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涵有些犹豫地咬咬唇：“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大好？冤冤相报何时了，一旦我们这么做，这种互相报复就会成为死循环了。我，我不希望你们会因为我而受伤。”她神态忧郁。

凌允之一拍桌子：“卓涵，林苒这回害你差点丢了性命，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更何况我们只是要在她脸上画画，相比之下我们已经很仁慈了。哼，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他恨得牙痒痒。

“我支持灵芝说的。林苒真的太过分了，你们想想她是怎么作弄卓涵的，她是怎么暗算以淇的。我们一直都在容忍她，可这次真的是忍无可忍！”余启骁也一脸气愤地附和着。

陈以淇原本还有些迟疑，但一想到林苒是怎么害卓涵的，她的怒火就一下子窜上心头：“没错。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她，只会更助长了她的气焰，这次我也忍无可忍了！”

顾浔朗看了看他们坚决的神色，缓缓道：“你们都这样说，我也没有异议了。反正跟林苒的恩怨早已结下，既然解不了，那就跟她玩到底。”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眼神犀利。

“哎，你们记得给我汇报战果啊。”于初挑眉一笑。

“没问题。”凌允之再一次搭住于初的肩膀，笑道：“今天过后，大家就是好朋友了。何况这武器是你提供给我们的，是成是败，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卓涵微笑着：“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那就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说着，她率先举起手里的一罐啤酒。

“好！”其余五人也举起啤酒，痛快地喝了一口。

放下啤酒后，于初诚恳道：“我来津桐一年多了，这些日子我都是跟一群痞子混在一起，你们也该知道，跟一群流氓推心置腹是不可能的。他们今天把你当成好兄弟，明天也有可能出卖你，所以我并不把他们当成真心朋友。但是你们不同，我跟你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能看出来你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你们把我当朋友，我自然也会对你们真心以待。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番煽情的话让他们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可不等他们感动起来，于初便继续道：“虽然……我不一定会帮。”

方才涌起的温暖顿时就降了温，凌允之抓一把花生壳就往于初脸上扔：“去死吧你，害我刚才还那么感动。”他又好气又好笑。

“你敢袭击我！”于初也笑着抓了一把花生壳扔向凌允之。

“哎呀，你们扔到我了！”

“看准点扔行不行！”

“喂，你还来，找死嘛！”

顾浔朗、陈以淇、余启骁和卓涵都纷纷加入了战争，他们旁若无人地嬉戏玩闹着，嘴角绽开最为璀璨的笑意。

快餐店外面的街道早已亮起路灯，窗外人来人往，经过的路人看见窗里他们玩闹的情景，都会忍不住地停顿一秒，继而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多好的青春，多好的友情。那些年少时拥有的真挚笑容，是所有人成长之后，再也无法触及到的珍贵。

一直闹到九点半，凌允之他们才和于初道别，从快餐店出来后，几人陪卓涵去买了新的盲人杖再回学校。虽然明天还得考试，但是该复习资料的他们在之前早已背熟，所以现在倒也不紧张。这个点是晚自习下课不久，因而一进校门他们就看见两边的草坪有学生在散步，还有的坐在一旁谈心。津大的晚自习课是八点到九点半，期间全凭学生自觉看书，并没有老师监管，因此就算翘课也无所谓。

五人说着笑往操场的方向走去，顾浔朗却忽然愣住了，陈以淇望着忽而停下来的顾浔朗，疑惑问道：“怎么了？”

“你们看。”顾浔朗指向右边两个并肩而行的人影。

四人顺着顾浔朗的方向望去，借着操场投光灯的灯光，几人眯着眼，看到了两个并肩而行的熟悉背影。

余启骁陡然一惊：“那，那不是林苒跟海桉吗？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块儿了？”

见林苒和海桉有说有笑的，他们的表情就跟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卓涵虽然看不见，但听见余启骁这么一说，脸上也全是惊诧。

“走，咱们跟上去看看。”说着，凌允之小心翼翼地跟上了林苒与海桉，其余几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操场两边种有不少榕树，凌允之他们躲在榕树后边，竖起耳朵偷听着海桉和林苒的对话。

“你今天出的主意还真损，我估计那瞎子没被车撞死，也该被吓死了。之后陈以淇还找我算账来着，不过她也真是不自量力，没几下就让我们打趴了。要不是后来顾浔朗和余启骁进来捣乱，我肯定会赏她几个耳光。”林苒冷哼一声。

海桉勾唇一笑：“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记得告诉我，我管保会帮你把那几个碍眼的家伙给撵走。咱们以后就站在同一阵线了，以后要有什么作弄他们的计划，记得叫上我。”

林苒也笑了：“没问题。”

海桉和林苒肆无忌惮地在前谈笑风生，躲在榕树后偷听的五人早已怒得满脸涨红，余启骁生气道：“我靠，原来这事海桉也有份！”

凌允之握紧手里的马克笔，手臂已然青筋凸现，然而走在前边的两人仍未察觉身后有异样，海桉仍不知死活地阴笑着：“我看见凌允之那群人就觉得恶心，还整天带着个瞎子在身边，就像一群街头卖艺的小丑，找个瞎子在旁边唱歌博同情。”

凌允之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个箭步向前跑去，身后的顾浔朗想拉都拉不住，几人顿时目瞪口呆，他们不曾想过凌允之会突然爆发。以凌允之冲动的性子，陈以淇意识到待会出现打斗是少不免的了。陈以淇担心待会儿会伤到卓涵，于是她把卓涵带到操场边，并吩咐她听见任何叫声都千万别过来。

“海桉你他妈嘴巴就是贱！”凌允之猛然从身后将海桉扑倒，毫无防备的海桉一下子就被凌允之按倒在地，他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却被凌允之死死地压着。

林苒这才反应过来，她张大嘴巴想要叫，可是不等她喊出声，顾浔朗他们立马一拥而上。余启骁一把将林苒推在树上，右手自身后反扣住她的双手，随即别过头：“灵芝，笔！”

“给我给我！”陈以淇跑到余启骁身旁，凌允之腾出一只手把黑色马克笔扔给陈以淇。

“你想干什么？”林苒心知不妙，她瞪大眼睛注视着陈以淇。

陈以淇冷笑着：“没什么，就是手痒，想画画而已。”她一手捏住林苒的下巴，不顾林苒的反抗，用笔在她脸上画着涂鸦。

凌允之这一松手，便被海桉趁机挣脱了，他翻身紧抓着凌允之，往他脸上用力打了一拳。凌允之只觉眼冒金星，耳际依稀听得见海桉在咒骂自己。海桉刚站起身，顾浔朗忽地跨步向前，扣住他的手臂，就地来了个过肩摔。海桉被摔在地，他半张着嘴，一脸痛苦的模样。顾浔朗将海桉紧摁在地上，朝凌允之大喊：“快点！”

凌允之揉揉额头，立刻就跑到海桉跟前，用红色马克笔在他脸上乱画。

“放开我，放开我！”林苒几经挣扎，终于挣脱了余启骁的束缚。

林苒使劲擦着自己的脸，然而却没能擦掉半点痕迹，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陈以淇禁不住大笑起来。林苒登时就怒了，她嘶吼着扑向陈以淇，两人扭打成一团。另一方面，海桉强忍着疼痛，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然砸向顾浔朗的脑袋，顾浔朗吃痛轻叫，被海桉双手一推开了。

“你找死！”海桉暴跳如雷，他握紧石头想再砸往顾浔朗，幸而凌允之立马跳过去把他扑倒在地，霎时抢走他手里的石头。

“灵芝……”见凌允之和海桉撕扯在一块，顾浔朗忍着额角的疼痛，赶紧上前想要拉走海桉。

厮打在一起的几人不住发出痛呼声，心中怒火却燃得越发大盛，他们越撕扯就越往外靠，最后竟扭打到操场里边。

“喂，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打架啊？”一些散步的学生见此情景，赶忙跑到凌允之他们身边，一边劝架一边想要他们拉开。可是被怒火蒙蔽双眼的他们早已失去理智，他们不顾阻拦继续厮打。海桉能感觉到腰部不住被劝架的人向后拉，他不耐烦地将身后的人用力推开：“滚开，别拦着我！”

劝架的男学生被推倒在地，其余的学生连忙去将他扶起。那男学生也生气了，他好好地劝个架，反倒还让海桉给推倒。他愤愤地站起身：“混蛋，你敢推我！”于是那男生也加入了战争，而后劝架的人越发增多，可劝架不成还被误打的都恼羞成怒，一一加入了打斗。

“这不是海桉吗？哼，以前在金融系总是目中无人，现在正好去教训一下他！”有几个金融系的男生认出了被压在地上的海桉，以前他们在金融系经常遭海桉白眼，这次看见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投光灯下，操场里出现一片混战的壮观场面，这可以说是津大建校以来打架人数最多的一次了。看不惯海桉和林苒的都去帮凌允之他们的忙，而林苒和海桉的几个朋友则不停地帮忙扯开陈以淇他们几人。离远看去，操场只能看见一群人扭打在一块，旁边还有围着一些起哄和劝架的人。这场闹剧闹得越发沸腾，大混战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整栋教学楼都跑下楼去观战。

卓涵双眼看不见，但听见这样的打斗声，她心里也清楚发生了什么。此刻她脑袋一片空白，陈以淇嘱咐她的话也都忘记了，她一心只担忧着陈以淇他们会不会受伤。卓涵越想越心急，她一咬牙，拄着盲人张就往人群里挤，却好几次被激烈的打斗挤了出来。

“以淇，灵芝……你们没事吧？还有浔朗，启骁……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卓涵心急如焚，眼圈不禁红了。

后来，有几个女生连忙去通知老师，在好几个男老师的制止下，这场争斗才渐渐平息下来。被同学拉开的凌允之与海桉仍凶狠地互相对视，凌允之厉声吼着：“嘴贱一哥，这事我跟你没完！”

海桉还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额头被凌允之用红色马克笔写上了“嘴贱一哥”四个大字，然后左右脸颊分别被涂上了如胭脂般的两团红色，围着嘴唇还被画了一个大红圈。海桉怒视着凌允之，大吼道：“谁怕谁，我跟你们斗到底！”

两边人马又开始骚动起来，嘴里喋喋不休地在咒骂着对方。

片刻，教导主任也闻声而来，他脸色一沉：“够了，你们都给我停下来！”他厉声呵斥。

听到教导主任的喝声，大家才停止了闹嚷。

“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儿？这事是谁挑起的？”教导主任环视着凌允之和海桉等人，神色严厉。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低头不语，操场一时陷入沉寂。教导主任的脸色更沉了，他生气道：“我再问一遍，这事是谁挑起的？没人承认的话，就全部到我办公室来，我逐一来审问！”

陈以淇望向林苒，林苒此时也抬起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她的眉毛被陈以淇画粗了好几倍，就像毛毛虫一样，双眼画上俩黑眼圈，鼻子下边还被画上一撇八字胡，样子煞是滑稽。陈以淇强忍着笑意，咬唇低下头。

看见他们每个人都沉默不语，教导主任更是气急败坏，他怒道：“好，没人承认是吧，那就……”

教导主任话没说完，顾浔朗便蓦地向前一步：“主任，是……”

顾浔朗的“我”字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凌允之一把拉到身后。凌允之站在教导主任面前：“主任，这事儿是我挑起的。”他回过头，指着林苒和海桉：“这俩花脸猫也是我画的，要惩罚就惩罚我，与其他人无关。”

“灵芝！”顾浔朗和余启骁眉头紧皱，但凌允之却回过头给他们打了眼色，示意让他们别过来。

眼见此等情形，陈以淇断然不会让凌允之独揽上身，她快步向前，急促道：“主任，其实这件事是我先挑起的，不关凌允之……”

陈以淇话没说完，凌允之便一手将她挡在身后，他抬头注视着教导主任：“少废话，事情就是我惹的，要怎么惩罚随便你。”他心知若不自行承认，其他人也肯定会受到牵连，与其一群人受罚，那倒不如他一个人承受了。

凌允之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教导主任不满，他瞪着凌允之，咬牙切齿道：“好，明天下午考完试之后，你马上过来我办公室。还有，通知你父亲来学校，我要亲自跟他谈话！”

闻言，凌允之有些为难：“主任，我爸这几天在上海，怎么可能明天赶到学校……”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明天考完试，我要看见你和你爸在办公室！否则，我会让你在学期末还记个大过！”教导主任大动肝火，他回过头，厉声呵斥着围观的学生：“看什么，赶紧给我回宿舍，明天还得考试。对了，刚才有份打架的，统统都要写一份不少于一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我！”

“啊？”有份打架的学生都摆出懊恼的表情，可看见教导主任黑炭一样的脸色，却也只得咂咂嘴，连忙疏散回宿舍了。

折腾了一晚上的闹剧终于落幕，等到人群散去后，海桉才注意到林苒被画花了的脸，他忍俊不禁地指着她放声大笑：“哈哈……林苒，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林苒急躁地摸着脸，却也没法摸出个所以然来。她忽地抬头注视着海桉的脸，也“噗嗤”笑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自己的脸！哈哈……嘴贱一哥。”

过了片刻，两人都笑不出声了，他们几乎能想象此时自己的脸有多可笑。林苒和海桉收敛了笑容，两人恨得直咬牙，心底对凌允之等人的恨意越发浓烈。新仇旧恨，他们之间迸溅的战火已经无法浇熄。

往回走的路上，卓涵问他们有没有受伤，为了不让她担心，几人都不约而同地说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实际上他们手和额头都淤青了好几处。凌允之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毫不担心明天见家长的事。顾浔朗他们一致决定明天陪着凌允之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就算帮不上忙也可以为他壮胆，凌允之推搪不过，也只好答应了。

翌日早上在饭堂吃早餐的时候，凌允之便给他爸打了电话。陈以淇、顾浔朗、余启骁和卓涵这四个观众时不时悄悄地看他一眼，见他既无奈又烦躁的样子，四人便知道凌允之在电话里肯定是被他爸狠批了一顿。

“我知道，我知道您很忙……哎呀我这不是知错了嘛。反正教导主任说了，如果下午放学不见我俩在他的办公室，他就给我记个大过。老爸，您也不想儿子我临放假之前还被记个大过吧？我不管，您总有方法能回来的，就这样。”说罢，凌允之不耐烦地收起手机，他正欲低头吃粥时，却看见四道满怀同情的目光向他扫来。

凌允之抬起头，只见他们四人都极为怜悯地凝视着自己。凌允之合上嘴巴，爽朗笑道：“你们干吗？没见过帅哥啊。”

“灵芝，你就别死撑了，你爸下午能不能来？”陈以淇皱眉问道。

“就是。灵芝，你以前从来没试过闯这么大祸，这回你爸肯定很生气吧？”余启骁一脸着急。

看见他们一个个紧张的模样，凌允之心底既好笑又感动，他嘴唇微扬：“我爸是口硬心软，他虽然生气，但是骂我几句也就没事了。你们放心吧，下午他无论如何也会赶来的。”

闻言，其余四人提起的心才放松了一些。

“哎，你们先聊，我再去盛碗粥。”说着，凌允之拿起碗就往厨房走去。

待凌允之走远后，四人的头立马凑在一起，余启骁率先开口：“都快大祸临头了，怎么灵芝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唉，一看就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他只是不想咱们担心，其实他自己心里都害怕死了。”陈以淇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卓涵长叹一声：“灵芝这回把黑锅独揽上身，都是为了我们啊。唉，最惨的是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骂受罚，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可真是苦了他了。”

半晌，顾浔朗咬咬唇，道：“我有办法。等会我们看准情况，如果灵芝他爸真的没来，我们就找个男人来佯装他爸。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教导主任记灵芝一个大过。”

“没错。”陈以淇赞同地点头。

余启骁眉心微皱：“依我看咱们得趁早找这个男人了，灵芝他爸是个水手，长年累月在海上漂荡，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回到津桐。”

“水手？”陈以淇怔了怔，她疑惑地望向余启骁：“你搞错了吧，灵芝他爸是个卖鱼的。”

余启骁半张着嘴：“怎么可能，以前在初中的时候灵芝明明告诉我他爸是个水手，而且当水手十几年了，应该不会中途转行吧？”

陈以淇更是迷茫了：“不对呀，灵芝告诉我他爸以前是开杂货店的，后来觉得卖鱼比较好赚才改行去卖鱼的。”

卓涵也越听越不解，她愣愣道：“水手？卖鱼？可是，可是灵芝跟我说他爸是在餐馆洗盘子的。”

“怎么越说越扯了，我记得有次在无意中问灵芝他爸是干哪行的，他可告诉我他爸是环卫工人。”顾浔朗也是一头雾水。

四人互相对视，良久，陈以淇捏着下巴，眯眼道：“我觉得，灵芝是把咱们都骗了。”

余启骁斜眼望着她：“废话。”

“这么说来，我倒是有点好奇他爸的身份了。你们猜，灵芝为啥要对他爸的职业掖掖藏藏的，还不敢对我们说真话？”顾浔朗嘴唇微抿。

陈以淇倒吸一口两栖：“莫非……莫非他爸是杀手？”

卓涵“噗嗤”笑了：“以淇，你最近小说看多了吧。”

顾浔朗和余启骁也对陈以淇翻着白眼，未几，余启骁一打响指：“其实我们用不着猜啊，等下午他爸来到学校，我们自然就会知道。”

四人长长地“唔”了一声，凌允之正好回来了，他们连忙低头吃粥，装作什么也没讨论过的样子。