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身份怪异的小妾

虽然岑守拙和闵汯安都知道,没可能经此一战,潭州城里的寄生妖就能彻底被清除干净。就算潭州城里的清除干净了,也难保不会从外面再来。

不过,他们却能肯定。这一夜之后,潭州城里的寄生妖肯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把持潭州城了。

岑守拙将那些妖送到衡山脚下,在它们归山之前给每一个妖身上留了一点记号。从此,不管这个妖是成正果也好,是再出来作乱,或者寄生到人身上也好,这个印记都会在。这样他就能一眼认出它们来,让它们无法躲过他的眼睛。

不过即使这样,也最多智能控制它们五六十年。因为他这个凡人也有死的一天。到那时,这记号就好像头发里长出来的痣,虽然还在那里,却没什么用了。

虽然知道这对缓解他的诅咒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可能是因为心情大好,岑守拙觉得身子舒坦多了。

回到伞铺,他却发现一个稀客在等着他。

“闵公子……”岑守拙往闵汯广身后看了看。闵汯安并没有一起来。

“我今日单独来找岑公子,是有事情相求。”闵汯广抄岑守拙深深作揖。

岑守拙忙托住他的胳膊:“闵公子不必这么客气,坐下来慢慢说。”

闵汯广相比之前脸色更加苍白,身子也看着更加单薄。难怪闵汯兰会说他妖气重。岑守拙暗暗把他打量了一番,未见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他,便越发觉得奇怪。

闵汯广默默等岑守拙打量完,才说:“想必岑公子也看出来了。我如今精神很不好,因为夜里总是睡不着。”

岑守拙点头:“原来如此。可是你房中进了什么东西,要我去帮你看看吗?”

那幕后主使元气大伤,虽然不敢找岑守拙和闵汯安下手,更不敢找时时有三文钱跟着的闵汯兰和被闵汯安派了狼兵保护的杜纤纤下手,说不定就会加害闵汯广。虽然闵汯广跟闵汯安感情不见得多深,却毕竟是手足。

“不,不是因为那个。”闵汯广摇头,“我每夜都梦见家母向我哭泣,说让我为她伸冤报仇。每每醒来便辗转反侧再难入睡,我真是不堪其扰,所以想来请岑公子帮忙查一下家母的死因。”

岑守拙暗暗诧异。他自然知道闵汯广说的是他的生母。可是闵汯广的生母在生下他不足一月就死了。他如何会对生母有印象。况且这是将军府的家事,他实在是不好插手。

岑守拙故作不解,皱眉问:“此事只要问大将军不就清楚了吗?”

闵汯广摇头:“无论我怎么问父亲,父亲都说我娘是得了产后发热而死。我问闵夫人,闵夫人也是这么说。”

“既然如此,你为何觉得需要再查呢?”岑守拙斟词酌句,“况且凡人的生死应该是刺史府管的事情。我一介平民,无权过问。”

闵汯广盯着岑守拙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岑公子才是最有权有能力查这件事的,因为我母亲并非凡人,而是被妖寄生了的凡人。”

岑守拙惊愕不已:“你如何知道寄生妖?”

闵汯广皱眉:“我原也不知,几日前我无意中听见兰儿在说寄生妖的事情,才知道。”

以后果然什么事都不能让闵汯兰知道。岑守拙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又如何肯定令堂是寄生妖?”

闵汯广脸上出现怪异的表情,像是十分兴奋,又十分悲伤:“因为我悄悄挖开了家母的坟,然后发现我母亲的尸身尚和二十年前一样栩栩如生。”

岑守拙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又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去。

闵汯广似笑非笑看着岑守拙,等着他回应。

照理说,既然闵汯广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岑守拙应该马上要求去看尸体,说不定还能从尸体上将残留的妖气聚拢,问一问那妖的精魂就清楚了。

只是岑守拙忽然又想到那女人死在京城,应该就近安葬。潭州离京城有一千多里,闵汯广如果要去挖坟,路上都至少要数月。闵忠良肯定不会让闵汯广离开过潭州这么长时间。况且哪个正常人会跑去挖开自己亡母的坟?

闵汯广是在撒谎,还是已经精神错乱了?

况且这种事还是要跟闵汯安商量一下。

还是那句话,这是将军府的家事,既然将军和夫人都不查,他不好贸然插手。

闵汯广像是看透了岑守拙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岑公子不是专管妖的事情吗?我便跟岑公子买一把黑伞,请公子务必查清楚。”闵汯广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岑守拙皱眉盯着桌上的银子:讲道理,开门做生意,是不能挑三拣四拒绝客人的。可是这个活,他真不想接。一来是不想惹麻烦,二来,他是真不喜欢闵汯广的为人。闵汯广阴阳怪气,让他怎么看都觉得讨厌。

可是跟寄生妖有关系,他又不能不管。

傍晚时,闵汯安从城外打完猎回来,路过无常伞铺,顺手把手里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从围墙上抛了进去。自从知道自己是半妖之后,他体内所有的野性似乎都被唤醒了。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带着贴身狼兵去山里打猎。不用箭,不用陷阱,直接徒手猎杀。

那种在山野里奔跑和追逐猎物的畅快感觉,远比在战场上厮杀要痛快。

过了伞铺,他便径直进了棺材铺。

一众看热闹的街坊见闵汯安又来伞铺看杜纤纤,都暗暗感叹:肯定是那的岑守拙对闵汯安下了咒,不然前途无量、又高又帅且文武双全的少将军怎么就会看上这冷清清阴森森的棺材铺的女儿呢?

闵汯安进去的时候,杜纤纤正在庭院里培育树苗花苗。得益于每日种树种花,如今她种起花草得心应手。棺材铺不大的后院里如今花团锦簇,姹紫嫣红。

“不是让你买树苗吗?你怎么有自己倒腾这个?”闵汯安过去夺了铲子有些心疼地问。

“买来的花苗不容易活,要是为了让我种它,让花匠把它挖起来再种下去把原本好好活着的花和树弄死了,我岂不是更加罪孽深重?”杜纤纤仰起头来,眯起眼睛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的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原本乌溜溜的眼珠子在夕阳下变成了琥珀色,闪着琉璃一般的光芒。

闵汯安看得心里痒痒的,伸手把她拉起来低头亲了上去。

“哎呀,我的脸好脏。”杜纤纤红着脸,慌忙躲开,却被闵汯安按着后脑勺不能动弹。杜纤纤轻轻挣扎了一下便闭上眼沉溺在他的温柔中。她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身子发软,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只能紧紧攀着闵汯安的胸膛。

“啧啧,某人过去不知道多爱干净,现在这女人满身泥,他也照样下得去嘴。”一个酸溜溜地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闵汯安和杜纤纤下意识就分开了。

杜纤纤现在才发现自己满是泥的手在闵汯安的胸口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掌印。

岑守拙快笑死了:“啧啧,知道的还明白是他吃你豆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揩他的油。”

杜纤纤越发羞地满脸通红,低头跑进去了。

见杜纤纤被讥笑,闵汯安又气又羞又怒,沉下脸问岑守拙:“你要干什么?快说。”

岑守拙装模作样干咳了一声:“令弟叫我帮他查他亲娘的死因。”

闵汯安一听,微微皱了一下眉却没出声。

岑守拙越发觉得闵汯广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此事确实让闵家人忌惮。他反而起了兴趣,便接着说:“我很为难,到底是查还是不查。不查的话好像我怕事似乎又有偏袒你的嫌疑,查的话,万一真查出点什么不清不楚来,如何是好?”

闵汯安垂眼整理着袖口,冷冷地回答:“有什么好为难的。反正闵家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他自小就觉得他的娘是被我们害死的。无论我们解释多少遍都无济于事。既然他教你查,你就好好帮他查查,解了这个心结,也是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

岑守拙点头:“如此最好,那我可就开始查了。以后若有什么事情跟调查有关系,需要你配合,请你还一定帮忙。”

闵汯安抬眼凉凉瞥了岑守拙一眼:“话说回来。这查案本是官府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的来插手了。”

岑守拙叹气:“我原本也是这么说,可闵公子坚持说他母亲是被妖寄生的。”

闵汯安惊讶地望着岑守拙的眼睛。

岑守拙无声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疑惑。

闵汯安蹙了蹙眉:“他如何会知道寄生妖?”

岑守拙似笑非笑点头:“对啊,他如何会知道?他说他是从闵汯兰那里知道的。”

闵汯安摇头:“不可能。我从没跟兰儿说过。莫非是你家那个宠物说的?”

岑守拙也摇头:“不是。你还不了解你家那个霸王吗?闵汯兰要知道城里有什么寄生妖,肯定又要嚷嚷着让三文钱找一个出来给她玩。三文钱哪敢跟她说这些。”

闵汯安忽然意识到,岑守拙是在暗示他,闵汯广有可能偷听了他跟岑守拙的谈话,脸色越发难看。

岑守拙又说:“我觉得,那个女人未必真是被妖寄生了,可能只是闵汯广想让我答应接手这个案子一个托辞。毕竟。放眼潭州城,敢查将军府的人只有我。你们也只会允许我查。”

闵汯安冷了声音:“如此说来,不让你查一下,倒显得我们心虚了。不管是借口也好,她真是寄生妖也罢,你都好好查一下。你需要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好,那趁着你来了,有些事情,我现在就问问。”岑守拙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孙小兰。”

“什么叫好像。”

闵汯安眯眼瞪着岑守拙:“她死的时候我不过五六岁,如何会记得那么清楚。”

“哪里人氏?”

“不清楚。”

“孙小兰可还有其他家人健在?”

“不清楚。”

“她死后被埋在哪里了?”

“不清楚。”

“不清楚。”岑守拙学闵汯安的语气,跟他一起说完这三个字,便皱起脸,“我说,你还真是一问三不知。她好歹也是算是你家的人,你怎么……”

闵汯安厉声打断他,“不要胡说,什么我家的人?!她只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爬上我父亲的床的贱女人。”

虽然闵汯安个性清冷,有时候还有些毒舌,却极少这样刻薄地评价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了的女人。可见他对那女人实在是没什么好感。

闵汯安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不吭声了。

杜纤纤拿着块雪白的帕子走了出来,不满地嗔怪岑守拙:“哎呀,守拙哥,你怎么像审犯人一样,看你把他逼成什么样了?”

“我哪有?!”岑守拙一脸委屈,“他自己答应让我问他的。我也就问了几个常规问题而已,怎么就逼他了?你如今真是心里只有他,完全不讲一点道理了。”

“别问了。不许问了!”杜纤纤打断了岑守拙的唠叨,转身背对着岑守拙,帮闵汯安擦着胸前衣服上的泥。

闵汯安的眼神立刻柔软下来。

岑守拙捂着腮帮子:“酸!酸死了,啧啧,牙都倒了,今晚不要吃饭了。”

杜纤纤恼羞成怒,转身弯腰捏了一个小石子朝岑守拙背后打去。

那石子在小门关上的那一瞬,恰好轻飘飘地打中了岑守拙的背。

“哎呀,好痛,我被打成内伤了。”岑守拙装模作样惨叫了一声,“没有七八只烧鸡,十几个红烧蹄膀治不好。”

杜纤纤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回过头发现闵汯安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杜纤纤有些担心,却不敢问,只能收了笑脸,默默帮他继续擦拭着……

岑守拙一查,原来这个孙小兰还是潭州人。当年她死了之后,闵良忠派人把她运回了潭州城外安葬。那么闵汯广挖开坟求证也不会不可能了。

当年将军府的仆人也大多跟着从京城到了潭州城。这就很方便岑守拙询问和查案了。

挖开坟看尸体是求证闵汯广的生母到底是不是寄生妖的最快捷方法。

岑守拙不敢贸然行动,去问闵汯安。闵汯安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跟闵良忠请示一下。毕竟这个家里,除了闵汯广,闵良忠是跟孙小兰的关系最亲近的人了。

“父亲。”闵汯安趁着闵良忠刚练完功心情不错的时候上前,“儿子有件事情想跟父亲私下商量一下。”

闵良忠屏退左右,一边擦剑一边和颜悦色地问闵汯安:“我儿何事?”

闵汯安斟酌许久才说:“闵汯广想查孙小兰的死因。他这些年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儿子也有心为他解开这个心结,所以想帮他一把。”

闵良忠手一顿,沉下脸:“胡闹!有什么好查的,人都死了这么久了?!”

闵汯安轻轻叹了一口气:“父亲知道闵汯广的性子,若是不让他搞清楚,他怕是会一直不舒服,一直怨恨我们。况且我们越是对此事三缄其口,遮遮掩掩,倒是越显得心虚理亏了。不如坦坦荡荡让他查个清楚。”

闵良忠垂眼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好,那就查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来。”

“他想挖开孙小兰的坟看看尸体。”

闵良忠看了闵汯安一眼。

闵汯安有些担心闵良忠会拒绝他。闵良忠却说:“随便你们,反正也不是什么要记入家谱的人。”

闵汯安忙拱手谢过。闵良忠已经拂袖而去。

闵汯安苦笑了一声:如今他真是两头不是人。父亲和弟弟两个人分明一个是死者丈夫一个是死者儿子,却要他这个无关人士从中调停。他也不知道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闵汯安从闵良忠那里出来,便立刻去找岑守拙了。岑守拙听说闵良忠已经答应了,便摩拳擦掌打算夜里就去挖坟。

“为什么要夜里去?”闵汯安皱眉问。原本挖坟就是十分诡异而惊悚的事情,岑守拙还偏偏要挑在黑漆漆的时候去做。

岑守拙叹气:“因为晚上坟地里没有人。她毕竟是闵公子的亲娘嘛,要是有个什么不好看的,我也不想那么多人围观对她不敬。”

闵汯安沉默片刻,点头:“嗯,也是。我跟你一起去。”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过既然去闵良忠那里求下了此事,他最好全程参与,一来对闵良忠负责,二来免得岑守拙碍于情面有所隐瞒。

岑守拙想了想点头:“也好,务必把闵公子也叫上。”

今夜恰逢满月,银光如水倾泻在茵茵绿草之上。几只夜鸮在黑漆漆的树丛里怪叫,让明媚的夜晚多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闵良忠总说他对这个孙小兰没有丝毫真情,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娶她。可是从这个坟地的选择,墓碑和坟地的规格来看,他似乎言不由衷。

规格极高的大理石的墓碑和八个汉白玉翁仲都彰显着墓地里的女人身份非同一般。让人一看到它们就会立刻肃然起敬。

闵汯安大概是第一次来,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眉头紧锁,心里似乎很不是滋味。

一个妾的墓地搞得这么气派有点偭规越矩了。岑守拙从闵汯广脸上却看出了一丝竭力隐藏却不小心泄漏出来的得意。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闵汯广听说闵汯安要来会那么高兴了。这个坟墓的规格对嫡出的闵汯安简直就是要种挑衅和侮辱。闵汯广想要亲眼见证闵汯安看见这一刻的反应。

莫非这样,他就觉得扬眉吐气了?岑守拙暗自好笑。

岑守拙绕着墓地走了一圈,忽然发现那些翁仲似乎被人挪动过。而且它们是在三到六个月之前被挪动的。因为原本石像放置的位置处已经长出了草,那些草却比周围经年累月长得久草要矮,明显是今年春天才刚长的。

岑守拙停下脚步,盯着墓碑,其实脑子里却默默把那些石像归了位。这八个石像原来不是普通翁仲,而是用来摆镇邪阵的法器。

方才他就觉得以闵良忠这么低调谨慎的个性,不会为了个妾惹人争议。此刻他才意识到,墓碑的高大奢华只是为了让用来摆阵的翁仲显得不那么突兀。毕竟一个小坟包和一块花岗石小墓碑却搭配高规格翁仲太怪异了,太容易被人怀疑了。

莫非孙小兰还真是寄生妖,而且死的蹊跷。闵良忠因为深悉此事才花这么多心思来镇住她。

只是是谁挪动了这个阵?会不会是闵汯广?如果是,他是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岑守拙问闵汯广:“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些石像就是这样吗?”

闵汯广摇头:“不是,有一个倒了,我请人扶起来了。”

撒谎……岑守拙暗暗冷笑。若只是倒了扶正不会挪动那么大。

他趁闵汯广对墓碑叩拜之时,迅速地用脚尖扒了一下石像原来放置位置处的草。所有石像基座完好,为了不让这么大的东西轻易倒下,放置翁仲的时候,修建者还特意将基座埋在土里。刮风下雨、被普通倚靠根本不会让翁仲挪动和倒下。挪动翁仲的人还特地把原底座的坑给填平了,就是怕人看出来。这却越发表明有人故意移动了这些翁仲。

那就是闵汯广挪动的了。

他是自己懂这个阵,还是受了高人指点来看过呢?

“从哪里动手?”闵汯安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沉思的岑守拙。为了保密,闵汯安还特地带了两个狼兵来。他跟来的另一个原因是确保狼兵听从指挥。

岑守拙看了一眼闵汯广:“你说你挖开过坟墓,所以你应该知道令堂棺木摆放的位置。”

闵汯安才知道原来闵汯广已经偷偷开过坟了,脸色越发不好了。

闵汯广站起来,指着位于墓碑左后的土地:“我当时把棺材左边对其墓碑放置下去,为的是以后好找,你们就贴着这里挖吧。”

闵汯安朝狼兵示意,两个狼兵扯了军牌,瞬间变成一个半人高站立的狼,拿起铲子和镐开始挖土。不消半柱香时间,坟墓就挖得现了棺材。

岑守拙注意看了看;棺木上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肯定是被撬开过。不过又被完好的封回去了。

闵汯安点点头,狼兵利落地用镐把棺材撬开了。

岑守拙和闵汯安不约而同屏息退了一步。其实他们对闵汯广口中关于孙小兰是寄生妖的话半信半疑。

如果是假的,那么死了快二十年的女人那个味道肯定……

没有意想中的恶臭熏天,反而是一阵淡淡的脂粉香。

岑守拙和闵汯安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闵汯广说的竟然是真的…..

狼兵撬开棺材却茫然地望着闵汯安。

“怎么了?”闵汯安和岑守拙凑上前一看。

里面空空如也,别说尸体,就连一件陪葬的首饰器物也没有。仿佛从一开始就只放了一具空棺材进去。

第十五章.身份怪异的小妾
寄妖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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