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夜求宿
近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闲着没事,有时在家里看看书、写写日记,也偶尔应邀出去赴舒心怡和王小姗的约,与她们一起品咖啡、喝红酒、吃西餐,我开始慢慢地融入城市人的生活,日子在快乐和悄无声息中度过。一天深夜,我正躺在床上看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么晚了,谁还打我的电话?”正纳闷中,我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刚“喂”的一声,那边就焦急地对我说:“马三多吧?我是秋露,还记得我吗?”秋露?这不是那个在大巴上认识的姑娘吗?我连忙问道:“秋露,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秋露问我睡了没有?我如实地说:“没有,正在看书呢!”“我不想在酒店里工作了,酒店老板想非礼我,不止一两次了,我一直在忍,但实在忍不下去了。”秋露说,在给你打电话的半个小时前,那个老板又到我的房间里想去骚扰我,我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又不知道去哪里。我已把东西拿出来了,现在城北路的一家茶楼旁,希望你能帮帮我。“我帮你报警吧?”“不用了,报警也没有用的!反正他也没占我什么便宜。”我问秋露想去哪里?秋露说不知道。我问她有什么朋友在南方市吗?她说有一个女同学,但她已有男朋友了,况且他们租的房子是单间配套,不想去打扰她。而后,她问我“你那里方便住一下吗?”来我这里?我吓得张大了嘴巴。虽然秋露与我只是一面之交,但我相信她不是那种坏女孩。考虑到自己身份的特殊性,我还是想拒绝她,但见她无路可走,我又产生了恻隐之心,思想在不断地斗争着,我该不该帮帮她?见我没有立即回答,秋露在电话那头有些失望地说:“不方便是吗?那算了!”就在我准备说“不是很方便”这句话时,我想到了那次在车上,秋露问我“如果有困难的话,能不能找你帮忙”这句话,我曾向她许下了“没问题”的诺言,如果这个困难不帮她,那我还算个男人吗?我连忙说道:“那你先来我这里住吧,我这里有空余的房间。”见我答应了她的要求,秋露高兴地说:“真的方便啊?那太好了。”“就我一个男人,只担心你不方便而已。”见我这么说,秋露有些惊讶地问道:“就你一个人?”“是的。”“那我先过去看看,如果方便就住,不方便我就走。”我居住的小区离秋露的地方并不远,我叫她在那里等我,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去接了她。在城北路的一家茶楼旁,秋露修长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人显得婀娜多姿。她的身旁放着那个我曾经见过的银白色的旅行箱,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手提包。见我到来,她忧伤的脸上刹那间多了一丝兴奋,但她仍有些愧疚地说:“真是对不起你啊,这么晚还打扰你!”“没事儿,出门在外,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说着,我将她的行李放在了出租车里,而后返回我所在的小区。秋露进入我的房间时,不禁赞叹道:“哇,你的房子装修得好漂亮啊?”我骗她说:“这不是我的房子,这是我亲戚家的,租住而已。”秋露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说:“你租的房子也太大了吧?租金不是很贵吗?”我瞎编道:“准备把乡下的父母接过来住,所以就租个大一点的,反正是亲戚的房子,租金也不贵。”“哦,你真孝顺。”秋露对我一番夸奖,让我感到一阵脸红。我收拾了一间客房,然后将她的行李放了进去,而后对她说:“你先住着,等找到地方再搬走,反正房间空着也是空着。”秋露进入房间后说:“哇,好大的房间呀!”我笑着说:“还行吧,够一家人住了。”这时,秋露突然关心起我的个人问题来:“你没女朋友吗?”“还没有,我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还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秋露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我不想跟她谈及我太多的个人问题,于是对她说:“不早了,你洗洗睡吧!”秋露点点头,然后走进了客房,拿出洗漱用品便走进了卫生间。我回到房间,继续看我的书。不多久,秋露洗漱完毕后回到了客房,房门传来了轻轻关门的声音……由于晚上睡得比较晚,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起床。起来后,竟然发现秋露已将整个房间都拖得锃亮,茶几上的东西也整理得井井有条,这让我颇为感动。我感激地对她说:“辛苦你了,把房间整理得这么干净整洁!”秋露笑嘻嘻地答道:“没什么,早上起来没什么事,就顺便整理一下啰。”我说:“你不要觉得住之有愧啊,这会让我不好意思的!”秋露话里有话地说:“感激你是肯定的,但这不是我感激你的方式,哈哈。”“哈哈,秋露你说话还真幽默。”“哪里,我说的是心里话。”洗漱完后,我回到客厅里,见秋露有些忧郁,我于是与她长谈了起来。秋露告诉我,她父母早年就离了婚,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她母亲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她大学还没毕业就开始利用课余时间打工赚钱,给母亲治病。毕业近一年了,她所赚来的钱全都花在了母亲的身上。她说,她所在的酒店是一个50多岁的矿老板承包的,这个老板早年是一个农民,没有什么文化,平时又色咪咪的。老板见她长得漂亮,就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单间宿舍住,平时经常来她的房间嘘寒问暖,但其目的是想占她的便宜。“昨天晚上,老板又想来骚扰我,我实在忍无可忍便辞职了。”秋露说,后来她想去旅馆住,可她头一天刚刚把领到的工资全部寄给母亲治病,无法掏出住宿费用,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电话向我求助。秋露有点淘气地对我说:“谁让你说有困难可以找你呢?”我对她说:“你就这么相信我啊?不怕我是坏人?”她呵呵地笑说:“看你挺诚实的,不像坏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姑娘太单纯了,社会如此复杂,她竟然这么信任一个只谋一面的男人。“别这么轻信人,好人坏人是不能光凭一张脸来判断的。”“嗯嗯,说的是,但你跟别人不一样,我感觉得出,真的。”“我不一定就是好人。”秋露笑而不语。而后,我对秋露说:“肚子饿了吧,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我出去随便买点,中午我们就随便吃了。”“好呀,好呀,我陪你一起去买。”“不用,你爱吃什么我买来就行。”平时我出门都要进行一番化装,不可能这么抛头露面地带一个漂亮的女孩出现在小区里。这么做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不让人知道我住在这个小区里,对秋露的这个要求,我当然不能同意。秋露见我拒绝,她无奈地说:“我不挑食的,你按你的爱好买吧。”中午,我随便做了几个小菜,这是我退伍后第一次亲自做的饭菜,尽管没有达到色香味俱全,但感觉还是很可口,秋露吃得也很香,并啧啧称赞道:“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呀!”“这是我在部队时跟炊事班的战士学的。”我对秋露说,我们在部队的时候,训练之余每个班都要安排一两个战士去炊事班帮厨。在几年的部队生活中,我去了好几次,后来也学会做了一些菜。秋露笑呵呵地说:“部队也这么好玩的。”“嗯,其实在部队除了整天操枪弄炮、锻造过硬的身体、心理素质外,还学到很多东西的。比如,自己动手补衣服、缝被子等等。”秋露听闻后,又笑嘻嘻地说道:“哈哈,没想到部队的战士们还会做针线活。”“是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吃完午饭后,我问秋露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她说,她还想去酒店做管理,因为大学的时候学的是酒店管理,不想做别的,别的也不会做。我赞成地说道:“好啊,好啊,做自己专长的,这样才容易得心应手。”“是啊,除了这个工作,其他我都不懂了。”而后,秋露问我,你退伍回来有没有想过要找什么工作呀?“我现在还不知道找什么工作好,当兵时整天练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技能,回到地方根本用不上。”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好虚伪,但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我只能这么瞒着她了。秋露说:“我见好多当兵的回来都做了保安,我所在的酒店就有两个是当兵回来的。”我笑哈哈地说道:“这样啊,那以后你在哪家酒店工作,我就去那家酒店当保安,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真的吗?”秋露睁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寻找到真正的答案一样。“我是这么想啊,可人家不一定要我的。”“很多酒店招保安,退伍军人都优先的。”“真是这样吗?那改天我试试看。”“是呀,这你都不知道啊?”秋露并不知道我在搪塞她,还很认真地给我推荐市内几家很不错的酒店。我一边听,一边还不住地暗笑。下午两点多钟时,秋露说要去酒店结余下的工资,她说不能白白给那个老色狼打工。“那个老板叫什么名字?”“他叫江边水。”“我陪你去吧,这样可能容易拿些。”“好啊,好啊,有你陪我去我就更放心了。”“那好,你先去公交车站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就来。”为了确保不被外人知道我的踪迹,我叫秋露先出去,而后做了一番化装后才出门。当我来到公交车站时,秋露正在那里看着站牌上的公交路线图,见我过来,她连忙对我说:“原来你住的这个地方离我工作的酒店也只有五六个站。”“这么近啊?”“是呀,坐公交车最多也是十分钟。”我凑到公交站牌上,看了看后说道:“真是好近呀,以前怎么都没碰见过你呢?”正在谈话间,公交车来了,我们立即上了车。没过多长时间,我们便来到了秋露原来工作的酒店。我和秋露直接来到江边水的办公室,一进门,江边水见秋露带着我进来,他有些慌张地问道:“秋露,你想干什么?”秋露一针见血地说:“江老板,请把我余下的工资结给我,其他的过往不究。”江边水问:“你余下还有多少工资?”秋露说:“还有半个月的工资。”见秋露上门讨债,江边水不爽地推脱道:“工资是每个月的15号才结算,你到下个月再来领吧。”见此情景,我连忙走过去说:“不行,我们现在就要。”江边水斜着眼看着我说:“你是谁?关你什么屁事??”“我是他哥,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修理你信不信?”对这种无赖,我只能以牙还牙地说。“好好好,我叫财务拿给你。”说着,他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边打了一通电话,不知道他在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个保安突然来到他的办公室,并叫我出去。“江边水,你想干什么?”这老家伙他不但不叫财务拿钱过来,反而叫保安来驱赶我。江边水指着我说道:“你给我滚出去。”我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地说:“你今天不给秋露工资,我让你很难看,你信不信?”见我不买他的账,江边水对那两个保安喝令道:“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两个保安随即走过来想拉我,我转身对他俩说:“我警告你们不要动我,你们老板欠员工的工资不给,你们还助纣为虐,敢动我就不客气了。”与此同时,秋露也走到了两个保安面前说:“你们想干什么?我过来拿我的工资有错吗?江边水能这样对待我,以后他也会这样对待你们。”两个保安看了看秋露,又看了看江边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严厉地对江边水说:“别以为你叫保安过来吓唬我们,我们就害怕不要工资了?你少来这一套,你今天不把工资给我们,我要你新账旧账一起算。”“什么新账旧账,你说清楚点?”江边水虽然心知肚明,但他仍在那里装聋作哑。“你这个老色狼,还装作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话,我再问你一句,你给不给工资?”我气得立即冲上前去,一招美女照镜将他摔到了墙角边,并一脚踩到了他的胸口上。两个保安站在一旁,看着我将江边水踩在脚下,他们两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解围,甚至一句话都不敢说。“我给我给,你放了我。”看着我咄咄逼人的样子,江边水害怕了,他连忙向我求饶,并叫财务把秋露余下的工资给结了。回来的路上,秋露钦佩地对我说:“哇,马三多,你真是太牛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没有你我这工资肯定拿不到了。”我笑呵呵地答道:“小菜一碟,他敢不给我真扁了他。”“见你将江边水摔到墙角边,刚开始我以为两个保安会过来打你的,吓得我都不敢讲话,没想到这两个保安都被你震住了。”“必须得把他们震住,否则江边水就更嚣张了。”秋露咬牙切齿地说:“嗯,也是,这个老色鬼。”“这两个保安应该不是退伍兵吧?我看他俩那副熊样,一点都没有兵的样子。”“这两个不是退伍兵,他俩是酒店的水电工,平时也兼保安。”“这两个傻瓜,老板被打了,也不过来帮说两句话,他们肯定挨辞退了……哈哈!”一路上,我和秋露一边走,一边开心地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