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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惯了宿舍暖气开到只需穿春装的帝都冬天,回到家里反而不适应这冻手冻脚的温度了,何以眠顶着母亲的唠叨,天天披着个被子跟个小疯子似的在家里游荡。

这天一家三口正围坐在客厅看电视,何妈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个电脑,一个靠背扔过去,“臭丫头,回来什么事都不干,就抱着个电脑玩。”

何以眠捂着被击中的脑袋,呲牙咧嘴的顶道,“哪里是玩,我在编程序啊,做课题作业呢。”

何妈“啧啧”了两声,“人家哪个大学生放假了还做作业?你能那么勤快?我看别是谈恋爱了吧,跟你男朋友天天聊天是不是?”

何爸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是伸的老长,想探听一下宝贝女儿的感情生活。

何以眠揪了揪披在身上的被子,不满的跟老两口嘟囔,“哪有什么男朋友啊,真是做作业呢,谈恋爱了我就告诉你们了,真是……”

何妈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刚好广告播完开始演电视剧了,也就不多问了,只是忍不住跟老头子私语,“她哥是一个女朋友接一个女朋友的换,她是一个男的都不找,真是,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何爸听妻子那么说,眉毛挑的老高,“他又换女朋友了?上次不是都领家里来过嘛,我看挺好的啊,这小兔崽子,明天回来我非得拿鞋抽他。”

对待家里两个孩子,夫妻两个向来是分开区别对待的,何妈负责唱红脸,从小就是家里说一不二,训斥责骂的女王,何爸嘛,对女儿疼的是要星星绝不给月亮,对儿子,就跟何妈对儿子一样,训斥责骂,也没少动手。

不过,隔天爱换女友的何以梵回家却没得到父亲“爱的抽打”,因为他又带回来一个据说是“真爱”的姑娘,何爸人前总要给他留点面子的,于是笑意盈盈的把两人迎进客厅。

何以眠正全副武装的窝在沙发床里绘图,看见哥哥回家,扔下电脑,也不穿鞋就披着个小被子扑向他。

何以梵也是哈哈哈的伸开两臂迎接这个热烈的欢迎仪式,只是刚抱上,怀里的小美人就被何妈提着衣领揪开,“你们两个人二十好几了,每次见面都跟生死路上走过一场似的,我都替你们肉麻。何以眠,你麻溜儿的滚去屋里捯饬捯饬,换身能穿的衣服再出来行么。”

说完又转向儿子,“你这又是糟蹋了哪家的好姑娘啊?给介绍介绍吧。”

被点到的姑娘目睹了未来婆婆这雷利风行的做派,不自觉的往何以梵身后蹭了蹭,无助的看着男友。

何以梵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安抚的看着她笑。

何妈看着那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们俩先演一会儿偶像剧,我去帮你爸做菜去了。”

何以梵拉着女友坐在沙发上,跟她介绍着家里情况,“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我妈估计最近更年期,你别放心上。”

“嗯,更年期了二十几年了,从我出生那年起就得这病了。”换好衣服的何以眠从屋里出来,一屁股就坐在了何以梵身边,整个人都靠在她哥身上,显得亲密无比。

何以梵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别吓唬你嫂子,你这么说妈,小心我告你的状。”

坐在另一边的女友看他们关系这么好,对未来小姑子也多了几分好感,笑着跟她说,“我叫齐萱,是以梵的同事。”

何以眠看她哥对这姑娘还挺上心的,也就配合着哥哥叫她,“嫂子,我叫何以眠。”

齐萱被那声“嫂子”叫的挺不好意思的,又有些高兴,问道,“我原来还以为阿姨是那种南方的很温柔的女人呢,怎么感觉你们一家说话都不像南方人呢?”

何以眠向来憋不住话,人家一句问她得十句答,“我姥姥姥爷是T市的,我爷爷奶奶在山东,我爸我妈是在S省上大学认识的,后来一个留校当老师了,我妈就干脆也在这里落户了,哦,我妈是妇科大夫我哥告诉你没有,她吧经常看见些花季少女去打胎什么的,所以不怎么相信爱情,再加上我哥不太靠谱,老换女朋友,所以……”

还没说完,何以梵环着她肩膀的那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横眉怒目的,“何以眠,谁让你说些有的没的了!闭嘴。”

齐萱听她那么说也不生气,喝了口热水说,“没事的,以梵的事我都知道的,谁还没点儿过去呢。”

何以眠看见自家哥哥听完这话就感动的和齐萱拉着手对笑,一个没忍住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厨房,“爸妈!我帮你们洗菜吧!”

何爸何妈对这个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姑娘印象还算不错,不过他们也不敢对她太过热情,因为何以梵第一次往家领人的时候,他们就跟亲闺女似的待,结果她一共来了两次就跟何以梵掰了,搞得跟老两口失恋似的难受,所以后来他再领人回来,他们一论都是当个小辈接待,结婚证一天不到手,他们一天不敢相信那个花心的儿子。

送走了齐萱,就迎来了农历新年,除夕夜一家人围坐着包饺子,一边吐槽春晚,当然主要是一家之主何妈吐槽,其他人“嗯嗯”“哎哎”“是啊”的附和。

当喧闹的鞭炮声响起,何以眠和家人互道了晚安就顶着不清醒的脑袋跑回屋里床上了,可真躺下了又睡不着了。

晚饭的时候,何以梵问了和何妈一样的问题,“八宝,你都这么大了,不会还没谈过恋爱吧?就没个把人不开眼看上你么?”

何以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追我的人围起来都可以绕学校操场三圈半了,不过本人眼界高,一个都看不上。”

其实不是一个都看不上的。

作天作地的何以眠不知怎么地就又作了一次,拿起手机给崔子瑜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听。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何以眠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要是接起来了她才不知道要说什么呢,“呼,好吧,睡觉。”

才对自己说了晚安,手机就响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崔子瑜”三个大字,接不接?

这么犹豫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何以眠捧着手机有点失落。

然后手机又响了起来,震动通过何以眠的手掌传到心里,浑身都是一麻,开心的滑动接听,“喂?你找我干嘛?”

对面似乎很是嘈杂,又带点安静,何以眠猜测他应该是在某个娱乐场所的走道上打电话。

听见何以眠先发制人的问话,崔子瑜也没反驳说自己是回她的电话,只低笑着问,“你怎么还没睡呢?”

低沉有磁性的男人笑声,通过听筒传过来,让人觉得他似乎就在自己耳边轻语,何以眠莫名的就红了脸,“要睡了,跟你说声过年好。”

“嗯,过年好。”崔子瑜说完这句话,就安静的等着何以眠再说下去。

可是她反倒真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试探着问,“你没回家过节么?陪女朋友呢?”

“没回去,在外面和朋友们一块儿过。”

他没回答她关于“女朋友”的发问,他说的是“朋友们”,这让何以眠觉得有些开心,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

“好吧,那你好好玩吧,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

挂掉电话的崔子瑜推开包厢的门,包厢里边人声喧闹,坐在麻将桌一边的女人无措的叫他,“崔哥,你快来啊,他们欺负我!”

崔子瑜过去坐在她原先坐的地方,女人自发的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娇嗔着问,“又和你哪个小情人打电话去了?”

崔子瑜一边理牌,一边看她一眼,“哪有小情人啊?小情人这不是坐我怀里呢嘛?”

女人笑着捶打他,“就会说些好听的哄人家~”

崔子瑜再不回应,专心的看牌了。

三点多的时候,陆续有人提出来困了要回去了,崔子瑜也不留人,点点头,拿起挂着的呢子大衣,也打算回去补一觉。

刚才坐他怀里的女人也披了外套,挽着他的胳膊,“崔哥,去我那儿还是去你那儿啊?”

这女人是那天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见他有阵子闷闷不乐的,只当他好久没找女人了,有火没处发,就问他要不要给找个干净的。他倒是破天荒的没拒绝,只说,“找个看着清纯的,性子活泼的。”

然后隔天朋友就带了这个据说是影艺学校才毕业的姑娘,见他的那天,她穿了条白色的棉裙,崔子瑜当时也喝了些酒,迷迷蒙蒙的就觉得这影子似曾相识,于是点了点头留下了。

留下了也没做什么,就拉着小姑娘纯聊天,开始姑娘还端着,装作忸怩矜持,后来看这金主是真没打算跟自己睡觉,干脆露出自己本来就外向的性子。

结果金主貌似很满意她的真性情,而且每次有这种趴,他都会叫着自己一块参加,甚至带她见了几次挺有名的制片。

不过她没那么天真的以为他爱上自己了,她问过当初介绍自己给他的人,她是人家按着要求找的,所以她猜测金主要么是被情所伤,要么是不能人道,不管哪一种可能,他应该是没想跟自己处对象的,不说身份不符,主要是他从来没提出过潜规则自己,男人的身体永远比他们的嘴诚实,一个男人如果连身体都对你没反应,那感情上更没什么可能了。

所以她也算谨守本分,只调情不谈情,逗乐子呗,谁不会。

说回崔子瑜,听她那么问,有些好笑的问,“晴晴,你是打定了主意我不会跟你睡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莫名的自信呢?不说我硬件软件条件都不错,就说我给你身上也没少砸钱,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晴晴回道,“不是不待见你,是不敢待见你啊,你这样的男人,哪个女的不会轻易爱上呢,我这是每天掐着自己腰肉提醒自己不敢碰你啊,不然一爱上就是万劫不复了。”

崔子瑜听她说的玄乎,干脆一把揽住她,“爷今晚还就宠幸你了,我倒要看看怎么着万劫不复,走吧,去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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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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