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突然的严肃有点莫名，不过既然他总算严肃了起来，星云自然开始了正式的发问。

他的发问遵循着当前的事件优先级：“那你先说说那个源灵蛰伏的预言吧，这究竟是个什么奇怪的事，说是五仪聚齐会有异变发生，但这个异变完全没有能去了解的头绪，而且还是和谪仙念变赶在了一起，太难受了。”

真仙闻言取出了几枚铜钱和一副龟甲，利用龟甲推算的方式忙活了一阵，这才反问星云。

“依照我的推算，昆仑那边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吧。”

星云看了眼桌上的龟甲铜钱，然后将视线缓缓地挪到了真仙的身上。

“……外面啥情况你直接问我不行么？”

当时真仙嘴角就是一抽：“哦，职业病……”

大致将有关昆仑虚的情况告知给了真仙，了解到详细后，真仙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

“我没看错那孩子，她天性就是这般心善和认真，果真坚持到了现在。”

真仙口中的那孩子不出意外是杨回，他感叹了一声随后继续道。

“源灵蛰伏有关昆仑虚的起源，其实真要说的话并非是什么大事，况且依照你刚才的说法，其实这件事已经度过了一半。”

“说人类能听懂的语言。”

“……”

星云在正经事上竟然如此的严肃和暴脾气引来的是真仙在心中的感概，他在欣慰自己果然没找错人，又在真的担心他如此下去真的会过劳死：“所谓蛰伏事分阶段，第一个阶段便是失去他们原本的‘家’，这个你的前世其实已经做完了，说实话，有关你前世的作为我个人非常的钦佩，你竟然可以在没有寰宇七仪的帮助下利用神魂置换的变种方法来置换锚定的坐标，真的很厉害。”

“别提了，”星云使劲扯了下嘴角，“越提前世那么牛逼我就越深感现在这一世的低能，如果那个前世真的是我，那我只能说我转世成了个弱智……嗯，你继续说。”

“你觉得自己是弱智那就是吧，”真仙点头，全然不顾这话对星云造成了多大的打击，“第二阶段则是他们完全摆脱‘家’这个概念，昆仑的那些小家伙对家这个定义很是眷恋，现在他们能放弃这个坚持，自然是满足了蛰伏整体的前置。

“至于最后一个阶段，我认为凭借你的脑力，应该已经多少有了一些猜测了吧。”

诚如真仙所说，星云确实有了猜测，不过他需要印证一件事。

“那所谓的源灵，是不是和昆仑生灵的起源以及他们所拥有的含义有关？”

“其实没你说的那么高深，”真仙说着又躺了下去，“说来惭愧，黑光时代结束，星球上的人口锐减，在折腾完了诸天封禁之后我就琢磨是不是制造出一些生命来作为填充，这样能让自然生态恢复的更快一些。

“然后我就让那孩子去负责这件事了，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死脑筋，这点你在你前世的时候应该深有体会，我将这个工作交给她之后她就弄出来了一大堆针对当下环境有着极强适应性的孩子，因为这种适应性，导致了那些孩子长相比较奇怪。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木已成舟，都是我的孩子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小错误就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他们弄出来了一个屏障，并用命令的形式勒令他们禁止出去，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来暂时延缓外界人在见到他们之后用他们的外表和存在形态作为恶言相向的源头趋势，继续伤害到他们的心。”

昆仑人的历史真相多少让星云有些感叹：“但你没想到你的孩子们错把你的好意给反过来了——他们以为你担心是出去吓唬到别人。”

“是啊，听你说到这里我才更觉得对不起他们，”真仙叹了口气，“接下来是重点，昆仑人之所以有源灵的称呼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基因问题，在黑光时代之前我就一直有收集见过的物种的基因组，当时纯粹是想做一个基因库为后世留存，毕竟当时没人研究并不代表后世不会有人研究，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为后世做些什么，但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总不会让后人在我的坟前啐一口痰。”

“你又跑题了。”星云提醒了他一句。

“啧，闲聊嘛，怎么能算跑题呢，你这人真是没情调。”

星云觉得有点反胃。

忍着头疼和胃里的反酸，他若有所思道：“杨回是你的孩子，她是其他生命的制造者，所以当时她制造生命的时候利用的是这颗星球最原始和完整的基因库来进行创造，也就是说，你一直藏着掖着昆仑虚相关的事情不和我说就是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他们这个‘移动基因库’？”

“对，”真仙翻了个身凑了过来，他的脸上有着对星云理解能力的兴奋，“虽然我不知道谪念聚合体会不会从基因的层面来下手，毕竟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搞过研究，但既然有这种可能，我必须得防。你现在已经有了寰宇七仪当中的五个了，且现在又进入了源灵蛰伏的第三个阶段——搬迁收容。有你来保护这个基因库，那这件事我也就干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给星云倒了杯酒，他示意两人碰一杯以示庆祝。

虽然不知道他在庆祝什么，不过星云还是怀揣着蛋疼的情绪碰杯并抿了一口。

草，香槟的味道。

碰杯的动作似乎让真仙很开心，也有可能是这么久过去了终于能将一直别在心里的话与人吐露出来，跟个小孩一样哼哼了几声，他忽然问道：“对了，杨回是谁？”

星云：“……？”

真仙的这个发问让星云脑门登时蒙上了一层白毛汗：“你真的不知道杨回是谁？她可是很笃定你就是她的缔造者。”

闻言仔细回忆了一番，真仙起身原地转身。

旋转几周之后，眼前真仙变换了个形象，除了气息不同之外，星云面前的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两人交谈的那个人——杨回。

真仙竖起两根食指指着自己的脸：“你说的杨回，是长这样？”

星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真仙顺势用手托起了胸，继续问道：“胸前型号也这样？”

星云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点头。

最后真仙单手在头顶摆着，这动作是在示意身高问题：“那身高也是这么矮？”

见星云还是点头，而且态度非常的肯定，他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一屁股坐回了长凳。

“那就没错了，这丫头还挺有意思，给自己改了个不随我姓的名字，看来是和我赌气不给她起个好名字。”

星云听言嘴角狂抽：“你连姓名都没有人家怎么随你姓。”

真仙当即以拳击掌：“……对哦！”

妈的面对这么个性子比自己还皮，脑回路比云霞还有问题的存在，星云是真的想生气但又找不到去发泄的合适借口和理由。

“不过她原本有名字？”星云退而求其次问道。

“是啊，具体的我忘了，毕竟我上岁数了而且这就是一道神念，”真仙丝毫不吝惜埋汰自己的话语，“我当时就是选了九个字，剩下的是那九个孩子自己去挑，所以她叫哪个字被人称为圣人我还真不太清楚。”

“啥！？”

见星云一下就蹦了起来，真仙皱眉掏了掏耳朵：“你吼那么大声干啥，坐下，年轻人要稳重。”

“不是，你跟我说杨回是九圣之一？你逗我呢？”

“我逗你做什么，”真仙无奈地摇头，“脸、胸、个头三点都确认了，那她肯定是你们说的九圣。”

“那不对……”星云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些许，他沉声道，“如果是圣人的话，因为你赋予的使命他们都会选择在节点将自己结晶化……嗯！？”

“想到了？”

真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首先，节点只有七个，对应的孩子只有七人，这种情况下必然会多出来两人去做另外的事情。”

“这倒是，”虽然真仙说的有道理，而且本身这件事就是他布局安排的，但问题还是在，“那她她怎么没有关圣人的记忆？”

一听这个，真仙总算有了看待傻狍子的眼神。

“你是不是忘了谪念聚合体所拥有的力量，”屈指一弹，星云的脑门顿时出现了个红印，“那当然是因为她不敢说——她的职责是保护基因库，结晶化另有他人负责。”

好，现在星云心中总算对九圣有了个完整的概念。

七对七，同时余下了两人，分别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那阵圣是做什么的？”星云想到了那具被称作荒古战体的圣人尸身。

大致将阵圣的情况告知给了真仙，后者在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这个你需要自己去调查，”真仙并没有隐瞒什么的意思，“你那个非常厉害的置换其实已经算是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和安排了，曦瞾镜出现的情况也是如此，所以阵究竟因为你的作为而做出了什么变更我完全不知道，只能靠你自己。”

叹了口气，星云斜了眼真仙：“那你还真挺没用的。”

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