着何大爷,问道:“大爷,你知道蓝虎吗?”我发现何大爷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他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怎么了?”我从兜中掏出那兽牙配饰,放到何大爷面前,说:“大爷,这是你给我的,你应该最了解它是干什么的,我不了解,想问问。”何大爷看着兽牙配饰,对我说:“这不是之前我给你防身的吗,只是一个物件,没那么特别,你现在要是不用了,我就收回来。”何大爷要拿走那兽牙配饰,这时,我伸出手,按住那配饰说:“大爷,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现在我都不确定该叫你什么,是大爷,还是…驴叔。”我此话一出,何大爷表情没变,但眼神却游离在我之外,依旧笑着说:“大猎,你说什么呢,什么驴叔,谁啊。”我说道:“我在山里这几天认识了一个朋友,他脑子比我好用,他看到这个兽牙配饰时,就问我这是怎么来的,我就告诉他是您送的,他又问我,是谁让我们进的山,我说是驴叔,他当时没说什么,但就在前几天他走时,告诉我,驴叔可能和这兽牙配饰的主人是同一个人。”“我听他这么说时,我是怎么也不相信,但回到家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和驴叔是否一起出现过,哪怕能想到一次我就会打消这个想法,但我却一次也没想到,有驴叔出现的拜山仪式,你从未出现过,你每次都说去,但却每次都不去,我昨天问了一下你家旁边的二黑子,我就问顺子叔和驴叔进山打围那几天,你是不是在家,结果他说,你不在,那几天你无缘无故就关门了。”“也许这些都是巧合,但最主要的还是驴叔临死前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我和驴叔并不熟识,他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些,所以我也不得不去想,您是否就是驴叔。”何大爷一言不发地听我说完这些,这时他突然收起了笑容,并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看着我。盯了我很久,何大爷终于开口道:“大猎,你长大了,也聪明了。”我瞪大眼睛,问道:“大爷,你真是驴叔?”何大爷点头,缓缓说道:“没错,我就是他,他也就是我,老马只是我的一副面具而已,世上本没有这个人。”我刚刚虽侃侃而谈,说的有理有根据的,但那些都是在石豪帮我分析后的情况下,我才悟出来的,突然间,大爷就这么承认了,我还真有些不知所措。“大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心里有成百上千个问题,一时不知该问哪个好。何大爷看着我,说道:“大猎,我本没想到你能想通这些,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把话说清楚得了。”何大爷倒了一杯酒,也给我倒了一杯,他抿了一口,说道:“我的家族本来并不姓何,是满清灭亡后才改的,之前叫了几百年的是一个满族姓氏,叫做赫塔那,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是听老辈人说的……”按照何大爷所说,他们赫塔那一族在满人没入关时就存在了,并且与努尔哈赤有一定渊源,甚至努尔哈赤夺取天下都多亏了赫塔一族的帮助。赫塔那家族的第一代首领叫做赫塔那•拿图,这个姓氏也是源于他。说到赫塔那家族与蓝虎的关系——拿图曾是蓝虎的主人,蓝虎听命与拿图,但蓝虎从何而来,没人知道。拿图是满清的前身,金国的第一任大祭司,满清征讨大明时的几场重要战役,可以说都是蓝虎帮着努尔哈赤打下来的,这些当然在史书中不可能记载。拿图无儿无女,但他有几十个收养的子女,他们组成了后来的赫塔那家族。拿图失踪后,他的养子赫塔那•阿布伦统领了赫塔那家族,何大爷身上的血统是源于阿布伦这一系。赫塔那一族居住在这个大兴安岭下的小山村,就是为了寻找失踪的拿图和蓝虎,但究竟为什么要寻找,后人知道的已经不多,只知那是祖训,不能忘。我感觉何大爷给我讲的这些根本就是玄幻小说中的故事,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神奇的事?何大爷说完这些时已经是下午了,我俩足足聊了一天。我喝了一口酒后,开口道:“大爷,寻找蓝虎既然是你家族的使命,那你又何必伪装成驴叔呢,你以你自己的身份进山寻找不就行了?”何大爷回答道:“人言可畏啊,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世和我家族的事,如果真的传开了,就会有更多事找来。”“那大爷你是什么时候在山里发现的蓝虎?”何大爷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他黯然地说:“是你父母失踪那年。”“什么?”我惊讶道。何大爷说道:“87年,你爸妈为了给你找药引子进山,后来他们没有回来,我便和你姥爷你爷他们一起进山寻找,我无意间发现了虎爪印,心想你爸妈应该是遇到了蓝虎。”“那后来呢,难道我爸妈被蓝虎害死了?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我着急且愤怒。何大爷解释说:“你爸妈并没有被蓝虎伤到,当时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但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最后又寻找了几次也没找到你爸妈,但我觉得,以你爸的能力,即使遭遇了蓝虎也必然能逃脱。”“但他们人呢?”我有些激动地喊道。何大爷无言以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有些混乱,那些已经忘却了十五年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出来。“那顺子叔是怎么回来的?”何大爷摇头,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当时我们确实遭遇了蓝虎,蓝虎先是咬死了众人,你顺子叔受惊吓过度,发了失心疯,胡乱开枪,我把他打晕背着他就跑了,幸运的是蓝虎没有追我们,我把他放在树林中去找水喝,但回来时发现他就不见了,也不知跑去了哪里,我在山里找了他两天,也没找到。”“所以你才装作身负重伤回来,并且在医院装死提醒我不让我进山,是不是因为怕我遇到蓝虎?”何大爷点头说:“是啊,但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彪子要去找他爸,你应该会陪着,我也留了个心眼,想起之前给了你兽牙配饰,应该能在危机时救你一下。”“这兽牙配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拿出它后,蓝虎却好像认识我一样?还有那五个清朝人,他们好像也认识。”“兽牙配饰是拿图取蓝虎虎牙做成的,原本是他自己的配饰,后来赐予了我先祖,我们家族便世代传了下来。蓝虎认识它是必然,这东西本就取自于它,你说的那些清朝人应该是当年奉努尔哈赤之命前去寻找拿图的五大臣,他们与拿图共事几十年,自然也会认识。”难怪蓝虎会对我臣服,原来它只是看到兽牙配饰想到了拿图而已。说起蓝虎,我又问何大爷,“大爷,你说蓝虎会去哪?”何大爷回道:“如果随随便便就能知道,我的家族也不至于找上数百年了,我深信,这蓝虎不是凡间的野兽。”是啊,凡间怎可能有那种样子的老虎,不仅是它,那山洞中的树也肯定不是凡间的树。“大爷,水蓝灵木你知道吗?”何大爷听了我的问题,想了想,摇头说:“没听说过,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说是一棵蓝色的树,一语带过。“大爷,你还会再进山吗?”“会吧,但应该会再换个身份。”我不理解,问道:“你就算找到了蓝虎又怎么样?就是为了完成家族数百年来那一句话吗?”何大爷说:“我无儿无女,这一祖训到了我这一代也就结束了,我不想愧对祖宗。”聊起家族,突然想起来什么,便问何大爷:“大爷,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东北最大的猎帮姓杨,他们是哪儿的?”何大爷回道:“沈阳,怎么了,突然问这个?”沈阳?杨家?小姐就姓杨,他们难道是来自沈阳的杨家?我和何大爷一直聊到深夜,说了很多很多,离开何大爷家时已经是凌晨,何大爷特意嘱咐我说,今天说的这些话,就当是一个故事,听完就忘了吧,以后照样生活,别再进山了。回家的路上,我脑中想到的都是在山里经历的事和认识的人。蓝虎去了哪里,是去找它的主人拿图了吗?水蓝灵木究竟是做什么的?石豪和阿苍他们来自哪里?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老五和小姐也已经回到家了吧,他们的身后又隐藏着什么呢?我刻意回避了关于我爸妈的疑问,因为我不敢去想。我,真的还能回到往日的生活吗?我不确定。心中的未解就如头顶之上的星辰,每一颗都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