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诡计
深夜,躺在床上的四喜蓦然被一阵震天响的枪炮声给惊醒,像是闷天雷,骇人得紧,她赶紧披衣下床,来到了窗边,从窗外探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头隐隐有火光。开始交火了吗?四喜看着这将一边山头都渲染成火色的战况,顿时心中开始不安起来,万一殃及池鱼,她不就太冤了吗?想着,她就赶紧穿上衣服,拿上包袱,打开门就要跑。但是刚下客栈的楼梯,就看见老板娘倚靠在楼梯口的护栏上,只懒懒的披着一件轻纱袍子,风情慵懒,她右手拿着一个水烟壶,挑着眉看向她:“跑什么啊?那么晚了,赶紧回去睡吧,天亮了就没声了。”“这是开火了吗?”四喜有些慌张地问道。老板娘笑了一声:“开火了,肖大帅派了一支军队到郊外的山头守着,估计和那马仲云的军队打着呢,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马仲云要攻进城还没那么快呢。”“那还不跑?”四喜作势就要冲出去。老板娘一把拦住慌里慌张的四喜,妩媚的唇角噙着一丝嘲弄:“跑?你跑哪儿去啊?现在你一出城,我就敢打包票,你肯定被不知从哪儿投下来的炮火炸成碎渣!”“那待在城里就安全吗?”四喜揉了揉头发,满脸急躁。“虽然待在城里头不一定安全,但是现在出城就等于送死,这两天有些人以为乘船远离韶城乃是保命之策,但是现在船票已经被炒成了天价,有无数人为了一张船票倾家荡产,昨天还有一个人没钱想着偷渡出城,结果被一帮人活活打死……”老板娘吐了一口烟雾,淡淡地说道。这……四喜呆立在原地。“好了,现在这客栈也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明儿我就关了这客栈,去大帅府,你自己就好自为之吧。”瑶仙摆了摆手,似乎也懒得跟四喜多说什么。四喜听完一惊:“你去大帅府做什么?还有好好的店为何关了,木头和老李呢?”瑶仙好笑地看着她,道:“这战火连天的,连韶城里的人都快跑光了,谁还来住客战啊,木头和老李我全部给了钱让他们回去了。”然后她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呢,以前在朱府,偶尔结识了肖大帅,肖大帅看我可怜,本来打算要了我收了做妾侍,但是我不愿意去过深宅大院的生活,但肖大帅还是将我救出了朱府,给了我一点钱,所以才能开了家客栈,本来我没打算去找他,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局,我也得为自己寻个安全的地方不是?”“所以你认识肖大帅?”四喜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老板娘还有这么个身份。瑶仙点了点头,笑容轻佻:“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也算他的女人吧,嗨,这又没什么区别,不过搭上个军阀不也挺好的,至少有安全感。”“那我明天早上出城会出什么事吗?”四喜很是担忧,怕真的如瑶仙所说,一个不小心就被炮弹给轰了。瑶仙轻笑了一声,雪白的素手拍了拍四喜的肩膀:“那就看你自个儿的命了,不过这世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四喜一眼:“不好说!”四喜被瑶仙的话弄得心中忐忑,这韶城如今等于一座空城,明天一早这瑶仙又要关了客栈,那自己要容身何处?“看你可怜,不如你明儿跟着我去大帅府吧,兴许还能在大帅府谋个差事,这样也总归有个容身之所。”看着四喜纠结的面容,瑶仙也着实不忍,便开口道。这么年轻的孩子要是就这么死在炮火下,也太可惜了……四喜听到瑶仙的话瞬间抬起头,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也许这大帅府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等到这时局稳定些了,再走也不迟,命最重要!四喜在心中想道。“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我瞧着你细胳膊细腿儿的,大帅不收你也有可能的。”瑶仙颇为嫌弃地看了眼四喜的单薄的身板儿。“别小看我,我可是会干很多活的!”四喜赶紧辩驳道。瑶仙看着四喜气鼓鼓的模样,忍俊不禁。因为夜晚的战火声确实太过骇人和吵人,四喜和瑶仙就索性在客栈门口坐了一宿。看着山那头的火光和不休止的炮弹声音,瑶仙苦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从小就在韶城长大,小时候这里很安静也很祥和,有时我还会远远听见船回港的鸣笛声,每当听到那个声音,我就想,应该是爹爹回来了……”四喜不解地看向瑶仙,瑶仙笑着解释道:“我父亲是个船员,在我八岁的时候他跟我要出一趟很远的航程。”说完,她有些黯然地垂下头:“只可惜,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人人都说他遇了海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他会回来的。”四喜静静地听着,看着瑶仙那一直妩媚含笑的狐狸眼似乎闪过一丝泪光。“可是他没有回来,后来我又被朱进荣强占,母亲和兄长又因我而死,可惜啊……现在到底是孤家寡人一个。”瑶仙苦涩地说道,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那张雪白的面孔,尽是怆然。然后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四喜一眼,神色复杂:“原以为终于遇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却也是襄王无梦……”“别想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我想你的亲人在九泉之下望你长命百岁的。”四喜朝瑶仙真挚地说道。瑶仙朝她微微一笑,不再是那种轻佻的媚笑,而是温暖的笑容。两个人都看向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的天际,远处的山头似乎也陷入了宁静,再也没了战火的嘈杂,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瑶仙按照计划关了客栈的门,然后和四喜踏着清晨的雾色来到了东街的大帅府。大帅府坐落在东街的繁华地带,占地好几十亩,气派的围墙就占了几乎一条街,大门外立着两头雄伟的石狮子,衬着庄重的朱红色大门和高高悬起的烫金匾额,显得无比气派豪华。瑶仙来到大门前,敲了敲门环,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六旬老人开了大门,耷拉的眼睛看了眼瑶仙,问道:“你是谁啊?”“麻烦通报一下大帅,说瑶仙要见他。”瑶仙说道。老人点了点头,就进去通报了,又过了一会儿,那老人又走了出来,脸上比刚才多了一丝恭敬,他朝瑶仙道:“瑶仙姑娘,请。”瑶仙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四喜,就当四喜要进门时,老人却拦住了她。“闲杂人等不准进入大帅府。”老人嫌弃地扫了眼四喜,道。“我是跟着瑶仙姑娘来的!”四喜理直气壮地说道。“是啊,她是跟着我的,让她进去吧。”瑶仙停下来朝老人说道。老人摇了摇头,满脸为难地朝瑶仙说道:“瑶仙姑娘,我知道这两天外头乱,所以你来大帅府避着,因着您是大帅的人,所以大帅肯留您,但是这好几位的姨太的亲戚这两天像是商量好的,一起求着大帅让他们住在府里避难,这大帅抵不住各位姨太太又哭又求不好不留,但是这大帅府毕竟不是避难所,况且这后院也快住满了,大帅已经叫我不能再放人进来了,所以您见谅。”瑶仙听完老人的一席话,也似乎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便有些无措地看向四喜。四喜想了想,然后看向老人,说道:“那再劳您通报一声,就说我是来献计的,可以救韶城这燃眉之急。”老人听完一惊,然后让四喜等着,然后自己再去通报。“四喜,你疯了,你有什么好办法?”瑶仙不安地朝四喜问道。四喜朝她眨了眨眼,安慰道:“放心,我有法子。”看着四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瑶仙心中不停地打着鼓。就在这时,那个老人又走了出来,朝四喜福了福身子:“这位小哥,大帅也让你进去。”“走吧!”四喜朝瑶仙道,然后大步跟着老人进了大帅府。大帅府中还是保留了中式院落的古色古香,与以前在江城见惯的洋房别墅有很大不同。绕过了一重重回廊,四喜和瑶仙被带到大堂里,四喜也如愿看到了传说中的肖大帅。肖大帅看起来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古铜色的皮肤,一张脸棱角分明,剑眉鹰目,眼角眉梢尽是一种沙场洗练过的锋利刚毅。看到肖大帅,让四喜平白无故想起了那个让自己丢了心,赌了命的混小子,他也是个军阀,但是与这面前的肖大帅相比,到底是嫩了些,像是小子跟老子比,一看就知道那个经历过真刀真枪的磨练。“大帅,人到了。”老人恭敬地朝肖大帅道。肖大帅放下了筷子,抬起眼看了眼四喜,有些轻嘲一笑:“我当是什么人敢口出狂言,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英雄不嫌年少,肖大帅这以年龄取人不觉得太过轻率了吗?”四喜微微扬起下巴,说道。肖大帅那双鹰眸中蓦地射出一种刀剑出鞘的凛冽目光,他勾了勾唇角:“哦?那我倒想听听这位小英雄有何高见可以救韶城于水火?”“呵呵,我饿着,大帅可否让我吃饱了再说?”四喜无意间看到了他面前一桌子的食物,顿时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她四喜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容易饿。肖慕白看着四喜盯着桌上的早饭两眼发光的猴急样,心中好笑,便点了点头。四喜也毫不见外坐到了椅子上,直接抓起两只白面馒头就往嘴里塞,然后将桌子上剩下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才打了个饱嗝,抬起头看向一直盯着她看的肖慕白。“现在可以说了吧?”肖慕白笑着问道。“很简单,我先问大帅您一个问题,若是以您现在的军力,可否打得过马仲云?”四喜拍了拍手上的馒头屑,问道。肖慕白摇了摇头:“若是硬来只有三成把握,但是我绝不会硬来,如今只能尽量防守。”“嗯,那您知不知道马仲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四喜想了一下,又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肖慕白还未开口,他身后的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没好气地说道。四喜没有理他,只是笑着看向肖慕白。肖慕白瞪了那个军官一眼,然后沉声说道:“他倒是个人物,他老爹本来就是个老军阀,后来他接受他老爹的江山后,三年内就收了东北好几处地方,战无不胜,不过他这个人多疑,上次听说他听到线报说他身边有叛徒,他就杀了十几个近卫兵。”“多疑?那就好办了!”四喜脸上闪过喜色,然后站起来,说道。“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肖慕白依旧一头雾水,他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心中总是不太相信他真有通天的本事连马仲云都能搞定。“今天晚上,您呢,就派人在城墙上挂起降旗。”四喜慢慢说到。“你是脑子被驴踢了!我们怎么能投降!”肖慕白身后那个军官一脸愤然地又出声道。四喜瞪了那军官一眼:“你能不能把话听全了再吼啊?”“阿虎,你给我住嘴!”肖慕白也转过头,朝那军官冷声道。那军官不服气地应了一声,然后忿忿地看着四喜。“小兄弟,你继续吧。”肖慕白看向四喜,说道。四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在城墙外插降旗,不是向马仲云投降,而是您必须找一个人,假装有人比马仲云抢先一步占了这韶城。”“什么?”肖慕白满眼疑惑。“我的意思,就是您呢,必须找人假扮一支军队,抢先占领了韶城,然后找人跟马仲云谈判,马仲云此人既然多疑,看到他从未打过照面的新势力,必定有所忌惮,不敢硬来,因为他并不清楚新军队的底细。”四喜缓缓地道,这道理呢,跟三国演义里头那个诸葛亮对司马懿使的那个空城计差不多,她在上海的时候可没少被伊莉莎逼着读各种各样的书,这《三国演义》还得算最对她兴趣的书了。兵不厌诈,这使点见不得光的骗术也没啥的吧。虽然是险招,但是险中求胜,比起坐以待毙,赌一把谋求生路可是聪明多了。肖慕白目光一闪,然后意味深长地跟身后的阿虎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同样的惊奇。——夜晚韶城郊外的山头上,一个身披着军大衣的男人正拿着望远镜望着他面前的一座山峰。“奇了怪了,这今儿山头上怎么没人把守着呢,这让爷爷把炮往哪里轰啊?”那个男人颇为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大帅,您看这是不是肖慕白他怕了您,召回军队赶紧光屁股逃走了啊?”他身后一个尖嘴猴腮的军官满脸谄媚地走上前道。“滚犊子,你也太小看肖慕白那老狐狸了吧,他能逃?我看呐,他这次肯定设了个陷阱等着我跳呢,不行,你让兄弟们都别动,先看看再说!”那男人一把拍在了那军官头上。然后将望远镜放下,露出了一张方正端庄的脸。又过了一会儿,马仲云四喜有点急躁,便朝身后的林副官招了招手:“你,过来!”林副官点头哈腰地凑上来:“大帅,您有什么吩咐?”“你,去打探打探这韶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爷爷这心里总觉得堵得慌,怪怪的。”马仲云看着夜色笼罩的寂静山头,心中的疑惑像是藤蔓一样缠在心头。林副官赶紧应了一声,立马像只猴子一样窜走了。马仲云将望远镜在手中拍了拍,然后眺望着远处的韶城,阴厉的三角眼中精光奕奕。深夜“报……报告大帅!”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跑到马仲云面前,然后在他耳边嘀咕了许久,马仲云的脸色一变,挑了挑眉头:“真的?”“千真万确,这城门上都挂上了降旗了,应该不会错!”小兵信誓旦旦地说道。马仲云脸色凝重地摩挲了下下巴:“这突然窜出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嘿,这倒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完他气恼地踢了踢眼前的木堆。“那大帅,我们还……攻嘛?”小兵问道。“攻你个头!说你没脑子你不读点书!你连人家的底都没摸清楚就瞎攻!”马仲云狠狠拍了下那小兵的脑袋,吼道。那小兵赶紧垂下头,连连称是。马仲云沉着脸,眼中满是森冷:“不行,我明儿还非得去会会这位,竟敢连我马仲云的肉都敢抢!”大帅府“四喜兄弟,来,这是从江南请来的大厨烧的地道小菜,多吃点!”肖慕白狠狠拍了拍正在狼吞虎咽的四喜的背,呛得她差点没有一口大白米饭喷出来。四喜赶紧咽了口汤,然后朝肖慕白道:“大帅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位马大帅估计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哦?兄弟你有何见解?”肖慕白也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问道。“这第一呢,他对韶城本来是志在必得,就这么退兵他估计觉得窝囊,所以他明天必定会进城一看究竟。”四喜啃了口鸡腿,说道。肖慕白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四喜兄弟说得在理。”“所以明儿肖大帅您得找个说客让马仲云马大帅心服口服地收兵回去!”四喜抹了抹满嘴的油,然后又扯了个鸡腿,啃了起来。肖慕白想了想,然后将目光往周围扫了下,最后还是定格在四喜的身上。“四喜兄弟,你看我身边都是些只懂使枪杆子的粗人,这当说客……四喜兄弟你智勇双全,不如这次麻烦你再充当一下说客?”肖慕白笑着说道。四喜赶紧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这也不行啊!”自己想些点子还行,这当说客可是从来也没学过啊。“四喜兄弟,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你再帮我一回又如何?这样吧,无论事成不成,我给你五百块大洋做酬劳,够意思了吧!”肖慕白伸出五根手指头,朝四喜说道。四喜顿时直了眼睛,看着他伸出的五根手指头,脑中千回百转。这生意……貌似也不亏啊,最后,四喜笑着点了点头。翌日马仲云带着全部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韶城外,抬头看了眼城墙上的白色降旗,伸出了手,让前进的部队停了下来。“林副官,年副官,你们带着一个连的队伍跟着本大帅进去,其他人,没有本大帅的允许不准进城!”马仲云朝身后的军队叫道。“是!”整齐划一的声音穿破云霄。马仲云迈着大步走进了城门,刚一进城门,他便看到一个军官站在大街前,看到他的瞬间便行了一个礼:“马大帅,请跟我来!”然后转身朝前走去。马仲云会意地跟了上去,然后来到了大帅府前。“哎,是你们肖大帅见我吗?”马仲云拉住那个军官问道。那个军官摇了摇头,说道:“肖大帅早就被我们大帅给赶走了,现在大帅府就是我们大帅的了。”看来韶城还真的易主了。马仲云在心中想着,然后掀起披着的大氅走进了大帅府,来到了大厅,只见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个军官笔挺的人。马仲云定睛一看,只见那只是个看起来不足双十的少年人,长得倒是秀气体面,活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就是作为军人,这样的漂亮秀气只不过像是兰陵王的美貌一样,平白让人瞧不起,累赘得很。那少年人看到他来了,便微微一笑,立马从太师椅上起身,朝他迎来:“贵客到来,石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哪里哪里,哎呀,大帅年轻有为,马某拜服,前来拜访,还望不要觉得马某失礼才好。”八面玲珑的马仲云顿时摆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说道。四喜呵呵一笑,道:“早就听闻马大帅乃是关东一带的霸主,可谓战无不胜,石某马大帅早有敬佩之心,只不过无缘相识,今日马大帅到访,石某真的是受宠若惊,可一定要让我好好招待马大帅才行!”“石大帅真是过誉了,石大帅才是真正的高手,我花费了半月都攻不下这韶城,石大帅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真是让马某拜服呢。”马仲云看着四喜,话里有话地说道。四喜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都是些小伎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呐!”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马仲云在心中暗暗骂着。四喜可不管马仲云心中的不满,只是自顾自将马仲云拉到了餐桌前,然后笑着道:“来,今日得以认识马大帅,可是一等一的高兴事,我备了些薄酒,还望马大帅不要嫌弃才好。”“呵呵,这喝酒不急,只是本大帅很好奇,以前可从未听说过有石大帅这样的少年英雄,不知石大帅曾在哪位大帅麾下谋事?”马仲云笑呵呵地问道。终于要问了吗?四喜挑了挑眉头,似是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嗨,什么谋事?我这一介小小山贼谁肯招我?我呢,以前在江南一带做个小山贼,后来看这局势乱得很,也有好多军队来攻打我们山寨,那我当然不肯白白被人压着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端了那些军阀,将他们的军队收为己用,这一来二去,我也不屑做什么山大王了,做个军老大可不更加威风?”四喜豪爽笑着说道。马仲云心中一惊,从这眼前人的话听来,似乎他的军队势力不小啊。看到马仲云神色微妙,四喜强忍住笑意,继续吹牛:“马大帅没听说过我也正常,这些年,我占领的都是些不知名的小城,星星点点的,占了一地也没弄出多大动静,就是派了自家军队守着,示意那地是我石某人的便就是了。”“那……不知石大帅你已经占了多少地了?”马仲云依旧面色不改,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喜懒懒地挥了挥手,语气懒散:“也没细数,估摸着……嘶,反正南边的地,除了那些不能碰的,占了个七七八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