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改造
“一拜天地!”一个小个子的山贼自请上台做礼仪官年威牵着假新娘开始拜天地。趁着这个空档,四喜赶紧向玉瓷儿使了个眼色,玉瓷儿会意地往四喜靠近。“好了,趁现在人都聚在一起,没人注意我们,我们赶紧走吧。”四喜朝玉瓷儿小声道。玉瓷儿点了点头,握着四喜的手偷偷往外面走,但是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定住了脚步:“那先生他怎么办?”“澹台一鹤?”四喜也突然反应过来,是哦,那澹台一鹤怎么办。四喜陷入了纠结的思考当中,她到底要不要救澹台一鹤呢?“四喜,先生也救过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抛下他。”玉瓷儿说道。四喜无奈地点了点头,没办法,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她朝那个女人问道:“哎,你知道跟我们一起被抓来的人在哪里吗?”那女人怯怯地回答道:“应该被关在寨子的地牢里。”“那你带我们去地牢。”四喜朝哪女人道。女人连忙答应,然后带着她们折回去到地牢处,只见地牢门前守着两个守卫,他们一见到四喜她们便拦住了她们。“两位大哥今儿是寨主的大喜日子,寨主说了,你们也去大堂喝两杯吧。”四喜笑着朝那两个守卫道。那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那这地牢的看守怎么办?”“二位放心好了,这山寨的地牢谁敢来劫人啊?要是二位大哥不放心,我们帮你们看着如何?”四喜笑着说道。两个守卫这才放心地走开了,等他们走远后,玉瓷儿赶紧去打开地牢的门。“怎么办?钥匙在他们的手上!”玉瓷儿看到门上的锁,有点沮丧。“我来!”四喜赶紧上前查看那锁的情况,然后顺手取下玉瓷儿头上的一根簪子,然后将簪身往里一捅,一转,锁竟然自动就开了。玉瓷儿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开了开了!”四喜有些小得意:“这种撬锁的活对我来说简直小意思。”三个人进了地牢,地牢里一片漆黑,散着朽木腐烂和铁锈味混合的难闻气味。“先生!”四喜朝里头大喊道。话音刚落,四喜就看到黑暗中一个身影正朝她们走来,四喜眯了眯眼睛,发现果然是澹台一鹤。“趁那山贼还没发现我们,我们赶紧走吧!”四喜赶紧上前拉住了澹台一鹤,道。“你还真有办法逃出来啊。”澹台一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尽显复杂神色。“废话少说,赶紧走!”四喜攥住了澹台一鹤的手腕,然后拉他出了地牢,然后看了眼那个瑟瑟发抖似乎很想逃跑的女人,直接出手劈了下她的颈窝,她便立马昏倒在地上了。三个人就这么跑出了无人看守的山寨,但是现在已经是傍晚,天色已黑,又在深山之中,四喜顿时觉得他们很快就会迷路了。“怎么办?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到晚上会很危险的,我们得赶紧出去!”四喜焦急地道,到了晚上,三个大活人,很有可能成为深山野兽的盘中餐。但是澹台一鹤依依旧一脸淡然,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嘴巴微张,从喉咙里冒出一声尖利似鸟鸣的声音。四喜和玉瓷儿都停下看向他,只听到那叫声远远回荡在山谷中,不一会儿,就有一声回应他的鸟鸣声传到了三个人的耳中四喜诧异地看着澹台一鹤抬起头,微微仰望着昏暗的天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一团黑影从远处飞来,带着强劲的旋风直直朝澹台一鹤射来。而澹台一鹤则微笑着伸出右臂,那团黑影便轻盈地落在了他的右臂上,四喜终于看清了那团黑影是什么,原来是只体型中等的老鹰。澹台一鹤伸出手摸了摸那只鹰的羽毛,然后嘴巴不停地蠕动着,好似在跟他说话一般。“先生,这是?”四喜疑惑地开口问道。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这是我养了多年的隼,他能帮我们走出这座山。”说完,他晃了晃右臂,那只隼便张开双翅,又往天空上飞去。“走,跟着它!”澹台一鹤朝四喜和玉瓷儿冷声说完,然后就往前走走去。四喜拉着玉瓷儿跟了上去,怪不得这只死狐狸一直一副大祸临头毫不担心的鬼样子,原来早就挖好退路了!四喜暗暗想道。那只隼带着他们一路下山,就在进入一处浓密的灌木丛中时,四喜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嘶叫声。四喜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双双散着幽幽冷光的眸子正透过浓密的树叶紧紧盯着他们。“不好,有野兽!”四喜慌忙地叫道,澹台一鹤定住脚步,冷冷地看向树丛中,下一刻,好几只豺狼便跳从树丛中跳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他们扑来。“不好,是豺狼!”四喜最不愿意发生的额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第一时间赶紧把玉瓷儿护在身后,然后抽出那柄随身携带的军刀,一把就将一只要扑到她身上的豺狼抹了脖子,猩红滚烫的鲜血溅了她一身。四喜看向澹台一鹤,只见他手持一一条造型奇特的弯钩刀,两柄弯钩刀中间连着一条银色的连字,只见他娴熟地用着那条弯钩刀,几只豺狼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在空中的那只隼也停了下来,在半空中扇着翅膀,那双冷冽的眸子紧紧盯着几只凶狠的豺狼,似乎在找恰当的时机冲下去置那几只豺狼于死地。“该死!”看着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越来越多的豺狼,四喜咬着牙杀着豺狼,然后看向澹台一鹤:“喂,我们该怎么办啊?”澹台一鹤的目光也越发凝重,但是手中的动作还是利落无比,豺狼的鲜血溅到他雪白的脸孔上,有种极致的妖艳。半空中的隼也找准了机会,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朝一只豺狼射去,尖锐的喙一下子就钻进了那只豺狼的眼珠里,然后将那颗眼珠硬生生啄了出来。那只豺狼哀嚎一声,疼得倒在了地上,其他豺狼见状恶狠狠地看向刚刚的空中杀手,但是它们对于空中的动物却是无可奈何,只是这么一来,它们倒有点心有余悸,只是磨着牙看着它,怕那只隼再次出手啄瞎了他们的眼睛。看那些豺狼的注意力都到了空中的隼的身上,四喜赶紧一手握住玉瓷儿一手握住澹台一鹤,赶紧往前方跑去。那些豺狼也立刻回神过来,赶紧撒开腿追了上去。身后是凶残的,留着口水恨不得立马吞他们入腹的豺狼,四喜拼尽了全力往前奔着,因为天黑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四喜只感觉突然脚下一踩空,然后向前一扑,直接带着两个人一起滚下了斜坡。豺狼们追到了斜坡上,冲在最前头的豺狼也没停住与他们一起滚下了斜坡,其他豺狼发现没路立马停住,只能磨着牙不甘心地看着猎物消失,然后发出了不甘心的吐气声,转身离开了。三个人在斜坡上滚了好久才被一根枯枝拦住,四喜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疼痛无比,动都不能动。“四喜,你没事吧。”玉瓷儿忍着痛爬到四喜身边,担心地问道。四喜也忍着剧痛坐了起来,发现不远处一并滚下来的豺狼,不禁拉了拉玉瓷儿,玉瓷儿一看,顿时惨白着脸往四喜边上靠。四喜的手上一直攥着那把军刀,她紧张地看向那只快要苏醒的豺狼,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澹台一鹤这时也睁开了眼,只见他握着左臂慢慢坐了起来,迷茫地看了眼周围:“我们这是在哪儿?”“喂,澹台一鹤,你小心后面。”四喜不敢大声,怕打草惊蛇,只能用气声说话。澹台一鹤茫然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也就在这时,那只豺狼也醒了,口里发出令人心颤的吼叫,它看到四喜他们时,便立刻站起身,嘴里不断流出了涎水,后腿向后蹬,看样子立马就要扑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四喜立马推开了背对着豺狼的澹台一鹤,那只豺狼飞快地扑上来一口咬住了四喜的左臂。钻心的疼痛从左臂传来,但是四喜果断地将刀子狠狠插入了那只豺狼的脖子。顿时,鲜红的血液溅了开来,染红了四喜的脸庞,那只豺狼也松开了她的左臂,慢慢滑到了地上。四喜筋疲力尽地喘着气,她不敢去看自己的左臂,因为想想也是怎么样一副血肉模糊的景象,疼痛和疲惫席卷了她所有的思想,在听到了一声玉瓷儿紧张的叫唤后,她就彻底没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四喜,四喜……”谁在叫她?四喜感觉自己像是沉浮在大海上的一艘船,昏昏沉沉地随之上下浮动,意识都是模糊的,但是耳边的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叫声却是那么熟悉。“四喜,四喜……”这声音,真像玉瓷儿啊,四喜模模糊糊地想着,想睁开眼,但是却没有那个力气睁开,想动动手指,却感觉四肢都是僵硬无力的。这样挣扎了许久四喜最终还是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玉瓷儿那张清秀的脸庞,此刻一双盈盈美目却是满含泪水,看到她醒了便立刻停止了抽泣,欣喜地叫道:“四喜,你醒了!”四喜点点头,看了看周围,只见全都是陌生的摆设:“这,这是哪儿啊?”“这里是上海,没事了。”玉瓷儿轻柔地朝她说道。“已经到上海了?”四喜惊讶地问道。玉瓷儿笑着点点头:“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昨天你昏了以后是先生把你一路背下山的,还好先生早就预料路上可能会出事,为以防万一就带了一只信鸽,那信鸽在我们出事后就赶紧回别苑报信了,我们下山时顾叔刚好快马赶到,然后我们就到了上海了。”四喜点了点头,果然是老谋深算的狐狸,这都能想到。“你饿了吧,来,喝点粥吧,你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玉瓷儿赶紧拿起床头摆着的一碗粥,舀了一勺就要喂给四喜。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只见澹台一鹤走了进来。“先生。”玉瓷儿赶紧站起身躬了躬身子叫道。“嗯,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四喜说。”澹台一鹤朝玉瓷儿说道。玉瓷儿有点担心地看了眼四喜,然后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两人,顿时陷入沉默。“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四喜先打破沉默,问道。澹台一鹤慢慢来到床前,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你……好些了吗?”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出声问道。四喜点点头,不以为然地道:“好了,我从小到大都在受伤,恢复的速度可快了。”“好了就行,好了就差不多可以准备开始上课。”澹台一鹤看着她,然后慢慢露出了笑容。“上课?上什么课?”四喜诧异地问道,这只死狐狸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以后在上海的身份是澹台一鹤身边的女伴,必须是精通上流社会社交礼仪的名媛淑女,而你现在连字都不识,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澹台一鹤的那双凤眸中散出淡淡的清冷光芒,说道。“澹台一鹤的女伴”这四个字像是闪电一样毫无预兆地劈在了四喜的脑中,让她差点没有叫出来:“谁答应做你什么女伴了?”澹台一鹤挑了挑眉:“我答应护着你,你也该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吧。”“那我还救你一命呢,你怎么不说?”四喜大声叫道,这死狐狸想让她学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得美!“所以啊,没让你伺候人,干脏活累活,当我的女伴,你知道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可以进入上海的名流圈子,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澹台一鹤紧紧看着她,说道。四喜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那你找别人吧,我告诉你,我从小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让我读书,还不如杀了我呢。”她才不稀罕什么名流圈子呢,她是在肮脏杂乱的集市大街长大的,那种上流人的地方对于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对她来说就是敬而远之,“那……那我只好换玉瓷儿了。”澹台一鹤挑着眉,拔高了声音说道,但是双眼中却满是狡诈精光。“你敢!”四喜伸出包得严严实实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澹台一鹤淡笑着覆上了四喜的手,然后用力拽下:“我今天话放在这里,你自行考虑,玉瓷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是她吃了什么亏,就不怨我了。”说完优雅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等等!”身后传来了四喜无奈的声音。澹台一鹤的脸上顿时浮现了得逞的笑容。三天后四喜万般不愿地被女仆拉着出了房间门,然后来到了大厅,只见在大厅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澹台一鹤,另一个是个穿着象牙白色的洋裙,烫着卷发的年轻女人。澹台一鹤先是看到了四喜,然后朝她招了招手,四喜干笑着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这是圣玛丽亚女子学堂的伊莉莎小姐,也是我给你请来的私人教师。”澹台一鹤朝四喜介绍道。四喜看了眼眼前穿着打扮洋气的女人,抱了一拳:“见过小姐。”那女人看到四喜独特的打招呼方式被逗得捂嘴一笑,转头朝澹台一鹤说道:“看来我这个学生很是有趣啊。”澹台一鹤淡淡地瞥了眼四喜,道:“她颇为愚钝,需要您多费心了。”“哪里,我看这位小姐看起来很是聪明伶俐呢。”伊莉莎笑着说道。四喜听到这样的夸奖还是头一次,不由得有些心花怒放,伸出大拇指说:“小姐,您太有眼光了!”但是话音刚落,就听见澹台一鹤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您谬赞了,这外表只是假象而已。”死狐狸,一定要这么埋汰自己吗!四喜狠狠剜了眼澹台一鹤。“伊莉莎小姐早年留学英法两国,对欧洲各国的历史颇有研究,不仅会四国语言,还精通钢琴,算术,西洋画和西洋棋,可是这上海出了名的才女,你一定要好好跟着伊莉莎小姐学习学习。”澹台一鹤看着四喜,慢吞吞地说道。“四国语言?钢琴?西洋画?西洋棋?”四喜整个人都快接近崩溃边缘,学会这些对她这个大字不识的混混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