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姨太

郭府,大堂

“大姐喝茶。”

四喜从侍女手里接过茶盏,递到坐在主位上的郭府大夫人----郭智问的原配江氏面前。

江氏一身鹅黄色的裙褂,容颜不娇不媚,只称得上清秀端庄,气质大气温婉,一看便是大家望族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江氏微微一笑,接过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随后转过头朝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随之将一个放着金镯子的红色锦盒递给她。

“以后便是姐妹了,副帅日理万机辛劳万分,我们做妻妾的要做的便是尽好本分,好好服侍副帅即可。”江氏温言道。

四喜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是。”

果然这深院大宅里的女人不好做,做个戏都这样辛苦,满身的不自在。

“对了,我向你逐一介绍一下吧,这位副帅的二姨太。”江氏指着右侧的一位青衣女子说道。

“二姐。”四喜转过身,朝她颔首道。

二姨太生得一张冷若冰霜的面孔,神情淡淡,眉间不带一丝笑颜色,看着便觉得不好相与的模样,只是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就在这时,一道的声音传了进来,似黄莺出谷,还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婉转柔媚,听得让人心神一荡。

“哟,这位便是新进门的妹妹吧。”四喜回头望去,一阵脂粉香气散来,只见个穿着暗红旗袍的妙龄女子婷婷袅袅地走来,女子生得异常貌美,一双桃花妙目更是含情脉脉,顾盼间尽是情意绵绵。

江氏微微一笑,抬手指着她说道:“这位是三姨太。”

四喜转过身正想打招呼,却不想三姨太扭着身子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娇笑道:“哎哟,还真是个小美人呢,我瞧着都喜欢。”说着,还探手抚了下她的脸颊侧。

四喜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躲过三姨太还要“作乱”的手,不自然地笑笑:“三姐好。”

“好好好”三姨太握着她的手引着她坐下,热情无比:“我啊最喜欢热闹了,如今来了新的小姐妹,我自是满心欢喜,以后可要多来我院子逛逛啊。”

因着四喜心中记得郭智问对她说的话,所以她也对三姨太多存了个心眼,便谨慎地说道:“好。”

“你刚来不晓得,咱们这位三姨太最是讨人欢喜的,见着谁都亲密无间的,心思又奇巧,以后你就知晓了。”江氏也笑着说道。

“哎哟,大姐您可谬赞了。”三姨太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

“对了,雯君和春莺呢?怎么不见他们来见新人呐?”江氏蹙着眉问道。

三姨太娇笑着说道:“她俩啊一大早就齐齐叫了大夫来,说是都染上了风寒,怕将病传染给了新来的妹妹,便就不来了。”

“怎么两个都病了?”江氏面露疑惑,看向三姨太问道。

三姨太叹了口气,展开一把檀木香扇扇了扇:“我也不知,许是她两人经常在一处,一人染了病便一起病了,不过好在没什么大事,受凉了而已。”

“嗯”江氏点了点头:“让她们两个好好养着吧。”

从大堂中出来,四喜支开身边的小丫鬟,开始有意识地在府里乱逛,熟悉地形,走了半天,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拍,一回头却看到了三姨太那张美艳无匹的面庞。

“三姐?”

“怎么,我瞅着你在府里走了许久,是迷路了?”三姨太挽住了她的手臂,亲昵地陪着她往前走去。

“不是,就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宅子,想四处逛逛。”四喜东张西望,作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三姨太笑了笑:“多走走你便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我啊当初刚进这郭府也如你这般,对了,妹妹是如何与我们副帅相识的?。”

这是探底了吗?四喜眼底悄然划过一道暗光,但很快便掩饰过去,笑道:“我不是韶城人,本是要来投奔这里的亲戚的,谁知亲戚也离开了,便沦为了乞丐,几日前是郭副帅赏了我一顿饭才免得我死在外头,想着大恩难报,便就以身相许了。”

这番说辞是郭智问告诉她的,毕竟她的确在韶城毫无根基,要查底细也是无从查起,说自己是乞丐,就更加没法查了。

“原是这样”三姨太点了点头,妩媚的剪水双眸眨了眨,似有晦暗闪过。

夜晚,风吹过窗棂钻入房内,吹得窗台上的烛火明灭闪烁,也让靠在榻上的四喜蓦地睁开了眼,眼底浮起一抹警惕之色。

“吱嘎”房门打开,四喜眯了眯眼,在昏暗中看清了来人,不禁松了口气:“是你啊。”

郭智问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到榻边坐下,看着一脸疲惫的四喜,笑道:“怎么了,看起来那么累。”

“今天一大早就去敬茶,然后被你那位三姨太缠着说了一下午的话,临了天暗才将我放回来。”四喜揉着额头:“你那位三姨太可真能唠。”

“呵,她就那样,不过你也小心着她些,她虽然家世清白,却难保不是别人精心安插的棋子。”郭智问的目光沉了沉声音说道。

四喜看着他,半阖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啧啧,其实我觉得你也挺累的,娶个老婆还得日防夜防。”

“身不由己啊!”郭智问勾唇一笑,随后开始脱脚上的长靴。

“喂,你干什么?”四喜见此瞪大了眼,警惕地看着他。

郭智问却没有停住自己的动作,脱完了靴子便开始解外衣的纽扣,随后理所当然爬上床。

刷!就在这时,一记腿招狠狠地朝他的面门击来,郭智问倏地一惊,很快便反应过来,偏身一躲,堪堪避过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脚腕,然后顺势将她压在了床上。

“你!”四喜恶狠狠地看着上方的男人。

郭智问笑得一脸恶趣味,本是一张端方的温润面孔,笑容却邪佞狡黠,怎么看都无比地突兀,他俯身贴在了不断挣扎的四喜身上,在她的耳畔用气声说道:“别动,外头有人看着呢。”

四喜心中一惊,余光往窗口瞟去,果真一道人影闪过,她眯了眯眼,不再动弹。

而郭智问也是大手一挥,直接扯落了帷帐,盖住了床上的光景,没过多久,只传出一阵盖过一阵的欢爱声,令人听得脸红心跳。

一连数日,郭智问每晚都会晚来,当然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只是配合着他演一出浓情蜜意的好戏,因着太配合,吼得太卖力气,这两日竟哑了嗓子。

作为郭智问“最受宠”的女人,四喜自是也不好太低调,这两日她皆拒了三姨太的邀请,还大手大脚地花钱,作出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府里上下议论纷纷,皆说她麻雀变凤凰,一招得了宠便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也是四喜的目的,她越显得跋扈、张扬、肤浅,府里的奸细就越不会提防着她,才会在最后关头,给予敌人一击。

郭府看似一片风平浪静,却不知底下涌动着多么汹涌的惊涛骇浪。

她所要做的,便是准备迎接罢了。

终于郭智问北上的日子到来了

“这段日子我不在府里,就有劳你好好打理府里了。”郭智问站在大门外,朝他的原配夫人江氏嘱咐道。

江氏温婉一笑,点了点头:“放心吧老爷,我定会好好照顾府里,照顾几位妹妹的。”

“那就好,对了四喜,舒兰她的身子也不宜太过劳累,你也帮衬着点。”郭智问突然看向缩在最角落的四喜,露出了深意的笑容。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四喜的地方,让四喜顿时觉得锋芒在背。

“是。”四喜走上前,应声道,随后故作委屈地看着他问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啊,别让我等得太久啊。”

“小心肝,我很快回来。”郭智问伸出手拍了拍她的俏脸,坏笑着说道。

最好别回来了!四喜腹诽道,但是明面上还是做足了戏,一双妙目泪汪汪的好生惹人怜爱。

“老爷可真偏心呐,六妹妹才进府多久啊,老爷你就让她帮着管家了,倒不见您对我那么信任。”一个阴阳怪气的娇媚声音突兀地想起,只见是府里的三姨太,此时正用一双狐媚眼不满地瞟着四喜。

瞅瞅,果真嫉妒真的会使一个女人面目全非,这不还没多久呢,一开始还亲热地叫她妹妹的三姨太转脸就这样了。

四喜娇笑了一声,只是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气得三姨太七窍生烟。

“这不是不舍得让你受累,好了,都回去吧。”郭智问朝三姨太敷衍地说完,随后跨上一匹马,一骑绝尘。

“哎,姐姐,你说某些人也不知道给副帅使了什么妖术,这都让她沾上管家的事儿了,这往后还不知要怎么越过您这个正室夫人呢。”三姨太阴阴地开口道,一副挑拨离间的样子。

四喜看了下三姨太,心中邪火压都压不住,这种女人,她真的恨不得上去打她两巴掌。

“嗨,都是自家姐妹,说这个多见外。”江氏还是一副温婉和善的语气,说完还朝四喜深意地笑了笑,但是四喜却是浑身一凉。

“姐姐就是太心善,往后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呢。”开口的是五姨太,四喜了解过,叫什么春莺的,本来是府里的丫鬟,也是郭智问让她重点盯着的人,四喜看春莺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比自己还小个几岁,但是说出的话却刻薄至极。

四喜哼了哼,扭过头就忘府里走去,她可没兴趣跟一帮女人打嘴仗。

“姐姐,你看她这副样子!”春莺一脸忿忿,朝江氏说道。

“现在她在副帅跟前受宠,你们都让着她些吧。”江氏依旧一副温温柔柔的和事佬模样,说完,便扶着侍女的手也进了门。

三姨太来到春莺的身边,凤眸一挑:“瞧吧,跟这尊菩萨说那么多做什么?还不是浪费口水。”

“反正我就是看那个四喜不顺眼!对了,现在老爷出去了,上头说了,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让我们尽快把东西拿到手!”春莺沉沉地说着。

三姨太瞥了春莺一眼,妖魅的凤目中迸出一种冷兵器的利光:“怎么样,今晚就动手吗?”

“再看几天吧,郭智问那么狡猾,要是东西那么好到手,上头也不用派我们两个都来了。”春莺冷声制止道。

三姨太撇了撇嘴:“我就觉得没那么困难,虽然有重兵把守着那里,但是以我们的身手,放到他们绰绰有余吧。”

“可是……”春莺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你要不敢去,我今晚先去探探风。”三姨太不耐烦地说完,便一摇三晃,风姿万千地离开了。

春莺瞪了下她的背影,然后也跟着她走了。

但是她们谁也没发现,就在她们谈论地方的不远处,一个身影悄然从一根柱子后闪了出来,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晚风徐徐,月黑风高

一个黑影从后花园中一闪,然后直奔郭府的书房。

但是在无人的角落里,四喜慢慢从花丛中探出头来,然后用手帕蒙上面,悄悄跟了上去。

那黑影贴着墙壁来到了书房门外,只见书房外有几个士兵把守着,只见她往地上一躺然后滑到了门前,还没等那些士兵反应过来,她便伸脚一踢,踢晕了守门的士兵。

其他士兵见此,便想拔出枪,但是还没有掏出枪,那个黑影的手上便发出万千红线,瞬间就抹了他们的脖子,这一系列动作眼花缭乱,等到四喜看清时,就看到的是一番尸横遍野的景象。

那黑影解决完了所有人,便大步跨向书房门,四喜见此赶紧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弩弓,然后驾起箭便往她那里射去!

也许是那人感受到了剑风,偏身一闪,锐利的目光朝四喜射来。

四喜赶紧重新躲到花丛中,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吹响了哨子。

尖锐的哨声响彻天际,然后便有无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也让那个黑影惊慌失措地赶紧逃走了。

郭智问的下属林超首先来到了书房外,看到是这么一幅景象便赶紧掏出枪,警惕地看着四周。

“别找了,早走了!”四喜懒懒的声音响起,惊得林超赶紧拿枪指向她。

四喜拿下了蒙在脸上的手帕,林超看到四喜的脸猛地一怔,惊呼出声:“六姨太?”

“哨子是我吹响的。”四喜将手中的哨子一抛,笑着看向他。

“不知六姨太看清那个盗贼的长相了吗?”林超赶紧问道。

四喜想了想,觉得那人的身形与三姨太真的是如出一辙,但是没有看到正脸,她也不能确定。

“你们先加派人手在书房外,然后就说最近府中有窃贼,不太平,找人跟着几位姨太太。”四喜朝林超说道。

林超也知道郭智问临走前曾告诉他四喜可以代他执行命令,所以便立马应声道。

就在四喜也打算回房间睡觉时,突然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朝她走来,然后福了福身子,道:“六姨太,夫人说她想见您。”

“这么晚了。”四喜看了看暗黑的天色,有些狐疑。

江氏怎么这个时候要见她?

“奴婢只是传话的,许是夫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六姨太您说,您还是去一趟吧。”丫鬟低着头说道。

四喜满腹疑问地来到了江氏住的院子,丫鬟打开了门,只见江氏正端坐在房内,烛光照着她秀美的面容,显得如玉般温润莹白。

“夫人。”四喜对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

江氏屏退了那个丫鬟,然后朝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坐吧。”

四喜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看向江氏,笑着问道“不知夫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江氏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给她倒了杯茶,“六妹妹来到我这儿不用拘谨,我只是想问你点事。”

“夫人尽管问。”四喜颔首说道。

“没什么,老爷走的时候,是不是让你监视我了?”江氏似笑非笑地问道。

四喜心中一惊,但是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夫人多想了。”

“有没有多想我心里清楚,我知道,老爷娶进门的每一个女人他都怀疑是监视他的间谍,就连我,这个原配也不例外。”说着,江氏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夫人真是多想了。”四喜看着江氏那张端庄静雅的面容,心中怎么觉得这个温婉的大夫人似乎没那么简单。

“不必安慰我了,我也知道,他安排你进府,其实只是为了在我们之间安插一枚棋子。”江氏微微一笑,如解语花开,静谧美好。

四喜心里惊了下,没想到被她全看出来了。

江氏柔柔地说道:“你不必要否认,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点,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淌得好,这府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什么浑水?”四喜看着江氏,问道、

“呵呵,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我只能点你到这儿,只送你一句话,有时候笨人才能活得长久。”江氏说完,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喜却还是一头雾水,江氏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吗?

最终四喜还是满腹疑问地退出了房间,没有再多问。

看着四喜离开了房间,江氏那温柔的眼眸瞬间一利,朱唇轻启:“出来吧。”

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从屏风后走来出来,朝江氏躬了躬身子,恭敬地说道:“大小姐。”

“都准备好了吗?”江氏冷冷地说道。

“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行动。”男人恭敬地说道。

江氏点了点头,脸上满是阴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希望将所有的障碍都一一铲除干净!”

“是!”男人垂下头,重重地应声道。

而这一边,躺在床上的四喜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晚上江氏对她说的话。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四喜望着天花板,一肚子的疑惑。

想着,四喜就彻底睡不着了,但是还是闭着眼睛,突然,她听到了一些从外面传来的异响。

四喜蹑手蹑脚地下床,然后来到门前,伸出手指戳破了门纸,偷偷往外看去。

只见无数的黑衣人正围在门外,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吧银光凛冽的长刀,在夜色中那银光刺得人心颤。

四喜脑中一片空白,如今的情况傻子也看得出来,但是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看着那些手持长刀的黑衣人慢慢逼近,四喜也慢慢朝门边退去。

门慢慢地被推开了四喜屏住呼吸,躲到了门后,看着一个个黑衣人举着刀慢慢朝床边走去,见准时机,四喜赶紧从大开的门外逃去。

这时,发现床上没人的黑衣人们也赶紧回过头,看到四喜逃走,便一个个疾速往外追去。

四喜拼了自己的老命向前跑着,跑得脚下生风,但是她却丝毫不敢慢下脚步,因为她知道身后有无数人在追杀她。

恰巧跑到书房,四喜便赶紧朝那些守卫喊道:“你们,快来帮我!”

那些守卫听见四喜的求救,便也看到了她身后的黑衣人,便都掏出枪,对准那些黑衣人打去。

顿时,不绝的枪响声响彻了整个寨子,四喜看到那些守卫暂时挡住了黑衣人,便赶紧穿过枪林弹雨,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中一片漆黑,四喜摸着黑来到了挂在书房墙上中央的一幅油画前,将大油画拿了下来后,发现了嵌在墙里的保险箱。

四喜心下一阵欣喜,正打算转密码时,突然,她感觉脑后被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继续转!”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传到了四喜耳中。

四喜的手一顿,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你,你是谁?”

那人又将枪口抵近了些,四喜的心也随之一紧。

“哼,你就算不开,迟早我也会拿到保险箱里面的东西的,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不然丢了自己的小命可不值当了!”那人冷冷地开口。

算了。保命要紧!

四喜咽了咽口水,然后伸出手慢慢转动保险箱的密码环。

因为神经处于高度紧张,四喜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喂,朋友,别把枪靠得那么近,我紧张。”四喜笑嘻嘻地说道。

那人闻言,确实抵着枪的力道减弱了些,四喜最后一转环钮,只听保险箱的内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正当那人伸出手打算打开保险箱时,突然,她的手也是一顿。

四喜看到有一个人出现,只见她握着一把枪正对着那个挟持自己人的太阳穴。

四喜眯了眯眼,在昏暗的房间里,四喜依稀还能辨认出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的轮廓,但就当看清时,四喜浑身一怔。

只见那人正是大夫人江氏!

依旧是那张脸,但是温柔的目光却被冷酷和杀气取代,整个人如同从至柔的水变成了锋利喋血的刀。

四喜沉了沉眼眸,没想到真的是她!

而与此同时,四喜也看清了那个挟持自己的人,正是五姨太春莺。

“原来春莺妹妹也对这作战书志在必得啊!”江氏笑了笑说道。

春莺冷嘲一笑,看着江氏说道:“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个你!”

“都是各为其主,只为一样东西而已,我也无意杀你,只要你放弃作战书,我可以放你走。”江氏说道。

春莺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眼中满是决绝:“你想拿作战书,除非踏过我的尸体!”说完,她一把握住了江氏的手腕。

四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暗叫不好,正要出手去夺江氏手中的手枪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巨大的枪声响起。

春莺瞪大了眼,应声倒地,左胸正涓涓地流着鲜血,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江氏将手枪一收,淡淡地看着已死的春莺,随后伸手就要去打开保险箱。

“住手!”但是正当江氏要打开保险箱时,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腰间也抵上了枪。

“你……”江氏心中懊悔,早知道刚才也将四喜这个祸害一并除了,现在竟然被她反摆一道。

四喜赶紧从她的腰间抽出了手枪,然后将枪口死死按住她的腰间,以防江氏有什么动作。

“别傻了,这间书房已经被我们的人包围了,就算你挟持了我又怎么样呢?告诉你,我们的人是不会为了我一人而误了计划的!”江氏嘲讽似的说道。

四喜也勾唇一笑:“没关系,反正我们这样僵持着也行,知道吗?这间书房根本没有你们要的作战书,而且还布满了炸弹,这里很快就要爆炸了。”

江氏皱了皱眉,眼中满是惊疑,“什么?”

“是的,你没听错,不管你信不信,但是郭智问是何等人物,他早就看穿了你们几个的身份,你以为他不会做一些准备来防患于未然吗?”四喜继续说着,不时偷看着江氏的眼色,确认她是否相信了她。

江氏冷静的眼陡然划过一道涟漪,随后她抬起腿向后一踢。

四喜生生忍住了想要躲避的下意识反应,就这么接下了江氏的这一踢,然后非常配合得被踢倒在地。

第十九章:姨太
胭脂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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