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逃离
“嫂子,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不太好?”楚家璇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担心地看着四喜那隐隐发白的脸庞,问道。四喜拢了拢披在外面的狐毛大衣,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这几天没睡好。”“是不是因为那个白大帅?”楚家璇咽下了一块点心,问道。四喜默默抬起眼,叹了一口气:“不关他的事。”“哎,别骗我了,从那天我就看出来了,白大帅对你有意,你也未必对他无情。”楚家璇看着四喜,慢慢说道。四喜浑身一怔,有点诧异地看着楚家璇,只见她耸了耸肩:“虽然我的确希望你能陪着我哥,但是我更希望相爱的人在一起。”“家璇,你估计弄错了,我对白大帅也没有那个意思。”四喜赶紧解释道。楚家璇撇撇嘴,难得认真地说道:“有没有这个意思呢,你自己最知道。”然后她指了指她的心口,道:“尊重自己的心,它其实已经告诉了你答案。”四喜心中涌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脑海中白珝卿的面容也越发清晰,几乎占据了她的所有思想。“自己的幸福就应该自己去争取,不然等到你后悔了,就晚了!”楚家璇说着,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我,就算林旭兆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我,但是我至少在努力争取,就算他以后没有娶我,那我也不遗憾了!还有啊,今天白珝卿要回北平去处理一些事,要离开上海了,你要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四喜沉默了许久,然后倏地站起身,然后抓起手袋就往外走。“哎,嫂子,你去哪儿!”楚家璇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懵。“我决定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四喜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楚家璇看着四喜匆匆离开的背影,俏丽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四喜叫了一辆黄包一路赶到了火车站,四喜来到了站台上,眼睛焦急地扫着人群,突然她的目光聚集到一处,然后拨开人群跑到了那人的面前。白珝卿正要拿着行李上专车厢里时,突然一抹红影闯入了他的视线,定睛一看,心中顿时被欣喜所填满。“呵呵,你来了?”白珝卿甩开身边的下属,笑着朝四喜迎去。“喂,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要走啊?”四喜气喘吁吁地喊道。“干嘛,舍不得啊?”白珝卿笑得灿烂无比。看着白珝卿欠揍的笑脸,四喜真想上去踢他一脚:“舍不得你个头!”“好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你要好好想我,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瘦了,你就死定了!”说完,他捏了捏四喜的脸颊。四喜狠狠拍走了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滚,谁会想你啊!”“口是心非。”白珝卿哼了一声,然后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都要走了,你好好等着我回来。”“你走吧!”四喜没好气地说道白珝卿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就打算上火车。“喂,等等!”四喜上前一步,喊道。白珝卿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了她。四喜握紧了拳头,上前几步,紧紧盯着他的面容,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白珝卿,我心悦你,你是我的选择,将来你若是想甩开我,便是痴心妄想了!”说完,她后退一步,黑瞳似要灼出艳丽的火焰一般:“我本来就是个玩命的赌徒,不管是生是死,这一世缠上你,死之我命,生之我幸,轰轰烈烈爱一场,才不枉世上走一遭!”白珝卿盯着她看了许久,丰神俊朗的面容浮起一丝得逞的笑意,然后大步迈到她面前,大力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一个炽热而郑重的吻印上了她的额头。“乱世如海,波涛汹涌,跌宕沉浮,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有你作陪,倒是不再孤单!”四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在了原地,等到回过神,却发现他已经上了火车,额头上还隐隐残留着唇瓣的余热。四喜看着他透过玻璃朝自己摆手,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淡淡地惆怅。火车的鸣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启动,四喜在人群中,看着火车慢慢远去,最后只剩下孤独的长轨道,看着白珝卿的笑脸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送别的人慢慢散去,但是四喜还是独立在站台上久久不肯离去。晚秋的风吹拂在脸上,四喜感觉有一股清冷的寒意,还有一股浓浓的不舍。我等你回来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小姐,这有您的信。”一大早,王妈就拿着两封信递到正在吃早饭的四喜手上,第一封信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若梦收。”四喜拆开信封,看着信纸上乱七八槽的字看得头疼,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全是肉麻兮兮的废话。但是四喜心中却还是因为那些废话而感到微微喜悦。第二封上面没有写署名,四喜便疑惑地看向王妈:“王妈,这确定不是给先生的吗?”“是给您的,这封信是早上有人给我的,说是要亲手交到您的手上。”王妈回答道。四喜拆开了信封,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下午,小泉斋,有要事相商。落款什么也没有“谁啊?”四喜看着信,心中更加狐疑,这个连落款都没有的人要见她做什么?带着疑惑,四喜如约来到了小泉斋小泉斋是一所日本料理店,店主是一位地道的日本人,所做的日本料理远近闻名,四喜一进店门,就被店主引到了一间包厢里。“请问,见我的人是谁?”四喜忍不住朝店主问道。店主笑着朝她颔首道:“是白家的雪川小姐。”白雪川?谁啊?四喜来移门前,对于这个四喜还是懂得一些礼仪,脱去了鞋子,然后移开了推门,踩上了铺着榻榻米的房内地板。房间陈设很简单,墙上挂着日本民俗画,一张木桌横在房间内,一位身穿粉色旗袍的女子正背对着她跪坐在桌前,伸着素白的手倒着茶。“你好,请问……你是白雪川吗?”四喜对着她的背影问道。那人听到声音,赶紧站起来,对她深深一鞠躬,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张雪白娇美的面容,然后她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入座吧,若梦小姐。”声音尤为娇媚软糯。四喜也跪坐在了她的对面,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这位白小姐找我来所为何事?”白雪川微微一笑,将一杯茶递给了四喜,说道:“不如若梦小姐先尝尝我自制的樱花茶,再聊正事吧。”四喜接过那杯茶,淡粉的茶汤上漂浮着白色的五瓣樱花,蜜糖的甜香加上樱花的清香,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清冽味道。四喜抿了一口茶,顿时觉得口颊留香。“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你请我来到底所为何事?”四喜不喜欢拐弯抹角,放下茶杯问道。白雪川抬起柔媚的眼,叹了一口气,娓娓说道:“这几年上海不太平,接二连三死了许多政商两界的名流,而且都是被人暗杀的,但是那个凶手始终没有被抓到……”说着,她缓缓看向四喜,如水清澈的柔媚眸子陡然射出一道寒光,令四喜浑身一僵。“我的父亲,因为害怕那个无名杀手,所以派我暗中调查,结果,还真的查出了些蛛丝马迹呢。”白雪川笑得如樱花娇美,但却令四喜如坠寒潭之中:“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哦?难道若梦小姐不想知道那个杀手?据我了解,这可是这两年名流界最关心的话题了。”她轻笑着看向四喜,在她的目光下,四喜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无法隐藏什么,她似乎知道了所有的秘密。白雪川继续说道:“那个杀手最近一次作案是在半年前,鸦片商吴霁被谋杀家中,伤口是在大动脉上,用尖锐武器所划,与前几次的暗杀一模一样,但是……也有天壤之别,因为那个凶手留下了致命的线索。”四喜心中一怔,致命的线索?不会啊,怎么会?白雪川拿出一个纸包,然后慢慢打开,只见里面赫然盛放着一小颗碎钻。四喜看到那颗碎钻,瞳孔猛的一缩。“这是遗落在凶杀案现场的,在大厅中,发现了这颗碎钻,这么小的碎钻只可能出现在女子所用的发夹上,但是吴霁的妻子女儿都在外地,家中没有女眷,那么你说,这颗碎钻属于谁呢?”白雪川笑眯眯地问道,说完,她似无意扫了眼四喜发间的精致发夹,笑着道:“若梦小姐这发夹真好看,能否借我一看?”四喜下意识一怔,莫名的慌张席卷了她的意识,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冷静了下来,当时澹台一鹤便告诉过自己,遇到突发情况,最不可取的就是心虚和慌张。“我怎么知道?白小姐不是查出来了吗?”四喜笑着说道。白雪川笑容一僵,似乎不知道她会这么说,但是随后她便盈盈一笑:“若梦小姐真会开玩笑,这碎钻的出处我已经去问过了,这几个月只有宝祥斋出售过镶嵌着这种南洋碎钻的发夹,而这独一枚,就被澹台先生买走了。然后送给了若梦小姐您。”“呵呵,就凭这枚碎钻说明得了什么,没错,我的确认识吴先生,也去过他家里,也许是哪一日遗留在那里了吧。”四喜也用笑脸遮挡,打死不承认,看她怎么办。“可是这枚碎钻却是浮在案发现场的血泊里的,按理说,要是以前掉的,这枚碎钻就应该被鲜血掩盖,绝对不可能浮在血液上面,能解释的,只有那枚碎钻是吴先生被暗杀时那个凶手掉落在上面的!”白雪川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四喜翻了翻白眼,脑子飞速运转:“小姐,你以为你真的是那些侦探啊,好,就算这枚碎钻是我的,就凭你这一面之词,你就算去警察局,估计他们也没有足够证据把我抓了!”“你……呵呵,若梦小姐,我本就没有打算到警察局揭发你,但是这证据我已经拿到了,我随时可以拿到警察局,就算你现在觉得根本没有足够证据,那也是你的一面之词,之所以我还留着这枚碎钻,我是有诚意代替我们白家与若梦小姐您做一桩生意。”白雪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说道。四喜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全是废话,这才是她见自己的真正目的。“哦,那我倒想听听。”四喜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说道。白雪川笑着道:“听闻澹台先生手中有一大批军火,是吗?”“我不知道。”四喜耸耸肩,一脸无知。“呵呵,若梦小姐,我也是诚心诚意想与你合作,实话说,这批军火对我们白家来说极其重要,若是若梦小姐能将这批军火匿藏地点告诉我们……您放心,白氏家族的势力足以与澹台一鹤抗衡,你以后投入我们白家门下,就不用被澹台一鹤所牵制了。”白雪川的笑容带上了一丝诱惑。四喜挑高了眉头,似乎在考虑。白雪川再接再厉地说道:“若是若梦小姐还有顾虑,那么也许这个能够消除你的顾虑。”说完,她从身旁拿出一个牛皮箱子,一打开,她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封信,然后将箱子转向了她。四喜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目光一滞“你这是什么意思?”四喜似笑非笑地道。白雪川笑了笑,说道:“这箱子里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等一切的事情做完,你便可以拿着这封家父的亲笔信到法租界找滕久先生,他会为你制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无后顾之忧。”呵呵,无后顾之忧,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吧,四喜在心中冷笑道。“若梦小姐,你意下如何?”白雪川笑着问道。四喜淡淡地看向她:“若是我不答应你呢?”白雪川顿时收敛了笑容:“你不答应?那么就对不起了……”然后重重关住了箱子。“呵呵,白小姐,您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四喜笑着问道。“固执的女人。”白雪川的声音顿时低沉了下来,不复刚才的娇糯绵软。四喜哈哈一笑:“还有呢?”白雪川顿时皱起了秀眉:“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在这之前,你以为我是什么样一个女人?”四喜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再次问道。“上海名媛界乃至整个交际圈最美艳的玫瑰花,举止高雅,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白雪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听完白雪川这一席话,四喜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那你可太不了解我了!”说完,她看向满脸不解的白雪川,脸上浮现了一抹坏笑,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你不知道,我可是最爱使阴损招数的市井无赖!”白雪川皱紧了眉头,似乎不懂她的话。四喜趁着白雪川不注意,一把攥起她面前的纸包,就这么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哎,你做什么!”白雪川大惊失色。四喜艰难地将纸包狠狠一咽,强忍着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得逞地看向完全已经傻了的白雪川:“白小姐,现在你还有什么证据可以威胁我的?”“你!”白雪川咬着牙看着她,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以美艳高雅著称名媛界的女人竟然做出这样无赖的事情!这让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她简直难以接受。她原本以为眼前的女人就是个有点胆量正常女人可是没想到,真是完完全全失策了!她根本就不是个正常女人!“我告诉你啊,你现在要告我尽管去告,但是你想利用我,没门!对了,多谢你今日的款待。”四喜慢慢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膝盖,朝她一笑,然后就要离开。“站住!”有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四喜的后脑勺。四喜挑了挑眉,顿住了脚步。“你今天若答应了我也就罢了,但是你竟敢这么戏弄我,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脑后传来恼怒的声音。“啧啧,到底是年轻,这样就受不了了?”四喜没有一点紧张,要是她没猜错,这个小妞应该是第一回使枪,因为她感觉到她手还在微微颤抖。趁着这个空档,四喜迅速地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枪从她的手中打落,然后一个转身,伸出左手堪堪接住了下落的手枪,然后将枪口对准了白雪川。白雪川咬着下唇,一脸懊悔。“白小姐,你的父亲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来找我谈判。”四喜有点嘲弄地说道。“你杀了我吧,反正这次交易不成,我也会自行了断!”白雪川别过头,冷冷地说道。“哎,你何必呢?”四喜收回了手枪,说道。白雪川只是一脸要慷慨赴义的凛然,不回答她的话。“是不是这次交易不成,而我又活着出这道门,你就会被杀?”四喜眯着眼,问道。白雪川目光冷冷地看着她,面色肃然:“今天我见你,我就向父亲保证过,今天后就只注定两种情况,一是我们交易成功,二是交易不成功,我,杀了你!”说完,她苦笑着垂下了眼,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着:“但是出现了第三种情况,作为白家最优秀的谈判手,容不得这样的耻辱,不成功……”说着她蓦地抬起头,一脸决绝:“便以死谢罪!”说完,她就拔下发髻上的一支簪子,就往自己雪白的脖颈上刺去。四喜见状赶紧上前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簪子,然后狠狠往地上一扔:“你做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样有必要吗?”白雪川红着眼,咬着牙看向她:“你不懂!”“没错,我就是不懂,有必要为自己堵死后路吗?你说好听点是杀身成仁,说难听点就是钻牛角尖!”四喜最讨厌这种轻视生命的人,便破口骂出。“你这女人懂什么!这是白家的骄傲,容得你乱说吗!”白雪川一激动,怒吼道。四喜充耳不闻,索性叉着腰,一脸严厉:“我不管,你给我好好活着!”“呵呵,你现在阻止我自尽,但是你能阻止得了家族对我的惩罚和我对自己的不可饶恕吗?”白雪川恶狠狠地说道。“那好,你现在就是要么杀了我,要么我答应你的交易是吗?”四喜叹了口气,说道。白雪川阴沉着脸点点头。“那好,我会离开上海,你出去回到家族里就谎称我死了,是你杀的,不就行了吗?”一个疯狂的想法慢慢在四喜的脑中形成。白雪川不解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实话跟你说吧,我本来就不是若梦,也不是什么风华绝代,知识渊博的名媛交际花,我就是个西贝货,原来是一个名叫四喜的街头混混,但是现在的生活我根本不喜欢,我也想摆脱澹台一鹤,你杀了若梦,我就变回了四喜,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四喜摊摊手,全盘托出。白雪川盯着她许久,然后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信你吗?”“呵呵,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是这个方法可以成全你我,你既完成了任务,我也摆脱了澹台一鹤,最重要的是,我想你没有理由拒绝。”四喜循循善诱,一种暗暗的狂喜席卷了她的所有意识。白雪川沉默了,没错,她的确有些心动了,她看得出,四喜并没有骗她。终于,白雪川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子清酒,慢慢倒在了榻榻米上。四喜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了然,便也拿出酒壶,将清酒倒在了榻榻米上。倒完了酒,白雪川从桌子上拿起蜡烛,然后就这么直接扔到了倒满清酒的榻榻米上。火接触到了酒,便瞬间卷起艳丽热烈的火舌,然后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两个人的瞳仁。“快走,这里有后门。”白雪川看着火势渐渐迅猛,便赶紧跑到墙上的一幅美人图前,然后将画摘了下来,一扇暗门便出现在四喜的视线中。“店里的人怎么办?”四喜担心地朝她问道。“放心吧,这家店来之前我已经想到这么做了,所以让店主将人全部移出去了,店主她也出去了,所以这家店只有我们两个人。”白雪川笑着说完,然后打开了那扇门。四喜跟着白雪川走出了小泉斋,后门通着一条寂静无人的长巷,四喜发现小泉斋的上空已经冒起浓浓黑烟,猛烈的火舌似乎要吞噬那房顶。“你放心吧,早在之前我就打算若是杀了你,就放火假装事故。”白雪川看向四喜,淡淡说道:“我也会准备一具尸体堵住所有人的嘴的。”“呵,想得还挺周到。”四喜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嘴角一歪,似乎有点可惜地说道:“就是可惜了那一箱子钱了,本来还可以当作跑路费呢。”“若梦……哦不,应该叫你四喜小姐了,后会有期,我要回去向家父复命了。”白雪川朝她点了点头,说道。“等等!”四喜连忙出声叫住她。白雪川慢慢回过头,不解地看向她。“谢谢你。”四喜憋了好久,只能说出这三个字。白雪川嫣然一笑,摇了摇头:“不,我只是为了我自己。”“那也谢谢你,你不要多想,你已经把若梦杀了,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你放心,我会走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回来……”四喜看着她,坚定地说道,然后她摘下了发间的那枚碎钻发夹和身上所有的首饰,交给了她,说道:“这是他送若梦的所有东西,不属于我四喜,就麻烦你了。”“我知道。”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慢慢离开了。“后会无期!”四喜咬了咬唇,朝她的背影喊道。、“后会无期!”有软糯的少女声音传来。四喜目送着她离开,然后抬起头,明媚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缓缓地看向某一个方向,眼神复杂。澹台一鹤,这三年我为你出生入死,背负命债,欠你的,我早已还清!我是渴望在这乱世有一把庇护伞,但是对不起,我不想再为你杀人,今日,若梦死了,她没有背叛你,所以她至死也没有欠你的!所以现在的我,要离开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四喜红着眼眶,毫无留恋地转身,随后消失在静谧的长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