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美女销魂夜

潭州城里今日特别热闹,说是海生国的使者带着进献给皇上的贡品路过潭州城。

潭州地处南来北往和去东向西的要隘,也常有使者路过。不过像今日这样盛大的场面,却很在潭州城少见。

闵大将军和龚王爷一起出门迎接。

海生国的使者不但带了各种珍奇异宝,还带了十几个绝色美女。

潭州城的居民们,围在路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杜纤纤见岑守拙竟然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书,一脸诧异:“你竟然没有出去看美女?”

岑守拙一脸正义凛然:“我是那种好色之徒吗?再说再好看的脸也只是一副皮囊,哪有纤纤这种秀外慧中的女人好。”其实岑守拙窝在家里不出去,是因为还不能确定上次拷问他那批人到底是是不是王府的。而对方又以为他死了。所以最近即使他不得已要出门也尽量隐身,以免对方又来找他麻烦。

杜纤纤抿嘴笑,斜眼望着岑守拙:“呸,就会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到了龚郡主跟前跟个拔了毛的小公鸡一样,不知道多老实。”

蹲在岑守拙脚边的三文钱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怎么不去找闵汯安?”杜纤纤问岑守拙。

这两人嘴里说看不惯对方,几日不见便会找个由头去见对方,打一架吵两句又分开。

岑守拙哼了一声:“他可是少将军哪有那空?”其实城里最近十分太平,闵汯安哪有什么事情忙碌。

闵汯安最后也没有能抓住道士。这一点岑守拙一点也不意外,一来以那黑影的缜密心思绝不可能留下这么大漏洞,肯定一早就把道士灭口了,二来,就算闵汯安真的抓到了道士,也不会告诉别人,而是直接灭口再毁尸灭迹。

杜纤纤捂嘴笑:“呦呦呦,瞧你那酸不溜秋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夫人呢。”

岑守拙假装生气,眯眼瞪着杜纤纤:“咋啦?最近城里没死人吗?生意不好,就来找我的碴儿?”

正说着,隔壁有人在叫:“掌柜,掌柜。”

“呵呵,我们家从来不愁没生意。”杜纤纤忙撇下岑守拙走了。

岑守拙把书一合。话说龚芳染最近也没有来找他做心理咨询,心理测验,难不成是找到新的目标了?

按照龚王爷的脾气,那日龚芳染带他出来之后,龚王爷一定会想办法在明里暗里整岑守拙,那日绑他的人只想得到消息,却不是以整他为目的。所以怎么看,龚王爷这一次都太宽宏大量了。

只有可能是,龚芳染跟龚王爷有了什么协议。

岑守拙自言自语:“不行我得去看看。”

其实,闵汯安这几日确实是忙。海生国的使者和随行人员都住在离将军府不远的驿站里。闵良忠很重视他们的安全,特别指定闵汯安的亲兵负责守卫。

闵汯安自然也不敢轻视,早在海生国来之前几日就清空一站,日夜戒备,以防有人藏在驿站里,对使者一行不利。

将海生国使者一行从城门迎接到驿站后,闵汯安下了马在驿站门口默默等着。

海生国使者从车上下来,见到闵汯安眼睛立刻一亮:“哎呀,这位将军气宇轩昂,仪表不凡,真是好人材。”

闵良忠笑了笑:“犬子闵汯安,让大人见笑了。”

使者恍然大悟,点头笑着进去了。

那些美女们,戴着面纱一个一个接从马车上下来,低着头往里走。

闵汯安目不斜视,面色淡然。

一早闵汯安就交代过其他士兵:这些女人都是海生国献给皇上的,指不定将来谁就会成为皇上的爱妃。所以不管对方如何貌若天仙,士兵们都不可以露出痴态丢人现眼,得罪美人。

那些美女们路过闵汯安身边时,一个个忍不住悄悄打量闵汯安,然后红了脸,兴奋地交头接耳。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个美女走到闵汯安身边时,袖子里的手帕忽然掉了出来。

那白色绣着粉色桃花花瓣的细绢手帕飘飘忽忽如蝴蝶一般恰好落在了闵汯安的脚尖前面。

若是别人,定识趣的上前替美女捡起手帕,抓紧机会靠近美女。可惜闵汯安偏偏是那不懂情趣的人。

他只垂眼冷冷退了一步,留出了一个足够避嫌的位置。

那美女红了脸,上前弯腰捡起手帕。

风吹起美女的面纱,她的脸露了出来。

只惊鸿一瞥,士兵们便都忘了闵汯安交代的话,各个盯着那美女发起呆来。

闵汯安皱眉,冷冷斜了一眼身边的人。

那些士兵忙收回目光,红了脸,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其他美女一见,越发不敢造次了。

夜里闵良忠在将军府盛宴款待海生国的使者。菜肴倒是不错,主人也很热情,只是将军府一向以武为重不喜声色,所以酒宴上就没有别处酒筵用来助兴的吹拉弹唱,歌舞升平。好不容易说有节目,还是几个士兵表演剑舞。

那剑舞寒光凛凛,两位士兵打斗的时候又十分认真,好几次险险擦着要害过,看得海生国的使者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只是闵良忠的兴致很高,座上也一片叫好声。使者只能强颜欢笑应付。

两个终于有一个被砍伤结束了比武,眼看有要进行下一场,使者忙站起来拱手:“大将军,小人此行带了几个女子随行。这些女子虽然姿色平平,舞姿尚可。小人斗胆请求将军让她们上来献丑为诸位舞一曲。”

陪坐的将军们一听,各个眉飞色舞,交换着暧昧的眼神。

闵良忠看笑了笑:“那便辛苦大人,让我们这些武夫也一饱眼福。”

悠扬乐声响起,十个美人鱼贯而出。她们个个穿着钉着细珍珠的贴身黑绒上衣,露出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和雪白的手臂、脖子。美人们舞姿翩跹,时而轻盈如小鹿,时而妖娆如白狐。

武将们兴奋得眼睛发亮,喝酒的速度也快了许多。闵良忠也看得有些忘形。

闵汯安一见这情形,微微皱眉,暗暗朝一旁士兵招手,叮嘱士兵通知各营帐加强戒备,看着样子,今夜所有营帐的将领都要大醉而归了。

一曲结束,领头的两个美女上前给闵良忠和闵汯安倒酒。

闵汯安认出了给他倒酒的女子就是那日在他面前不小心掉了手帕的那一个。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一定是有人静心安排。

他不动声色,只暗暗握住了压在腿下的刀。

海生国是没有这个胆子跟他们公然叫板。只是现在局势不同,闵汯安也把不准皇上会不会已经知道了闵良忠一举一动,先下手为强。所以,他才不得不特别小心。

那女子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垂眼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给闵汯安倒了一杯酒。可是她却不急着离开,而是退到闵汯安身旁垂手低头立着。

站在闵良忠身边的那个美人也一样。

“大将军和少将军觉得这两个女子如何?”使者笑嘻嘻地问。

闵良忠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美人,听使者这么问,才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失态:“国色天姿。听说贵国女子多绝色且能歌善舞,果然名不虚传。”

使者接着说:“我国国君仰慕闵大将军和少将军的威名,在我出来时特地交代我,让我从这些女子中挑选两个拔尖的送给二位。”

闵汯安有些诧异:潭州并不在边关,海生国特意跟他们搞好关系是什么意思。而且海生国既然要献美女就应该也给龚王爷一个,不然他们要是接受了,岂不是容易让人误会他们独占美人,倨傲无礼,不把龚王爷放在眼里。

“多谢大人美意。”闵良忠却毫不推脱,立刻接受了。

闵汯安又些诧异:他能想到,父亲没可能想不到,怎么会二话不说就接受了。

闵良忠却招手叫来了两个人:“让人把两个美人都送去龚王府,告诉王爷,这是海生国孝敬给王爷的美人。”

闵汯安垂眼勾了勾嘴角。

海生国使者立刻说:“闵将军不必担忧,王爷那里,我已经派人送了美人过去了。”

闵良忠这才点头:“还是大人考虑周全。如此,我们父子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闵汯安几不可见皱了皱眉。

不一会儿,海生国的使者醉醺醺离开了。

闵良忠也抱着美女进去了,闵汯安不好违抗父命让海生国使者难看,只能带着美女到了自己房间。

这个女人对他而言还真是棘手。他不想在身边安个别国的探子,也不想让杜纤纤难受,所以绝不能留下这个女人。可是他也不能送这个女人回去,不然会得罪海生国,真是麻烦。

闵汯安皱眉想着心事,把腰带解下放在桌上,正要脱外袍。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忽然从后面攀上了他的肩头,替他脱下外袍。

闵汯安下意识转身退了一步,有些懊恼:他竟然放松了警惕,完全没有忘了身边还有人。

“将军,是嫌弃我长得不好看吗?”那女子一双杏眼里泪光盈盈,满是委屈和伤感。

论长相,她比杜纤纤倒是强上很多。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自从跟杜纤纤认识之后,就对别的女人失去了兴趣。

闵汯安放缓了神色:“小姐不必多想。”

那女人上前一步:“那将军为何总躲着我呢?”

闵汯安又退了一步,抿嘴不出声。

那女人用眼睛偷瞟桌上的短刀。闵汯安眼里寒光一闪,攥紧了拳。

美女忽然伸手拿起刀。闵汯安往后退了一大步。她却没有朝着闵汯安而来,而是对着自己雪白的脖子:“将军既然不要我,我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闵汯安飞身上前,夺下了她手里的刀,随手扔了出去。

那短刀飞出去插在墙上,尾巴还嗡嗡作响。

闵汯安背后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虽然美女如今已经是他的了,任他处置。可是她若是第一夜就死了,便会有人编排各种不堪入耳流言。到时候,他纵然没有过错也会徒增烦恼。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幽幽袭来,闵汯安的心跳骤然加快。

美女攀上了他胸口,声音娇媚:“将军果然还是舍不得我。”

闵汯安下意识便要把美女推开,只是对上那水汪汪,盈盈似深潭的眼睛他便如中了蛊惑一般忘了动手。

那香气越发浓郁,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让他不能思考。

美女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褪去。她雪白如凝脂的肌肤闪着诱人的光。

闵汯安盯着她,眼神幽暗。

美女垫脚在他耳边柔声说:“将军文武双全天下敬仰,妾身若能得一夜服侍将军,死而无憾。”

闵汯安闭上了眼睛,手不由自主也移到了她的背上,手下所及滑腻一片不由得心荡神驰。

美女伸手勾住了闵汯安的脖子。

闵汯安的呼吸越发急促,收紧了手臂。

美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尖利的簪子,对着闵汯安的脖子就插了过去。

只是簪子在碰到闵汯安之前的那一刻却猛然停住了。

闵汯安慢慢睁开眼睛,眼里已经恢复了清明,手指却攥着美女的手腕。

他手指稍稍用力,美女便疼得不由自主松了簪子。

“若不是我怕打草惊蛇,让你跑了,就你这点功力如何近得了我的身?”他眼里寒光如刃,“说,是谁派你来害我的?”

幕后之人及其阴险,让美女到了两人春宵一刻时才动手。刚才闵汯安跟美女一进来,平日守在外面的守卫便识趣地退到极其远的地方。即便是他们听见什么动静,也绝不敢进来打搅闵汯安。

于是,闵汯安便求救无门了。

美女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却忽然哭了起来:“刚才还浓情蜜意,为何忽然这样对我?”

闵汯安森森地说:“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我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闲情,倒是有很多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他轻轻动了动手,美女的手腕便‘咔嚓’一响断了。

美女惨叫了一声。

“说。”

“我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闵汯安还要用力,却发现自己手软脚软,用不上力来。

那美女却忽然笑了,退了一步轻易从闵汯安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终于起效了。”

闵汯安忽然意识到,方才那股异香,不是美女的胭脂香粉味道,而是迷香。

眼前一阵模糊,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闵汯安晃了晃头,咬破舌尖。

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痛楚让他清醒了一点。

美女悠然从头发上拔下另外一个簪子:“果然让你动怒,药效才会起得快。方才那个簪子只是热身。这个才是要你命的东西。”

簪子尖端上沾着白色粉末。

闵汯安紧张地盯着那个簪子,一边暗暗调息。

如果这粉末是上次岑守拙说的高僧金身粉末,就糟了。

上次只是划破表皮便让他痛不欲生,这一次若是被这个簪子插在要害,他绝无活下来的可能。况且上一次有岑守拙帮他抹平了伤口,此时深更半夜,去哪里找岑守拙?

第十七章美女销魂夜
寄妖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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